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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西子月上車的時候，他也跟著摸了上來，彷彿是準備跟著她們一起回家。

……

計時鐘也嘩啦一聲從中間裂開，裏面蹦躂出一大把籌碼，那是她這局獲勝的獎勵。

「等等，我總覺得，這位小姐好像在哪見過？」馬迪亞斯接著一愣，將視線指向那位小姐的後背，目送她拐入街角。

NPC的腦袋也緩緩低下，像是發條的時間耗盡。

沒功夫多琢磨，西子月一腳邁入某輛汽車的後座，反手將門帶好。

忽然，煤油燈中的火光幢動一陣，無風自動，彷彿心弦上的雜音。

「那位小姐，應該就是今晚最後一位客人了吧。」

所謂講故事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吧，沒有作者能講出超越自身認知的故事，無非就是對過往經歷的投影與再現。

現在整個故事基本已經塵埃落定，寶庫里究竟藏著怎樣的寶藏才能讓這個故事順利結局？

賭場的燈光逐漸熄滅。

路鳴澤，並未消失。

「原來對方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它說。

計時鐘的讀秒聲冰冷響起，NPC頻頻陷入長考。

他微笑著迎接死亡……好吧，她承認這隻是一時靈光乍現，完全沒有後hｔtｐs://ｗｗｗ•hｅｔuｂoｏｋ.ｃｏm.ｃｏm續應手。

「比如夏米爾餐廳。」

可這人也僅僅是聳肩攤手，表情介乎于「姐姐，你玩砸了」和「看你接下來的表演之間」。

他正在輕輕鼓掌，像是在慶祝西子月的這輪勝利，表情看不出一點褶皺。

「這樣就行了？」西子月看著眼前宛若人偶般一動不動的NPC，總覺得有些結束的太快了。

「可在記憶中他並沒看到友人的出現。」西子月平靜念出早已準備好的台詞。

二人走進古堡般狹長的通道，原路返回。

「因為……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一直在引導主角變強，不論他以何種方式退場，都會微笑。」西子月緊緊盯著對方的視線。

西子月能聽出來，NPC依舊在引導這個話題通向悲劇。

苦思無果，她抬起沉思的目光，望著不遠處的路鳴澤，希望從他那裡得到點有用的提示。

「寶庫里裝著他這幾天的記憶。」

耶夢加得踩下油門，驅使這頭造型怪異的機械工具在雪面上馳騁起來，揚起大片白色的冰晶，一騎絕塵。

時間再次流動，壓力全都匯湧向桌面另一側的西子月m.hetubook.com.com。

這個轉折大幅度超出它的預期，它只能選擇有水字數嫌疑的「解釋上文」來過這一關。

原來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屠龍少年。

那麼另一個人到底是怎麼來的？這段時間以來，兩人的互動又到底是什麼？這個邏輯將如何自圓？

「走吧，這裏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回去開香檳了。」路鳴澤手腳麻利地將籌碼全都裝進袋子里。

「錢到位了。」西子月將錢箱在沙發上打開，以此證明自身實力。

你以為背叛友人就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比如金錢，比如權力，可最後登上王座后，才發現獎勵居然是如此黑色幽默的東西，那一幕幕回憶都帶著針刺，讓你永生難忘。

「這個故事，原本只有一個主角，那個被他殺死的人，是他想象出來的夥伴……或者說是兄弟。」

西子月加快了腳程。

這個故事的邏輯開始變得撲朔迷離。

「為什麼，那個人被殺死時，要微笑？」

某種意義上，這也回應了「微笑迎接死亡」……它被解讀為嘲諷的笑，對方早就知道寶物是什麼，嘲諷你居然為了毫無意義的東西而殺死我。

「主角，原https://www.hetubook.com.com本是個很懦弱的人，很害怕與惡龍為敵，所以只好想象出一個兄弟來陪伴他。」西子月說。

「相當精彩，姐姐，恭喜你贏下了這局遊戲。」路鳴澤加大鼓掌的力道，聲音里聽不出是恭喜還是挪揄。

時間就這麼歸零。

「真是魅力十足的小姐呀。」副官相當感動，整個人都被粉色的光環籠罩。

在側寫的狀態下，西子月每一秒的思緒都被拉得很長，她搜腸刮肚自己的故事閱歷，但發現自己並無法為這個故事設計一個意料之外但在情理之中的驚天大逆轉。

「話說回來，這次宵禁令下達的真突然啊，讓人完全沒有反應時間。」副官模樣的警衛開口。

「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馬迪亞斯看了一眼銀色鑲花的懷錶，現在剛好二十分鐘到點。

這種時候，她也只能靠自己。

在警衛隊的宵禁令下，原本夜間生意紅火的紅燈區立刻寂靜無聲，只剩漫天的鵝毛大雪在漆黑的街道上飄墜。

「那個被他殺死的朋友只是他想象出來的人。」西子月說。

「別廢話，開車。」西子月冷冷下令，雙腿翹起，看上去對這輪戰績十分自傲。

「我贏https://m.hetubook.com.com了？」西子月試著問。

「原來寶物的意思就是這段斬殺惡龍的珍貴旅途。」NPC不慌不忙作答。

副官望向賭場的大門，一位身姿朦朧的異域女郎正從那裡走出，看她手中提著的大錢箱，顯然是收穫頗豐。

又是一段僵持，NPC似乎想在紙上寫點什麼，但卻又寫不出。

「沒辦法，這是市長大人親口下的指令，就算再緊急也得完成。」馬迪亞斯收起懷錶，裝入軍裝上衣里。

西子月在最後一秒才回答。

反應了兩秒，西子月才意識到它在問接下來的故事走向。

這個轉折超出它的理解。

老實說，這個舉動挺博警衛們的好感，很少有人能在他們的集體注視下挺直腰脊，更別提還能用跟小貓一樣的眼神反盯他們，要是這樣英勇又美麗的女孩加入警衛隊，整個部門的運作效率絕對能翻三倍以上！

「再見。」他輕輕地說。

這樣緊急的突擊檢查前所未有，隊員們僅在出發前幾分鐘才收到集結令，差點沒時間準備。

所以說這傻逼到底去了多少趟女僕餐廳啊！僅僅一個背影就能讓他產生懷疑！

這是她的淺薄，但也是她的真誠。

那位小姐看上去和其它貴賓一樣，ｈttｐs://ｍ•ｈｅtubｏｏk.cｏm.ｃoｍ並不喜歡他們這群人均財狼虎豹的警衛隊，時不時遞來謹慎而鋒利的眼神，小心翼翼地貼著牆壁走過，像是野貓走過狹窄的高牆。

「市長大人的命令，不容置疑。」他強調。

「是呀，沒能護送她一程真是可惜，但這也沒辦法，畢竟有公務在身。」馬迪亞斯從口袋裡摸出雪茄，瀟洒點燃，渾身上下寫滿男人的深沉與無奈。

「然後呢？」NPC忽然在紙上寫。

臨別之際，西子月特意回望了一眼，發現那個和莉莉絲擁有同款人設的NPC依舊坐在獄卒的休息桌前，一動不動。

NPC微微動搖。

警衛隊為了展現足夠的誠意，並未直接突入清場，而是恭敬等候在門外，等二十分鐘的時間限制結束，再例行檢查。

……

「這才配得上這身行頭嘛，外表高冷但內心悶騷的阿拉伯公主喲。」

「好極了，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們簡直都要懷疑你再次落網了。」耶夢加得說。

令她意外的是，路鳴澤居然也在回望。

馬迪亞斯那抹最後的目光令她不寒而慄。

發出兄弟這個音節時，西子月再次往路鳴澤那裡貓了一眼。

人究竟會在怎樣的情況下才會微笑著迎接死亡呢？尤其是在遭到同伴的背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