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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令你，開門。」

答案細思極恐。

安全上壘。

這就是卡塞爾深處的秘密之一了，一個巨大的科學樂園……同時也是個巨大的避難所。

五分鐘……

但門這種東西，對西子月來說是毫無意義的。

在上面賦予的諸多許可權中包含視情況撤退一項，畢竟在潛入之前，己方就做好了連冰窖大門都摸不到的準備，這次潛入全當校園大冒險，用來開開眼界。

一道凄厲的電光落了下來！整個天幕都被枝形的雷電劃破，森林如惶恐不安的巨獸那樣匍匐！

鑰匙如開關般啟動，閘門順從了女王的旨意。

明明感受不到這裡有其他人的存在。

忽然，西子月卡住了，手指顫停在了半空。

唯一的問題是等一下該怎麼返程。

「不過假如你說的也並非是假話，也就是說，除了西子月之外，還有另一名手持黑卡的校董特工潛入了進來，並且現在已經撤退了？」

水下的世界安靜了許多，整座甬道都像是浸在了慢鏡頭中，綠色的指示燈里透著熒藍的質感，順著指示燈的信號，西子月來到了甬道的盡頭。

這座金字塔建立的時候。

有什麼東西……盯著她的後背！

「我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她的注意力在酒瓶上停留了好一會。」

西子月陡然轉身，抽出了貼在大腿旁邊的手槍，對準了後方，殺機轟然畢露！

西子月開啟了側寫。

換句話說，到達植物園之後，就看她自行發揮了。

這裏就是卡塞爾的植物園了，在它的旁邊甚至還有動物園，但它們從不對外開放，基本只用來進行科學研究，唯一把這裏當成後花園觀賞散步的人是昂熱，他不從事科學，但他的校長辦公室卻能如電梯般在這裏移動。

今晚……

水霧氤氳，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了一場暴雨里。

一扇門扉般大小水下閥門，合金材質，通常這種閥門只在海洋邊境出現，但它此刻居然出現在了一座學校的內部。

死寂。

這不是草地或花圃，而是……一片森林和圖書！

她很想這麼喊一嗓子，壯壯威風。

水流帶著西子月衝出了管道的另一端，雖然視野模糊不清，但她能明顯感受到自己被衝到了另一個水庫里，有小魚一樣的東西在她眼前游過。

它不僅存在，而且從一開始就存在，從她進入酒窖，打開廢棄入口的大門的一刻起，就有一個腳步緊跟著她的後背……這太可怕了。

更高的地方是架空鐵軌，它們從最高的樹梢上掠過，以鋼鐵巨蟒的姿態躍然于空中，平常工作人員都是在那個地方觀察記錄這裏，那裡彷彿觀景台，植物園的動物和生物都是被觀察的對象。

瑩瑩的光芒從穹頂泄落下來，那是人工月光的效果，因為現在是晚上，如果是白天的話，它就模擬日光，給這裏的植物提供光合作用。

終於，西子月垂下了刀尖，喘了口氣。

西子月迅速從水裡起身，來到了岸上，反手抽出了一對短刀，警惕地盯著湖面。

可剛才那一刻的惡寒感卻真真切切，它如閃電般轉瞬即逝，也如閃電般醒目刺眼。

她必須做出抉擇。

不過不是埃及的金字塔，而是瑪雅金字塔，頂部不是錐形，而是方正的神廟，彷彿拔地而起的祭壇。

……

……

也空無一物。

這裏保存著十二萬種植物，超過八千種生物，還有胚胎、花粉與種子，如果哪天世界真的遭受末日，那麼這裏就是存放人類文明火種的地方，人類終將在這個地方東山再起。

空無一人。

西子月始終保持著警戒姿勢，在龍骨狀態下，她的側寫迅速張開，對危機的預警達到了峰值。

周圍的景色讓西子月發了幾秒鐘的呆。

「沒錯，不過那個人撤退了之後，又迅速折返了回來，今夜的冰窖……或許又會熱鬧起來。」EVA點頭。

封閉的地下空間里，西子月仍在邁著貓步前行。

但她現在含著呼吸器，無法說話，只能這麼維持僵局。

水下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西子月的氧氣也在逐漸減少，這畢竟不是帶hetubｏok•cｏｍ•ｃｏｍ水肺的專業作戰服，氧氣著實有限，經不起這麼乾耗。

這座金字塔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想必不是校長看這植物園太寂寞，打算給它搞點古文明遺迹妝點妝點，而是……它本來是完好的，只是有人曾在這裏戰鬥過，不然無法解釋它那過於光滑巨大的缺口。

忽然，一滴水從天花板上落了下來，在地板上砸出清晰的聲音。

西子月只在帝國時代2中見過這樣的建築，阿茲特克陣營的專屬建築。

綿密的霧氣流淌在寂靜的密林中，在月光下它們像是乳白色的水銀，帶著絲絲的冰涼。

現在沒時間讓她感慨有關全人類命運的宏大敘事，要是剛才真的有東西跟著她，那麼那東西肯定也和她一起進入到了這座植物園。

與西子月見面時，她就是EVA人格，她與諾瑪的外形沒有區別，性格也可以相互模擬，唯一的區別只在於運算力度和安全性。

兩分鐘……

不對……

「現在的時間是11點56分26秒，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唯一的插曲是剛才與諾瑪見面。」西子月以寫錄音日記的方式開口。

剛才與諾瑪的對話，依舊讓她心裏一慌一慌。

謎一樣的惡寒如閃電透過她的脊背，讓她全身都綳直了。

這座金字塔的規模並不大，只有普通樹木那麼高，它的上面布滿了戰損般的痕迹，頂部的祭壇也像是被一刀削掉了，切口光滑平整，可想而知那一刀是何等的威力。

如果對方真的存在，那麼它跟在自己身後遲遲不發起進攻，多半就是等著她打開通往植物園的大門。

「側寫，在她的檔案里記錄著這項技能，她用側寫發現了酒瓶上的氣息，斷定幾分鐘之前有人來過。」諾瑪的語氣相較剛才冷了許多。

不管那個和她一樣持有校董黑卡的人有沒有撤退，總之在今夜做出潛入冰窖的人不止她一個。

註定要發生些什麼，她必須相信自己的直覺，緊緊把握這個時機。

不是激烈的廝殺戰鬥，而是更加久遠的ｗｗw.hetubｏoｋ.ｃｏm.coｍ事——

這是一座……金字塔。

她搖了搖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踢走。

經歷了剛才的小插曲之後，她本能地不想再回到剛才的那條水下小道，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埋伏在那片幽深的水下。

審判是個遠近兼容的言靈，只要她扣下扳機，子彈就會以洞穿鋼板的力量射出，即便在水下也能打重狙在陸地上的效果。

今夜還很漫長……

這麼一想，西子月放鬆了許多。

不知道，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從見到亞紀和葉勝他們開始，齒輪一樣的東西又開始轉動了，而且是好幾顆齒輪同時運轉，精密複雜的程度遠超新娘島那次。

凝固的空氣從水下一直蔓延到了這座植物園，幽幽的人造月光下，整片「森林」都在睡覺，古老的精靈們都關上了雙耳與雙眼，偶有蟲鳴劃出悠揚的哨聲。

這個龐大的甬道系統就像一座迷宮，裏面只有抽氣風扇的嗡嗡聲，它以穩定的頻率重複著。

內部的鎖舌開始分離，閘門緩緩洞開，逆向而來的水流將西子月吸了進去，她順著水流在管道里流暢穿梭，時刻對後方保持警惕，防止有什麼東西跟著自己一起進來了。

事情再次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一分鐘……

潮濕、清新的空氣，還帶一點微熱，空氣里浮動著樹草的氣息。

可是……

整整十分鐘過去了。

「其實我也並沒有說謊，我是人工智慧，無法對持有黑卡的人撒謊，不過我可以選擇隱瞞信息，或者把已有信息相互嫁接一下。」EVA說。

她現在身處一片小湖泊中，而湖泊外的景色居然是鬱鬱蔥蔥的綠色，茂密的植被延綿向遠處。

西子月抬頭上望，發現甬道的頂部掛滿了水滴，啪啪地滴落，不知不覺間積水已經蔓過了她的鞋底。

假如對方不存在，那麼剛才的惡寒只能歸結於心理作用，事後她得去找富士雅員喝喝茶。

她用力浮出水面，摘下摘下面罩，狠狠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諾瑪……不，她其實一直都是EVA。和-圖-書

「真是撞鬼了，她到底是怎麼發現我來過這裏？」一個高大的男性人影從陰暗的縫隙里狼狽鑽了出來。

「現在的時間是半夜12點35分，我已經在這裏探索了快十分鐘，這期間一直沒有異狀。」西子月小聲記錄。

說起來，她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為什麼突然就選擇要卡在這個時間點下潛冰窖，真的是因為今夜是潛入的最佳時機嗎？

可假如對方真的存在呢？

「是誰在那裡，出來！」——

只能一路向前了，原路返回的話氧氣很吃緊，還有不明風險攔截。

濕度超標，磁場效應也很明顯，這一切都表面她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這也算是一種緩和緊張的辦法，自己與自己說話，好比半夜走樓道總喜歡唱點歌。

七分鐘……

西子月在閥門前駐足，深深呼氣，從作戰服里汲取氧氣，將心理調整至最佳。

「我命令你，開……」

根據克麗絲透露的情報，學院里通往冰窖的路其實有很多，但隨著大地與山之王耶夢加得從水循環系統直接入侵冰窖最深處后，高層也意識到了不能留這麼多後門，索性全都封死了。

實在不行，她可以在這裏一覺睡到天亮，第二天早上被研究人員發現並被抓走，伊麗莎白會飛一趟學院把她撈出來的。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后，穿過一片灌木叢，一個黑色的龐然大物突然映入她的眼帘，她的腳步在此停頓。

「這就是側寫嗎？感覺比陳墨瞳的側寫更離譜啊。」男人撓撓後腦勺，無奈笑笑，「謝謝幫我說謊，EVA。」

西子月的黃金瞳亮起，手指伸向後方的水下閘門。

她向這扇閥門緩緩伸出了手指，她的威儀在水中暴漲。

不遠處就是瓦特阿爾海姆的研究所，這條甬道的現象都是他們的實驗影響。

「12點15分28秒，終於到達目的地，植物園。」西子月微微張嘴，看著這個不可思議的地下世界。

根據原計劃，西子月應該原路返回，重新潛回那片湖泊，順著管道游出去，在鑰匙的面前，這裏和-圖-書就是她能夠來去自如的地方。

西子月輕輕閉上眼睛，很快便睜開，黃金瞳再次睜開。

她索性將整個身子都沉入了水中，仗著過人的泳技在水裡蛙泳起來。

九分鐘……

線條開始抽動，乳白色的霧氣散開又聚攏，西子月看到了過去這裏曾發生的事……

克麗絲給的地圖在這裏就斷掉了，校董們只知道卡塞爾的下方有這麼一個植物園，以及這個植物園連通冰窖。

水中的甬道一望到底，指示燈泛著藍色的幽光，像是靜止不動的鬼火，溫度都變低了。

「真棒！不愧是我的妹子，有我的風範，我作為一個優秀的新聞從業人員，最擅長乾的事也莫過於選擇性隱瞞信息，以及嫁接信息，隨時隨地處於挖煤球和洗煤球的工作狀態！」男人豎起了大拇指，讚不絕口。

西子月繼續前行，水漲得越來越高，她開始在水中跋涉，天花板上落下來的水滴也越來越多。

穿越科幻質感的長廊，與壓抑封閉的水下走廊后，抵達的地方居然是一片亞熱帶的森林，彷彿旅人只有經歷漫天風沙后才能見到沙漠里的綠洲。

只要對方敢露頭，西子月就敢開槍，安全潛入的原則先放一邊，她敢斷定尾隨在她身後的東西絕不是友軍，把對方幹掉了，沒準她還能得一個「冰窖保衛者」的稱號。

西子月漫步在這片雲遮霧繞的幽靜之地里，腳步在草地里摩挲出沙沙的聲音。

有什麼地方不對……

為了節省體力，她已經把冥照關掉了，在戒律的壓制下使用言靈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即便她是S級。

第二個可能性是這裏靠近瓦特阿爾海姆，研究人員在做實驗的時候，無意間產生了某種電流現象，她剛才被這電流刺|激到了一下，錯把它當成一種來自背後的視線。

西子月背靠著門閥，將槍口牢牢比准甬道的盡頭，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拐角處會不會竄出人影。

死一般的寂靜在這條逼仄壓抑水下甬道蔓延。

湖面依舊平靜，人造月光在上面鍍上了水銀一樣的光鏌，周圍沒有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