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蒸汽朋克·吾將巡天
第四十七章 機械天國
難道,他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在藏拙,準備對付我了嗎?!
「這是植根在人類內心深處的劣根性,即使再教化,再施以規矩,也一樣會有數不清的人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之中,無論是以資本的形式,又或者是以官僚的形式。」
「你在拖延時間,對吧?」
趙夜袂大概明白了現在的國師究竟處於什麼狀態。
整個法之城再沒有建築物能比這裏高了,一百八十層,即是地理位置上的最高點,同時也象徵著整個法之城乃至北郡府的權力頂點。
那一瞬,明明身處無數機械保護之中,胸前連桿運作至最極速,但張懷民依舊有一種渾身赤|裸的感覺。
「他們只想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東西,想得到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他們根本不是覺得法之城的第一百八十層不應該存在,他們只是嫉妒,只是憤恨,只是痛斥坐在法之城第一百八十層的不是他們!」
那便速戰速決。
趙夜袂的神情微微嚴肅了起來,接著問道:「報酬為何?」
「好人做了一千件好事,只因做了一件壞事,就會被人怨恨,而壞人做了一千件壞事,只要做了一件好事便會被人們傳頌。」
也正是在這時,那把放在地上的鑰匙忽然微微震動了一下,有清朗的聲音響起:
趙夜袂眺望著腳下的城市,輕聲說道:「觀者……呵,要謝就謝她吧,不然我未必會對這個世界,這扭曲的秩序產生如此執念。」
作繭自縛的張懷民立刻解除了囚籠,九道蒸汽長龍裹挾著無數金屬部件,翻卷著向趙夜袂發起了攻擊,但趙夜袂身後的黑日發出煌煌神威,薪火劍化作黑芒,漫天的飛行器在頃刻間便被盡數斬斷,化作一團團火花。
薪火劍升騰而起,將張懷民腰斬,趙夜袂則藉著前沖之勢一拳打在了張懷民的腦袋上,已經改造過無數次的頭顱依舊被一拳打得吱呀作響,扭曲了起來。
「不必多言了,張懷民。」
「來吧,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打算靠嘴炮來解決問題嗎?」
神權在自發地壓制張懷民的力量,而張懷民卻無法做出任何反制的行為。
而就在這一劍斬下后,熾熱的蒸汽便將那些墜落的殘骸籠罩,下一刻,在權能的作用下,它們自行組合成了一架架飛行器,向趙夜袂發起了攻擊。
即使相隔甚遠,趙夜袂也一樣能看到于張懷民身後升騰而起的業火,那是無間地獄的權能所引發的對有罪之人的審判。
【奇迹·薪火】
所以,即使猜到趙夜袂可能與國師有所聯繫,張懷民也只是裝作不知道,只要能得到太虛劍典,如何都好。
就在這第一百八十層,已然凝聚了堪稱浩瀚的蒸汽,即使比起雙子之神剛剛釋放的靈能風暴也不會遜色多少。
【特效三:天魔解體——消耗所有蒸汽儲備與白骨充能,令流光三型進入過載狀態,所提供加成大幅度增加,持續時將對裝備者造成持續傷害,持續時間結束后,流光三型解體】
「你是被那王洞虛蠱惑了嗎?他不過是個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目無他人,狂妄自大,何必聽他所說?他對你承諾了什麼?權力?還是金錢?我告訴你,他什麼都不會給你,只會剝奪你身上的一切!」
一具四十米的蒸汽機甲在眨眼間誕生,但比起之前那驚天動地的聲勢,只能說是洒洒水。
既然下和_圖_書定決心要死斗,那麼張懷民就不會再顧忌那位劍仙,又或者是那位未知的君王。
這根平平無奇的連桿,是神格,或者說,是神格的一部分。
人們的野心與慾望,會引領他們走向那條道路。
當國師的話語落下時,那把黃銅鑰匙便微微顫抖了起來,有無形的束縛降臨在了它的身上。
不然,在上千年前,由國師掀起的對大乾王朝的革命浪潮中,他也不會脫穎而出,成為國師的弟子。
為了容納蒸汽機以及機械機構,法之城的每一層都有足足十五米之高,而處於最高點的第一百八十層更是直入雲霄,趙夜袂立於雲層之上,俯瞰著腳下的一百八十層。
同時,蒸汽也在將無數原本的蒸汽機械活化,讓它們加入到對趙夜袂的圍攻之中。
我還能反殺!
張懷民雖然是在笑,但臉上的神情卻是一片冰冷:「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這個世界對好人是不公平的。就算做了再多的好事,他們,那些賤民也看不見。」
【靈感「復讎之焰」已激活】
在靠近之前,他已經讓餘燼之火燒了好久,直到現在才走上前來,看向了唯一倖存的那根連桿。
作為從無到有,由張懷民一點點鑄就的城市,整個內城區就是另類的法器,在這時候會聽從他的指揮也不足為奇。
看起來,張懷民是將整座法之城的蒸汽都以權能調集到了身邊,作為一名蒸汽君王,在由蒸汽鑄造的城市中,天生就有著絕對的優勢。
「感謝蘇小友,願意為了這個世界出手。」
雖然能看得出來張懷民對權能的運用十分粗糙,但這種夯大力的舉動已經足夠完成暴兵的目的,這就是達到一定境界的生產職業。
「我明白……」國師啞然,苦笑著說道:「如有絲毫違背,便讓蘇仙子斬了我便是。」
「你不是想要太虛劍典么?」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殺了趙夜袂!
雖然不可能比之前還差,但,正如張懷民所說,這扭曲的秩序依舊會締造新的張懷民,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漆黑的劍芒于天際劃過,外城區的人們還在茫然之時,便看見了這一道劃破天際的劍芒。
「你想成神?」趙夜袂了當直接地問道。
「但你有沒有想過,你今日可以在這裏大喊不公,可那些因你的墮落而死去的無數人們,他們的不公,又要由誰來訴說?」
「不必謝我。」
「蘇明遠,我還真是高估了你,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是國師的人么?他許諾給了你什麼?一個解放全人類的理想?呵,我告訴你,他什麼都不會給你,無論是權力還是金錢,他只會給你那些空洞的虛無的妄言!然後在利用完你之後將你像用完的抹布一樣丟到一邊!」
相反,趙夜袂似乎微微一愣,而後不驚反喜,薪火劍繼續加速,直接正面撞上了這道恐怖的攻擊。
那屬於張懷民的權能依舊靜悄悄地籠罩著整個一百八十層,從始至終,在意識到情勢對自己不妙后,張懷民便一直保持著這個狀態,沒有再動一下。
「搜集其他的神格碎片?」趙夜袂輕笑了一聲后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這件事情吧?」
趙夜袂垂下了眼眸,淡淡地說道:「當然,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應該已經聽了太多了,所以,今天,我殺你的原因只有一個。」
「這樣子拖下去對
和*圖*書我不利……」
雖然他還是不會御劍術,但在完成了物質靈魂化以及邪劍魂的銘刻后,薪火劍對他而言就是意識的延伸,要說如臂使指也沒什麼問題。
「而當我殺了一批又一批,堅持法律的準則后,卻發現,他們開始造反了,理由是我太過於暴虐……」
沸騰的蒸汽凝聚成形,向著趙夜袂覆壓而下。
這柄飛劍,還有這足以對半君王之軀造成毀滅性打擊的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
但就在他即將撞上機甲胸部時,機甲卻開始自行解體。
趙夜袂只是停下了腳步,就在張懷民以為他被自己的話語所打動的時候,趙夜袂只是平靜地說道:
真則是因為……
「我一樣將他們繩之以法,可很快我就意識到,他們是殺不完的。」
黑日虛影于趙夜袂身後浮現,餘燼之火點綴于其上,帶著煌煌威能恆定旋轉著。
下一刻,整個內城區彷彿搖晃了一下,在張懷民的權能作用下,這足足有近三千米高的接天之城似乎即將開始變形。
趙夜袂挑了挑眉,沒有猶豫,便將一把黃銅色的鑰匙丟了進去。
但趙夜袂的眼眸依舊明亮,越是如此,張懷民便越是不安。
儘管法之城內外城區的面積十分廣闊,但以趙夜袂現在的速度,依舊很快就到了內城區的位置。
「太虛劍神。」
之前低聲下氣,以極低姿態與趙夜袂談交易,只是顧忌他背後有可能存在的劍仙,不然就算得到了太虛劍典也沒命修行。
流光三型開始解體,裝甲下趙夜袂的軀體早已血肉模糊,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
「嗡!」
「當年我也曾年輕氣盛,剛正不阿,想要改變這個世界,法之城初創之時,我堅持人人平等,身體力行地履行著職責,我最疼愛的小兒子觸犯了法律,我一樣將他殺了以儆效尤!」
能夠執掌法之城乃至整個北郡府上千年之久,他本就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他是玩家,不是救世主,現在還是想想給人工智慧們製造合適的新身體的事情比較靠譜點。
「可然後呢!」
這把看起來普通的鑰匙卻毫無阻礙地穿透了權能的封鎖,落入了一百八十層中。
張懷民的神情陰晴不定了片刻,最終化作了凝固的肅冷。
「對你而言,你當然覺得這不公平,明明你做了那麼多事情,但依舊沒有人理解你,只想取而代之。」
「……」
趙夜袂能看得出來,張懷民所說的話半真半假。
張懷民覺得趙夜袂在虛張聲勢,哪有人拖延時間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虛弱的?
雖然沒有君王與夜締,夜締與輝耀之間的那種天塹,但能夠將奇迹永固為權能的君王,依舊不是剛晉級的趙夜袂能等閑視之的對手。
對於張懷民的暴言,趙夜袂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總不可能是在這三天里變出來的吧?
那裡本就是趙夜袂無法顧及的地方,雙子之神權能再特殊,也沒辦法在張懷民的眼皮子底下將情感崩壞試劑送進去。
張懷民咬牙飛馳著,他能看出趙夜袂現在的狀態並不能持久,於是嘗試著以話術拖延時間:
這大概是他的親身體驗。
很快,趙夜袂便給出了答案。
「可你不知,這份惡,是人性之惡,是由無數人施加在我身上的惡!」
流光三型在轉瞬間變得通紅,裝甲表面的溫度迅速攀升到了三百度,與此同時,裝甲內部有一和*圖*書根根倒刺翻出,深深刺入了趙夜袂的體內。
按理來說,一上來就用這種搏命的手段是十分不明智的,但趙夜袂所獲得的奇迹,正好與這個技能相契合。
他搖了搖頭,將連桿撿起,便回到了第一百八十層,俯瞰著腳下的城市,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在那把黃銅鑰匙,或者說,蒸汽神權被趙夜袂丟進去后,不僅是權能的運行為之一滯,就連被聚集而來的蒸汽也隨之消散了大半。
一人即是軍團。
首犯已誅,審判也將有條不紊地迎來終結,按理來說,他要做的事情已經結束了。
星星點點,卻始終不滅。
「你似乎能批量策反這些腦子?」張懷民冷笑著說道:「倒真是好算計,打算從最根本瓦解我法之城嗎?可惜,就算沒有了這些賤民,我依舊是我。」
跟一位具備生產類權能的君王比消耗,並不是什麼明智的舉動。
趙夜袂沉思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不去想這些太遙遠的事情。
並不是錯覺,因為就在同一刻,那九架圍繞著他運作的超大型蒸汽機組中有數不清的人工智慧被他殺死,化作了齏粉。
流光三型的生命開始進入倒計時的同時,趙夜袂操縱著薪火劍,同時開啟了原時制御,以最高速度沖向了機甲!
「契約為何?」
審判能夠暫時將扭曲的產物消滅殆盡,但這扭曲的秩序本身,又該從何修復?
「是的,報酬我會及時給付,現在,我想向你請求的是另一筆交易。」國師說道。
「嗡!」
從見到張懷民的第一刻起,趙夜袂便奇怪這根插在他身前的連桿究竟是什麼東西,直到現在,趙夜袂才意識到這是什麼。
但,這並不意味著在需要決斷的時候,他會優柔寡斷。
「……」
就像看見路邊有一個路過的少年,一般人不會覺得他手裡拿著的那個按鈕能喚來數十顆核導彈洗地一樣,正常人是不可能有如此離奇的想象力的。
雖然如此分散的攻擊對於同等級的對手並不致命,但張懷民身上所累積的罪孽實在是太多太多,多到了根本壓制不住的地步,可粗略一觀在這上千年來他究竟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張懷民持續轉換著身形,剛剛吃了個大虧后,他再也不敢讓趙夜袂靠近他,誰知道這傢伙明明之前看起來是劍客,但卻喜歡用拳頭砸人。
幾乎就在同一刻,權能的運行開始停滯了下來,與此同時,一直如同死水般平靜的第一百八十層中傳來了張懷民驚怒交加的聲音:「該死!我就知道!你是王洞虛派來的嗎?!不,他怎麼會把這東西交給你!」
但先是有數不清的人工智慧被策反,接著又是一記靈能風暴,然後則是釜底抽薪的無間地獄審判,法之城甚至都墜入了亞空間中,他的主場優勢已經蕩然無存。
「不,這世界不應有神。」國師回答道:「我要成為規則。」
而且,他那時候也不認為趙夜袂能給他帶來什麼麻煩。
【效果:當處於瀕死狀態時,可使用薪火維繫生命,提供戰續效果,該效果可與其餘技能或稱號疊加使用;使用奇迹薪火后,視傷勢程度提供不同加成,並可緩慢恢復傷勢】
趙夜袂很快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彷彿命運已被註定,因果已被連鎖。
如果有把握的話,張懷民不會說這些多餘的話,而是直接向他動手了,這才符合一代梟雄的作風。https://www.hetubook.com.com
「蘇小友,你好,我是王洞虛,請問,我可以跟你再談一筆交易么?」
那是反派才做的事情,他可是秩序善。
那一刻,趙夜袂明白了張懷民為什麼一直龜縮在第一百八十層了。
趙夜袂自然不會忘記這把居功甚重的神權鑰匙,如果沒有它,趙夜袂不喊上雙子之神助拳是不可能贏得了張懷民的。
但他並沒有看見趙夜袂臉上浮現出中計了的表情。
張懷民的嘴角抽了抽,磅礴的蒸汽翻湧而至,融入了這具數十米的蒸汽機甲中,張懷民本人則坐鎮其中,機甲的眼瞳中亮起了冰冷的紅光,再加上數量堪稱恐怖的蒸汽,依舊有著足以摧山開海的力量。
既然如此,左腳踩著右腳在天上飛,當然是很合理的事情。
趙夜袂剛扯住張懷民的身體給他來了一頓就這,張懷民的身體便解體成了最微小的部件,如同流沙般散落,最後重新凝聚成形。
薪火劍托舉著他向上攀升,來到了高於一百八十層的位置。
「你,激怒我了。」
此刻的張懷民再沒有之前和趙夜袂談話時的唯唯諾諾,和氣生財的樣子,黝黑的臉龐上一片冰冷,如此才有執掌法之城上千年的主宰氣勢。
但,那把平平無奇的鑰匙微微亮起了光,整座城市的變形便一下子泄了氣,最終,在張懷民沉默的眼神中,只有第一百八十層成功化作了他權能的產物。
張懷民的心念急轉:
「這世界當然從不公平。」
張懷民冷笑著,操縱著模塊迅速變形,在頃刻間便由機甲化作了一個密閉的囚籠。
「國師?」趙夜袂挑了挑眉,毫不意外地說道:「你想談什麼交易?我記得,我們之間還有筆交易沒結束吧?」
趙夜袂沉默了許久,最終說道:「好,我接下了。」
餘燼之火時刻不停地燃燒著,趙夜袂很快便恢復了幾分體力,走到了張懷民的屍體前。
「哼。」
由白骨,血肉與蒸汽鑄成的流光三型于趙夜袂身上浮現,下一刻,趙夜袂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天魔解體】。
情感崩壞試劑的靈子化,誕神,靈能風暴,虛幻權能,這都是張懷民無法想象的手段。
只不過,他這一殺自己是爽了,但法之城的未來依舊難測,不僅整座城市被拖入了亞空間中,領導者們又基本被殺了個乾淨,很長時間都將陷入混亂之中。
假是因為想要藉此拖延時間。
張懷民說到這裏時,神情便沉了下來,幽幽地說道:「最後,不是我張家人開始逾越規矩,而是那些升上來的平民們,他們一開始擁有權勢,就開始支配,開始壓迫其他人,妄圖佔據更多的資源,妄圖不勞而獲。」
流光三型驟然崩解,同一刻,薪火劍化作劍丸被趙夜袂吞入腹中,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又彷彿只過去了一瞬,他看向了張懷民。
只是試探性的攻擊,便已經有此威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暴虐?我,暴虐?因為我殺了那些欺壓百姓,魚肉百姓的王八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位主宰了北郡府上千年之久的十八聖徒之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應該有很多話想說,但趙夜袂顯然不會留給他這種機會。
氤氳的蒸汽簇擁著張懷民緩緩升起,與趙夜袂平齊,他神情陰沉,而就在他升起的同一刻,趙夜袂彷彿聽到了無數哀嚎聲齊齊響起。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說hetubook•com.com什麼,靈魂與軀體便在這一劍下逝去。
因為他的力量本就源自國師,自然無法違抗神權的壓制,甚至不敢去接觸神權。
漫天的金屬墜下,薪火劍則及時回返,接住了趙夜袂。
「你應該明白,我是為了什麼。」
趙夜袂不為所動,薪火劍上下翻飛,幾度將蒸汽龍捲斬斷,但很快便又有新的龍捲誕生,與此同時,有數不清的蒸汽機械在向他發起攻擊,趙夜袂沒有阻擋它們,只是向著張懷民的方向衝鋒著。
雖然趙夜袂有著餘燼之火,能夠迅速將一切轉換成神力與體力,但以這種暴兵速度,轉換的速度應該是比不上對面生產的速度。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嗎?」
哪怕是被削弱了數番的水貨君王,在全力以赴之時,區區一兩個街區也只是一擊的事情。
封鎖的權能在頃刻間展開,顯露出其中的真容。
而此時此刻,能夠通過這把神權鑰匙與他聯繫的人,顯然只有一位。
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張懷民咬了咬牙,大喝道:「蘇公子,我知道你是正義之士,你下定決心殺我,是因為覺得我是惡人,對么?」
而且,三天之前,張懷民看得分明,他根本沒有現在這麼強!
「那位未知的君王還在處置那些靈魂,也就是說,只要在現在擊敗蘇明遠,我還有機會……!」
點點星火自趙夜袂身上迸發而出,像是先人敲擊石頭迸發的火星,又像是自燃燒的柴薪中躍出的火花。
在蒸汽的加速下,機甲以幾乎看不清的速度飛躍而來,手中的斬艦刀轟鳴不止,向著趙夜袂所在的位置斬下!
將兩人束縛于囚籠之中,然後以君王的絕對威能碾壓趙夜袂!
趙夜袂抬起頭,看向已經意識到不對,開始調集所有力量防衛並急速後退的張懷民,一字一頓地說道:「那就好好看看吧,這太虛劍典的最終奧義。」
下一刻,薪火劍攜著煌煌天威向張懷民斬下了一劍。
「但,王洞虛,我不是為了你的報酬,更不是為了你而去完成這筆交易。」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靠那些雜兵能傷到趙夜袂,所以一直在等著這一刻,等著趙夜袂向自己發起攻擊的這一刻。
如果不是法之城已經墜入了亞空間,尋常的物理規律已然消失了的話,那麼以趙夜袂此刻的速度,大概會產生音爆聲,讓他變得更加顯眼。
「但我,又何嘗不是在拖延時間?」
「蘇公子,我們無冤無仇,我一直對你好生待之,你究竟是為何要對我喊打喊殺?」
而現在,趙夜袂已經有了能戰而勝之的信心。
薪火劍化作黑芒,帶著趙夜袂靈巧地避開了這一斬,斬艦刀輕易便將前方的兩棟大樓如熱刀切黃油般斬開,建築物隨之崩塌。
「所需要維持規則外的一切。」
「蘇小友果然料事如神。」
幾乎就在同一刻,張懷民胸前的連桿便開始迅速轉動起來,在轉瞬間加速到了看不清的地步,
只此一劍,便穿越了無數阻隔,終結了張懷民的生命。
「原來如此……」
最開始時,趙夜袂是打算讓雙子之神暫停審判來幫他的,不然趙夜袂也沒有剛晉級就越階而戰的想法。
「以神權為契。」
本就運行到極限的流光三型在這一擊下幾近破碎,趙夜袂裸|露在外的肌膚彷彿被無形的怪物噬咬了一般,裸|露出森森白骨,但他已然來到了張懷民身前!
「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就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