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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晨倒是沒關注這首歌火了沒有，但是程處默這個天天泡在軍營里的人都知道了，想必是真的火了。

「處亮，除夕了！」

楊晨一整天都在奔波，早上去醫院看秦瓊的時候撞上房玄齡，因為光天化日揍人的事情，房玄齡沒少教訓他，這回也沒客氣，念叨了半天才放過楊晨，楊晨走的時候還能聽到他嘆息，說什麼老杜的眼光其實還是有待商榷的，氣的楊晨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

二人沉默了一會，才離開。

上了船，船頭的風呼呼的吹過來，不過好在船艙內有火盆暖爐，也不至於會凍著人。

「也好，咱們去喝酒吧！」

程家辦喪事，上門來弔唁的人不少，基本上長安的官員都拉露面了，而程家各地的鋪面也都掛了白，有些甚至關門，如此看重李紅兒的喪事，倒是讓紅拂女和李靖心裏好受了些。

程處默也跟著喝酒，闊氣的一杯接一杯，一個人說話也說得十分熱鬧，讓楊晨自愧不如。

帶著程處亮出來，楊晨還是有些不放心，讓劉謙把程處默也叫來，這樣三人才在商業街上和_圖_書閑逛起來。

不過這種情況一個月來已經不稀奇了，楊晨覺得自己已然可怕的習慣了這種氣氛。

楊晨聳聳肩：「這種事換了誰都不會好受。」

但是悲傷的男人散發出的悲傷孤寂氣息，就像無敵的核彈，不管楊晨笑得怎麼自然，都襯托得跟假笑別無二致。

「走走走，快走。」

靈堂設好后，程處亮才出現，只過了短短几天整個人就萎靡不少，楊晨都被嚇了一跳。

正正一個月，程處亮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楊晨扔了拐杖後幾乎每天都去程家大院，雖然院子里已經恢復成了往昔的模樣，可任誰一腳踏進去，都能感受到瀰漫在空氣中的悲傷。

「處亮，除夕了，街上很熱鬧呢，咱們出去喝酒！」楊晨笑嘻嘻的拍在程處亮肩膀上。

程家的變故來的太突然，很多事情根本來不及準備，程處亮更是把自己關在書房內不肯出來，程處默去了好久也沒能把他弄出來，只能搖頭嘆息的離開。

「大哥，這事準備怎麼辦？」

歸雲酒樓今天爆滿了，吳季也過來幫m.ｈｅｔuboｏk.coｍ•ｃom忙，和高翼兩個忙的團團轉，有時候更是要親自上陣去幫忙，楊晨在外面看了眼就放棄了，最後決定去包一艘遊船，河上泛舟喝酒，也是挺有一番滋味的。

程處亮直起身子，視線落在瀕臨黑沉的天色之上，隱約還能看見逐漸發亮的月亮，月牙似得，可遠的遙不可及。

今天是除夕，程處默一早來過，但是待了一會就走了，沒多久就讓人傳消息給楊晨，說讓他多看著點程處亮。

楊晨手掌微微一顫，低沉的嗯了一聲：「人死了，總是會有人難過的，如果沒有人替他難過，那說明他做人太失敗了。」

「李家那邊會一道辦理的，倒是不用太擔心，我只是怕處亮他會想進死胡同里。」

在兩個人唱雙簧唱了快一炷香的時候，程處亮終於不再獨自喝悶酒了。

「這曲子填詞可是我寫的！」楊晨嘚瑟了一回，招手叫來船內伺候的小廝，給了銀子打發他去找人過來唱曲。

楊晨走後，年近饒看了一眼，小佐田明已經在床上半死不活了，看模樣被揍的挺慘。

說m•ｈetｕｂoｏk•coｍ.cｏm來也巧，被請來的正好是那日被楊晨親自賜名的『創造404』。

程處亮滿臉的大鬍子，身上散發的氣息也和街上格格不入，以至於走在路上不少膽子小的姑娘家都離得遠遠的。

程處亮便沒再說話了。

「咳咳，我聽說最近出了好幾個女團是吧！」程處默尷尬的轉移話題，「前幾天我跟人一道喝酒，記得有首曲子叫做《青花瓷》，可是風靡了整個長安，現在好幾個女團都在唱，正好今天有雅興，不如找人過來唱曲子吧。」

「這首曲子，倒像是寫給我的。」程處亮自嘲的拿起酒壺，喝了一口后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忽然笑了起來，「該過去的總是要過去的，既然今天是除夕過年，又有酒又曲，不如我們一醉方休！」

李世民自然體恤，原本原定程家父子去調營巡房也被撤了，把這差事給了尉遲恭。

高翼那小子真的可以，這曲調配的完全將歌詞精髓都挖掘出來了，最重要的，和原本《青花瓷》有些許像，可也許的樂器不同的緣故，隱約間多了一絲愁腸柔情，聽得和*圖*書人如痴如醉。

程處亮半張臉都長了鬍子，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滄桑，往往這個時候只有他閨女過來喊他一聲，才會有點反應，但也津津局限於有點反應而已。

楊晨的手掌依舊壓在程處亮的肩膀上，這段時間該說的話都說了，不該說的話楊晨也不怕死的說了，但是程處亮除了一開始稍稍有反應之後，其他時候就跟聾了一樣。

程家的下人忙裡忙外，但大戶人家的喪事也極其複雜，硬是忙活了好幾天才全部準備齊全。

這名字聽得程家兄弟一頭霧水，但是當琵琶聲起，《青花瓷》的歌聲開始在船上飄揚，饒是沉浸在自己悲傷中的程處亮都不由得聽得入迷。

楊晨沒打算過去，這個時候讓他一個人獃著是最好的，別人說的話，其實他心裏都明白，說再多也要自己想得通才是。

「這酒香醇厚，卻不是歸雲酒庄的酒，看來長安已經有人在研製新的好久了。」楊晨抿了一口，說實話喝在嘴裏很擦喉嚨，但是現在他覺得很有必要把氣氛調節上來，否則他大晚上過年不陪家人來這裏哄程處亮，到時候還要兩https://www.hetubook.com.com頭空就顯得很虧了！

楊晨坐的有些犯困，望了望周圍空蕩蕩的，就連小廝丫鬟都沒有一個，實在是空泛的不像話，在這種環境里，就算是正常人都要逼出病來。

紅拂女他們怕孩子會吵到程處亮，也怕程處亮沒心思顧著孩子，想了想還是帶回家自己帶去了。

楊晨聽得不由想起白居易的琵琶行來，詞里的氣氛，倒是也現在有異曲同工之妙。

「處亮，你就當你行行好，跟我出去一趟行嗎？否則我心裏也不好受，其實不止是我，誰都不好受不是？你跟我出去散散心，就當為我著想了。」楊晨感覺自己已經很卑微了，程處亮要是還無動於衷，他真的不介意找人把他捆起來拖到外面去。

「……」

「晨子，我真的很難過。」程處亮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樣。

彼此沉默了好一會，楊晨也不厭煩，陪他定定的坐著。

「這酒，難喝，你們少騙人！」

典客署的人二話不說就開溜了。

目之所及，燈紅酒綠十分熱鬧，百姓們換了新衣，孩子們在街上玩耍，各家店面都在吆喝著慶祝新年，似乎每一個角落都散發著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