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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月垂刀前行，刀身在水裡走出兩條波痕，彷彿鯨魚游弋大海時的軌跡。

難度很大，好比灰姑娘要在魔法鞋的效果消失的最後幾分鐘時間里，當場拿下王子，並摁著他的手把婚約簽了。

在遭到重創之後，他的剎那從六階掉至五階，但攻勢依舊迅猛。

這就是這對短弧刀主人當時所面臨的情況，站在急湍的飛流下，對著瀑布揮刀，磨練斷水這個言靈。

西子月掂量了兩下：「不太好分，我的戰力會大打折扣。」

每一個毛細孔都猶如重獲新生般舒張，每一處關節都在活動，每一寸肌膚都在呼吸，晶瑩的露珠在她的鎖骨上滾動，她終於在這個蒸桑拿般的地下空間里找到了清涼與爽感。

斷水·9倍暴擊！

——西子月非常可靠。

在君焰的作用下，無數水分子升向了上空，但在這個密閉的空間下，它們只能撞向天花板反射而下，變成一場新的沸騰之雨，西子月在熱氣蒸騰的雨水中穿梭，全身上下上彷彿貼著銀箔。

「西子月！」

每滴雨水都像種子一樣在發芽，記憶的碎片從種子里破殼而出，她從裏面聽到了瀑布的聲音。

雙刀至上而下挑起，一道水凝的月牙衝天而起，精準命中巴徹的腿部，鐵青色的鱗片被一刀兩斷，墨黑色的血花透出！

斷水·12倍暴擊！

第二道迴旋！閃耀的刀光猶如銀龍升空，兩道峽谷般的裂口在死侍的胸前劈開，峽谷里井噴出黑色的岩漿。

雙刀震開死侍的手臂，它提前預判在那裡，等待著對方撞上來。

斷水·64倍暴擊！

一套無名的雙手刀術在西子月的心中成型，頃刻之間她似乎便看遍了刀主人畢生的戰技。

13.7倍暴擊！四刀相對，牆壁上留下了巨獸撲擊般的爪印！

西子月伸出刀尖，以自己的胸前為起點，從上往下切去，昂貴的面料像是綢緞那樣撕開，聲音竟格外動聽。

時間開始流轉，空間開始化形，聲音變為現實……真有一道壯麗的瀑布懸挂在她頭頂，萬頃水流轟濤而下，耳邊儘是雷鳴之聲。

「小心。」零低聲而道。

西子月聽得差點沒繃住。

她轉身走向巴徹，對方也剛拔出了眼www.hetubook.com.com睛上插著的匕首，將其扔入水中，身軀變得更加畸形。

作為新娘島走出的高材生，腰肢當然練得倍棒，平常在宿舍里，格蕾爾也無時不刻對她的側腹虎視眈眈，找准機會就想上來rua兩下。

而且……她的身材看上去竟意外得不錯，頗為能打，雖然胸圍堪憂，但卻有無數女孩夢寐以求的馬甲線……

【手是『兩星』，肩胸是『遠山』，手肘是『峰谷』，只要注意這三處位置，就能洞悉到敵人的攻擊軌跡】

風暴除了給西子月一個推力之外，也讓她的氣味成百上千倍地飄入死侍的鼻翼中。

就在剛才那麼一刻，他已經徹底墮落成了死侍，黃金瞳里流動著分佈均勻的棕紅色，像是日食時的血月，標準的「死侍式黃金瞳」。

但在這種場合下，被零這麼稱讚一聲，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龍血的力量在她體內沸騰，世界在她的眼中驟然清晰，水滴墜落的速度變緩。

戰爭終於結束了。

如同繪製星座一樣，在西子月的眼中，一道黯淡的細線穿梭在各個部位上，將其全都串聯起來，最終全部點亮。

在側寫的作用下，西子月能捕捉到對方心態上的變化……該怎麼說呢，大概就是那種從「我要保護你」變成了「你值得信賴」。

巴徹抽劍一擊，扼守住雙刀進攻的勢頭——沒守住。

西子月這邊其實也快到極限了，斷水的持續時間很快就要結束，也還只剩最後的十秒左右。

怪物徹底發出痛叫，當指針瞬間歸原之後，西子月便抱著零滾入了水中，拉開距離。

按照正常物理學來說，速度越快也意味著攻擊力越高，好比相同重量的車，以100km/h的速度撞上目標，和以200km/h的速度撞上目標破壞力肯定不一樣。

死侍倒向了前方的積水裡，透過水麵看到了自己丑陋的面貌。

但這是言靈，能無視甚至是修改領域內的物理規則，它說是加速，那它就的確只能加速，不影響最後的力道。

它被這突然暴漲的雌性荷爾蒙刺|激到了，發出嘶叫，捨棄雙刀，純用利爪撲來！

西子月的心中回想起零之和-圖-書前說的這番話，據說是某個忍者朋友告訴她的……此刻，西子月非常感謝這位忍者朋友，感謝都這年頭了，世上還有如此古老的職業。

「昂熱校長教你的刀術？」零如是猜測。

他迎面撞向了那柄短刀，他的臉部有唯一沒有覆蓋鱗片的地方——眼睛！

刀刃水龍般卷上之後又迅速下墜，所有漫天而起的水花像是被吸住一樣，緊隨在她的刀背後面。

依舊是五階剎那，不過好消息是在無數的傷痛摧殘下，它的初速度變慢了許多，現在頂多隻相當於它最初的四階。

「接下來看你了，雖然我還能動，但不想太拚命。」零坐靠坐在一處寬敞的石台上，休息起來。

暴力與美學在這一擊身上結合得淋漓盡致！

時間的魔障陡然破碎，萬物川流，水走長空！

猶如連續十二刀的斬擊集中於一點，兩匹銀狼撕開巴徹的守勢，在他的小腹上咬出兩道致命的傷口！

「我來了。」西子月淡淡地說，赤金色的眼眸靜謐又神聖。

在持續的側寫下，她獲得了和刀主人幾乎對等的古流刀術，但前提是她緊握刀具，一旦鬆開其中任意一把，她就會立刻重回乾瞪眼模式。

機會只有一次，務必放手一搏！

代表峰谷的肘部。

4.4倍暴擊！一道平切從對方巴徹胸口的鱗片上刮過，電焊般明亮的火花刺出！

反過來斷水也是一樣的，它是大地與山之王一系的言靈，代表著對力道的極致掌控，它只能提高攻擊力，但無法左右速度。

在如此炎熱又潮濕的地下河環境下，但凡身上有幾道傷口都是致命的，但好在她的血統極為優異，出去之後得到應有治療，用不了幾天，就又能重新在舞台上起舞。

如果格蕾爾知曉這個信息，肯定會激動不已，「征服冰山女王」這種標題能在0.5秒鐘之內輸入完畢，比開了剎那還快。

這一刻，她倒懸在空中，與仰頭而望的死侍對視。

斷水·32倍暴擊！

側寫的世界中，西子月像是站在了一場漫無邊際的雨中，上萬滴水珠從不同角度倒映著她的面容。

零已經斷定了，西子月從頭到尾都在隱藏實力，不僅射擊技術一和-圖-書流，而且持刀技術也一流。

如同雙人舞般的反擊號角吹響了，零飛舞在西子月身邊，瞄準巴徹的手肘和膝蓋，在關鍵的進攻截點將他逼停，西子月再順勢斬出凜冬般的刀光。

它的眼中倒映著這個女孩從天而降的身姿，她的髮絲順著向上的氣流掠起，完整露出了她那「自認為還算過得去」的臉。

她沒想到這個看似保守的東方女孩居然有這麼放蕩的一面，關鍵時刻，衣服說撕就撕，毫不拖泥帶水。

雖然這把對刀看上去很新，但實際上也有百年歷史，百年前屠龍者只能像這樣，用最原始的方法錘鍊肉體與戰技，將自己鍛鑄成絕世的好鋼，用生命追求居合一擊的極限。

「你……」零有些驚訝。

她把握住這個時機，乘風而動！

零將腿挺直，那把戰術匕首的柄部正藏在她鞋子的下方，她之前特意在那裡做了一個暗槽。

她攢動腰力，以自己為中心畫圓，旋轉的雙刀如同鋼鐵圓規，半米深的積水芙蓉般湧起，在升到最高空又層層盛開，變成銀色的戰裙！

這一幕像是皮套演員拉開玩偶後背的拉鏈鑽出來，它的靈魂也順著背上那道傷口裡升了起來，從這具醜陋罪惡的身體解脫。

她看到了，巴徹的身影原地消失，水霧中留下他揮刀的殘影。

黑色的血濺灑在水中，竟產生了沸油入水的效果，彷彿他的血管中流動著的都是硝化甘油一類的危險化學品。

代表遠山的雙肩與胸膛。

墮落成死侍，只意味著他腦子不太靈光，但不代表他的戰鬥力變低。

這也是側寫給予她的饋贈，當側寫進行到最深處時，她便會模仿被側寫者的一舉一動，就好比她最開始為伊麗莎白演示側寫，拉響了一首《藍色多瑙河》，她能夠做到和琴主人一模一樣的音軌。

已經不能稱之為「他」，可以用「它」來稱呼了。

與此同時，新一輪君焰在西子月後方的遠處爆發，橘紅色的光焰將西子月的身形勾勒清晰，緊隨其後的是風暴席捲而來！

說是這麼說的，但感覺她已經夠拚命了。

序列號73的斷水和序列號72的剎那非常相似，雙方的數字緊挨在一起，都有著理論上無窮的hetubook.com.com上升空間，一方代表力量，另一方代表速度，兩者相遇註定棋逢對手。

雙方都止住了攻勢，風暴平息，各自緩緩向後退去，計算這一輪攻防的得失。

她從這件被水浸透的濕重西裝禮服走了出來，像是一次重獲新生的破繭儀式。

兩人如鉗形般包圍巴徹，在攻勢即將匯合的一刻，眼神一對，彷彿都默契地明白了些什麼。

也許，自己真的是貨真價實的S級。

踉蹌兩步后，西子月也倒向了水中，黑色的瞳仁望著倒映著紅光的天花板，胸腔斷續起伏，大口地汲取氧氣。

巴徹面容上的青筋不斷抽動，他一邊捂著傷口一邊後退，像是一台漏著熱油的過度遠轉機器，隨時都要支離破碎。

兩把日式的短弧刀在她手中撐開蝴蝶般的銀翼，每一輪旋切都伴隨著鱗片破碎的悲鳴聲，像是一把重鎚將鐵甲緩緩砸開！

西子月翻轉腕臂，再度發力！

巴徹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這記稍顯香艷的旋踢居然藏著如此殺機！他的注意力基本全放在了西子月身上，因為只有她手中的鍊金短弧刀能對自己造成實質性傷害。

猶如華爾茲的起手，西子月握住零伸出來的手，以自己鍾錶的中心，零為鋒利的指針，用盡全身力量將她轉動起來。

在有零的提醒下，西子月反射般舉架起銀白色的雙刀，古老的刀術流派在她手中復甦，旋風般彈開對方的撲面一擊！

「零！」

魔法時間已經結束，龍文的力量從她身上抽走，灰姑娘靜靜地躺了下來，懶得理王子與后媽，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代表兩星的手部。

言靈·斷水，持續時間，兩分鐘。

西子月聽格蕾爾說，別看昂熱校長一副英倫紳士的外表，武器是一把折刀，實際上人家最擅長的是「二天一流」，宮本武藏發明的雙刀流，西子月剛好可以利用這個設定攀攀師徒關係。

西子月靠向了零，倆人在水中並肩而立。

雙人舞般的作戰看似優美，將對方砍得節節敗退，但實際上每砍一刀，對方體內就濺出一輪腐蝕性極強的黑墨，零作為進攻的纏繞者，腿上遭到了好幾輪腐蝕。

西子月將雙刀以十字形的姿勢架在了雙肩，神色淡然地墜落https://m.hetubook.com.com，揮刀。

「我不該介入戰鬥？」西子月問道，看零的輕鬆架勢，搞不好真能用常規軍刺把對方一點點切死。

7.2倍暴擊！這次西子月命中了他的肩膀！

死侍化的巴徹也意識到了面前這個女孩是活生可口的食物，也提著刀緩緩走過來，雙方在同一直線上前進，幾十米的距離不斷縮短……三十米……二十五米……二十米……

還好有流水的格擋，否則她可能保不住自認為還算過得去的臉。

西子月邁了出去，壓身而行，刀鋒掃過水麵，盪開乳白色的水霧，刀尖濺起水花。

龍血，進一步燃燒！

西子月看了一眼零，發現對方的傷勢並未加重，只有小腿上的白襪多了幾道口子。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這個東西很難殺，需要鍊金武器……你能分我一把武器嗎？」零面無表情地問。

「那好，我相信你。」零的神色放鬆了許多，在她看來，昂熱校長的名號是一道金字招牌，好比夏綠蒂也是昂熱親手教出來的，西子月可以算作獅心會會長的師妹。

西子月已經看到了對方接下來的進攻軌跡！

死期將至，死侍本該露出驚恐之色，但此刻它卻像是迴光返照了一樣，微微張著嘴，表情里充滿了聖意和崇拜……也許是看到天使了。

能預測到了……

斷水·16倍暴擊！

她鬆開了握住雙刀的手，任憑這對失去了效力的武器墜向水中。

「一起！」零喊道。

望著西子月破殼而出的背影，零愣住了一下。

在腐蝕性的毒血湧出之前，西子月就踩在對方的膝蓋上起跳，柔軟潔白的脊背如南方山巒般起伏。

「我會想辦法幹掉他的。」西子月用鎮定的眼神望著對方。

她以流星的姿態墜向地面，刀刃從一開始就比准了死侍的背後，順著它的脊柱一路向下！

「你……腰練得蠻不錯的……」零無意識讚歎。

在剎那的加持下，零和巴徹的對砍形成了均勢的風暴，而西子月則是那切入風暴中心的一束光！

「沒錯。」西子月點頭。

側寫再次張開，在龍血充分燃燒的情況下，西子月終於能捕捉對方的軌跡了。

沒有任何排練，僅憑一個默契的眼神，倆人就瞬間明白了這個戰術的一切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