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膽色
數百名錦衣校尉身穿華美錦衣,他們的目光如炬、氣宇軒昂,這樣的隊伍只要出現在街頭,便顯得威風凜凜,令人生畏。
「說的是有道理,可你說了又不算。」蔣吟還是不想去。
即便是韓子仁這個特務頭子在看到旨意以後都有些震驚,皇帝的意思不僅僅是要大辦揚州的這樁案子,而且是將廠衛這兩頭餓狼全都放了出來。
當然,這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
蔣吟本能的有些想躲避,說:「妹妹!哪有犯了事還自己主動送上門的?你看她信中語氣多嚴厲,這件事誰說情都沒用,又怎會有轉圜之機?」
又三日後,
只要她認識的那些人被抓獲,肯定會把她供出來,雙方之間又沒有什麼很深的交情。
蔣吟沒有與她在這個問題上鬥嘴,給了就給了。
聲音極小,只有林清韻這樣和他們站著一起看熱鬧的才聽到。
「姐姐!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有先斬後奏之權,他們還有內情所,掌握天下動態,現在天子既然已經下旨,宋大人又無暇來此,想必是揚州的案子已經開始辦了!
屋裡面,林清韻也走了出來,打眼瞧了這可憐的孩子,說:「給他點吃的再讓他走吧。」
「干,幹什麼?」蔣吟一呆。和-圖-書
她仔細想了一下就說:「宋大人還有保護我們的任務,所以上面不是要我們的命。現在你參与了這件事,但還沒換,沒有真的套取官府之財,說不定還有轉圜之機。咱們現在就去找宋大人,一是坦白這件事,二是姐姐要把組織私鑄這件事的頭頭揭發出來,幫助辦案。如此或許可以不功不罪。」
「哎呀,我當初,當初也是看有這麼一個機會,就沒忍住。誰想到會是現在這樣?」
鷹犬,
「換還沒來得及換,」蔣吟忽然像抓住了什麼,「沒有換的話,可不可以被認為是沒參与私鑄?」
其實參与私鑄問題才比較大。
不清楚,林清韻現在對於種胡椒也沒有太大的念想。
林清韻咬了咬嘴唇,「要麼,我去找人問一下。現在城內估計有不少的錦衣衛。」
另外一人說,「也不知朝廷里又出了什麼變故,想必什麼什麼奸人欺瞞了皇上,告了惡狀呢。」
不過這路途上也真是膽戰心驚,她們住在揚州城偏僻的小河旁,接近城內的時候就明顯的感受到現在的氛圍與平日里不同。
但是人都是關己則亂。
具體如何解釋也不在她們兩人的手上,關鍵是要官府認了才行。
反倒是騎著高頭大hetubook.com.com馬急速衝來衝去的官府人馬不少。
林清韻說要找,可這能去哪裡找?
……
照這個力度去辦案,結果也很明顯了,那必然是處處都有抓捕之事。
「行么?」
另外一方面是短時間集中辦案,案件太多必然難以周全,又要求快、又要求準是不太可能的。
蔣吟從外面進水榭,進來就說:「今日那個九娘子又沒有來。」
這就是鷹犬呲出獠牙的威力。
這個嘛,就不太好講了。
林清韻沒辦法了,她提上裙子還走得快些,直接出去了,「你不去我去!」
「姐姐,你沒有真的將好銅錢熔了練差一些的銅錢吧?」林清韻是『唰』得一下站起來的,神情也很是急切。
正當兩人聊著的時候,外面跑來一個身穿粗布麻衣的小男孩,看著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臉蛋兒髒兮兮的,且不知是哪家的可憐娃兒呢。
林清韻雖說這兩日像病嬌一樣哭哭啼啼的,不過她畢竟是參与過對朝廷命官報仇的狠人,關鍵時候倒也穩得住,
宋九娘不在,又有陌生人來訪,一下子便讓這兩位警覺了起來。
林清韻心沉到了谷底,「真有?不是說千萬不要的嗎?」
「你先坐著別動,我去瞧瞧。」蔣吟放和-圖-書下手中的茶壺,強裝一副很強勢的樣子出現在門口,
官府真的在抓人,這的確嚇到她了。
「哎!清韻?!哎呀!」
街頭上人數明顯減少,
蔣吟則拉了拉她的袖口,「管這些人作甚,咱們還是先找人吧。你看這架勢,多嚇人吶。」
但韓子仁管不了那麼太多,老實說他印象中的皇帝也是心系百姓的,若不多番考量,也不會下這樣的旨意,說白了皇帝也沒辦法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之前議論的兩人,看裝扮也是鄉紳一類,否則沒有那般見識,因為自己說的事情有些『不敬』,錦衣衛又如虎狼一般窺伺在側,所以就算面對的是柔弱女子,他們也不敢還嘴,只是嘴皮子翹一翹,然後走為上計。
當然,因為聽到是姓宋,所以說她的警惕心也就降了下來。
她那張還算鮮嫩的臉蛋一下子慘白起來,「我,我,我是,我是……」
「你且看!」林清韻急得說話像倒豆子,「宋大人不來就是因為錦衣衛有更要緊的事。皇上下旨,要錦衣衛、東廠和所有官府一道,對私鑄銅錢、誆騙官府新錢的人進行嚴加懲處,所涉金額達百兩,即有牢獄之刑,千兩流徙,萬兩殺頭!姐姐,你先前還說要去做這件事呢,有沒和-圖-書有?」
耳邊,則有百姓之家嘀嘀咕咕,「這是忽然發的什麼瘋,錦衣衛滿城抓捕,說是犯了煉假錢幣之罪。可先前明明還收呢,這不是坑人嗎?」
聽了之後心中又騰得冒出怒火,「皇上仁厚君主、天縱之才,怎有人能夠欺瞞得了皇上?朝中更沒有什麼妖邪!假錢幣原本就為朝廷所禁,這些被抓獲的人皆是因為自身貪念皺起,想要不勞而獲,這是自討苦吃,關皇上和官府何事?」
朝廷的旨意和皇帝給韓子仁的密旨都到了揚州。
聽起來是有些道理。
「不知道,但是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在這焦心等待熬人要好。」
你們私鑄的時候根本沒有周全的隱蔽措施,只要抓到一個,肯定是拔出蘿蔔帶出泥,到最後錦衣衛找上咱們,那才是真正的遲了!現在有揭舉之功,這是最後的機會!」
「啐。」蔣吟臉色不好的說,「你看著也有十幾歲了,不是小孩子,不能這麼輕浮。」
於是晨光初露時,他這個錦衣衛指揮使也終於出動了。
「喔。」
至於換錢沒換錢,這有什麼關係?人抓到了,錢還能跑了?
小男孩衝到岸邊,衝著水榭叫了一聲,「請問有人在家嗎?」
「興許是真的替咱打聽做胡椒生意的人去了。」
林清韻和圖書坐回房間里開始拆閱信封。
林清韻經歷過這個畫面,當初長樂台就是這樣,這才是真正的天子一怒,屍橫遍野。
小男孩被打發走以後,
「哪裡來的野小子,幹什麼的?」
那小男孩傻傻的,只是伸手了個東西,說:「這是一位姓宋的大人給我的,叫我務必送到這裏,交給住在這裏的漂亮姐姐。」
林清韻只得著急去翻,「那些錢在哪裡?有沒有拿去換過?」
一方面是因為私鑄錢幣這種事不太好界定,更容易污衊,你手裡拿著私錢,說不自己鑄的,這種話我願意信就信,不願意信你又能怎麼證明?
原地跺了跺腳之後,她沒辦法又跟上去。
周圍鄰居也都和她們一樣驚恐的看著,
回答她的聲音平淡而沒有感情。
蔣吟忙活完從外面走進來問道:「寫了什麼?她怎麼人都不來了?」
便是十幾個人直接踹門而入,不一會兒就在裏面倒騰出幾袋子的劣錢幣,緊接著就是一個老男人,並一家老小全部被綁了出來,
看著原本富裕的員外老爺如喪家犬一樣被踹著往前走。
一般人是不會主動招惹錦衣衛的,不過這往日的花魁也算是有幾分膽色。
蔣吟聽完了也看完了,
走上街的時候,她們還親眼見證了一回錦衣衛的『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