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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高達便在蒸汽機的幫助下開始緩緩下落。

「嗡！」

機槍，飛彈，火焰噴射器……

場內選手冰冷殺機瀰漫。

狂風與飛塵隨之而來，但這一次，趙夜袂沒有閃躲，而是握著裁塵迎擊！

趙夜袂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輕聲說道：「當然啦蠢女人，我是你的……」

黑日一接觸到機體便化作深沉的漆黑融了進去，隱隱可見無數漆黑的觸手將機體纏繞，高達肉眼可見地僵硬了起來。

比如，讓某個蠢女人單刀赴會，讓某個即將被法之城收購的集團意識到眼前就有著最好的見面禮。

同一時刻，趙夜袂劍鋒偏移，巨劍便向他身旁落下，趙夜袂則開啟了原時制御，躍上了高達的右手。

解說員誇張地說道：「大家還記得噬腦魔是如何獲得這一稱號的嗎？今天我們還能有幸再見到這一幕嗎？」

這個世界曾是仙道的世界，國師從無到有創造出了一條全新的超凡途徑，全面取代了仙道，將這個世界逐漸改造成了蒸汽的世界。

高達最終轟的一聲墜落在地，在黑日的侵蝕下，蒸汽機不堪重負地解體，失去了動力的高達頹然地伏下了身子。

不能再蘇醒了，這已經是最佳的配比了……

只不過，在離開前，趙夜袂抬起頭，用冰冷的眼神掃過觀眾席，平靜地喝道：

就像趙月霜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算是什麼樣的關係一樣，趙夜袂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該算是什麼人。

說是點下，但以雙方的體型對比，便是一次足夠分量的攻擊。

在場的觀眾中不乏有看過趙夜袂當初那一場比賽的人，在他們的帶動下，整個角斗場很快便回蕩著觀眾們狂熱的歡呼聲：

但千年以降，蒸汽雖然已經融入到人們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卻始終沒有形成一門完整的職業傳承。

「……」

黑日之血于體內沸騰，漆黑的日冕緩緩浮現，帶著震怖的氣勢與吞沒一切的威能。

場外權貴狂熱呼聲震天。

「——等我將這座骯髒的城市付之一炬，就去一併斬了你。」

「既然如此，就請你等好吧。」

蒸汽轟鳴，高達的右手在和-圖-書蒸汽加速下以驚人的速度向趙夜袂抓來，但比起趙夜袂的速度來說還是顯得太笨拙了點。

觀眾席上的權貴們頓時議論紛紛，如果說之前他們只是看個樂子的話，那麼現在初號機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不得不讓他們重視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這個世界上有著如此武道造詣，又在越女劍法上取得如此成就的人，似乎只有一人。

流光三型的右手甲上，一隻骨質眼睛緩緩睜開，向虛影發出了靈能衝擊，浩瀚的靈能在瞬間衝散了巨劍虛影。

它並沒有笨拙地以手臂迴旋來反擊，而是開啟了裝載在身上的武裝。

「至於它為什麼能發揮出這般實力，這就跟我們法之城新研發的天問智能輔助系統有關了，有了它，即使是毫無經驗的人也能發揮出80%的實力。」

「可惜，你算錯了一點……」

趙夜袂只是再次舉起了左手甲與它對波，整個人一躍而起，右手握拳轟在了高達的頭部。

黑日神力燃燒，黑日不再是虛幻的意象，而是逐漸凝成了實體，被趙夜袂握在了手中，毫不猶豫地向高達擲去！

可當趙夜袂避開它的捕捉時，于虛空之中忽然浮現出一根虛幻的手指向趙夜袂點下。

「安靜！」

朋友？師徒？還是……

遍地的煙塵中，趙夜袂支撐著裁塵站起，身上的流光三型緩緩蠕動著，正在進行修復。

以趙夜袂的感知，能夠敏銳地意識到自己全身上下已經被數十道攻擊鎖定，他的眼神轉冷，以垂直的角度自高達軀體上奔行著，速度超出了鎖定系統的捕捉能力，再加上他此刻正身處高達軀體之上，一時之間那數量多到嚇人的武裝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合金鑄成的裝甲接連被破壞，內置與外置的大大小小蒸汽機被趙夜袂盡數引爆，一時之間，整條手臂上爆炸聲不絕。

所以，作為曾經仙道世界的意志，如今蒸汽世界的意志，它需要一位「開道者」。

那一瞬，趙夜袂感覺黑霧在不知不覺間逸散而出，在頃刻間布滿了整個角斗場。

集兩家之所長，融兩家之和*圖*書所思，揚兩家之所名。

「嗡！」

如果真的隨便放一個人進去就能有如此效果的話，那麼，豈不是可以量產這種戰爭機器？

在高達揮手反擊之前，趙夜袂已經躍到了它的胸前，意識探入其中，傳音道：「趙月霜！」

「原來如此，是世界意志么……」

而後，他向高達的背後躍下，三枚天劍飛出，沿著高達背後的銜接點斬下，趙夜袂本人則持著裁塵向背後那個最大的外置蒸汽機衝去。

高達深藍色的眼瞳逐漸亮了起來，下一刻，深藍色的射線自眼瞳中迸發開來，向著趙夜袂射去。

高達越飛越高，很快便脫離了角斗場的監視，浩瀚的蒸汽翻湧，裁塵便被排出體外，趙夜袂隨之落下，高達再度持起了巨劍，向趙夜袂攻來。

「降落！」

趙夜袂走到了高達前，向腹部右側向下兩公分的位置伸出了手。

比起這個，剛剛看到的事情，才是讓他沉默的原因。

趙夜袂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倉促之中只能舉起裁塵硬吃了這一擊，身形向外飛去的同時，早已預熱好的武裝齊齊向他發起了攻擊。

趙夜袂只來得及將裁塵刺入機體之中，便跟著高達一起飛上了天。

時間拖得越長，趙月霜的狀態就越糟，看起來，剛剛的話語只能算是迴光返照，現在的她根本不會做出回應。

解說員的聲音也適時地響了起來：「是的，大家可以看到，即使是噬腦魔，在面對我們的狴犴初號機時也一樣顯得不堪一擊，而且，現在駕駛初號機的人工智慧，事先並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完完全全是在今天才剛剛登上初號機的。」

如果此方世界有意志的話，那麼它會作何想法？

趙夜袂深吸了口氣，他現在的確沒有滯空能力，但誰說空戰一定要會飛才行的？

駕駛初號機的人的確未曾接受過相關的訓練，但她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她是超凡者，是無可置疑的此世天驕，如果不是天道已變，幾乎可直指聖境。

趙夜袂抬起頭，看向那與自己對視的高達。

剛剛的話語彷彿只是南柯一夢，下一刻，高達便再m.hetubook.com.com度舉起了手中的巨劍，向趙夜袂斬下！

因此，幾乎在對劍的同一刻，趙夜袂的身形就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倒飛而出，但秩序之線已經悄然攀上了高達的手臂，趙夜袂于空中迴旋，靈巧地躍上了左手臂。

「我可以以性命擔保，現在駕駛初號機的人工智慧，絕對是一名沒有接受過相關訓練的人，甚至直到今天早上才剛剛成為人工智慧。」

迎著斬下的巨劍。

特種玻璃內有蔚藍色的液體搖晃著，插滿了各類導管的生物腦就在液體中靜靜漂浮著。

因為在那一瞬間，他們都感知到了彷彿近在眼前的死亡。

趙夜袂沉默著用彷彿雕琢般的方式輕輕劃開了玻璃，而後小心翼翼地將導管取下，將生物腦抱了出來。

「砰！」

所謂真實的謊言，莫過如此。

法之城用這樣簡單的辦法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這種宣傳手段只能說是嘆為觀止。

儘管名為劍法，但這種超凡運作方式並不只局限於劍，特別是對一名武道大師來說。

「……總之先下去再說吧。」趙夜袂如此說道。

趙夜袂已經確認了生物腦不在這裏，所以他可以全力施為了。

但事實也相差不遠。

「蠢女人，就知道立Flag，說什麼明天見啊，這下倒好，真見面了……」

他們，以及這座城市的死期將至。

「這個世界的意志，還真是跟這個世界一樣爛。」

戰局變換如此之快，連解說員都沒反應過來，只能尷尬地笑了兩聲，說道：「啊哈，看起來，最後的勝利者是我們的噬腦魔，那就讓我們恭喜他獲得本屆蒸汽無限制格鬥大賽的冠軍，他也將是第四十七位成功獲釋的人……等等，他要做什麼？！」

只有趙夜袂才知道，解說員所說的話似乎全是對的，但其實從根本上就錯了。

趙夜袂通過黑日向高達，或者說高達里的趙月霜說道。

黑日與傳統太陽血脈最大的區別便是它的精神污染能力，在高達身上的蒸汽機還盡數運作的時候，黑日難以對如此龐大的身體進行操控，但在它消耗頗多的現在，黑日便能起到一錘和圖書定音的作用。

世界興盛，則意志強盛。

「砰！」

三拳之下，高達的身軀竟開始向後仰，所幸背後的蒸汽機開始運作，這才讓它避免了就此倒下的命運。

如果不是為了裏面的趙月霜安全的話，趙夜袂大可藉助黑日的推動力跟高達在空中大戰三百回合，但如果高達失去動力墜落的話，趙夜袂也沒把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趙月霜救出來，現在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越女劍法……」

「嗚——」

「噬腦魔！噬腦魔！噬腦魔！噬腦魔！噬腦魔！」

深藍色的眼瞳依舊明亮，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有的只是冰冷的殺意。

剛剛的攻擊對他而言並不算致命，關鍵時刻，他消耗了流光三型的一次充能激活了白骨護盾，剩餘的攻擊也被流光三型擋下，區區衝擊波對他來說並無大礙。

只要能讓她走上蒸汽之路，如何都好。

已經完成黑日概念化的雙手如同插入一塊豆腐一樣切開了外殼，顯露出裏面的內艙。

大概是由於剛剛黑霧的緣故，他看見了「命運」。

放棄了防禦，趙夜袂握緊雙拳，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了高達的頭部，那雙能放出射線的眼瞳以及它們後面的兩個蒸汽機很快就被打爆，而這還沒結束。

但這次，趙夜袂擋住了斬擊，並一步步向前推回，右側有另一柄虛幻的巨劍斬下，趙夜袂不閃不避，向它伸出了右手。

為了達成整個世界的救濟，犧牲一名冥頑不靈眷戀舊世的天才，似乎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直到趙夜袂深吸了口氣，才從這種近乎人智泯滅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趙夜袂重新舉起裁塵，眺望著身前沉默的高達，忽然愣了愣。

它不能直接決定命運，但只要在某些關鍵節點做一些手腳就可以了。

但這道呼喚卻如同石沉大海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高達的反擊已經來臨。

他卻忽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

大概是由於黑日的衝擊，她暫時恢復了一絲意識，但依舊不具備完整的思考能力。

「砰！」

「打算空戰嗎？該說不愧是你嗎，這麼敏銳的戰鬥直覺……」

「砰！」ｈｔtｐs://ｗww.ｈetuｂoｏk•cｏm.cｏｍ

這一刻，他明白了什麼。

一連串的爆炸聲自天際響徹，趙夜袂自空中墜下，跌落在地。

既然高達活動著不好尋找趙月霜的所在，那隻要讓它再也無法動彈不就好了？

趙夜袂不再猶豫。

但這隻是個開始。

如果將六維量化的話，那麼此刻趙夜袂的力量顯然比不上身高五十米的高達。

趙夜袂輕笑了一聲，但眼瞳中卻飽含深沉的殺意。

高達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說道：「你是誰……我好像認識你。」

「砰砰砰砰砰砰砰——」

放置於手臂上的外置蒸汽機立刻向外揮灑出蒸汽以退敵，趙夜袂只是繼續于手臂上奔行著，蒼白的餘燼之火將一切吞噬，化作自身的資糧。

一時之間，觀眾席與解說台都噤若寒蟬。

彷彿有無形的絲線自天穹之上垂下，束縛住了龐大的高達，即使以初號機龐大的身軀，在這絲線的束縛下也如同牽線的木偶般渺小。

「天命，天命，天命！」

本就是作為戰爭機器打造的高達在這一刻嶄露鋒芒，變成了遍布武裝的戰爭堡壘。

趙夜袂開始衝鋒。

趙夜袂檢查了一下趙月霜目前的狀態后，總算是鬆了口氣，伸手拂過，生物腦上的針孔等就逐漸愈合。

在觀眾席上的權貴們看來，趙夜袂便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打爆了高達的頭顱，沉悶的響聲幾乎傳遍全場。

似乎是預料到了他要做什麼，高達全身上下剩餘的蒸汽機驟然啟動，下一刻，在所有人震撼的眼神中，這架足足有五十米高的高達向天際飛去。

而後，趙夜袂以神力將生物腦包裹，小心翼翼地帶著她離開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趙夜袂一步一步向高達走去，步伐沉穩又堅定。

是的，剛剛那突兀浮現的手指，無疑是越女劍法的手段。

死亡的命運彷彿觸手可及，人智與人知岌岌可危……

「難道，難道說噬腦魔又要重演當初的那一幕了嗎？！」

蒼白的餘燼之火點綴于日冕旁，浸染了那一份漆黑，逐漸與黑日融為一體。

蒸汽咆哮，裁塵低鳴。

就如同生靈有其意識一般，世界也有其意志，諸如知名的蓋亞便是地球之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