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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被光暈籠罩，模糊不定的臉。

「先說好，我並沒答應過要加入你們。」西子月十分嚴謹。

「再見。」酒德麻衣道別後，隨著電梯下去。

「初次見面，西子月，我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老闆，一隻藏在幕後深處的手，請多指教。」

西子月久久地定在了原地，望著男人的面孔發愣、發獃……震愕。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和你的印象大相庭徑？」蘇恩曦說，小小得意。

「那就走吧。」

到這裏，酒德麻衣就不再陪同了，只有西子月才有資格推開那扇門。

比如，路鳴澤的幻境……

「他是個年輕的小夥子，很喜歡收集這種古舊有趣，能代表當地文化與歷史的東西，不論是藝術品，還是建築，即便他從未喜歡過它們。」酒德麻衣說，沒有否認這座酒店屬於老闆。

酒德麻衣推開了窗戶，讓來自密歇根湖上的風送進來，遠處的湖面一片明媚，掛著白帆的小艇緩緩駛過。

「這個就麻煩你與他當面談吧，我只負責做面試培訓……跟我來吧。」

「所以，其實你並不打算和我透露你和老闆相遇的事嗎？」西子月問。

她被一把扔進偌大的羅馬浴池中，黃銅的獅頭嘴裏吐出潺潺的熱水，仙境般雲霧繚繞。

寬敞明亮的房間里，西子月坐在餐桌前，用刀叉仔細地切割著一份細嫩的小羊排，旁邊搭配松露、魚子醬，配酒是拉菲，還有一盞點燃的蠟燭。

入浴結束后，她換上了一套矯健凜然的開胸禮裙，隨身攜帶的武器就正大光明地插在腰間，鞋子是便於行動的平底靴，而非高跟鞋。

「知道，現代還真有這個職業？」西子月疑惑。

「可是有一天我碰到了老闆，我確信就算其它東西是假的，也只有他是真的。」酒德麻衣說。

側寫，已經早早地張開了。

「哼！」

「你不是最愛看那種穿越丫鬟宮女，然後一步步攀登皇后頂峰的小說嗎？我這可是在順從你的心思呀。」

「你知道我是個忍者吧？」

「呸！老娘才對女人不感興趣，更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提什麼黑絲連褲|襪的漂亮大阿姨了，那是你的性趣才對！」酒德麻衣向西子月發動了攻勢。

「沒錯，他想了好久，還是決定見一見你。」酒德麻衣說。

「有一點。」

「這倒不至於……你能迴避嗎？」西子月用異樣的眼神盯著酒德麻衣。

她在哪裡體驗過這種感覺……

鏡子中的她煥然一新，精神飽滿，離完美狀態就差一頓飯了。

「作為忍者，我與恐懼為伴，我害怕自己的記憶出偏差，害怕自己生活在騙局中，所以一直用錄音筆寫日記，要是哪天我瘋了或死了，就只有它們能證明我的存在了。」酒德麻衣說。

「蘇恩曦，之前你在直升機的通訊儀里聽過我的聲音，和長腿妞對罵的那個。」蘇恩曦的眼睛里跳動著明媚。

「得嘞……等等！你說誰丫鬟呢？從管賬丫鬟到只剩丫鬟，怎麼聽都是降級好吧！」

西子月走向了這棟見證過芝加哥黃金歲月的黃褐色建築，一個穿著西裝套裙的女人搖搖揮手。

「嗯，小姑娘嘴真甜……等等！誰說老娘是阿姨的？老娘三十也沒有！」蘇恩曦立刻察覺不對勁。

單從當日的對話里聽來，她總覺得對方是一個邋遢的宅女，甚至是肥婆都有可能，但現在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堪稱人類高質量女性。

酒店的內部同樣復古，牆上掛滿了黑白色的城市發展照片，世上第一座摩天大樓建成，鋼鐵大橋奠基，還有標誌性的黑幫照，讓人覺得時光倒流。

做足心理準備后，西子月將手搭在了那扇門上。

「老闆正在等我嗎？」西子月問，仰望著酒店的高處，猜想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闆的肯定在最高一層。

「我的小薯片啊，別在這裏裝日漫教師了，你和日漫教師唯一的共通之處是單身多年，並且穩定脫單失敗。」

酒德麻衣扭頭走入了這棟建築，西子月也緊隨其後。

午餐——

她更想嗶叨一句您老這顏值和身材去當忍者，保不準是和*圖*書奔著為本子庫素材做貢獻去的……

不過這已經不關鍵了，賊船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一旦上去了，就很難下來。

「老闆就在樓上等你了，你有什麼感想嗎？」酒德麻衣站在窗前，看著西子月在窗戶上的倒影。

第五杯時，伊麗莎白終於也撐不住了，撲通一聲倒在了酒桌上，場面一片狼藉，堂堂卡塞爾校董和S級王牌，居然只穿著單薄的泳衣在泳池邊爛醉如泥，這要是被校長知道了，指不定憤然就是兩腳，雙雙踢進泳池裡自我降解，省得在這裏敗壞校園名譽。

「你是還有什麼話想和我交代嗎？」西子月聽出來了對方的意思。

「不喜歡它們，卻還要收集它們嗎？」西子月問。

不得不承認，昨天這伊麗莎白帶來的冰酒……忒特么給勁了！

她穿著端莊得體的套裙和高跟，還戴著一隻銀白色的百達翡麗，清秀冷艷的鼻樑上架著知性的眼鏡，一副華爾街精英的模樣。

「嗨，是西子月同學嗎？」女人親切微笑。

「老闆可不是那種急不可耐忙著見下屬的土皇帝，他若是想和你見面，請你務必拿出最完美的狀態……丫鬟，去吩咐一下入浴、菜單，還有服裝，一條龍伺候好。」酒德麻衣說。

一個發力，她將門推開了，走入了這間寬敞的屋子，它的三面都環繞著窗子，窗外是藍天白雲，整個房間像是懸浮在空中。

與其說這裡是座酒店，不如說是一座歷史博物館，當年的留聲機，電話機，電燈泡遍布大廳的角落，仔細一看，櫥櫃里居然還擺放著一把微型衝鋒槍，沒猜錯的話那就是大名鼎鼎的芝加哥打字機。

有那麼一個瞬間，西子月以為小魔鬼又要出現了，可當她將頭扭向疏離感的來源處，一張位於書架下方的沙發時……對方不是路鳴澤。

一時之間，整座酒店都動了起來，彷彿拿破崙即將抵達忠誠於他的巴黎，整個巴黎都在忙活國宴。

看樣子，這還的確是個病得不輕的神經病。

雖然她穿得像是華爾街女王，但笑容更貼近和_圖_書小學三年級前的女教師，溫柔又知性。

她心裏忽然又飄過了這句話，這還是她親口說出的台詞。

就在昨天晚上準備睡覺的時候，她忽然收到了一條名為「老闆」的神秘簡訊，說是今天要約她來這個地方面試，作為加入團隊的最後一道關卡。

有一說一，她其實並未同意要加入這個團隊。

服裝間也有人在忙活，她們根據西子月的資料決定她的著裝，不僅有專業人士挑衣服，還有模特試穿。

「是啊，總有點想和你交代的，可是我不知道交代什麼好，所以你提問吧，我試著回答你。」酒德麻衣心神不太寧的樣子。

「洗澡吃飯和見老闆有什麼關係？」西子月肩膀一聳，心說這尼瑪是要臨幸老娘。

「一上來就是這麼刁鑽隱私的問題嗎？」她無奈苦笑。

瓦藍乾淨的天空下，夏日的烈光穿過摩天大廈，在水晶般的樓宇間躍動。

她……頓時凌亂了。

「原來你們都叫零三無妞……」

酒德麻衣的血壓微微上涌……這次不用忍了。

「薯片阿姨好。」

7月15號，芝加哥。

【「如果這世上存在能讓魔鬼如臨大敵的東西，那就只能是天使或神一類的了。」】

「昨天……喝了點酒……嗯，真的只喝了點酒。」西子月聲色僵硬，用咳嗽掩飾尷尬。

謎一樣的不安在她心中掠過，像是黑影轉瞬即逝。

西子月心動，有種被年長魅力戳中的感覺。

「不，這個還是算了吧，要是有好外號的話，我會通知你們的……我吃完了。」

西子月有所瞭然。

兩杯烈酒下肚，人已經頭昏腦脹，到了第三杯時，她就找不到杯子在哪了。

灌至第四杯時，她已經不省人事，渾身暈乎乎又燙乎乎。

西子月擔心，自己會被分到什麼奇怪的外號。

「不瞞你說，這隻是我的工作狀態而已，等到我放鬆休閑下來，我就會立刻變成你印象中的狀態。」蘇恩曦微笑，還竟有些豁達。

雖然還沒見到老闆本人，但透過周圍的環境，透過她們倆個對老闆的描述……西子月能感受到那是和圖書一個相當有權力慾望的人。

「廢話，莫非你還怕我們趁機拍下你的不雅照，日後威脅你不成？」酒德麻衣有點不耐煩。

西子月心中微動，總覺得對方在說一個很孤獨的故事。

也許她並非皇后，也並非皇帝，而是……祭品一類的聖女，獻給某個可怕的神。

她下意識覺得這座酒店是那位老闆的財產。

「是的，並不打算，我、薯片妞，還有三無妞，每人都與老闆簽訂了一份契約，其中我的那份最特殊，薯片妞的那份最普通，你可以撬開她的嘴巴試試。」酒德麻衣說。

電梯停下之後，酒德麻衣將西子月帶到了行宮一樣豪華的浴場，這裏像是被包場了一樣空無一人，只有成排彎腰的女僕等待客人。

酒德麻衣的身影從酒店的大門裡步出，她穿著緊身的衣褲，外罩一件修長的風衣，再加上一副休閑的墨鏡，隨手迸發出的氣場瞬間把蘇恩曦削了下去。

「這就是老闆的風格，他雖然不喜歡它，但覺得自己的收藏室里一定得有這麼一件寶物……這座酒店只是比較正常的，不正常的比如黑石官邸，一座位於日本熱海的老城堡，我們買它花了1億美元，保養它也差不多花了這個價格，結果它大部分時間只用來養兩隻貓。」酒德麻衣無奈。

她的目光落到了拐角處的一個攝像頭上，猜想老闆正在高處視奸一切。

西子月只在路明非身上見到過同樣的情況。

雖然這次喝趴了，但她還是得說一句……這玩太特么給勁了，期待下次再來一發。

「來吧，先去洗個澡，然後再吃個飯，不能讓你就這麼去見老闆。」酒德麻衣按下了電梯中層的某個鍵位，撤銷了最高一層的指令。

「你好，西子月，我們又見面了，她叫蘇恩曦，我們的管賬丫鬟，你可以喊她薯片阿姨。」酒德麻衣一把摟住了蘇恩曦的腰肢，搓揉上面的贅肉。

酒德麻衣一愣。

「沒錯，是我，請問您是？」

酒德麻衣哼地一笑：「說起來你勉強也算個三無少女，不過零是女王型三無，你是悶騷型三無，我們可以拿這和-圖-書個做文章？」

電梯上升，果然來到了最高一層，一扇木色濃郁的門扉立在走廊的盡頭，散發出沉重的氣息。

「呵呵，那我選擇四舍十位數，重回娘胎，保證下輩子不與你們這幫人扯上關係！」

不對，她現在已經是皇帝級待遇了，現在她要去見的彷彿是個比皇帝等級更高的東西……比如神。

西子月搭乘計程車，抵達了目的地——一棟位於黃金海岸旁邊的摩天大樓，據說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古早建築，現在用作懷舊酒店。

蘇恩曦也跟進點頭：「就是就是，你和老闆，一個雙魚座，一個天蝎座，花起錢來堪比美聯儲印鈔機，把我這個金牛座整得可心疼了。」

西子月一度處於躺平狀態，只剩大腦空空運轉。

對世界的疏離感籠罩了西子月，她不確定眼前這個空間是否真實存在。

在酒店的廚房裡，廚師們同樣嚴陣以待，商討要選擇怎樣的料理，是日式還是中式，配酒是巴黎時光還是帕圖斯。

年輕男人爽朗地自我介紹，彬彬有禮，還帶著法式風度……就搞花樣這點，他和路鳴澤的確一脈相傳。

「老闆」就在酒店頂層等著她。

「你看上去氣色不太好？」酒德麻衣的目光忽然往西子月臉上一瞟，發現她的臉色帶著陰鬱。

西子月頗為意外。

西子月想了想：「你……是怎麼和你這個老闆認識的？」

一群協助入浴的女僕像精靈一樣在她身邊飛來飛去，包辦從洗髮、沐浴、搓背，乃至修腳指甲的一系列工作，各種精巧的工具層出不窮，眼花繚亂。

這何止是一場員工見老闆前的準備工作，簡直是皇後娘娘的面聖儀式。

「老闆，是個超過一百歲的老頭子嗎？」西子月不禁發問，想來經歷過那段歲月的人，如今應該有百來歲了。

「真脫？」西子月心中一緊。

「差不多了嘛，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叫四捨五入嗎？」

「呵呵，罵人不揭短，我這忙著和新人溝通感情呢，你非要過來當第三者？」

老實說，這身更像是衝進老闆辦公室把他一槍爆頭的裝束，而非談判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