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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像礁石一樣，矗立在人潮湧動的大街上，與櫥窗中的使者對視。

「奧丁將會親率英靈軍團，將會穿過那條通道，君臨這條世界線。」

街道上，時間定格住了。

「真正的奧丁？」

雖然對方同樣也戴著面具，但他幾乎能天然感受到那個人的身份……那個叫楚天驕的男人。

從後視鏡里可以看到，諾諾的眼眉正在褶皺不斷，像是正在極力突破某種封印。

他並未裝備重武器，身上只有那把名為奧古斯都的獵刀，狄克推多的兄弟武器。

「那未必不是好結果，您仍舊擁有對自身意識的主導控制權，元老們只是簡單分享您身為至高主宰的力量，大部分情況下，他們都會沉浸在自己的夢中，只在極少數關鍵時刻蘇醒過來，與您共同討論當前大事。」帕西說。

他的言靈和校長一樣是時間零，在這個言靈的領域中，兩人有足夠的時間說話。

「回去吧，少爺。」帕西站在直升機投下的光幕中，四面八方都是呼嘯的氣流。

帕西點頭：「看樣子昂熱校長的調查十分和-圖-書成功。」

雖然不清楚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間截點產生蘇醒跡象，但這已經足夠讓愷撒振奮了。

使者的模樣他再熟悉不過了，曾經他自己也是那樣，身披黑灰色的長袍，臉上戴著面具……奧丁使者。

「誠如你所說，即便我選擇坐上那張王座，我的意識百分之百屬於我自己，完美符合哲學意義上任何一個對於『我』這個概念的定義……可是，未來的這個我，不一定是此時此刻現在的我。」愷撒也將手按在狄克推多上。

銀灰色的哈雷摩托一騎絕塵在通向鄉間郊外的小道上，身後是越來越遠的加圖索家族祖傳宅邸。

「終於，直到最近，我終於記起了來這裏的目的，這意味著真正的奧丁要開始他的行動了。」

為了這一刻，他籌備了很久，安裝炸彈，改裝摩托車，以未來家主的身份給守衛們開空頭支票，總之這一切似乎都成功了，他沒費太大力氣就逃了出來。

帕西少有地愣住：「我能問問原因嗎？」

愷撒靜默數秒。

「帕西已經去阻擊和圖書他了！」

他現在滿是剛乾完一票大的心跳加速感。

「愷撒……愷撒……」

他只知道自己應該立刻與大本營會和，為此必須得弄到一架能橫渡大洋的飛機才行。

狄克推多，奧古斯都，兩柄刀刃還未接觸，就共振出強烈的旋律！

愷撒聳聳肩，冷笑：「他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平常在棺材里休息，偶爾起來開個會，操縱加圖索家這台怪物機器，莫非他們骨子裡其實都是中二幼稚的日本人，非要駕駛實體大型機器人才覺得過癮？」

「諾諾，你醒了？」愷撒一喜。

「現在是什麼情況？我們不是已經軟禁了愷撒嗎？他的交通工具是哪來的？」

直升機高速掠過愷撒的頭頂，風暴與光幕切割著周圍的樹木。

漆黑的密林中，愷撒正高速穿梭。

「都這種時候了，說這種話還有意義嗎？」愷撒扭動把手，讓胯|下這頭野獸發出充滿敵意的嘶吼，「我已經和那群老東西決裂了……對了，我大概也已經知道那群傢伙是什麼東西，長老會，對不對？」

「是嗎，沒m.hetubook.com.com想到最終還是那個叫古爾薇格的女人幫了她，莫非這就是母愛嗎？」

「這些天，你一直在關注我嗎？」楚子航問。

楚子航想說些什麼，但忽然湧上的心痛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群老東西，之所以如此重視我，就是指著我成為他們的寄生目標吧……就像它們曾經寄生黑王那樣？」愷撒低聲說。

「現在的我，是個人類……我不希望未來的自己討厭現在的我，也不希望現在的自己厭惡將來。」愷撒仰天閉目。

氣息落定，他陡然張開熔鑄著赤金的眼睛，將油門推向最深處，如烈火般咆哮而來！

「很抱歉，我拒絕成為大型機器人，也拒絕體內的機師是群老到和入土沒什麼兩樣的老頭……如果是美少女的話，我或許還有那麼點興趣。」愷撒不自覺沾了點芬格爾的風度，但沾得恰到好處。

「諸位稍安勿躁，龐貝那邊已經快要成功了，我們這邊勢必要控制住愷撒，哪怕用強硬手段，也不能讓他脫離我們的勢力範圍。」

「那輛摩托車似乎是她母親曾ｍ•ｈｅｔｕｂｏoｋ•com•ｃom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愷撒對其相當重視，我們可不敢沒收它。」

「是嗎，愷撒最終還是走上了叛逆之路。」

修道院深處的老人們也睜開眼睛，穿戴起威儀的長袍，齊聚一廳。

「我們對他太慈祥了！我們應該用皮鞭來教育他！」

「少爺，真的沒有想法么？攫取世界的最高權力。」帕西沉吟，手已經按在奧古斯都的刀柄上。

楚天驕點頭承認：「正是由於他的接近，我才逐步回憶起自己徘徊於此的目的……我是一個守望者，是奧丁安插在這個世界的最前哨，負責從門的另一側打開通道。」

「而那條通道就是高架橋，曾經我與那位神祇戰鬥過的地方。」

「好久不見，子航。」男人摘下面具，露出熟悉又陌生的面容。

帕西沒有回應，他知道這隻是愷撒的嘲諷，並不指望認真討論大型機器人與家族勢力的區別。

但對於接下來的戰術，他並沒有明確計劃，世界局勢究竟怎樣了？戰爭動員令有沒有下達？海洋與水之王有沒有徹底復甦？由於被限制得死死的，他連許多隻要https://m.hetubook.com.com打開電視看一眼新聞的情報都不了解。

「沒錯，我像字面意義上的孤魂一樣徘徊在這座城市，感覺已經徘徊了很久。」楚天驕凝望著定格在空中的冰晶，「甚至很多時候，我都忘記了自己是誰，為什麼要在這裏，我的同類們都去了哪裡。」

「我說過，您的意識只屬於您自己……即便王座的旁邊，留有陳小姐的位置，您也不願意嗎？」

……

他悄悄將手探向身後，與諾諾的手握住片刻，才鬆開。

深夜，爆炸的火光撐起橘紅色的天空，整座古堡的警報聲都在此起彼伏。

「我們接下來，會爆發激烈的死戰嗎？」楚子航低著頭問。

「不願意。」愷撒抬起凜冽的目光。

「不知道，但齊心協力的話，說不定能避免。」楚天驕說。

在他身後，諾諾以微弱的聲音呼喚。

「到此為止了，少爺。」帕西的聲音冷冷響起，在愷撒的上方。

「當然想，但我確信，坐在王座上的那個我，並不是我，而是一具腐朽又空洞的屍體。」愷撒認真思考。

愷撒下意識剎住摩托，帕西就在他面前數十米的地方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