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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氏族

作者:我是蓬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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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國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年三戰(1)

第五卷 國戰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年三戰(1)

「百姓反抗節度使,只是地方問題,殺了作惡的節度使,就能差不多平息民憤。可要是百姓都起來反抗朝廷,那國家就亂套了,是要改朝換代的!」
等范子清給小女兒理順了蓋住臉的頭髮,從裡屋走出來,妻子便柔柔的笑著道:
聽罷捕快的話,范子清怔了怔:「鬍子竟然真的再度進入了中原?一日之間丟了兩座縣城?鬍子有多少兵馬?」
「上任縣尊,就是因為不肯戮力辦差,前幾日竟然被節度使的兵丁,闖進縣衙給痛打了一頓,丟進牢獄了,新上任的縣尊是節度使的同鄉,怎會不賣力氣?
在妻子的伺候下,范子清躺進了水熱得恰到好處的大澡桶。
范子清眉眼一凜:「還要求什麼?」
范子清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不動筷子去夾菜,聽了妻子的問題,咬著牙道:
范子清點點頭,喝了半碗茶水,讓妻子去拿酒。
范子清苦笑一聲:「還不是為了徵調更多錢糧?東南富庶,支撐著朝廷多半賦稅,可國戰爆發后,朝廷派去東南籌集軍餉的大臣,都只能帶回很少的銀子。
妻子鬆了口氣:「你啊,雖說是個御氣境,但這些年也沒撈著什麼好,做了那麼久的捕頭,案子破了不少惡人抓了不少,卻一直沒得個升遷的機會。
縣衙捕頭范子清,滿身狼藉的回到家,已經是接近三更時分。
「這是為何?」
「鄭州城的河陽節度使,催促軍糧甚急,張口便是五十萬石,要求一個月內必須收齊,咱們縣有七萬石的和*圖*書分派。可秋糧還沒收上來,百姓哪裡有糧食?
「又被鄉親當作發泄怒火的對象了?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躲著點哪!」
「北胡佔領楊柳城的時候,黃河上的水師戰船,許多都成了人家的,現在黃河已經不是天塹了,他們的兵馬隨時都能靠岸,咱們這裏並不是絕對安全。」
范子清搖頭道:「我好歹是個御氣境的修行者,常人就算把石頭丟在我腦門上,也傷不了我一根汗毛,你就放心吧。」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妻子給范子清捧上一碗熱茶,自己去廚房刷碗。
「朝廷連民生疾苦都不管了嗎?」
「我還聽說……聽說昨天有人聚眾反抗繳納錢糧,被節度使的兵丁殺了好幾十個,抓了一百多個,有這事嗎?」
范子清喟嘆道:「這本身就是亂世啊!」
范子清邊進門邊無奈的嘆氣:
「那朝廷就不管嗎?」
「不過什麼?」
「你當朝廷為何要給節度使軍政大權?說到底,就是正常徵收的賦稅,根本滿足不了這麼多大軍,所以就需要徵集更多民間錢糧。
乾符十三年,秋。
……
妻子靠在門邊,靜靜的望著她覺得無比美好的這一幕,不忍上前打攪。
妻子茫然地問:「為何?」
再回到飯桌上,妻子給范子清盛了一碗粟米飯,陪著說了許多話,讓對方一整日的煩悶消減了大半。
妻子一邊給范子清斟酒一邊問:「節度使的兵丁怎麼如此跋扈?連縣尊都敢隨意毆打下獄?那可是朝https://www.hetubook.com.com廷命官啊!」
「雖然有徵收軍糧的名頭在,但實際上這些日子,縣衙的官吏差役,幾乎都是在節度使兵丁的幫助下,搶奪百姓的錢糧,怎麼可能不遭百姓怨恨?」
說完這些,頂著一張苦瓜臉的范子清,在妻子準備的熱水盆里洗了手,坐上飯桌時面色柔和不少,問道:「孩子們都睡了?」
妻子聽得半懂不懂,怔了好半響,末了喃喃道:「真是亂了,看看這世道亂成了什麼樣子?」
「朝廷為何不自己派人強征軍糧,而是選擇給節度使大權,讓節度使自己解決糧秣?就是不想背負壓榨百姓的惡名!
他舒服的閉上雙眼的時候,賣力給他擦背的妻子則是抓住這一天當中,兩人難得相處的機會,跟他閑話家常:
一夜無話,到了次日清晨,范子清剛剛起床,還未來得及洗漱,就有衙門的人跑來咚咚敲門。
妻子用衣袖擦著范子清臉上的污跡,滿眼都是柔情與心疼。
「問題是怎麼徵集!難道靠講道理嗎?當然是用軍隊、官差硬搶!搶糧就有人反抗,有人反抗就有人死,這是必然的!
「還不知道有多少,據說漫山遍野一望無際!頭兒,縣尊已經接到了節度使的嚴令,要咱們縣徵調一千民夫,緊急運送軍糧去戰場,還要求……」
妻子揪出他一條胳膊擦來擦去:「你說,這場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要是打上個三年五載的,咱們都過不下去了,那些平民百姓,還不都得餓死https://www.hetubook.com.com?」
「你該不會也被抓走吧?」
「這樣一來,事情就簡單很多,朝廷只管向節度使要銀子,至於節度使怎麼弄來銀子,他們管不了也不想管了,只要地方不大亂就成。」
「好好好,我不懂,就你懂得多,我不說了,你只要記著,別在外面累壞了自己就成。這個世道不值得你拚命,朝廷也好縣尊也罷,都不是什麼好人。」
「再這樣下去,你那點俸祿都要不夠用,咱們恐怕得吃老本,那可是兒子將來娶媳婦兒的銀子,還有女兒的嫁妝……
范子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忿忿道:「節度使有鄭州軍政大權,可以任免州縣官吏,只要朝廷不追責,他想做什麼不成?」
嬌媚妻子背對著昏黃的燈火,在門前翹首以盼,見到他,頓時笑靨如花的迎上來,沒兩步,看清他頭上、身上未清理乾淨的雞蛋、爛菜污漬,臉色一變。
聽到這番話,妻子張圓了櫻桃小嘴,臉色煞白:「真……真是這樣?」
「知道你是不想為五斗米折腰,去巴結奉承縣尊,也不屑於欺凌弱小,收授那些黑錢,但如果你現在是個縣尉,咱們也不至於擔心米糧物價了……」
范子清閉著眼嗯了一聲,「戰爭期間是這樣的,熬過這一段就好了。家裡的事,你看著辦吧,不要心疼錢,等忙過這一段,縣衙里應該會有賞。」
白日里跟節度使的兵丁在一起時,百姓不敢拿他怎麼樣,但下了差走在回家的路上,被人偷著扔石頭扔爛菜報復,都是免www.hetubook.com.com不了的。
「你是家裡的頂樑柱,一大家子都依仗著你,可不敢有什麼意外。」
妻子臉色白了白,心情沉重,手上動作都跟著遲緩不少:「我聽說節度使最近在到處抓壯丁,尤其是修行者,幾乎是見一個就要拉走一個。
妻子嗯了兩聲,伸手摸了摸菜盤子,發現已經一片冰涼,便只留下一疊子蠶豆讓范子清先慢些吃,她把其餘的菜端去廚房都熱了一遍。
「朝廷管不了東南大戶,國家大事我們也管不著,無論如何,我們的日子還是得過,你往後回來的時候,在路上小心些,不要再被石頭砸傷了。
「要求縣內所有修行者,必須立馬動身進入軍中,隨同大軍作戰!」
范子清:「婦道人家,懂個什麼。」
等她忙完回來,喝完茶的范子清,已經進了裡屋,正坐床邊給一雙睡熟的小兒女蓋捏被子。昏黃的油燈下,范子清堅毅方正的臉上,滿是鐵漢柔情。
「洗澡水已經燒好了,快些洗了早些睡吧。這段時間起早貪黑忙得沒完沒了,在外面也沒了順心的時候,回來了可得休息好。」
汴梁以西數十裡外,鄭州中牟縣。
「朝廷?朝廷連大軍糧餉都發不了,還要仰仗節度使的軍隊抗擊北胡,這個時候能說什麼?只要事情不鬧大,還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范子清沒有接話。
「朝廷被逼得沒了辦法,只能封節度使,讓節度使們用雷霆殺伐手段,去弄更多糧餉。
「城裡的物價最近漲得很快,菜價漲了,米價貴了兩成,雞蛋貴了三成,www•hetubook•com.com尤其是肉食,因為羊啊豬啊要先提供給軍隊,都快貴了近五成了!
范子清沉默了片刻:「難說。有節度使們在,中原應該沒什麼大礙,不過……」
「頭兒,大事不好了!鬍子昨日突然大舉渡河過了大河,已經攻佔原武、陽武兩縣,節度使連夜親至戰場前沿,現在縣尊正緊急召集大伙兒呢!」
范子清搖了搖頭:「衙門裡的人,還不至於強制充軍。」
「有。」
「早就睡了。」
「何事如此惶急?」
范子清拉開門,見外面的是自己手下一個捕快,跑得氣喘吁吁滿頭大汗,一臉的驚駭之色,心中已經感到不妙。
他是本縣人,認識他的人很多。
妻子見范子清的酒壺已經空了,就又去拿了一壺過來,放到對方手邊的時候,溫聲道:
「那些去東南籌錢的大臣,說不定本身就是地方官依靠的大樹,他們還能要地方官的命不成?他們去東南走一趟,說不定塞進自己腰包的銀子,都比帶給朝廷的多!
「爹娘年紀也大了,身體不如從前,總有個風寒中暑什麼的,也需要湯藥錢,我琢磨著該隔三差五給他們送點肉食雞蛋,讓他們補補身子……」
范子清長嘆一聲,臉上刻滿憂愁:「怎麼不是真的?中原有戰事,河北有戰事,這裡有節度使也就罷了,可眼下,陛下剛剛新封了許多江淮、江南的節度使。
「東南那些富人大戶,根本不願意在正常賦稅之外,貢獻多少家底,而且他們跟官府的人勾結過深,彼此的利益盤根錯節,大臣沒有地方官的配合,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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