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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這麼做，一旦貨幣改革失敗，那麼百姓要承受的代價會更加巨大。

唯一有些不方便的是長發洗了以後並不容易干。

他們交易來交易去本身也沒有多大規模，弄到最後可能暴力執法的成本都超過帶來的收益。而且還搞得雞飛狗跳的，實在不智。

張永算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可以說是陪了他幾十年的老人了。

至於設置太過複雜辦法，比如辨別哪些私鑄的貨幣可以認、哪些不可以認，這聽起來很美好，但並不具備可操作性。

韓子仁的奏疏，王守仁的奏疏以及其他各路官員傳來的許多信息都湧出來，使得這個決定做起來並不容易。

極端的說，我隨便畫張紙，就說它是一千兩，賣我東西的人承認它是一千兩，那朝廷能有啥辦法？

「都免了。」朱厚照走得很快，看他們作勢欲跪，直接揮手說了這麼一句，他也沒有上龍椅，就是站在大臣們的面前，「諸位愛卿，貨幣革新之事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朕早就解釋過其中的道理，大明依賴於白銀，白銀卻是西洋人從外輸入，若是有一天西洋諸國戰亂不斷，白銀皺減，到那個時候大明所要付出的代價，將會遠遠超過今日！

不過這種形式，朱厚照覺得是可以的，

朱厚照https://m.hetubook.com.com相對來說還是不殘忍的皇帝，但是該手段激烈時，他不會手軟。

「奴婢這兩日便啟程！」

今天之所有把六部九卿全叫來，也是要提前與你們打個招呼。朕不管這些涉案的商人有什麼背景、來路，既然要挖朝廷的牆角，被抓住的時候就不要拖人來關照！」

「是。」

朱厚照總之就是一句話，「諸位，朕不會在這件事上心軟。你們各自回去以後，也要約束家人親屬，免得一把歲數了還要到朕的面前痛哭流涕、醜態百出！」

其實江山穩的很，後來的什麼魏忠賢之亂，那更可怕，也沒有就葬送了江山嘛。

剩餘的大山裡、山民們自發用自己的假貨幣，你說你一定要派人鑽進去把他們抓出來懲戒一番幹什麼？

伺候他的宮女也覺得皇帝今天異常沉默，任憑她們拭乾，再坐起來讓她們挽起，過程中一點聲音都沒有。

守成之主總是容易當的，迎難而上才不容易。但朕是天子，肩負著江山社稷，千萬百姓。朕已經為這個國家操勞了二十一年，毫無保留，也不曾後悔！將來有日，朕不怕史筆如刀，只怕懦弱躊躇，不敢抉擇！」

光線射進來，照著皇帝的面容很嚴肅。

反和圖書倒是現在留著的長發更讓他感到習慣，定期的清洗、梳理成了缺少就會很難受的生活的一部分。

只能說，現在的大明能夠承受得住底層百姓帶來的一些騷動。

除此之外，還會增加腐敗的空間。

「張閣老，你來擬旨。」朱厚照伸手指定他，「大意如下，貨幣革新事關大明百年國運，是朝中君臣上下一心，堅定要完成的一項大事。舊貨幣粗製濫造、技術落後、易於模仿，又有諸多私鑄貨幣混雜其中，致使貨幣的流通與使用混亂不堪，給商人行商、百姓生活都帶來極大的不便。

說白了，主要就是漢民集中居住的區域。

在乾清宮，重臣們也都在等著他了。

臣子們知道皇帝是真的下了大決心了。

世上沒有絕對與完美。

司禮監的位置朱厚照換過人，但御馬監的位置還沒有。

言外之意，你們到時候不要來求情。

這是不可能的。

但不是天子不敢刮。

所謂貨幣的價值，其實就是來自於使用者的承認。

司禮監再參与，那就是所有的力量都被調動起來了。

接著便是一隊一隊的『鷹犬』衝出京師！

「請陛下下旨。」張璁是百官之首，這個時候該是他說話，「老臣願為陛下、為大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大明朝m.hetubook.com.com許多年沒有刮過狂風暴雨了，

在行政體系中，越是複雜的結構，越容易腐敗。

就是私鑄貨幣會以某種形式留在民間，即官府不承認，但因為這種貨幣在民間大量存在，百姓又不願意放棄自身的財富，於是就自發的開始使用。

敬貴妃說頭上總是濕漉漉時間久了會落下病根，但朱厚照又無法忍受一個月不洗，最後的辦法就是躺下來將濕透的頭髮一遍又一遍的擦拭。

不僅如此，

正德天子的這番氣勢並不出乎大臣們的預料，庸君、明君，他們心中自己有數。

尤其在生產力和生產方式還很傳統的16世紀。他的貨幣改革，只要保證官方各類渠道以及主要的經濟發達區域完成就差不多了。

「錦衣衛現在在江南一帶探查，東廠也不要歇著，你也出京吧。到沿海浙、閩、台、粵四地沿途遍訪，這事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無非就是盯著那些兌換得多的大戶人家，看看他們是不是有參与私鑄、是不是與官府有合謀的行跡，豪商，一省也沒有幾家，你速去將此事料理好。」

天子令一下，各處城門大開，

他還有二十年積累起來的聲望、威勢。

朱厚照掃了一眼，吐出兩個字，「用印。」

剩餘人一齊高呼。

另外一邊https://m.hetubook.com.com，張璁也把聖旨寫好了，他過來雙手奉呈，「陛下，旨意擬好了。」

朱厚照下完這道旨，就把韓子仁的密奏拿了出來，「錦衣衛在揚州已經發現了有不法商人要私鑄貨幣發朝廷的財！這是朕絕對不允許的！

當然了，朱厚照這種拒絕私鑄錢幣的方法，會增加一部分百姓的負擔，使得他們的財富憑空流失，這的確是個問題。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私鑄貨幣的風頭已起，若是不在源頭斷絕了獲利邏輯，那麼錦衣衛、東廠就算全部出動也抓不完。

思考貨幣改革的得與失、錯與對……

「張永今天也來了。」

他是三十六歲、掌權二十年的成年天子，他的國庫有錢有糧，軍權牢牢緊握手中，朝堂隨他意志才動，廠衛更是他手中利劍。

這個年代的官府的行政能力，遠遠不如後世，一個縣衙就那麼些人，多少事情等著做？

「請陛下下旨！」

當他離開，也只有太監開門時發出的吱呀聲。

「奴婢在。」

「尤址，」皇帝又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司禮監也去打招呼，讓各地的鎮守太監招子都放亮些，可不要內閣報了案子，你這裏卻一點兒信兒都沒有。」

更不要談，參与其中的可能也都是些普通百姓，這些人可能就是跟風行動，不知和_圖_書道輕重的，那查到怎麼辦？把所有百姓也抓起來？

而且其中還暗含比較的意味，萬一外臣報了，鎮守太監不報，那這個人要麼是無能、要麼是有問題。

因為朱厚照的這個決心必須下，

二十多年過去了，上一世的記憶在朱厚照的腦海里越來越淡，很多時候腦海中閃過某種畫面甚至會讓他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宮殿的門檻很高，尤址本來想扶一下，但是皇帝身高腿長，動作比他這個老傢伙穩健多了，直接就抬步離開。

畢竟一般來說，這種大商人都各有各的關係，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嘛。

御馬監是管了一些兵馬的，朱厚照一直非常看重。

閉上眼睛的朱厚照其實並沒有睡著，他一直在思考，

朝廷此番決意改革正是為了結束這種局面。既然事關國家、民族，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撓或是趁機大肆攫取國家財富。朕以天子令曉諭天下，皇帝之下，凡內閣、六部、巡撫衙門、三司衙門及至知府、知縣衙門，各級官員不得違背朝廷旨意，私自更改兌換細則，不得為貨幣兌換設置障礙為難百姓，不得接受來歷不明的私鑄貨幣！」

傳來皇帝駕到的聲音時，他們紛紛起身，面向天子來的方向。

當然，還會帶來另外一種可能，

當這樣的天子發怒，誰也阻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