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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爾利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放棄了反駁自己這位搭檔的想法，有些頹然地低下了頭。

「你知道嗎？因為你們的知情不報，南城市有可能在未來會面臨可怕的危機，會有很多平民因此死去。」

顧一燭清了清嗓子，正色對斯蒂芬和艾爾利說道：「斯蒂芬先生和艾爾利先生，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們進行談話，但還請你們諒解，你們觸犯了巴別塔公約第二百四十三條，君王階級的玩家未經許可進入未簽訂友好互助條約的他國時，他國有權利對該玩家採取包括且不限於限制人身自由等手段來護衛國境安全。」

如果真的對待那種窮凶極惡的超凡者罪犯，命策局採取的策略是不與其進行直接接觸，不僅是肢體，視線，靈力，乃至意志之間的交流都是通過特製的儀器進行的。

這裡是命策局特製的審訊室，房間的兩側由三層法陣隔開，當然，只是做個樣子罷了。

「一個人？」張部長開口說道：「這恐怕不行，出於安全考慮，至少也要有兩個人接受信息。」

但對於有著誠實戒律的他來說，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但，騎士戒律中有一條，便是誠實。

因為，就在她聽到奈爾斯亞特這個名字的時候，她就感知到自己似乎已經與某位虛空之中的偉大存在建立了聯繫，儘管對方依舊還在沉睡之中，但顧一燭依舊能夠感知到祂的浩瀚無邊。

之前和顧一燭交談過的那名中年男子，也就是是南平分部的副部長，看向了顧一燭，說道：「顧巡察使，感謝你的幫助，不過看起來星輝騎士團的朋友們似乎不是很願意配合我們的工作，接下來可能不是用言語能解決的了，我們會想辦法……」

場上一時之間陷入了僵持的局面之中。

顧一燭交叉雙手，回憶著記憶中趙夜袂的樣子，看hetubook.com.com向玻璃另一側的兩人，淡淡地說道：「我相信兩位一定有著不能告訴我們的苦衷，但還請兩位相信炎國，相信命策局，我們有著足夠的力量來解決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危機，尤其是其中與炎國相關的。」

根據對方的事迹以及心理模型，顧一燭很快便明白了斯蒂芬現在表現出來的態度是因為什麼。

善待弱者，匡扶正義，不畏強權，至死不渝，無論是在獲得聖殿騎士這個職業之前還是之後，他都是這麼做的，所以自然也不需要擔心限制的問題。

作為D級怪異的鄰居，夢境之門，掌管夢境的古神……

「不，就一個，這已經很危險了。」斯蒂芬堅持己見，沒有鬆口的意思。

斯蒂芬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是玩家嗎……怪不得能夠在D級鬼怪的襲擊下逃得一命，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想必已經命喪黃泉了吧？這樣也好，不然的話那個鬼怪也許殺完人後還能無聲無息地逃掉，會去害更多的人。」

「尋找夢境之門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找到被封印在夢境之門后的，掌握著夢境神職的古神，奈爾斯亞特。」

「有任務在身？」

屏蔽法陣並沒有開啟，所以斯蒂芬和艾爾利能夠清楚地聽到顧一燭的話語。

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湧上心間。

顧一燭看著拒不合作的斯蒂芬，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我覺得也許還有機會。」顧一燭平靜地說道：「張部長，能再給我一點時間嗎？」

「按照繳獲的亡魂教派的記載，奈爾斯亞特應該在三年前的『群星歸位之時』便蘇醒，但不知為何，祂依舊還在沉睡，而星輝騎士團繳獲這份記載是在半年前的時候，也正是從那時起，星輝騎士團便開始尋找夢境之門的所在，直到現在才定位到南城市。」

www.hetubook.com.com「我明白，這件事是我們做得不對，有什麼相應的處罰我們會領受的。」斯蒂芬微微頷首說道：「不過，希望貴方能夠讓我們暫時留在境內，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還有規定每天都要早起向晨光祈禱的，十二個小時不與美貌同族異性發生性關係，進行體液交換就會欲|火焚身而亡的，每天晚上都得抱著幼|女睡覺的……

顧一燭本來以為自己只是嚇嚇他們，讓正義感十足的斯蒂芬感到內心愧疚，從而說出情報，結果星輝騎士團二人的反應比顧一燭想象的還要劇烈，他們面露驚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竊竊私語了一陣后，終於統一了意見。

無論是從個人的品德還是能力方面來看，他都無愧於「聖殿騎士」這一職業。

「而且，兩位想想，如果是炎國都無法解決的難題，星輝騎士團就有辦法解決了嗎？」

她自然知道原因了。

往事種種逐漸浮上心頭，顧一燭有些戰慄地發現，趙夜袂在這件事情中所扮演的角色遠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得多。

「另外。」顧一燭看著緊鎖著眉頭的斯蒂芬，決定再用假消息嚇嚇他：「我剛才已經得到了可靠的情報，最近在南城市發生的C級異界侵入事件，就與你們正在調查的事情有關。」

換位思考，當你發現有兩個人形天災在自家領土上晃了十來天，然後問他們在幹什麼，對方一問三不知，這種時候你的第一感覺會是如何？

斯蒂芬罕見地猶豫了一下。

命運遊戲的職業是一個十分嚴謹的概念，選擇了一個職業，就代表你要接受這個職業的特殊要求。

跟某謎語人趙夜袂待久了，斯蒂芬的這種謎語程度簡直不值一提。

「不是，我說大哥，我們都被逮捕了，你怎麼還在關心鬼怪的事情啊……」艾爾利深https://www.hetubook.com.com深地嘆了口氣，對自己搭檔的正義感又雙叒叕感到了無奈：「而且，既然那是玩家，那就完全不需要我們去保護了吧？玩家跟普通人可是兩個概念，既然都成為了玩家，那就應該明白生死有命的道理了。」

他的職業是聖殿騎士。

斯蒂芬肅然說道：「顧小姐，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的任務，但在這之前，我要先請示團長。」

「三年前，群星歸位之時……嗎？」

「我們此次前來是為了尋找亡魂教派於一千兩百二十四年前轉移至南城市的夢境之門，當然，這隻是任務的第一環。」

顧一燭看向了張部長，張部長點了點頭，於是很快便有人帶著斯蒂芬離開了審訊室，過了片刻后，斯蒂芬回來了，第一句話便是：「團長同意我告訴你們關於此次任務的有關信息，但只能有一個人知道，他得是玩家，而且位格不能高於君王。」

命策局針對這次交流派出了五個人，分別是命策局南城市分部副部長，分部天機廳廳長，分部通聽部部長，分部通聽部副部長，還有擔任中央巡察使的顧一燭，足以看出命策局南城分部對這一次事件的重視。

張部長沉思了一瞬，和同僚們交換了眼神，而後點了點頭：「好的，那就麻煩顧巡察使了。」

另一側，命策局也已經交換完了情報，在顧一燭透露出部分信息后，他們一致同意由顧一燭來組織接下來的交流。

艾爾利忍不住扶額，因為這個答案顯然不會讓命策局的人滿意的。

「難道，至今為止的災難，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嗎——」

顧一燭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忠於自身，忠於靈魂，忠於正義。

咳咳，別的不說，最後一個先銬起來。

然而，斯蒂芬並沒有這方面的困擾。

「不是不想告訴我們，而是不能告訴我們，對吧？」顧一m.hetubook.com.com燭輕笑了一聲后說道：「雖然聽起來很像擱這擱這，但兩者是完全不同的。」

斯蒂芬微微一愣，隨後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張部長猶豫了一會兒，但畢竟也是頗有魄力的人，揮了揮手說道：「好，既然顧巡察使有這份心，那便祝你武運昌隆，如果有問題的話由我一應承擔。」

因此，在吃了很多次虧后，命策局便設立了嚴格的管理制度，來將損失降到最小。

命策局的各位養氣功夫顯然不錯，至少在表面上都沒表現出什麼不滿，但艾爾利很清楚，要是他們繼續以這種態度敷衍的話，估計很快就會上升成外交事故了。

既然都被逮捕了，斯蒂芬也就沒有遮遮掩掩的想法了，炎國命策局可不是吃素的，既然己方二人被發現了，那麼他們自從抵達南城市到現在的所有蹤跡都會被調查的一清二楚，你要說兩位君王未經許可在城市裡兜兜轉轉了十來天是來旅遊的，也未免太把其他人當傻子了。

但讓顧一燭感到無奈的不僅如此。

例如有玩家接受了名為喰種的職業，這個職業在原本的世界中需要以人肉為食才能夠活下去，而在選擇就職這個職業后，玩家也同樣會受到這個職業的束縛，不得不以人肉為食。

「我的線人告訴我，他見到了他的鄰居死而復生，成為了一名怪異，對，也就是你們對上的那一名D級怪異，你們應該還有印象。」

這也是玩家之中不成文的規矩。接受情報這件事本身在超凡世界中就是很危險的事情，藉助這個行為操控別人的能力也不是沒有，所以為了安全，一般都要有兩個以上的人同時接受情報，並有人在旁監督。

這是因為玩家們的能力來自各個世界，就算是給他們加上了重重束縛，指不定就有什麼奇怪的能力能夠突破監管，對工作人員造成危害。

「兩回事，玩家和_圖_書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但我們要對普通人的生命負責。」斯蒂芬說道：「按照我們剛才看到的情況，那名玩家顯然不是那隻D級鬼怪的對手，所以那隻鬼怪就有可能繼續去襲擊普通人，這種情況是我們不能忽視的。」

所以，像現在這種面對面進行對話的情況，與其說是審訊，倒不如說是在平等交流。

命策局眾人對視一眼，最終顧一燭開口說道：「可以告訴我們是什麼任務嗎？如果是與南城市，與炎國有關的任務，我覺得我們作為東道主，有資格知道這一點。」

罪犯當然不會有這種待遇，但作為國際義警，知名守序善良公會星輝騎士團的成員，特別還只是犯了「非法入境罪」這種微不足道的罪名的星輝騎士團成員，命策局也不會將他們當做罪犯來對待。

顧一燭微微頷首，看向了斯蒂芬，斯蒂芬則是凝視著顧一燭，嘴唇微微翕動，便有清晰的聲音在顧一燭耳邊響起：

「一位君王在未加限制的情況下會造成什麼樣的po壞，相信緝捕過不少超凡罪犯的兩位應該再了解不過。這是規定，還請兩位多多諒解。」

沉默了片刻后，斯蒂芬搖了搖頭，說道：「抱歉，關於這一點，我無可奉告。」

「『如果將你們正在進行的任務告訴我們，將會發生不好的後果』，我沒說錯吧，斯蒂芬先生？」

「至於為什麼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特別是讓高位格的玩家知道，我想你現在應該知道原因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避免職業帶來的限制，但這一般都是有代價的，比如無法使用職業中的某些相關技能，又或者是整個職業體系的水準下降，這都是避免限制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眼見局面似乎又要回到最初的起點，顧一燭想到趙夜袂與這件事有關，輕嘆了口氣，主動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來吧。」

所以，他沒辦法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