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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鵝港，羅曼諾夫王朝，以及……你到底活了多少歲？

「再見，姐姐，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我當誰的妹妹？」西子月納悶。

西子月緩緩沉進被窩裡，一言不發。

可如果真是邦達列夫在暗中左右一切，那他為什麼要幫助赫爾佐格登上王座？他是對方親爸爸不成？

「原來是這樣……」

「別灰心嘛，雖然那通電話只是虛假的驚喜，但你無疑正在接近最終的答案……最直觀的收穫是上杉家主，你成功幫助她恢復了記憶，她將成為你的得力同伴，也許有一天伊麗莎白會撤銷對你的援助，夏綠蒂會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同伴，零會偷偷背後給你一刀，但上杉家主絕對與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不離不棄。」路鳴澤說。

那是一本相當詳細的筆記，幾乎能稱作是如何進化為白王的教科書手冊，他的實驗室也相當完備，進化藥劑的初型也已經就緒，萬事俱備，只等一雙沾滿鮮血的手推開罪惡的大門。

這一切的成功，都離不開邦達列夫的影子。

這張網也鋪得越來越大，時間線越來越長，所涉及的勢力也越來越多。

現在回憶起來，那通電話的聲音的確和老闆很像，清秀中帶著一絲賤意，與其說是老闆提前錄好路明非的聲音再放出來，不如是他親自下場，撥通繪梨衣的號碼，對赫爾佐格發出致命的賤罵。

「聽上去像是在暗示我們之間的友誼撐不過今年聖誕節……」西子月無語，「算了，不玩梗，你繼續說。」

路鳴澤繼續說：「當時的皇叫做上杉越，他母親的名字叫陳·夏洛特……你有想到什麼嗎？」

更像是用一個巧合來解釋另一個巧合。

如果路明非真的只是存在於世界上個陰暗的角落裡等著被發掘，未免過於普通。

西子月一時半會沒有太好的反對台詞，只能感嘆魔鬼居然也有感覺這種技能。

擁有這樣的能力，她從見到西子月的第一眼起，就從她身上嗅到了親情一類的氣息，直接認和-圖-書定這是個好女孩。

也就是說他的聲音也和路明非一模一樣。

這趟日本之行，就真的這麼結束了么？

它就是那個關鍵道具。

「沒錯，根據年齡來看，你還是妹妹……恭喜恭喜，喜當妹。」路鳴澤持續拱手，愈發招財貓化。

「能舉點陽間例子嗎？怎麼著忽然我就眾叛親離了？」西子月扶額。

睡覺之前，她一直就待在那間資料庫里研究那批晦澀難懂的文件與筆記，在源稚生的講述下，她多少看懂了一些。

西子月心中稍稍觸動，知道那大概是一件怎樣的關鍵道具物。

雪花，又飄落了下來。

昨晚連夜出逃時，繪梨衣也將它連同一大票玩具帶上了，好在繪梨衣並沒有把它裝進摩托車的儲備箱里，而是塞進口袋，否則它將和摩托車一起葬身在火海里。

她之所以生性敏感，可能與陳家的基因有關，側寫能力中洞察心靈的部分效果她同樣具備。

上面寫著「繪梨衣and Sakuraのduck」，相當令人迷惑的語種混搭句式。

她輕手輕腳，在不吵醒繪梨衣的情況下從被窩裡起身，來到浴室。

是啊，她怎麼會忘記老闆這個選項？要論神棍能力，他沒準才是這路家三兄弟中最深不可測的那一個。

如果這些事是單列出來的，想要將它們調查清楚應該不算難，但偏偏它們只是這個世界的一小塊，在這一小塊背後，不知道還有多少玩家與幕後黑手。

「好了，這樣一來，你在日本的所有成就已經達成，可以放心點開下一張地圖啦。」路鳴澤說。

【真棒！這才是我的哥哥啊！赫爾佐格算什麼？你才是有資格咆哮世間的怪物！當你怒吼時，諸王只有跪拜！】

雖然與繪梨衣的旅行很棒，但這個小期待沒達成，總歸是有點失落。

已知老闆的臉上掛著與路明非同款的模糊光暈，現在連聲音都一樣。

「還記得邦達列夫這個人嗎？」路鳴澤問。

可除了秘黨，這世上真的還和_圖_書有其它組織也一直在暗中關注龍族，數百年都沒被發現嗎？

「回答正確。」路鳴澤敲出一個響指。

她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就是路明非本尊。

「最大的可能是，赫爾佐格並非獨立完成這些研究，而是繼承了某個組織的資料庫。」

「所以，我真能與繪梨衣攀上點親戚關係？」拋開宏觀敘事的陰謀論，西子月總覺得怪怪的，忍不住多瞅這妞兩眼。

赫爾佐格自己也在日記中明確提過，不確定自己殺死的人是否真的是邦達列夫，只是通過死者的體型，以及身上所攜帶的筆記確認他的身份。

與和式的房間不同，這間浴室貼滿了精緻的瓷磚，一座皇帝行宮般的青銅浴缸擺在中央，豪華得讓人願意在裏面泡上好幾個小時。

這……

西子月點點頭，表情沉重。

「可問題在於，我並不覺得他是路明非。」路鳴澤平靜地說。

她離天堂或是地獄，又近了一步。

頓了頓，路鳴澤繼續說：「赫爾佐格的資料庫，非要說的話，這個才是你這次日本之行最大的收穫吧？」

既然他否認，那麼答案似乎只能是……路明非本人。

「這不正是姐姐你最擅長的事嗎？僅僅只憑感覺，就能察覺一個人的危險或好壞。」路鳴澤說，「正如你對自己的感覺很自信，我對我的感覺也同樣自信。」

路鳴澤搖搖頭：「不否認這種可能性，但我覺得另一種可能性更大。」

難怪繪梨衣從一開始就對她這麼親近，這恐怕不僅因為她是罕見的同齡女生，也因為有這層奇妙的血緣關係存在。

「也就是說，這次日本之行，並沒有實際尋找到與路明非有關的線索。」西子月嘆了口氣。

「第三帝國……前蘇聯……西伯利亞……黑天鵝港……龍族基因實驗……」西子月看著天花板，回憶著那些關鍵詞。

【那就改變未來，去幫我把赫爾佐格殺了】

但遇到邦達列夫后，他宛若推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野心立刻升級，居然妄想和-圖-書直接化身為真正的龍族，還是白王，最後還真讓他差點成功了。

【是要交換這個女孩的復活么？已經說了這件事我做不到啦，我只能改變未來，過去的事我無能為力】

側寫結束。

西子月沒什麼表情，說不出是找到寶物般的興奮，還是不安。

她依舊躺在被窩裡，定定望著天花板，旁邊是睡得正沉的繪梨衣。

另一種可能性？

根據赫爾佐格的記載，他用衝鋒槍偷襲的方式殺死了對方，奪取了對方的研究筆記和實驗室。

西子月剎那間想到陳墨瞳，她與繪梨衣那驚人相似的外表，彷彿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現在看來，應該是同一個基因才對。

「任何領域的研究者，都是在前人的成果上實現突破，但赫爾佐格卻很奇怪，他似乎不用藉助任何前人的幫助，依靠自己的力量就挖出了龍族的許多秘密，對龍族的理解比秘黨更深，對白王的了解也比日本本土的白王血裔更深，最後還變成了白王，你不覺得裏面有問題嗎？」路鳴澤循循善誘。

「既然舉例，例子當然要夠極端，夠血淋淋才行，不然怎麼能體現你與上杉家主之間牢不可破的聯盟呢？」路鳴澤滿臉漢弗萊式的笑容。

西子月摁了摁眉毛，總覺得大腦深處有道縫隙在發痛，令人脊背發涼的驚疑從那條縫裡溢出。

「你不這樣覺得嗎？」西子月不安地看著對方。

在那遙遠的一百多年前，獅心會的覆滅，兩場世界大戰，這些左右歷史進程的事件中，似乎存在著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無時不刻影響這個世界。

「陳？」

「對了，關鍵的道具物已經出現，姐姐你不去驗驗貨嗎？」

思考著這層複雜的親人關係，西子月忽然明白了些什麼。

陰謀論又加深了，這次還扯到她自己。

她當然知道這個名字，無論是在楚子航的講述中，還是剛才看到的資料庫中，這個名字都頻繁出現，扮演一個至關重要的角色。

「簡直不是科學家，而是個先m.hetubook.com.com知。」西子月評價。

思考片刻后，西子月心中閃過這個答案：「老闆的電話？」

「這就是我在日本尋找路明非的收穫嗎？喜提陰謀論+1？」西子月有些疲憊，雙腕枕在後腦勺上。

不太清楚，雖然結果看上去不錯，但總覺得不像是個ture end，還有很多伏線和謎團都沒能得到解決，如果這真是一個遊戲，通常代表還有第二周目。

「雖然你在日本收穫了一大堆陰謀論，但同樣你也收穫了親情呀！恭喜姐姐，你當妹妹了。」路鳴澤雙手拱拳，標準的恭喜發財手勢。

根據赫爾佐格的筆記，他對混血種的認知其實一直很粗淺，直到他意外發掘西伯利亞冰原下的那條龍骨之後，技術才有了飛躍性提升。

西子月沒空去在意這些了，只想好好睡一覺，今晚註定是個平安夜，風雪中盤旋著愜意又舒緩的音符。

西子月若有所思地點頭，像是發現了一個彩蛋般的秘密……就是那種對劇情推動毫無幫助，但怪有趣的秘密。

西子月無可置否。

「沒錯，只能是這個答案了，否則有些巧合根本無法解釋。」路鳴澤笑著說。

蘇聯解體前夕，這個自稱羅曼諾夫皇孫的克格勃少校拜訪了黑天鵝港，在那裡遇見赫爾佐格博士。

「不是？」西子月的眼睛睜大，內心動搖。

線索在這裏又打上了死結，黑天鵝港，邦達列夫少校，以及邦達列夫背後的勢力都沒了下文，世界撲朔迷離。

燃燒著的黑色怒火翻湧向了她。

路鳴澤用眼神示意向這間屋子的浴室。

她其實之前還一直有點小期待，覺得繪梨衣開竅后，能立即與這人形成心電感應，噗呲一下就把對方從某個陰暗的角落裡拔|出|來。

路鳴澤消失后，對世界的生疏感也跟著一起消失了。

直到此刻，他的野心還只停留在利用龍族血統製造超級士兵，用超級士兵征服世界這個階段，這種狂人在歷史上並不罕見。

西子月也是這麼想的。

黑天鵝港，與零的和_圖_書情報撞上了。

在她看來，只有魔鬼才能在當時那樣險象環生的情況下，將救命的電話打進來，她也習慣路鳴澤總會在危機關頭施以援手。

西子月至今都記得當時回老家與陳國勛的那番對話。

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從一開始就存在。

但沒過多久，這串音符陡然墜落，變成詭異的平靜。

【帶上你的千軍萬馬！雖然最終不免孤軍奮戰！】

「我的確嚴肅懷疑過他可能就是路明非，你要這樣想，曾經拯救過世界的英雄在關鍵時刻，啟動宿命的輪迴，遊戲重開，但代價是忘記自己，他要尋找的那個人其實一直就是自己，這劇情多棒？你說是不是？」路鳴澤挑挑眉毛。

第二個something for nothing獲得，西子月意識中，忽然燃燒起了這麼一團黑色的烈焰。

「忘了嗎，二戰時期，蛇岐八家曾將皇的基因送往德國做基因研究，而赫爾佐格博士正是當時那個項目最年輕的首席研究者，後來他被抓蘇聯繼續做研究，那批基因庫也跟著帶了過來，所以才有現任的皇，上杉家主也是通過這批基因實驗誕生的。」

現在想來，這一切彷彿都是邦達列夫的設計，用假死的方式引導赫爾佐格一步步變成白王。

【交易達成，下一個1/4你拿去】

西子月深深吸氣，做足心理準備后，上去握住小黃鴨，側寫開啟。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建議不要多想，反正也不會想出什麼結果。」路鳴澤輕鬆又玩味地說。

「源稚生也一樣，他為你展示機密的赫爾佐格資料庫，代表他對你的信任，將來遇到什麼困難，你同樣也能找他，這麼一算，日本簡直就是你堅強的後盾吶，將來要是發生什麼事要跑路，記得第一站就往這裏鑽。」

西子月的確也是這麼想的。

「僅僅只憑感覺？」西子月問。

與豪華浴缸形成鮮明反差的是一隻擺在扶手旁的橡皮小黃鴨，標準的兒童洗澡玩具，簡陋又廉價，西子月小時候也擁有過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