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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輪失竊的是美元，美元不換成人民幣怎麼使用，我認為這條線也應該查查。」

「你們很熟？」

世紀之交，各種歪理邪說相繼冒出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相信邪教。

……

「我想買一台電腦，買一台印表機，再找電信局來裝個貓。我個人買不起，但我們水上緝私科買得起！」

柳貴祥舉一反三地說：「他對我們這一帶的地形很熟悉，對航運乃至船舶有一定了解，可能跑過船，可能在碼頭干過，也可能在船廠干過。」

柳貴祥抬頭道：「很可能沒關聯。」

「是啊，我們又不是天天來，請我們吃麵條，不符合你處長的身份！」

一進入冬天就下雪，雪下最大時有膝蓋深。

「船上一共多少人？」

就在一個月前，一艘錨泊在檢驗錨地等候進港的外輪也發生了失竊，並且是在邊檢站按慣例安排官兵監護的情況下發生的，影響極為惡劣。

「搜了，里裡外外、仔仔細細搜了三次，沒發現贓款。」

「不開玩笑了，說正事。」韓渝話鋒一轉，看著遠處的錨地問：「趙局，老李，外輪發生失竊，你們過來調查時，有沒有勘查過江灘。」

再想到嫌疑人盜竊的金額加起來高達三十多萬，韓渝沉吟道：「趙局的分析有道理。」

他們正研究著，韓向檸敲門走了進來。

更遠處的主副航道一如既往繁忙，一艘目測至少兩萬噸的貨輪正溯流而上。

「小魚就走火入魔了，玉珍給我打電話，說小魚現在一下班就玩電腦，每天都玩到大半夜才睡覺，跟你爸喜歡在電台里跟人家吵架一樣，玩的連飯都顧不上吃。」

長江南通段這些年治安一直不錯，可江上近期竟發生的連環盜竊案，不但打了水上分局和長航分局的臉，也打了南通出入境邊防檢查站的臉。

「現金。」

以前冬天真冷。

「可能真跟科學家說的那樣全球都變暖了，也可能是受厄爾尼諾現象影響。」

「也是啊，你們雖然搜過船，甚至搜過船員的身，但失竊的是兩萬多美金，貨輪那麼大，想藏兩萬多美元讓你們搜不到並不難。」

「搜了嗎？」

「我告訴你一聲的，眼看就2000年了，小魚說得對，是不能對電腦一竅和_圖_書不通，我也要好好學學。不只是我，我們科全體幹部職工都要學。」

「好吧。」

韓渝想了想，接著道：「趙局，老李，我覺得外輪失竊與我們正在說的這個江洋大盜應該沒什麼關聯，但也可以查查，萬一是他乾的呢。」

防救船大隊賬上有經費，韓渝根本不擔心接待的事，而是笑道：「檸檸，改裝825艇，我們局裡早就安排了經費，後來我們賣木頭又賣了幾十萬。我盤算了下，改裝好之後還剩好幾萬。」

「很簡單，他作案十幾起，只有一起失手，之前幾乎全得手了，並且每次收穫都不小，盜取的現金動輒上萬，如果換作小年輕，一下子偷到這麼多錢，肯定會大肆揮霍，等把贓款花完了再去作案。」

「學習當然好，但不能走火入魔。」

「很熟，演習時一起做過觀察員，我們是觀察組的同事。」

好朋友的這句話看似開玩笑，但像這樣的「末世論」現在真有市場。

「長江大橋建設的事？」

一起坐車過來的趙紅星更關心天氣。

對市領導而言，這才是真正的大事。

韓渝托著下巴，接著道：「再就是十七起失竊案，失竊的都是現金，手機、VCD播放機等貴重電器都沒丟，雖然讓我們無法通過贓物倒查，但也證實了趙局之前的判斷，他是游過去爬上船行竊的，手機等貴重電子物品帶不走，就算帶也會進水損壞。」

「鹹魚，你是說南極和北極的冰川會融化，海水會上漲，地球會完蛋，人類會滅絕？」李軍掏出香煙笑問道。

「船上有十二個人，賊還敢撬門行竊，並且撬的是當晚沒人的艙室，這說明什麼問題？」韓渝沉默了片刻，自問自答：「如果這起失竊案跟我們要抓的江洋大盜有關聯，那這個江洋大盜應該對航運尤其貨輪的情況有一定了解。」

「你打算怎麼花？」

「我們這兒是海事處，又不是飯店，有麵條吃已經很不錯了。」韓向檸嘻嘻一笑，催促道：「趙局，你們到底走不走，你們不走我先走了，明天還有一大堆事呢！」

事實上國內比國外好多了，小魚學會了上網，國內國外的事沒他不知道的，據他說國外的邪教比國內m.hetubook.com.com多，並且都認定接下來的十幾天人類就要滅亡。

徐浩然一邊記錄一邊說道：「然後就是水性好、身體素質好，這麼冷的天都敢下水。有這幾個特徵，應該不難排查。」

不用問都知道，這是被小魚給刺|激的。

大堤外側的緩坡上長滿雜草，雜草里有許多汛期帶來的垃圾，往南是一大片蘆葦，隨風飄搖。再往南的江面上，錨泊了三條百十噸的內河貨船，應該是等著划江去對岸的小碼頭裝貨的。

正值枯水期，大堤距江面很遠。

李軍深以為然，補充道：「我們剛開始懷疑是『內鬼』作案，那條貨輪上的船員構成又比較複雜，有台灣船員，有菲律賓船員，甚至有印度船員，並且有一半船員是在來南通前在香港上船的。」

「船上丟了什麼東西？」

「我看行。」

「趙局，今天冷嗎？」長航分局刑偵支隊副支隊柳貴祥問道。

可這裡是江邊，大堤外側一片蘆葦盪，大堤內側一片莊稼地，哪個單位會安裝監控監視江灘。

在水上分局的會議室里研究案卷，不如實地看看。

「鹹魚，接下來看你的，你面子比我們大，你跟地方同行說一句話頂我們跟人家說十句！」

正因為如此，李軍一聽說韓渝要牽頭水上分局和長航分局聯合偵辦，就主動加入了這個非官方的「專案組」。

「各位福爾摩斯，你們回不回去，不回去我讓晚上值班的同事幫你們煮點麵條。」

韓渝拿起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狹長的排查範圍：「靠水吃水，嫌疑人應該是江邊的人，或者在江邊工作，請沿江各鄉鎮派出所排查就可以了，你們認為呢？」

大橋建設的前期工作很多，各級領導來調研，專家來調研甚至評估，勘測單位來勘測，不管誰來長州海事處都要安排海巡艇送人家去江上看。

上次參加完演習回來，干休所鄭所長只是代為宣讀了記功命令，並沒有頒發獎章、證書和獎金。

作為海事處長，韓向檸甚至要陪同。

為避免打草驚蛇，五個人都沒穿警服。

沒想到剛開出院子，韓向檸就趴在他肩上笑道：「葛叔下午打電話了，他說後天中午，海軍總部有一個姓吳的參謀要跟上海基和_圖_書地首長來南通慰問，順便對你們防救船大隊進行表彰。」

韓渝追問道：「房門被撬開了？」

「包括船長在內，一共十八個人。」

他回想起小時候，再回頭看看四周，笑道：「天氣是越來越暖和了，你們看看，樹葉沒掉光，麥子和油菜都是綠的，以前可不是這樣。」

現在下班回家，韓渝不能再坐情報科的桑塔納，只能跟她一起開小輕騎。

眼看就是元旦，上海基地首長來慰問南通干休所的老前輩是慣例。

趙紅星可不想影響她的工作，起身笑道：「麵條我們就不吃，一起回去吧。」

「這說明我們的壽命會活的很長，活的長不好嗎？」

韓渝想想又問道：「案發時那兩個船員不在房間？」

「什麼事？」韓渝下意識問。

邊檢站聯合水上分局登船調查過，可以排除「內鬼」作案。種種跡象表明，很可能是水上分局和長航分局正在查的「江洋大盜」乾的。

趙紅星楞了楞，說道：「今天是有點冷，但確實沒以前冷。」

「沒你說的那麼誇張，畢竟人家有人家的工作。」

「天氣預報說今天最低3度，這還不夠冷？」趙紅星回頭看向剛鑽出轎車的韓渝和邊檢站參謀長李軍，帶著幾分自嘲地說：「我都四十好幾了，不能跟你們這些小夥子比。你們血氣方剛，不怕冷很正常。」

「從作案頻率上看，他應該不是小年輕，年齡很可能在二十五周歲以上。」趙紅星掐滅煙頭補充道。

「鹹魚，外輪失竊的那起呢？」

五人實地看完十幾個案發現場，沒急著回市區，而是借用長州海事處三樓的小會議室，看著在航道圖上標註的案發地點，一起總結分析江洋大盜的作案規律。

「嗯，房間里被翻的一片狼藉，奇怪的是船員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和柜子里的數碼照相機沒丟。」

韓渝今天穿上了學姐當年幫著跟港監局要的引航夾克，遙望著江里迷人的沙洲、蕩漾的碧波、倒影的藍天和江灘上豐美的水草、翔集的水鳥，感嘆道：「趙局，老柳，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年真變暖和了。」

船舶航行是要燒油的，加一次油要花上萬，並且天南海北的不知道下一個航次去哪兒，更不知道下一個加油站和-圖-書附近有沒有銀行可以取款，所以船上都備有大量現金。

他一下車就緊緊了皮大衣的毛領，搓著手笑道：「坐在車裡沒什麼感覺，一下車才知道天有多冷。」

「那你們是怎麼排除內鬼作案的？」韓渝低聲問。

徐浩然直到今天都忘不掉小時候在雪地里艱難跋涉去上學的情景，在雪地里走剛開始很好玩，可到了學校進了教室，坐下來發現鞋裡都濕了，上一會兒課腳又冷又疼，整個人彷彿在冰窖里。

「明天有專家來實地調研，對岸不積極，我們不能不當回事，我要全程陪同。丁市長親自打的電話，我不想陪同都不行。」

「什麼意思？」

韓向檸早上是開小輕騎來上班的。

「那些船員這麼配合？」

上午九點，一輛黑色桑塔納沿抗洪時修築的便道，從沿江公路拐上長江大堤。

五人就這麼沿著大堤一路往東，根據掌握的案發地點，走走停停。

雖然那艘貨輪的前桅頂上懸挂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但徐浩然停好車仔細看了看，就知道那是一條巴拿馬籍的外輪，並且有引航員在船上。因為其船艉懸挂了巴拿馬旗，同時加掛了代表引航員在船上的「H」旗。

「我們調查時有幾個船員很抗拒，船長是德國人，他當時也懷疑是船員乾的，見船員不配合頓時火了，把船員全部召集到駕駛台，不但要求船員配合調查，甚至讓我們搜船員艙乃至搜身。」

柳貴祥在長航分局幹了十幾年，對氣候變化最有感觸，指著江邊的蘆葦盪說：「我剛參加工作的那兩年，一到冬天江邊就上凍。這兩年別說江邊，就是內河也很少上凍，只有在偏僻的小溝小渠里才能偶爾看到結冰。」

「在作案目標的選擇上，嫌疑人選擇的都是相對偏僻的水域，當時錨泊的船都很少，並且錨泊的船與船之間有一定距離。」

「當時沒想到。」

「韓處，你就請我們吃面？」

「學習怎麼可能走火入魔！」

船上的人跟岸上不一樣。

於是，有了今天的江邊之行。

韓渝反應過來，咧嘴笑道：「吳參謀專程趕過來，應該是表彰我們防救船大隊的優秀預備役軍官和優秀預備役士兵的。」

涉外案件，趙紅星印象深刻，不假思索地說：和*圖*書「一個甲板部水手丟了一萬三千六百多美元，一個輪機部機工丟了八千多美元。他倆的房間在生活區二樓，一樓不住人，順著梯子一上去就是他們的房間。」

下午六點半，天色已黑。

韓向檸憋著笑道：「你們科里的經費怎麼花，用不著請示我。」

韓向檸笑了，暗想你就算請客也沒錢。

「既然很熟，人家來了，是不是要請人家吃頓飯？」

「好事？」

韓渝不相信那一套，笑道：「全球變暖，南北極的冰川融化，需要一個過程。你我要是能看到那一天，不但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

「嗯，我現在就負責干這些。」

……

如果在碼頭，可以請港口協助，現在碼頭也都安裝了閉路電視監控。

「現在知道的失竊案一共十七起，發生失竊的船有十六條是內河貨船，噸位最大的三千噸，只有一起是外國海輪。」

趙紅星頓了頓，補充道：「但這個江洋大盜不一樣，他真可能是我們南通人，只知道偷錢不知道花錢，不然也不會在得手之後頻頻作案。」

趙洪星長嘆口氣，無奈地說：「海輪錨地距江灘估計有兩公里，案發時天氣沒現在這麼冷但也不暖和，誰能想到會有人從岸上游到錨地，順著錨鏈爬上外輪行竊！」

要是在岸上，可以請交警部門協助，調看附近的交通監控。

中午路過營船港水上救援中心，在救援中心蹭了頓便飯，一路走到長江幹線與長江北支的交界處。

「這倒是，哈哈哈。」

「單位接待，這是公事。」

在江邊工作，甚至要在江上執法，認船是一項不用刻意學都能很快掌握的基本技能。

不等趙紅星開口，李軍就介紹道：「案發當天下午，我們跟海關、檢疫登船檢查過，德國船長雖然很古板，但對船員卻很好，問我們能不能讓部分船員先上岸，我們同意了，所以案發時有六個船員辦理入境手續乘交通艇先上岸了。」

「趙局，你這個猜測是從哪兒來的？」徐浩然好奇地問。

「當時如果勘查下江灘就好了，真要是那個江洋大盜乾的，他得手之後肯定會上岸，只要他上岸就會在附近江灘留下腳印。」

「德國船長說誰要是不配合，他就給公司打電話，請公司安排船員來輪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