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因為熟悉，林清韻也不避她，只將自己梨花帶雨的模樣全展露了出來，並說：「也不知為何，只覺得心中很空，酸楚難受。」

「清韻不是為此而來。」

他關心的是眼下的貨幣改革。

到這個關鍵的時候，就是要穩住他。

……

韓子仁立馬放他進來，

說到最後也沒什麼情感起伏，更像是自言自語。

在天子身邊干這麼多年活，總是有些心得的，不然如何能立足？

姑娘家嘴唇紅潤，並有很柔軟的弧度，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這兩人立時點頭，「是！」

這是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這樁案子不必急辦，因為就算他們換錢成功了，那些錢還是在那裡，又不會憑空沒有了。將來案子辦完再收回來不是一樣的么？

回到水榭的林清韻一下子像是失去了神采，原本因為宋九娘的出現而生出的那些歡快盡皆消失不見，不僅如此，這些歡快像是有『代價』一樣，使得她現在的狀態更加沉悶。

「正如先前所料，有多個商人鑽了這次官府收舊錢的空子，已經在計劃私鑄錢幣了和_圖_書！」

「緹帥，有魚咬鉤！」

「好，屬下明白。」宋九娘又多說一句，「緹帥也不必過多擔心，皇上要做的事，還沒有做不成的。有鑽空子的不怕，只要找到，殺了就是。」

韓子仁皺眉，「看來傳播的很快，民間也都知道了。九娘，你不若隨他們到百姓中間走一走，若真是這樣，本帥給皇上的奏報就要寫清楚些，這事倒也拖不得了。」

馬都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叫人用上了『手法』之後也很快入套，急著表上忠心，「屬下多謝緹帥提攜！緹帥放心，既然揚州地界交到了屬下手上，必不會讓緹帥失望。接下來如何，請緹帥吩咐就好？」

宋九娘便先講了，「鑽空子這件事，屬下在與她們兩位交談的時候也聽說了。」

韓子仁擺下其他不談，先對馬都說：「此案若是辦得叫皇上滿意，你的功勞本帥一定會向皇上明奏！去歲錦衣衛觸怒了龍顏，此事你也應當是知曉的，現如今，皇上正缺信得過的錦衣衛人員。」

而且這種事，正德天子本身也不會關和圖書心。

「做胡椒生意的人，我還沒有打聽到呢。」她隔著幾步遠就說。

「那些都過去了。」

「大人是錦衣衛吧？」

既然不是開心的事，皇帝不提，他自然也不會提。

宋九娘看到她其實也沒有多煩。

「大人可知道，清韻原先的遭遇？」

宋九娘只是一個執行任務、卻不知緣由的錦衣衛，主要她也不能說太多。

韓子仁于屋子裡走了一圈，仔細思索之後吩咐，「馬都，你去將這些情況全部摸一遍，然後來稟報於我。記住，不要打草驚蛇，實在打聽不到的那些就算了，這樣的小節不會關乎大局。老劉，你跟著一起去。」

「先不要打草驚蛇。」

畢竟他上過一道奏疏，但朝廷一時沒有決斷，這樣是不行的。

宋九娘眉頭落下，望著她認真的模樣似乎也有些猜到了。

「清韻妹妹，你這是怎麼了？」

沒有辦法，宋九娘只能看著她失望而歸。

對她而言，到這個程度幾乎就是她所能做得全部了。

韓子仁還沒多說什麼。

接著，韓子仁又對自己帶過來的人和*圖*書下令，「這樁案子要查估計不會小，僅靠揚州本地的錦衣衛稍顯不足，王、許，你們二人按計劃行事，趕赴南京再調五百校尉！」

蔣吟將人抱在懷中，「不想了，不想了。」

辦案子雖然事關真相和法度，但也關乎政治。

「我也不明白。」宋九娘搖頭，「真實的理由我確實不知。不過，你也不必自賤如此，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上面的意思，但這樣安排總是有這樣安排的理由。

剩餘的就是宋九娘了，

可到此也就結束了。

林清韻則更為傷心，「如何能不想？姐姐，若是……若是我父母尚在，我家世清白，那該多好。」

韓子仁眉頭一挑，「怎麼說？」

「那個人？」宋九娘一懵，不知道她具體指代的是誰。

……

包括韓子仁在內，他的四個屬下全部眼睛眯起來。

她對蔣吟說的這一句，仍然是重複得皇帝當日對她說的那句，這句話對她來說柔軟至極，但她知道自己恐怕一生也不會再見到那個人了。

最多回去向韓子仁復命的時候，多提一嘴林清韻的反應。

韓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仁嗤笑一聲，確實如此。

韓子仁可不敢到朱厚照面前再去多這個嘴，尤公公告訴過他，皇帝對這件事情還是有些傷感的。

現在，他主要是要看看京里的態度、皇上的態度。

蔣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看著好友愁眉不展、哀傷連連很是心疼。

林清韻咬了咬嘴唇，

宋九娘稍微轉了一下腦子，「我大約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並非是我不想回答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答案。上面的人下令，下面的人接令，沒有那麼多解釋的。」

「下去吧。」

原想著，叫她一個人先自己靜一靜，

林清韻不是在意這個，

因為這段經歷導致她太過低賤，以至於什麼都不能想了。

「可我們不重新開始了么？你還找了人幫你打聽做胡椒生意的人。」

都是女子，林清韻的遭遇其實讓她覺得有些可憐和同情，而且兩人並無直接衝突，沒有煩的理由。

沒曾想趴在門縫上往裡看得時候，竟看她在偷偷抹眼淚，又有一陣很輕的抽泣聲傳來。見此，蔣吟再忍不住，直接便推門進去，

在揚州等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余日後，馬都這日頂著中午的大太陽前來見他，說是有要事稟報。

她是接受不了自己曾經沾染風塵中的身份，

至於你說的『那個人』太過高不可攀，我也只遠遠見過幾次而已。」

這算是馭下之道。

「那大人不覺得奇怪嗎？」林清韻淺淺的往前走了一小步，略微急切的些，不過倒是很好看的樣子，「一個以色娛人的女子，哪裡當得大人護衛？」

「是！」

宋九娘是她口中的大人，但是也什麼都沒接觸到，層級不夠。

「過不去的。」她的眼神有些黯然，「我說過命格如此，所以也不奢求。似我這樣的人，像是浮萍落在紅塵中，飄到哪裡算哪裡，更不會有人在意。清韻也知道大人有命在身，身不由己。只不過……只不過清韻還是想知道，那個人，為何還要派大人來此。我不過是一低賤女子罷了。」

下一趟江南也不是容易活，還得低調的來。

馬都進了房間便說這句話。

等還等了這麼久了，現在終於算是見到一點苗頭，說句實在話，他們這些好好的人都要閑出毛病來了。

「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