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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告訴你們吧，你們之前昏迷的時候，我已經把你們挨個揉爽了，已經對你們沒興趣了！」耶夢加得義正嚴詞，正氣凜然。

「可萬一這個機制就是無法破除呢？到時候，我們依然得與莉莉絲正面對抗。」夏綠蒂毫不退讓。

耶夢加得撓撓腦袋，有點被問到點子上了。

「這座城市，經常像這樣，遭遇地震嗎？」西子月心有餘悸，貼牆來到柜子邊，將浴巾分發出去，免得到時候陷入裸身開打的窘境。

當然，她之所以不來公共浴池，大概主要是想劃清一下陣營界限，在這點上，她還挺理性。

「還有一種推測，就是這座城市正按照劇本，逐步走向毀滅。」耶夢加得補充道，她的目光指向漆黑的夜空，彷彿能洞穿它看到更遠的地方。

「坦誠相見，不是有這麼一個說法嗎，浴場是最能展示誠意的地方，表示我們都沒帶武器。」耶夢加得將香料往浴池裡傾倒，不一會，整池水都被櫻色浸滿，芳香迷人。

眾人頗為意外，大家其實也不太指望她能充分理解眼下情況，更別提參与出謀劃策，沒想到她現在居然主動參与話題。

教堂的鐘樓也在鳴鐘，醒著的市民們衝出家門，來到街道上，向地勢較高的地方一路狂涌，防止有海嘯來襲。

「你們靠那麼邊緣幹嘛？」耶夢加得望著浴池的邊緣疑惑道。

「今天就到這吧，反正這次泡澡也泡湯了。」耶夢加得回望浴室全景，經過剛才那一輪震動后，眼前的景象說是狼藉也不為過，自然也沒泡下去的心思。

「詳情你可以問西子月，她應該有更好的解答。」耶夢加得說。

「應該不是，這裏的建築都不是防震型的，說明地震並非是時常光顧這裏的自然災害。」耶夢加得來到窗邊，打開一點縫隙后，朝外張望街道上的情m•hetubｏok•ｃｏｍ.ｃｏｍ況。

意思是她僅僅只聽說過某款遊戲有這麼一個「只有絕望才能殺死魔女」的設定，其餘一無所知，甚至連遊戲叫啥都不知道。

縱然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完善，沒有給她們這群投機分子留下鑽空子的餘地，可假如……卡它的bug會怎樣？

可西子月心中還是有些複雜。

零接話：「另一個則是弱小的莉莉絲，她像一個普通市民那樣生活在城市裡，正是這個弱小的莉莉絲主導著龍王蘇醒的進程。」

真像呀，是同一生命體，但不是同一人。

結果一被提問，立刻就暴露自己連雲玩家都算不上的事實，害羞得只能鑽到水面下，強行錯開眾人目光，用實際行動詮釋了什麼叫找條地縫躲起來。

「行了，你可以上浮了，我大概已經明白你說的意思了。」耶夢加得扶額，招招手，讓繪梨衣從水裡探頭，別給這孩子溺住了。

浴池的熱氣順著煙囪飄向外界，像棉花糖一樣在夜空中被寒風搓揉，屋內的水聲沙呀沙，外面的風也刮呀。

幾人想了想，也懶得計較這事，再怎麼說她們也是背負拯救世界命運之人，為了點揩油上的事浪費篇幅屬實不值，於是紛紛散開，按照以往的座次在浴池裡坐開。

「不，這說法真沒聽過……」西子月嘟噥道，心想這大概是東北大哥們總結出的幫派經驗。

說到底，眼下正在經歷的一切並不是真正的遊戲，即便它是遊戲，它的製作者也肯定沒打算給玩家準備一條通關路徑。

晚上十一點左右，睡夢中的城市被地震驚醒，無星無月的夜空下，大海如煮沸般顫動，海浪衝上港口，橫掃進附近的小巷中，噸位不夠的船隻紛紛被捲入海水中，拍得粉碎。

震動霎然從外界傳來！

真正的主角是卓伊拉，她才是和-圖-書那個能通關的人，反倒她們這群外來不速之客是不折不扣的反派。

可一想到今天中午，她那淺淺的微笑，西子月總覺得怪不捨得，心中一顫又一顫。

水霧朦朧的另一側，西子月、零、夏綠蒂、繪梨衣四人正緊緊縮在角落，人均瑟瑟護緊胸前。

就這麼在爽感中沉浸了幾秒——

西子月也懶得思考那麼多，將大半個身子沉入水中，看著氣泡咕咚咕咚上浮。

這輪會議開下來，好像無論怎樣卓伊拉都非死不可。

「地震！快抄傢伙！」耶夢加得神色驟變，身為大地與山之王，她對震動尤為敏感。

夏米爾餐廳的浴室內，一片黑暗，地震開始的第一刻，電燈就全熄了，只剩數雙黃金瞳在黑暗裡點亮。

哪怕是為了達成特定目標而虛與委蛇，在此時此刻，也是巨浪來臨之前提供支撐的錨點，即便已經可以嗅到海水的腥氣，但握住的手依然溫暖柔軟。

她忽然覺得，像今晚這樣，大家能聚在一起聊天的機會，可能不多了。

寧靜的夜晚，無人注意到異象。

說完，其餘幾人都鬆了一口氣，慢慢沉入水中，顯然是還沒從剛才的按摩中緩過勁來。

「這……」耶夢加得也愣住了，「算了，還是請你先說完吧……絕望能殺死魔女，然後呢？遊戲叫啥？」

「有道理，如果她自己選擇殺死自己，會怎樣呢？」耶夢加得沉思。

「你們有沒有覺得，莉莉絲，實際上是愛著卓伊拉的？」零最先響應會議號召。

「也就是說，這並不是什麼類似於被動言靈一類的技能，而是實打實的兩個人格？」夏綠蒂問。

「那到底是……」

用宗教語言就是聖三位一體那種。

忽然，繪梨衣不作聲了。

「什麼意思？難道這兩者不是同一人嗎？」夏綠蒂說。

沒人信她，畢竟這傢和_圖_書伙前科累累。

「大致明白了，可為什麼強調愛這個概念呢？」夏綠蒂問。

也對，假如刨去她們這幾個卑鄙的外鄉人，那麼市長無疑才是這個世界的最終boss……西子月對他更是有無數個問號。

在她看來，當前的任務是幹掉卓伊拉，並非是像解謎遊戲那樣弄清所有謎團，無論這兩者關係是怎樣，都不影響這個最終目標。

「好了，細節不用在意，研究下我們這兩天的收穫與接下來的計劃吧。」耶夢加得躺靠在池壁邊緣，曼妙的長腿在水下起伏，曲線何其玲瓏。

說到這，西子月又想到了路家兩兄弟。

耶夢加得搖頭：「我之前說過，這個尼伯龍根的第一定律是這裏的一切都由莉莉絲的精神構成，第二定律則是莉莉絲的雙重人格……一個是強大的莉莉絲，她高高在上，掌管世界的運行，但並不能直接下場干涉，保護瀕死的卓伊拉是少有她能直接乾的事。」

「別這麼直接，我愛的對象可不止哥哥芬里厄一位呀。」耶夢加得攤手，「再說了，龍王對同胞的愛可是相當殘酷……對吧，西子月？」

好傢夥！這妞賣萌水平有一手呀！

這麼想著，西子月輕輕閉上了眼睛。

撲通一聲，她整個人鑽到了池水下，氣泡咕咚咚往上浮。

西子月摁壓眉毛，懶得回答這個問題。

這幾天以來，公共浴池都是她們四個在用，耶夢加得有老闆娘的專屬浴池，犯不著和她們四個女僕擠一起。

外界的友軍也無時不刻在想方設法攔截下這隻鯨魚，他們的每一次攻擊奏效，都會化為對這座城市的衝擊。

西子月一愣。

「啥意思啊，搞得好像我會吃了你們似的？」耶夢加得撇嘴不屑。

「我們為什麼非得擠這麼點地方開作戰會議？」西子月皺眉。

看這傢伙散漫的態度，絲毫沒和_圖_書有談論計劃的嚴肅感。

又一個夜晚降臨，今夜罕見的沒有月亮，也沒有落雪，只有可怕的風聲在街道上掃蕩。

「自己想殺死自己？」耶夢加得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仔細說說看。」

「而且，龍王這種生物，也的確有愛不是嗎？尤其對王座上的另一位雙生子。」零看著耶夢加得說。

「卓伊拉剛才也說了，在她曾經快要病死放棄希望之際，有聲音在耳邊鼓勵她，那隻能是莉莉絲的聲音，僅靠這一點，很難認為她對卓伊拉的保護是冰冷機械的。」零說。

花費數秒，西子月才明白繪梨衣這一連串反應是在幹嘛。

「我以前聽說過一個遊戲，上面說只有絕望才能殺死魔女。」繪梨衣一本正經。

這可真是不可思議的場面，人與龍之間和睦共處，彼此間沒一點防備與戒心，像是剛剛出生，仰望同一片星空的孩子們。

莉莉絲的保護機制是當前這個世界的最強之盾，能擋住一切來自外界的傷害，可它能擋住盾牌的另一側，卓伊拉自己的意志嗎？

泡澡的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眾人有心情就說兩句，沒心情就什麼也不說，專心享受這份寧靜與安詳。

西子月沒來由地嘆氣，目光忽然低落。

「挺有必要，當前擺在我們面前的最難題是莉莉絲的守護機制，我們必須要弄清這個機制的原理，才有可能破除它，二者之間的關係是跨不過去的坎。」耶夢加得說。

「爽到了，原來這就是大浴場啊，難怪你們每天晚上都聚在這裏。」她的表情也的確是一副爽到了的樣子，紅暈暈的，像是大醉一場。

「地震停了，持續時間為6.56秒。」耶夢加得說，「暫時沒有異況。」

她忽然被提醒，這裏並非一個真正的，獨立存在的世界，而是位於利維坦腹中的鯨中之城，換句話說這座城市正飄蕩和-圖-書在現實世界中大海的某個角落，可能是太平洋，也可能是大西洋。

「就是這樣。」耶夢加得聳肩。

她目光扭捏地在胸口的水面上亂逛，一臉驕傲頓時變為一臉局促，甚至還帶點羞紅。

「莉莉絲和卓伊拉，兩人的氣息很像，是同一個生命體，但絕不是同一人……」

莉莉絲的聲音曾在關鍵時刻幫過卓伊拉，可如果卓伊拉最後仍舊選擇放棄呢？

這……哎媽呀！這妞果然沒理解眼下狀況，就把魔女倆字聽進去了，一上來就引經據典她那儲備龐大ACG知識，還一臉自豪。

「如果……是卓伊拉自己想殺死自己呢？」有人弱弱舉手，弱弱發聲——居然是繪梨衣。

不僅是市長，海域的西北方向還有魔女的傳說，這張地圖還有很大的探索空間，遠遠未到只能靠玄學腦補答案的時刻。

在座的幾人都有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現在的情況並未樂觀到能一邊泡澡磨洋工一邊推主線，時間很緊迫，無形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正懸挂在她們頭頂。

「我們現在應該還有許多時間，等實在不行了，我們再去找她決戰也不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緊緊扣住卓伊拉這條主線，儘可能幫她當上市長……別忘了，這座城市最神秘的角色，市長還沒露頭呢。」

也許真和繪梨衣說的一樣，只有絕望才能殺死魔女吧。

「這個問題有必要這麼糾結嗎？繼續按照原本計劃，接著調查她不就行了嗎？」夏綠蒂不解而道。

聽著遠處傳來的可怕風聲，總覺得那是一首毀滅的序曲。

耶夢加得一腳踩進水池，而後將整個身子慢慢浸泡下去，一口氣淹沒到只剩腦袋露出來。

「利維坦，遭遇襲擊了。」零忽然說。

「喂！這才是最不得了的事吧！比起被圖謀不軌，已經被玷污多次顯然更糟吧！」夏綠蒂忍不住開噴，猛地將水花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