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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渝正暗暗感慨，老黃突然道：「韓局，快到家我才想起來，你以前跟啟東航運公司的一個小娘談過，那個小娘還跟玉珍一起開廠，後來移居香港。你明知道她在香港，這次怎麼不給她打電話？」

什麼沒談過？

范局笑道：「什麼你沒意見，我又沒徵求你的意見！」

「黃所，你買那麼好的酒做什麼？」

韓局咧嘴一笑，追問道：「范局，還有件事，為什麼要叫水上突擊隊，叫水上特警隊不好嗎？」

「有這種可能，畢竟一個船長如果那麼容易上當受騙，可見這個船長的能力不怎麼樣，很難說船東會不會因為這事解僱他。」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相比吳國群那個「傻大胆」，跟黃俊明一起出門要省心得多。

「不管怎麼說總算拿到了證詞。」柳貴祥把筆錄材料鎖進文件櫃，一邊陪韓渝下樓，一邊笑道：「這才找到兩個船長，做了兩份筆錄。想把那幾個船代送上法庭，韓局，你接下來還有的跑。」

只有帶上上海，上級才能同意，或者說丁局才能幫著向上級爭取。

柳貴祥一邊看筆錄一邊笑問道：「韓局，這次取證順不順利？」

「行，我先打電話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沒問題，包我身上！」

范局也覺得有點大材小用，不禁笑道：「這不是沒這方面的辦案人才嘛，不過你放心，上級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專門從地方高校招聘了三個英語比較好的大學生，這幾天就讓他們去你那兒報到，你先幫著帶一下。把他們帶出來，等他們能獨立辦案了，也就不需要你再親力親為。」

「歸口辦理涉外招搖撞騙案和帶新人的事呢？」

「陳局中午跟我說的，我差點忘了，陳局讓你回來之後給范局回個電話。」

幫他兒子買了一部數碼相機和一台筆記本電腦花了兩萬多，幫兒子買了一雙耐克鞋花了六百多，到了機場見免稅和_圖_書店裡的名酒和香煙便宜又花了好幾千，跟老吳同志從法國回來時一樣讓韓渝幫他帶了兩瓶酒和兩條煙。

「是啊，至少還要出六次遠門。」

就在正事辦完準備打道回府時，之前很節儉的老黃同志突然開始大採購！

「將來送給誰我不管，先給他備著。」

韓渝頭大了，苦笑著道：「范局，統一歸口到我們分局，說白了就是歸口到我這兒唄！我大小也是局長，怎麼能天天出差找人做筆錄？」

你小子在老沿江派出所工作時，沒少坐「白申號」去上海找人家。你三天兩頭給人家寫信，人家還給你做衣裳……只要在白龍港派出所干過的誰不知道，去香港前在上海喝你外甥的喜酒，曾在白申號乘警隊干過的上海同行還聊起這事呢。

「幫我們分局招聘的？」

柳貴祥停住腳步，一臉羡慕地說：「幾個船代打著南通海事局幌子招搖撞騙的事，給上海海事局提了個醒。上海海事局聯合上海海事公安局進行了一番調查，發現他們那邊也有兩個船代打著他們的幌子招搖撞騙。

可香港的律師不懂國內的法律，又幫著從深圳請了一個之前有業務合作的國內律師。深圳律師倒是挺幫忙，跟香港律師解釋了解釋，前前後後折騰了三天，最後是在律師樓里做的筆錄。」

「配合我們有什麼法律風險？」

「暫時先駐守南通，先由你們分局代管。」

丁局才不會考慮地方公安和武警會怎麼想，只會考慮公安部對此會不會有什麼看法。

韓渝下意識問：「什麼意思？」

上海就不一樣了，長江口有很多外輪錨泊、漂航，等著進入長江，每天從吳淞口進出黃浦江的外輪更多，上海才是中國海運的第一大港，也只有上海才配擁有裝備那麼精良的特警隊。

領導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南通港的貨物吞吐量是不小，每年靠泊的外輪也不少，和-圖-書但終究是內河港口，暫時還沒資格擁有一支裝備那麼好的特警隊。

行政級別挺高，跟南通分局一樣是正處，但民警很少，在編民警好像不到二十個。轄區卻很大，上海海事局管轄的海域都是他們的轄區，南至福建省的廈門市，北至南通海事局理論上與連雲港海事局管轄水域的交界處。

「等他談了女朋友，將來可以帶給他老丈人？」

「馬上過江了，過了江就到家。」

維多利亞港去了，中環去了，尖沙咀去了，太平山頂也去了……老黃同志跟韓渝一樣屬於「純旅遊」，只逛不需要買門票的地方，像花錢買門票的蠟像館他是不會去的。

柳貴祥追問道：「後來呢？」

「真的？」

「我不需要請客送禮，我兒子將來需要！在這裏買比南通便宜好幾百，而且不可能是假的。買幾瓶存在家裡，將來用得上。」

「可你是局長啊，總讓你這個局長去做辦案民警不合適。」

「不說這些了，我有點困，再睡會兒。」

「我擔心把你這個局長當民警使，會影響分局工作。」

「那會兒不是沒被我們找上么。」

「也行。」

由於取證比較困難，上海海事公安局只能上報交通部公安局，陳局說上級可能考慮到我們分局有辦理此類案件的經驗，打算把此類案件歸口到我們分局統一辦理。」

鑽進刑警支隊的警車，韓渝掏出手機趕緊給范局打電話。

「我這兒是實戰單位，又不是警校！」

韓渝笑道：「我不管怎麼解釋他都不信，非要給他們船東打電話，要船東給他請律師，反正看不見律師他不會多說一句。船東還算比較好說話，真委託香港的代理幫他請了一位律師。

「不會的，陳子坤有能力、有大局觀，吳政委工作熱情很高，丁曙光和盛寶成都是很穩重的老同志，有他們在分局的工作不會受影響。」

人家民警少，和*圖*書民警的年齡又偏大，能執行出國取證任務的人真不多。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只要是工作需要，讓我天天去江上巡邏都沒問題！」

「韓局，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做給他們船東看的？」

出門也不會像老吳同志那樣亂跑，真有點像小魚第一次去上海時那樣緊跟著韓渝，生怕一不小心走散。

乘長途車趕到南通長途汽車站，再坐分局的警車趕到單位，已經是下午6點半。

范局舉著手機微笑著解釋道：「地方公安有特警，武警也有特警，我們為什麼要跟這個風？再就是如果只招幾個從部隊退役的特種兵倒也沒什麼，可你小子非要進口那麼好的裝備，進口武器裝備很敏感的，丁局建議我們低調點，別讓地方公安覺得我們像是在標新立異。」

「我送你回家，上車打。」

「後來呢？」柳貴祥好奇地問。

韓渝哭笑不得地問：「給她打電話做什麼？」

韓渝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笑問道：「這支應急機動力量到底是我們分局的還是局裡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正式成立之後駐守在哪兒？」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就向丁局彙報，丁局會讓上海海事公安局儘快聯繫你。」

就知道你小子感興趣。

上海海事公安局跟之前的上海海運公安局是兩碼事。

韓渝搞清楚領導的良苦用心，連忙道：「明白，那就叫突擊隊，叫水上突擊隊挺好。」

他自個兒捨不得多花一分錢，可為了兒子什麼都捨得。

「別跟我發牢騷，再說上級又不會讓你白帶新人。丁局說了，你想採購的那些裝備部局會想辦法幫著解決。」

香港的消費是真高，一瓶水都要十塊錢港幣，路邊的小吃並不便宜，相比之下還是吃盒飯划算。

「行，我沒意見。」

「想得美！」

老吳同志有時候真有點無視規則，比如上次去法國，他老人家擔心外國香煙沒有國內和_圖_書的香煙好抽，居然帶了兩條。回來的時候明知道中國海關只允許每人帶兩瓶紅酒入境，他一下子帶了那麼多瓶，還讓韓渝幫著帶。

韓渝反應過來，低聲問：「你怎麼知道的？」

可以說是上海海事局的「內保」，事實上確實歸上海海事局管，確切地說是接受交通部公安局和上海海事局雙重領導，連口號都是「海事公安為海事」！

韓渝輕嘆口氣，笑道：「剛開始他以為我們是找他做污點證人的，我跟他說我們中國沒有所謂的污點證人，他當時也不是行賄，而是被人詐騙。可他就是不信，可能在他心目中我們中國的執法人員都很腐敗，認為那幾千美元真是海事讓代理跟他要的。」

「不是很順利。」韓渝一邊示意司機先送老黃同志回家，一邊苦笑道：「那個船長法律意識很強，見著我們，問清楚情況，居然擔心配合我們會有法律風險。」

「雷明頓，MP5？」

刑偵支隊長柳貴祥沒下班，韓渝打開公文包把去香港做的筆錄和做筆錄時拍的視頻交給柳貴祥。

我都差點忘了林小慧在香港，你居然記得……

吃飯不是在路邊攤，更不會下館子，而是去便利店吃盒飯，就是人家事先做好了放在冷藏櫃里，付完錢在便利店的微波爐里加熱的那種。

范局似笑非笑地說：「不過不是裝備給你們分局的特警隊，而是裝備給長航公安局水上突擊隊。這支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水上突擊隊是在進出口貿易尤其遠洋海運飛速發展的大背景下，為應對長江口，尤其吳淞口和南通水域有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而組建的。」

……

黃俊明同樣是個一天至少要抽一包的老煙民，但遠比老吳同志守規矩，得知入境香港只能帶一包香煙，人家就只帶了一包。以至於從內地帶去的便宜煙抽完了，不得不去酒店樓下的便利店買高價煙。

上海海事公安局完全是為上www.hetubook.com.com海海事局成立的，主要職責只有兩個：一是協助海事執法，誰要是妨礙海事執行公務就查處誰。二是打擊上海海事局轄區內破壞航標的違法犯罪行為。

「我們中國加入WTO已經好幾年了，國際交流越來越多，部局需要外事人才，我們長航公安局一樣需要。先讓他們去你那兒跟班學習，等歸口到你那兒的涉外案件辦結，再讓其中兩個小夥子回部局，剩下的那個回局裡。」

韓渝很沒自信地說：「其實說也沒關係，我跟林小慧究竟怎麼回事檸檸都知道。」

柳貴祥沒想到取個證這麼麻煩，不禁笑道：「既然那個船長的法律意識這麼高，當時怎麼被人家一忽悠就給人家錢？」

總之，不帶上上海，上級不會同意。

黃俊明看著韓渝「惱羞成怒」的樣子，禁不住笑道：「放心，我只是隨口一問。到了家就忘了，保證不會在你家韓局面前說這些。」

「可能不止六次。」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因為在一些歐美國家行賄也是重罪。他既擔心我們是在釣魚執法，又擔心因為配合我們會留下『案底』，擔心以後再靠泊中國港口，會被我們秋後算賬。」

「那他們屬於哪個單位？」

老黃同志理所當然地說：「約她出來坐坐啊，她如果知道你在香港，說不定還會請你吃飯呢！」

「後來不是請了兩個律師嘛，他不相信我，相信律師。律師告訴他確實是詐騙，海事確實沒授意船代跟他要錢，他總算承認被騙了，不然也不會配合我們做筆錄。」

「我知道。」

「不給她打電話我就沒飯吃？」韓渝反問了一句，嘀咕道：「而且我跟她沒談過！她家是船民，我家也是船民，我們都是航運公司的孩子，從小就認識，我和她的關係就這麼簡單，以後不能瞎說。」

正如柳貴祥所說，部局領導研究決定把各涉外港口發生的船代招搖撞騙案歸口到南通分局統一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