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四十六章 胎動
許昂腦海里立刻閃過這些年相親的事情。
他老人家只想著,這是額滴,那也是額滴,這些全部都是額滴……
「你在那麼遠的地方,說了也是徒添哀傷,還不如現在知道,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想起來也不會那麼悲痛了。」
「你找我們家公爺和小姐做什麼?」
這些天長安都很安靜,沒出什麼大事情,杜環身體好了之後去上朝,有人問他狄仁傑差點被殺的事情,他才驚覺竟然還有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發生,頓時悔恨自己病的不是時候。
楊晨望著許昂,面上不悅:「是叫你出去的?」
楊晨憂心忡忡的:「你看起來怎麼這麼不開竅呢?我問你,如果杜環將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會有什麼後果。」
章蒙也是知道的,畢竟這件事朝堂上已經公布過了。
連夜將這件事鬧大,為的不就是打壓許敬宗幾個的氣焰嗎?
楊晨對封禪的事情並不太清楚,畢竟李世民在世的時候根本沒想過這個。
楊晨想著,去找小武應該可以。
「不用了。」
「我回來其實沒什麼事情,就是想過來見見老朋友,不過能見到你,也還是很開心的。」
想到這兒,臉色也就緩和許多:「你以後要出去跟我說一聲,我也是為了你好,你總歸不想以後落個凄慘下場吧?」
不多時,太醫們緩緩退出,看見楊晨在,有太醫過來跟他說話:「楊公爺放心,已經無事了。」
「嗯,師父是在前年走的。」楊玟眼底有些悲傷之意,「不過也不算遺憾,我親自扶靈的。」
劉謙猜測著:「他不會是想拉攏杜環吧?」
「你還知道高危?」楊晨笑道,「走吧,咱們去杜環家外面等著,看看許敬宗都去幹什麼了。」
劉謙頓時覺得那錠金子給的有點虧,他但凡早點出來,也不用浪費一錠金子了。
「不錯。原本是皇后提出的,朕也應允了,但是出了這件事,只能退後了。」
她是個惜才之人,再著,歷史中原本她就是救了上官婉兒的。
「那你還真是來對了,我們正好打算明天第二次下水實驗。」
「娘娘這胎不穩嗎?」
「楊公爺,許久不見了。」
劉謙哦了一聲,覺得想這種死腦細胞的事情划不來:「公爺,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宮裡出事了嗎?」
「杜環有點黑,許敬宗……倒是還好的樣子。」
「二位裏面請!」
許昂眼裡的鄙夷就漸漸變成了蕭索。
「谷主?」楊晨怔愣了片刻,忽然悲從和_圖_書中來,「公輸老先生已經去了?」
「看你爹?你爹好的很,你就好好獃著,劉謙不是找了師父教你讀書學禮嗎?」
「啊?」劉謙嘆了一口氣,「太醫院真的是一個高危地方。」
劉謙還在老地方等他,見他出來,道:「公爺,我看見許敬宗往杜環府上去了。」
「你們說這次是皇后先提出來的?」
公輸翔面露歡喜:「多謝楊公爺!」
左不過是個女子,倒也不必太過苛刻。
文盛面上閃過喜色:「爹,那我先走了。」
這是一場盛大的祭祀,而且必得有豐功偉績的皇帝,才會上泰山封禪。
楊晨這才恍然大悟。
楊晨道:「是樓小姐給你的信吧?」
公輸翔得意的道:「略有研究,不過終歸有所缺憾,所以聽聞姐姐要來長安,便想跟著一道過來看看。」
楊晨道:「我扶靈回來的。」
「沒那麼同意,早就定好的事情,早一點,晚一點都會去辦的。」
好幾個太醫都擦著腦袋上的汗水,轉身走的時候,楊晨才發現他們背後已經濕透了一片。
不過他去的不是時候,正好趕上皇後宮中出了一點事情。
「你懂什麼呀,女人這個生物其實有時候沒那麼小心眼的,走吧,去宮裡一趟。」
這天,楊家門口停下來兩匹馬,一男一女走了下來,拿著兩個簡單的包袱,站在門口。
「是有一點事情。」楊晨也不瞞著他,直言不諱,「我原本是想來找娘娘,跟她說一下上官家的事情,上官家那位小姐,跟我是有點交情的,我聽說上官一族被問罪,她被充入了掖廷,過的十分不好,我想著畢竟不是她犯事……」
「有一點,之前的氣血沒有補足,所以……」李治嘆了一口氣,忽然想起來問楊晨,「師父來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不一會,楊家大門內便出來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
「沒關係,你們本就是公輸家的傳人,對這些感興趣才是真的,等明日,我讓文盛帶你去看看吧。」
「人家是谷主了好嘛。」
「那裡說封禪不需要皇后親自前往,陛下帶領百官公卿即可。」章蒙凝重的道,「但皇后要取代百官亞獻,要我看,這是天意不讓皇後去。」
不僅是他,別人也是如此。
「下……下水了?」公輸翔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努力的克制住,才沒在眾人面前失態。
小廝見他們的打扮不像是來找事的:「等著,我這就去!」
「當真,我看的真真和*圖*書的,他連轎子都沒坐,自己走路過去的,不過他腳程不快,估計也就剛到吧!」
「你最好信的話!」楊晨放下筆,這才看向文盛,「怎麼今天這麼早回來?」
「這事怎麼不跟我說?」
太上皇駕崩,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公輸月自然不例外。
劉謙啞然:「那……那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
皇后動了胎氣是大事,一不留神太醫院全部都要人頭落地。
晚上,文盛回來后聽說公輸家的人到了,高興的喜不自勝。
朝廷上的情況瞬息萬變,之前已經定下封禪的事情,第一次因為國喪推遲,這次因為皇後身體不適又推遲。
雖然事實上……的確派人盯著了。
楊晨還真的差點忘記了,說起來好些年沒見。
所以,他有些猶豫了。
小劍的人來見楊晨,帶來宮中掖廷的消息。
小廝正好過來:「見過公爺,少爺,您的回信。」
楊晨自然也不是真的要教他成才,只不過將他關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說起來還是有點心虛的。
楊晨點點頭,見到老朋友,心裏自然舒坦,過去的那些歲月就像是幻燈片一樣在眼前閃過。
劉謙來接楊晨回去,不解:「為什麼不讓杜環將這件事在朝上揭穿啊?」
說起來,太醫院的治病方式也是與時俱進的,宮裡之前一位才人生子,難產的時候就是剖腹產的。
「姐,這就是楊公爺的宅邸?」
「文盛,明日你帶公輸公子去火器營吧,他對你們研究的潛水艇很感興趣。」
塗青的眼睛幾乎是在一瞬間亮起來的。
「沒事了,已經穩住了。」李治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了,竟然鬧起了胎氣,幸好太醫們醫術精湛,已經沒事了。」
又過了一會,李治也出來了。
「那你多買點吧,順便替我也買一點。」
但一腔怒火卻不敢對楊晨發,只能誠惶誠恐的:「我沒逃課。」
「處亮跟我說過這件事,陛下不打算出兵,準備採用震懾之策,先看看那邊是什麼情況,若是能壓下去最好,壓不下去,再想其他辦法。」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殿內才算安靜下來。
楊晨坐在外面,眼見太醫院的人來來回回,一臉焦慮的樣子,就知道情況是真的不怎麼好。
楊晨點點頭,李治開口,比他開口還要管用,這件事算是辦完。
楊晨倒是不曾覺得凄涼:「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已經過了這麼久,形勢瞬息萬變,沒什麼好奇m•hetubook•com•com怪的。」
許昂臉都白了幾分:「我……我想回去看看我爹。」
用東瀛的戰報去威懾西南之亂,告訴他們如果不安分,下場比東瀛更慘!
李治不由得就會將這件事跟皇后無緣無故動胎氣聯繫在一起,覺得可能是上天示警。
「嗯,你們感情和睦就好,爹也就放心了。」說著去看許昂,見他一臉不服欠揍的樣子,「你看什麼呢?人家可是有媳婦的人,你呢?年紀比他還要大幾歲,你爹給你說親了嗎?」
「公爺,您真的要去啊?這不太可能吧,畢竟上官儀就是得罪了武皇后才會被斬首的。」
楊晨樂了,叫他滾回去繼續上課去。
天剛亮公輸翔就跟文盛和塗青他們往火器營去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許昂就覺得更加憋屈和憤怒。
「最好是取消!」章蒙輕笑一聲,「要是取消了,許敬宗他們會氣死。」
楊晨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有勞諸位太醫辛苦了。」
「當真?」楊晨道。
「是很多年沒有見過了,三姐聽說你要來,這些天凈忙著給你買東西,她今天還出去買了,我已經讓人去叫她了。」
門口的小廝見他們臉生,又站在自家門口,上前詢問。
「楊公爺,陛下還在裏面陪著娘娘,恐怕要待會才能見您了。」巧翠百忙之中出來回稟,還是武皇后的意思。
「我們來找楊公爺,或者,楊三小姐在嗎?」
「那你趕緊進去!」
封禪是夏商周時代就已經有的,祭拜天地,一般都是由皇帝親自主持的。
「嗯。」
「今天休息,火器營里有人不小心受了傷,索性我就放個假,不過塗老師帶著師兄們去長安逛了,我待會也要去接他們。」
「杜環那個脾氣能拉攏早就拉攏了,他才不會做這種無用功。」
「校長,那封禪的事情不管了嗎?」章蒙還是不死心,在他心裏,皇帝封禪雖說可以在史書工筆上留下好看的,但是如果這是皇後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勢地位做出的選擇,他寧願皇帝陛下做一個平平無奇的君王,別去泰山了。
楊晨嗯了一聲,見許敬宗悠哉哉的走了。
不是他看不上,就是別人看不上他。
「派出去的人只可能是京兆尹的人,大理寺的是不會動的,京兆尹又不是傻子,這種事情辦好了只會得罪人,就算他真心去辦,又能有幾分把握辦成?畢竟事發已經過了幾天,等到他的人再去查,現場早就被毀屍滅跡,什麼都不剩了。」和圖書
楊晨聽著,心裏很難過。
如果進去,倒是顯得自己在監視杜環。
「上官姑娘在做重活,閑暇的時候也不得休息,掖廷里人都是兇狠的,起早貪黑的都要做活。」
下午的時候,楊晨在家裡看書練字,文盛匆匆回來,身後還跟著許昂。
「公輸月要來,你忘了嗎?我得買些東西給她準備好。」
「勞煩通報一聲,就說公輸月前來拜訪。」
公輸月點點頭,給他介紹自己身旁的人:「這是公輸翔,從前在墨谷的時候,你們見過一面。」
「你還真說對了,皇后動了胎氣,太醫們提著腦袋才把這件事穩定下來。」
劉謙道:「自然是陛下震怒,徹查此事!」
「怎麼就查不出來呢?陛下手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啊!」
「公輸小姐!」楊晨見她身邊還站著一個陌生的男子,但是仔細看去,又覺得有些眼熟,好像以前見過。
文盛怕他們會迷路。
許昂覺得楊晨在危言聳聽,分明現在才是他最凄慘的時候……
楊晨身份特殊,要不然也進不了後宮。
李治聽到上官儀,臉色並不太好,但還是顧著楊晨的顏面:「這件事朕會跟皇后提一提的。」
杜環住的地方自然是偏僻些的,附近並非都是官邸,而是有一些商鋪的。
看著公輸月的面容,她成熟了很多,比從前帶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畢竟是宮中,他鞭長莫及,所能做到的照顧也是有限的。
「你去買什麼?」
塗青亦是如此,他雖然沒有見過公輸家的人,但是關於公輸家的機關術,卻是耳熟能詳。
李治不擔心生孩子的時候,只擔心懷著的時候會出現什麼偏差。
「你想的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御史彈劾,陛下知道后是會徹查,可是能查出來什麼嗎?」
公輸月低聲喝斥:「不得無禮。」
楊玟撇撇嘴:「不買,你自己買去!人家要來,我看多半也是來看你的……」
兩人回了楊家,楊玟正準備出門去買東西。
楊晨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麼,但沒有多言,當下便離宮了。
公輸翔上前見禮:「見過楊公爺!」
看許敬宗他們的眼神,都多了一絲後悔。
楊晨正色道:「三姐你不要胡說,你這樣會毀我清白!不對,還會毀了公輸小姐的清白!」
三人一道進去,公輸月依舊是一身勁裝,但是身上的氣質沉穩內斂,不似從前那邊,倒更像是一家之主。
這種給自己臉上貼金,讓後世傳頌的事情,壓根就沒想起來。
吃完飯之後楊玟和m•hetubook.com.com公輸月敘舊,到了將近子時,兩人才算聊完。
看來剛才很兇險啊……
他家隔壁就是一家賣雜貨的,老闆收了楊晨一錠金子,就把二樓自己住的地方給他們趴窗戶,正好能看到杜環家裡。
只有在後宮裡的人,才能施以援手。
文盛笑著道:「是。我前不久給她寫了信的。」
「你怎麼從乾州道回來了?」進門之後,兩人說話的氣氛就輕鬆許多。
「楊公爺,聽說您這邊在造潛水艇?」
一直拖拖拉拉到現在,他其實都還沒有定親。
「我知道,皇后現在狀態怎麼樣?」
「可是現在西南正亂著呢……」章蒙道。
據說是早上的時候吃完東西就開始難受的,太醫院的太醫全部都在皇後宮里,李治也匆匆趕過來。
「娘娘現在難受的厲害。」
那些大臣們也沒提過。
塗青幾個才來長安不久就進了火器營,的確沒有時間在這裏好好逛過。
如今大唐的盛世,李治上泰山封禪無可厚非,也不算是強行給自己臉上貼金。
安排公輸姐弟住下后,楊玟也回來了,聽說公輸月已經到了,連忙去找她。
「嗯,杜環也送出來了,你看他們兩個表情?」
「對了,原本過幾日是要去泰山的,不過現在皇後身體不好,恐怕是要推遲了。」
劉謙神色淡了下來:「公爺,你這一說,我才真的覺得朝堂上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
「既然最後不管怎麼樣都是無功而返,何必讓杜環出去冒頭得罪人?」
這事楊晨聽過一點,道:「是為了封禪泰山的事情嗎?」
「公爺,要去見杜環嗎?」
文盛眉毛一揚,回頭看他。
皇後殿里,太醫滿頭是汗的開著藥方。
「陛下,娘娘沒事了吧?」
許昂八卦的眼神頓時鎖定他。
楊晨道:「封禪一而再的推遲,或許有可能會取消。」
楊晨覺得是個歪理,但不得不說,這種哀痛的確會因為時間逝去而不及當時身臨其境來的悲傷。
「不知公輸公子對此是否了解過?」
「不辛苦不辛苦。」
杜環為人他信得過,許敬宗這次來,八成只是做警告而已。
「雖不是皇后說的,但是是她的人先提,皇后提出封禪,也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柳之允直言不諱,宮裡對皇后的事情已經傳遍了,私下議論的也不少,倒也不怕傳出去會惹麻煩。
「上官夫人病的很重,沒有大夫看病,自然也沒有葯吃,就這麼硬撐著,屬下等人並不懂醫,無能為力。」
「公爺,許敬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