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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不適感打斷了西子月的思緒，這是這個世界對她的排斥現象。

省去多餘的開場白，西子月用那把匕首刺進棺材的邊緣，用盡全力試圖撬開它。

刺啦一聲，她成功了。

她目送耶夢加得像氣泡一樣消失在水中，身為龍王，這種退場方式怪有童話味道。

仔細看的話，珊瑚在微微震動，有種脈搏的感覺，彷彿它是活著的。

西子月驟然發力，冰棺豁然洞開，她成功將對方從裏面拽了出來。

兩架摩天輪緩緩相靠近，如同兩朵隨風旋轉的花瓣，最終相接停靠在一起。

「聽好，不管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至少在此刻，你還是卓伊拉，不是莉莉絲，你不用背負任何你不該背負的記憶，你只需要……只需要面對過去就行。」

西子月並未因耶夢加得的退場而浮出冰海，而是繼續向海底深處游去。

「不，不要害怕，不要害怕過去，更不要害怕未來，至少在此刻，我會緊緊握住你。」西子月將和*圖*書臂膀擠進縫隙，向黑暗中張開五指。

這片海水和它的外表一樣毫無生機，沒有任何光能照進來，戰鬥結束的一刻，它立刻回歸徹底的安靜，空曠的黑暗中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在回蕩。

她同樣也沒有什麼父母，也沒有其他兄弟姐妹，出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座病懨懨的修道院，她渾身纏滿繃帶躺在床上，沒有一個人願意接近她，除了死亡與怨恨。

那些都是她過去的真實記憶，不經任何修飾的那種。

在陽光明媚的花房裡，有人正在彈奏著鋼琴，那個人是誰？是那個從一開始就愛著自己的人嗎？

西子月使用了這個言靈，融合對象是海洋與水之王。

「卓伊拉，能聽到嗎？」西子月將臉貼在那道縫隙上，大聲朝裏面呼喊。

還有那個一直如影子般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他是在保護我嗎？

「當然算。」

黑暗中沒有動靜，無人握住西子月伸出去的手。

世界迎來了最終也是和_圖_書最後的崩潰。

「那就太好了，希望……希望到那個時候，我一定能夠找到你，你也一定要找到我。」

「證據就是你現在所在的這口冰棺里，知道嗎，其實我對它也有印象，彷彿我也曾經被鎖在裏面，在黑暗與冰冷中渡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正是因為有著這份特殊的親緣關係，所以你才能最先找到我，並把我帶到那座新娘島上吧？」

卓伊拉終於握住了西子月的手。

深海中的摩天輪再次轉動起來，燈光一盞盞點亮，變成一道流動的彩虹。

看著那些微光，卓伊拉驀然住了，籠罩著黑霧的眼瞳一點點明亮起來，而後變成散落的珍珠。

西子月胸口的窒息感越來越重，她的聲音也斷斷續續，但她始終將手臂伸得很直，極力期待觸及到黑暗中那看不見的柔軟與溫度。

一口冰晶的棺木出現在她眼前，它被彩色的珊瑚簇擁在中心，讓人聯想到含著珍珠的貝殼。

「換句話說，我很可能和_圖_書是藉助你的卵誕生的。」

冰棺的邊緣被硬生生撬開一道縫隙，但大小也僅限於此。

沉默片刻，卓伊拉搖頭回答：「不……我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我很多事情都不記得……我只記得，我很孤獨，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我是西子月，你的好朋友。」西子月說，「可能你並不知道這個名字，但就在幾天前，我們還在一起生活。」

西子月降落在了海底。

「西子月！」她第一次喊明白西子月的真名。

像心臟一樣。

「這算是約定嗎？」

「那麼接下來，我會去哪裡呢？」卓伊拉注視著西子月的眼睛。

Something for nothing。

卓伊拉坐靠在車廂的邊緣，看著窗外的記憶碎片。

「不知道，應該是個很溫暖的地方，在那裡，你可以很好的生活，也一定能夠在度遇見我。」西子月說，「還有每一個你想遇見的人，你都能遇見。」

所有的光線都開始扭曲坍https://m.hetubook.com.com塌，風暴肆無忌憚地轟隆向四面八方，冰海倒湧向天空的某個缺口。

絕對的靜謐下，她的聲音在海水深處來回蕩漾。

幽深的海水中，耶夢加得緩緩向西子月伸手，利爪上的鱗片逐一剝落，露出白玉般美好的手指。

西子月抽調著身體的每一份力量，用真摯灌注進每個音節里：「直面過去的自己，接受、並保護她！」

望著這一幕，西子月回想起了當時萊茵引爆的前一刻，暴怒似乎也是這樣，想用它猙獰的利爪去觸碰自己的臉頰。

她同樣伸出了手，用盡所有力量去抓住那道希望。

Something for nothing，融合進度100%。

然後自己不解風情的一刀剁了上去……直得想給自己兩耳光。

卓伊拉輕輕擁抱向西子月。

可如果這就是現實，那為什麼那些美好的東西也的的確確存在呢。

黑暗深處，卓伊拉微微睜開眼睛，發現有一道光口就在不遠處。

「是誰？」冰棺深處傳htｔps://m.hｅｔuｂook.ｃｏm•coｍ來怯弱的聲音，彷彿已經忘了西子月是誰。

這一刻，卓伊拉並沒有拒絕對方。

下個瞬間，她的全身也如氣泡般散開了，魔法般包裹在西子月上，濺起一朵朵晶瑩剔透的浪花。

「你這傢伙，還真是誰殺你一次，你愛誰一次呀。」西子月帶著澀意嘆息。

「這個世界，其實有許多條分支，雖然我之前對市長說，可能在某條分支上，我和你相遇過，但我後來想了想，這也未必準確，我們……我們可能真的早就有過交集，在過去的某條分支上。」

卓伊拉下意識捂住胸口，那熾烈的，疼痛的，欣喜的，反覆沖刷著她的心跳。

「所以，千萬不要害怕，因為不論在哪條世界線上，我們都會見面……不要害怕那個我們能再次相遇的世界！」

西子月正在那道光口的後方不斷呼喊卓伊拉的名字，她的手指間似乎閃爍著希望的光。

「你知道嗎，我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不是指利維坦的體內，而是外面那個世界。」西子月的聲音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