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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局，該做的思想工作我都做了，劉瑜他們都很理解，還說要加強對船代的管理，甚至建議我家鹹魚深挖細查，搞清楚那個金文普和別的船代之前有沒有打著我們海事的幌子招搖撞騙。」

「只是去過碼頭？」

「你們有逮捕令嗎？」

「看押」他的預備役團戰士打開門，楊處和韓渝走了進來。

金文普一進來就感覺不對勁，坐在冰冷的「寶寶椅」上心裏更慌，雖然很清楚自個兒沒犯事，可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就是害怕。

外輪船長指控，想賴也賴不掉。

「太好了，韓渝同志，你們這次真幫了我們大忙，我要趕緊向上級彙報。」

老黃點上第二個煙，美美的抽了兩口，淡淡地說：「金文普，要不要我讓同事把電腦搬下來，讓你跟你的客戶視頻聊聊天？」

跟雙規似的被關在南通預備役團營區，劉瑜委屈到極點，晚飯一口都沒吃。他躺在床上正渾渾噩噩，外面傳來敲門聲。

韓向檸等的就是這句話，笑道：「飯錢好解決，飯店可以開發票，酒錢不太好辦，酒是我從家裡帶的。」

「你是代理，我知道為外輪服務是你的工作，但除了工作之外有沒有干別的？」老黃點上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韓局之前分析得沒錯，百分之百是這小子乾的，不然他也不會害怕成這樣。

好不容易摸了一把好牌，正想著這把肯定能「上台」，手機突然傳來簡訊提示音。

由於工作的特殊性，金文普幾乎天天跟邊檢、海事和海關打交道，跟長航公安接觸的比較少，之前不認識老黃和小魚，扶著防盜門忐忑地問：「公安同志，找我做什麼？」

「韓局，你打算親自審？」ｗww.hｅtubooｋ•ｃoｍ•coｍ劉瑜坐起來問。

這個案子本就不複雜，之前束手無策主要是聯繫不上外輪船長。

他放下牌拿手機看了看，忍不住笑了。

黃俊明示意他坐「寶寶椅」，隨即坐到辦公桌前打開公文包，取出一疊文件。小魚讓今晚值班的民警找來紙筆，坐在老黃身邊準備做記錄。

金文普猛然反應過來，但想到那條集裝箱船早走了，短時間內不太可能再靠泊南通港，即使將來會再次靠泊南通港，船長、大副和船員也輪換了，立馬定定心神，故作鎮定地說：「沒幹別的，黃警官，你該不會懷疑我走私吧。」

又是去拿手機，又是要拿車鑰匙開車的，事兒真多！

「走私不歸我們管，我是說另外一件事。」

黃俊明則收起剛出示過的警察證，探頭看著裏面問：「家裡還有誰？」

小魚有些不耐煩，低聲道：「我們送你回來。」

「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黃俊明臉色一正，緊盯著他警告道：「問什麼回答什麼，我們如果沒確鑿證據也不可能找你，不要給我抱什麼僥倖心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韓渝腹誹了楊處一句，笑看著劉瑜道：「劉科，我剛給向檸打過電話，她說川府老陳營業到凌晨兩點，她先過去點菜，還把小龔過年時給我送的兩瓶好酒帶過去了。」

把他帶到分局一樓的訊問室，已是深夜10點34分。

「行。」

訊問室跟詢問室不一樣，門是防盜門，窗戶用鋼管焊上了，牆角上方安裝了攝像頭，牆上有顯目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標語。

老黃越想越高興，掏出分局配發hｔｔｐs://m•ｈeｔｕbｏoｋ.com•ｃom的小靈通一邊給韓渝發簡訊，一邊憋著笑道：「那兩千美元肯定是要退給人家的，但首先要做的是把事情說清楚。你也別著急，事情既然是你做的就要面對，好好回憶下，5月14號下午上船之後打著海事的幌子跟船長要錢的經過……」

許明遠跟他是對家，下意識問：「鹹魚，什麼事這麼高興，是不是黃所和小魚那邊有進展？」

見金文普很緊張，他決定來個兵不厭詐。

「南通水師提督」和「罰款小能手」可不是一兩點摳門，平時很少請人吃飯。劉瑜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很清楚人家是真有誠意，感動的淚流滿面。

面對秉公執法差點蒙受不白之冤的劉瑜，楊處很尷尬，走上來緊握著劉瑜的手，很認真很誠懇地說：「劉瑜同志，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請你理解我們。今天的調查看似讓你們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但從另一個角度看也證明了你們都是恪盡職守的好同志。」

「黃警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叫什麼。」

「哦，差點忘了。」劉書記連忙轉身道：「老楊，你和小孫趕緊去將軍樓，該怎麼跟同志們說不用我教吧。」

老黃翻臉比翻書都快，金文普猝不及防真被嚇著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剛才說得很清楚，我們只是找你了解點情況。真要是逮捕你，我們能跟你這麼客氣？」黃俊明不想跟他磨嘴皮子，再次提醒：「想清楚了，到底是跟我們去分局，還是讓我們在你家談。」

金文普有問必答，只是回答的很不情願。

「金文普，我們要找你了解點情況，跟我們走一趟吧，在這兒說會嚇著孩子的。」

他www.hetubook.com.com家住的這個小區現在看很普通，但在幾年前卻是南通為數不多的高檔住宅區。普通市民騎自行車的時候，他們就開摩托車。等人家終於買得起摩托車的時候，他們已經開上了小轎車。

小魚不失時機地抬頭道：「以前沒互聯網，通訊不發達。現在可以上網，船長雖然離開了中國，但可以通過互聯網指證，甚至可以視頻。」

黃俊明以前真羡慕他們這些跑碼頭的，發自肺腑地覺得他們有本事，甚至一直以他們為榜樣激勵孩子好好學習，至少要把英語學好，因為學會了真有用。

「不知道。」

給人家賠個禮、道個歉很難嗎？

「老黃在簡訊里說得很清楚，他很忙，沒顧上花也沒顧上存銀行。」

「坐你們的車去，談完事讓我怎麼回來？」

「劉科，讓你受驚了。」韓渝回頭看了看正在組織語言的楊處，笑道：「事情查清楚了，是船代打著你們的幌子乾的，你們是清白的。走，我請你們吃夜宵！」

晚上的夜宵吃得格外香，酒也喝得前所未有的盡興。

「黃警官，我是真不知道。」

「到了我們分局就知道了。」

小魚可不會給他關門的機會，一把推開防盜門。

韓渝打牌的技術不怎麼也就算了，手氣還特別爛。

「不用開車，坐我們的車。」

事實證明詐對了！

「你們找我了解什麼情況？」金文普一臉茫然。

金文普傻眼了，看著老黃手中的英文書面通報複印件驚出了一身冷汗，雙腿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不知道是吧，好，我給你提個醒，5月14號下午，你去哪兒了！」

「查清楚了，果然是船代乾的！」韓渝把手機遞給劉書記，笑道：「船wｗｗ.heｔｕboｏｋ.ｃｏｍ•ｃoｍ代對招搖撞騙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老黃和小魚正在趁熱打鐵的審，等審完了就帶他回家起贓。」

當天上過外輪的船代姓金，叫金文普。

……

「我愛人和孩子。」

邊檢站聯繫到船代公司經理，打聽到他的家庭住址，通過一個跟他很熟並且很可靠的代理給他打了個電話，確認他晚上在家，黃俊明和小魚便匆匆趕過來敲開他家的門。

「姓名？」

「劉瑜他們呢？」韓渝提醒道。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別給我揣著明白裝糊塗！」

這小子剛才很慌張，雖然慌張的神情一閃即逝，但一直在觀察他表情的老黃敏銳捕捉到了那細微的變化。

「什麼事？」

「還裝！」黃俊明舉起巴哈馬政府和巴哈馬船東協會發給中國海事局的書面通報複印件，緊盯著他道：「看清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兩千美元摺合人民幣不到兩萬，涉案金額不算多，如果騙的是中國人，撐死了判兩年。可你騙的是外國人，而且是打著中國海事的幌子招搖撞騙，所造成的影響極為惡劣，都已經驚動了外交部和交通部，你還在這兒跟我們裝糊塗，是不是真想把牢底坐穿？」

劉書記不敢相信案子破的如此順利，將信將疑地問：「那兩千美元在船代家裡？」

被軟禁在將軍樓的那三位都是學姐的同事，韓渝覺得要給人家一個說法，不禁起身道：「楊處，等等，我跟你們一起過去。」

問完基本情況，老黃看了看手裡的文件材料，冷冷地問：「金文普，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嗎？」

黃俊明從警幾十年，雖然沒破過大案要案，但抓過的各類犯罪嫌疑人卻不少，察言觀色更是不在話下。

……

「5月14號和*圖*書，5月14……想起來了，5月14號有船靠港，我吃完中飯就去了碼頭。」

與此同時，韓渝和大師兄、「一點紅」正在水上緝私科會議室陪劉書記打升級，劉瑜三人堅決不承認索賄，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只能一邊打牌一邊等老黃和小魚那邊的消息。

「也上船了，黃警官，這是我工作！」

「金文普。」

「那就請飯店幫你開張收據。」

小魚不但會做筆錄，而且字跡很漂亮。對法律法規雖然不是很精通，但作為治安民警應該掌握的他堪稱倒背如流。

比如今年3月1日，治安民警人手一冊的「紅寶書」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成為了歷史，取而代之的是治安處罰法。分局組織學習，然後進行考試，小魚拿的是滿分……

「明白！」

「這就對了嘛。」

「姓名？」

沒真正上過學不等於真沒文化。

「是應該好好查查，他們收錢，讓我們背鍋，必須給他們點教訓！」楚旭峰終於松下口氣，想想又說道：「向檸，晚上吃了多少錢你讓飯店開張發票。」

無論船代還是貨代，都是南通的高收入人群。

俞立達和榮志安確認調查結束了一樣激動，接過之前被楊處「保管」的手機忙不迭給家屬打電話報平安。

「我去拿車鑰匙。」

確認這件事與海事無關，楊處一樣高興，立馬起身往外走。

韓向檸以老同事身份安撫好他們三位，借口去洗手間來到川府後面的樓道撥通了局長的電話。

金文普不想讓家人擔心，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跟你們走。」

金文普意識到東窗事發了，害怕的魂不守舍，哭喪著說：「黃警官，我錯了，那兩千美元我沒花也沒存銀行，就在家裡，我可以退給他們。」

「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