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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與此同時，一道趙月霜的殘影卻忽然變得凝實了起來，與真人無異，向著趙夜袂斬下。

趙夜袂剛想反駁他對劍其實是有情感的，但仔細一想，有情感的是身為達雅的劍靈，而不是身為劍靈的達雅，也就默認了。

不難看出，現在的趙月霜雖然依舊是以趙夜袂當初製造的大道之軀作為根基，但是在此之上又繁衍發展出了全新的力量，而且已經登峰造極。

他還真對單純的劍沒什麼感覺。

但，即使是這樣的趙月霜，如果趙夜袂全力與她對戰的話，那麼劍斗本身都將失去意義，要是一個控制不好，這個世界都得完蛋。

「……我的意思是，你覺得我現在的身體還有改進的空間嗎？」

劍鋒所至，便是心之所想。

是的，越女宗如今的宗主，當代武聖，開蒸汽仙武之道的祖師，便是趙夜袂曾經在蒸汽朋克世界結識的朋友趙月霜。

但是，相似的情形又讓趙月霜彷彿置身於當初的那個夜晚，嘴角微微勾起，但很快便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出現這種表情，於是重新讓自己變得嚴肅了起來。

木劍對撞的聲音自大殿上回蕩，無時無刻雙方都交手了上百個回合，每一次攻防都驚心動魄。

達雅的沉默令人不安。

只有在蒸汽機神的監督之下，才能夠實現如今的世界。

趙月霜毫無風度地躺在木板上，說道，「簡單的來說，就是將蒸汽之道與仙道合一，以蒸汽作為仙道的根基與代價，如你所見，如今的人們或多或少都有所改造，這是為了更貼切蒸汽仙武的概念。」

完美符合蒸汽一道的軀體，以蒸汽之道的角度來看，就是不折不扣的使徒之軀，大道之身，此身便是大道的體現。

因此，趙夜袂選擇不使用權能，只憑藉單純的劍術與趙月霜對戰。

「蘇小友，如果有一天，我變得腐朽僵硬，將人民的心愿踐踏于腳下，視人民的心愿于無物，又或和圖書者是我跟不上時代，人民已經有了更好的出路的話，麻煩你來斬了我，報酬么，就以我的神格作抵吧。」

不，不只是一道，而是自四面八方，他的每一個薄弱之處，都有殘影向他攻來，令趙夜袂難以防範。

而之所以能夠實現這種願景，當然要歸功於天上的蒸汽機神。

趙夜袂還打算接著看下去，結果趙月霜就輕咳了一聲。

只是，現在他聽到了有點感興趣的事情。

「啪！」

「老大不小了，還干這種聽牆角的事情……」

趙月霜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下一刻，聲音一下子小了下來。

趙月霜看了一眼敞開的胸襟，瞪了趙夜袂一眼：「流氓。」

「跟這樣的人交戰，就算贏了也沒有成就感，畢竟你對劍沒有任何感情，要是輸了的話，那可就有損我的名聲了。」

趙夜袂眨了眨眼，這倒是沒什麼問題，他蒸汽之主最擅長的就是維修了！

「不，你不知道我曾經經歷了什麼……」

「你能，幫我再維修一次嗎？」

「來看看你，順便看看王洞虛。」趙夜袂面不改色地說道，「當然，主要是看看你。」

趙夜袂沉默了一會兒，看向了物品欄中的【一枚齒輪】。

維修？

他跟趙月霜在這一天的時間里交談了很多，趙月霜將自己在這段時間里的經歷娓娓道來，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這之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也就是蒸汽仙武。

趙夜袂微微凝眸，因為他從趙月霜的劍上感到了威脅。

「啪！」

這也是趙夜袂第一次看見如今的趙月霜的全貌。

雖然外表看起來還是人形，但是內在已經完全不同。

她對趙夜袂說出了她們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同時令軀體之中的蒸汽機停止了運作，與趙夜袂又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令這場劍斗變得更加純粹。

即使讓所有人都以蒸汽的方式參与到了生產之中，但是全民超凡的路子就註定蒸https://ｍ.hetｕｂooｋ•com•ｃoｍ汽仙武不是集世界之力供給一位強者的體系，因此，除了趙月霜這種驚才絕艷之人，在缺少資源堆砌的情況下，頂尖的強者誕生的難度要高上不少。

「請指教。」

「真的？」趙月霜有些懷疑地看了趙夜袂一眼，但最終還是說道，「算了，進去說吧，正好，我也有點事情找你。」

無時無刻，趙夜袂都感受到了有無窮無盡的人手持利劍向他攻來，若只是如此也只是單純數量的堆疊，但每一劍都妙至巔峰，重重疊疊，令人難以招架。

在接住趙月霜所擲過來的木劍后，他便明白了趙月霜的意思。

「但你要是說祂今後會如何……那我就不知道了，從現在起一千年後，所有我們這些人，大概會顯得相當可笑吧，到了那時候，王洞虛所立下的規則究竟還能夠有效地約束這個世界，並且不反而成為阻礙世界前進的動力，都是個未知數。」

「又壓制？」

正是徐悠然和趙安安。

吐槽歸吐槽，現在真的再次見到趙月霜的時候，趙夜袂心中依舊有所感慨。

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你有看過祂嗎？」

「不打了。」

如此看來，趙月霜不日即將登仙的消息，大概是真的了。

然而，在這般交戰中，趙夜袂的無想也逐漸凝聚。

他的腦海中甚至能夠模擬出畫面來。

毫無疑問，趙月霜亦步入了劍聖之境，比起趙夜袂這個全靠緣分的劍聖，她這個劍聖顯得更有分量，同時也比趙夜袂走得更遠。

「很好啊，你不是都準備登神了嗎？」趙夜袂不明白趙月霜這麼問的意味，於是正經回答道。

「當然不打了。」趙月霜嘖了一聲后，說道，「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怎麼，這次回來做什麼？」

「當然，有王洞虛看著，發展不會像之前那般無序。同時，因為蒸汽的特殊性，人人都可植入『靈根』，也就是蒸汽機，某種意義上ｍ•hetuboｏk•ｃｏm•com也算達成了王洞虛人人如龍的願望吧。」

「你也別想太多了，到了那時，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麼人們自然會找出一條生路來的。」趙月霜直起身子，拍了拍趙夜袂的肩膀說道，「不要老是覺得人們需要你拯救，有的時候也稍微相信他們一些吧。」

所謂星海第一君王，便是全方位的強大，全方位的碾壓，畢竟漫漫星海無數歲月中不知有多少天才豪傑，但是能夠成為星海第一君王的，只此一人。

只是，趙夜袂想到她無論怎麼整蒸汽機都能夠將其變作炸彈的天賦，就覺得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明明只是一記平平無奇的直斬，但當趙夜袂揮劍格下時，卻看見了有另一道模糊的殘影從另一個角度向他發起斬擊。

那是在越女宗的後山，無人的溪水旁，一對少女正互相倚靠著坐著。

天才歸天才，新道歸新道，趙夜袂如今就是橫壓整個星海的星海第一君王，這是毋庸置疑的。

那時候，她還只是蛻凡，然而趙夜袂已經憑藉薪火劍完成了無限魔劍制，晉陞勇者。

「悠然……」趙安安看著徐悠然，一時怔住了神。

趙月霜嘟囔了一句后，看著天上的圓月，又看了看身邊的趙夜袂，忽然說道，「你覺得我現在的實力如何？」

良久，徐悠然才紅著臉但又堅定地說道：「無論是什麼，我都願意跟師姐你一起經歷，一起承擔。」

於是，趙夜袂踏前一步，將重重殘影撞碎，向著殘影之後的趙月霜真身出劍。

劍鋒相交，最終，木劍斬在了趙夜袂的頭髮上，即使有劍意的加持依舊無以為繼，而趙夜袂手中的木劍則斬在了趙月霜的衣襟上。

以劍會友。

……

彷彿整個世界都成為了趙夜袂的敵人，攻擊如同海潮般連綿不絕，舊勢未去新勢已生，趙夜袂很快便陷入了左支右絀的境地之中。

憑藉著蒸汽機所提供的生產力，這個世界在八年前便已和_圖_書經實現了全民超凡，當然，代價也是有的，那就是至今聖境強者也只有兩位，一位是趙月霜，另一位則是近期剛剛晉陞的一位聖境。

這讓趙月霜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努力似乎都白費了，她在趙夜袂面前，依舊只是個弱者。

「蒸汽仙武啊……還真是有趣的道路。」趙夜袂看著身前皎潔的月光，輕呼了口氣后，如此說道。

非我也，劍也。

「祂現在情況如何？」

這是趙夜袂不容拒絕的義務。

清冷的月光自天際灑落，落在了越女宗的後殿。

趙月霜忽然泄氣般將手中的木劍丟回了劍架上，而後沒好氣地看了趙夜袂一眼，說道，「你的劍還是那麼無趣，計算，構思，布置陷阱……跟你的邪劍魂如出一轍，簡直沒什麼兩樣。」

以他如今的實力，若是想的話，整個越女宗乃至整個世界的聲音都將為他所捕獲，不過趙夜袂又沒有什麼特殊癖好，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情。

於是，見趙月霜不打了，趙夜袂便也將木劍丟回了劍架上，說道：「那就不打了？」

於是，他立刻收回了心神，裝作什麼也沒發生。

難不成，蒸汽仙武就是把人變成炸彈的新道？

不然的話，即使生產再多，也只是空談，只要分配依舊是過去的那個樣子，想要實現全民超凡只是一場大夢。

同時，趙月霜按照當時的世道來看，也是「仙道餘孽」，這麼一來，能夠開創新道也就不足為奇了。

對於趙夜袂來說，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趙月霜了，而對於趙月霜來說，這個時間還要漫長上許多。

深夜，夜深人靜。

趙月霜感知到了趙夜袂的舉動，微微皺眉，想起了當初的回憶。

只見趙安安苦澀地搖了搖頭，說道：「悠然，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你不知道我的顧慮……我已經沒辦法毫無負擔地去愛一個人了，我想，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按照趙月霜的說法，蒸汽仙武是蒸汽與仙道合一的產物和*圖*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既保留了蒸汽惠及大眾的特性，又維持了仙道超脫的能力，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群體飛升。

當初，趙夜袂要離開這個世界時，便是以這樣的一場劍斗作為告別的儀式，這麼看來，似乎也是恰好。

這裡是趙月霜的私人場所，閉關覺得煩悶之際，她便會來這裏坐上一坐，順便看看天上的蒸汽機神。

趙安安的話還沒說完，徐悠然就已然吻了上去。

在他們告別的那一個晚上，趙夜袂同樣壓制了自己的實力，與趙月霜對劍。

許久后，趙夜袂輕嘆了口氣，說道：「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只是，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

多年未見，即使是說再多話都顯得蒼白。

「但至少現在，這個世界不能夠沒有祂。」

趙夜袂輕呼了口氣，握緊了木劍，與此同時，趙月霜也起身，向著他轉了過來，手中握住了一把木劍。

當初離開蒸汽朋克世界前，趙夜袂以蒸汽之主的身份，為趙月霜量身定做了一款蒸汽之軀。

趙夜袂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真不是有意的。

「……蒸汽仙武大概就是這麼個東西了。」

下一刻，趙月霜舉起木劍，向趙夜袂斬下。

「啪！」

但事已至此，趙夜袂覺得，還是得幫多年未見的好友調理一下身體的，畢竟這麼多年獨自修行，指不定就在蒸汽仙武這條路上走錯了哪，一時不察，就會走火入魔。

「那無所謂，我可以愛師姐，師姐就是師姐，無論如何都是師姐。」徐悠然認真地說道。

「這還是越女劍法么……」

趙夜袂剛想回答，忽然耳朵微微一動，聽到了什麼動靜。

但是，劍是不會說謊的。

「就是台老式蒸汽機，你說能怎麼樣？」趙月霜答道，「你又不是沒有見過祂現在的神軀。如果說運行得如何的話……我覺得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還不錯，你一路走來，應該也大概看過現在的這個世界，跟以前比起來，那可是一個天一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