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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這才是我的兒子，簡潔、果斷，像一輛馳騁在直線上的跑車，將馬力踩到最大的那種。」楚天驕伸手，想要撫摸楚子航的頭頂，但隔著一層櫥窗，他頂多隻能將手掌撐開貼在玻璃上。

這是個現編的形容詞，只存在於二人的對話中。

「真是可悲的男人，明明擁有理論而言最強大的血脈，卻只想著苟且安生嗎？」邦達列夫閉目嘆息。

說到這裏，龐貝突然頓聲：「邦達老友，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是因為擔心西子月嗎？」

忽然，邦達列夫像是想起什麼似地開口：「對了，你現在應該與秘黨關係不大吧，你現在更應該站在加圖索那邊才對……或者說長老會。」

「確切來說，是世界樹的根部。」楚天驕再次拋出讓楚子航一愣的關鍵詞。

「是嗎，真是放蕩不羈的人生。」邦達列夫面無表情地說。

楚子航輕輕將頭靠了上去，靠在對方手掌的位置上。

「夜之食原這個尼伯龍根很特殊，它是綁定在世界樹上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發生內部變動，如果我們再晚個幾百年開啟它，搞不好會發現裏面已經變成一片核戰爭后的廢土了。」邦達列夫在龐貝身邊說，「你什麼時候開啟它，它就會呈現哪個時代的面貌。」

「是啊，我也很替他惋惜，不過好在他不會影響到我們各自的計劃進程，就沖這點，我還是蠻喜歡他的。」

日本，夜之食原的大門已經開啟。

「北冰洋尼伯龍根的確是世界的盡頭之一，但那只是物理意義上的盡頭，而高架橋上的那座尼伯龍根，則是另一個世界盡頭……通過它，能夠抵達任何一條世界線，英靈們迫切m.hetubook.com.com需要它……對了，你所認識的那個西子月，也是穿過這條通道，才抵達的這條世界線。」

「我可看不出你的活法有這麼詩意，你更像是只被禁錮的鳥。」邦達列夫笑笑。

「非要算派別的話，陳親家應該也算吧，不過他的派別很特殊，應該叫新世界派？」龐貝說。

「看，通道已經打開了，死亡的海水正在漫湧進來，承載英靈的船隻在海水上楊帆啟航，死亡的號角在盤旋。」

新派指的是長老會的做法，它們要求創造新的黑王……也可以說是創造新的至尊，總之名字不重要，但只要創作出來，它就必定是生命的最頂端。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莉莉絲死於利維坦體內的後果，你應該知道吧？」邦達列夫說。

仔細聽的話，能聽到死侍的嚎叫在這座城市回蕩，它們的數量成千上萬。

「偉大的天空與風之王，邦達列夫，您會親自迎戰與您位格相當的另一位王嗎？」他恭敬地彎腰。

「這裏就是遠古時代的牢籠，白王血裔們用來囚禁罪人的地方。」赫爾佐格在高處撐開雙臂。

「就讓莉莉絲出籠吧，阻擊它是卡塞爾……是秘黨，也是混血種的責任。」

「你去過北冰洋的那座尼伯龍根，知道那座阿瓦隆島嶼的存在吧？」

「目前看來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但天譴的扳機握在你們加圖索家族的手上，這讓我很不放心。」邦達列夫聳聳肩，上一刻的殺氣煙消雲散。

「這麼說倒也沒錯，單論生物個體，白王的確是完美的生物，但他即將要面對的是一整支軍隊，除非他能立刻動用滅世級言靈摧毀那條通道，否和_圖_書他將和上次一樣，掌握權力的時間只能以分鐘來計算。」邦達列夫的語氣中也充滿憐憫。

楚子航搖搖頭：「我並不打算理解，我只想知道現在該怎麼做才能阻止真正的奧丁降臨。」

「那條高架橋上的尼伯龍根，實際通向奧丁真正的英靈殿？」

……

赫爾佐格在一旁默默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聽著父親的話，楚子航的心中微微震動。

說完，赫爾佐格從高聳的樓宇上一躍而下，退出這個三人組。

楚子航點頭。

朦朧的光影中，隱約能看到偉岸的巨艦在晃動。

「那場末日之戰的確發生過，但可惜他們撲了空，現在正被困居世界某個隱秘的角落。」

「沒錯，我在擔心某種特殊的可能性。」

「那麼，接下來看你了，赫爾佐格博士，你去尋找八岐大蛇，我們也有其它事要辦。」邦達列夫說。

「鳥，這是我聽過別人對我最高的評價，其餘人都說我是馬來著，種的那種。」龐貝也發出訕笑，看不出是真心還是虛偽。

「沒錯，我是鳥才對，我最想做得事就是乘上一架飛機，讓它就這麼一直飛行……飛行……然後等到沒油了，一頭撞碎在山崖上。」

「隨你們便。」

聽他們的對話，除了利維坦之外，似乎還有其它不速之客要拜訪這裏，但這不是問題，只要他完成對白王的補完，他堅信一切對手都不在話下。

而邦達列夫所指的舊派，指的就是尼德霍格本尊。

「讓我們站完最後一班崗吧，見證神跡降臨的全程。」龐貝一腳邁出窗外，直接坐在窗台上。

這裏看上去與東京這座城市並沒太大差別，但它完全空無一人，腐朽的和-圖-書建築上爬滿青苔與不知名的植物，城市起碼有一半浸泡在海水中，彷彿人類已經滅絕了數千年，文明與荒涼並存。

總之，兩人的眼中絲毫沒有赫爾佐格。

「很感人的親子關係，但我還是想說，不要過早為你的兒子高興，畢竟在黑王復甦這件事上，我們雖然共識頗多，但最關鍵的東西卻截然相反。」邦達列夫說。

「那當然，親子關係就是這麼神奇的玩意，你是龍王，頂多隻能明白兄弟姐妹關係。」

「目前看上去一切都很順利，可憐的赫爾佐格博士並未意識到自己只是一顆用來拖延英靈軍團的棋子，他還沉浸在這世上只有黑王能壓制白王的神話中。」龐貝的語氣像是在描述一具屍體。

龐貝雙手插|進口袋：「準確來說，我更傾向於站在自由這邊。」

「沒錯，莉莉絲如果在復甦前就被擊殺，那麼所發生的結果只會是歸墟全面爆發，就算耶夢加得是龍王，也不可能在這樣的爆炸中心倖存，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時間再等她轉生一次了。」

「你那麼關係兒子的死活嗎？」邦達列夫說。

「其實對於我來說，這世界毀滅還是延續都不太有所謂，家裡那群老東西的死活也不要緊，愷撒能好好活著就行，至於榮登世界王座……就當是個買鑽戒附贈的手提袋好了。」龐貝說。

確認他走遠后，龐貝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的雪茄掐滅，擲出窗外。

空蕩蕩的廢棄走廊上，他與邦達列夫之間的距離很遠，很遠。

「比如……比如她忽然知道了自己是誰。」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難以理解對吧？」

「但這也是令我們頭痛的地方，雖然天譴已經懸挂在了日本和*圖*書上空，但要如何將它釘死在射擊範圍內……我們還差一枚夠分量的釘子。」龐貝帶著深意看了一眼邦達列夫。

「這就是秘密了，接下來沒準我們兩個也要相互殊死一搏。」龐貝沖邦達列夫一笑，對方也是同樣的表情。

邦達列夫並未給予否認，只是保持沉默。

「看上去這裏的時間與外界是同步的，怎麼辦到的？」龐貝一邊掏出手機拍照一邊發問，「我還以為裏面仍舊保持著原汁原味的古色古香。」

整座城市都在震動，那些潛藏在陰影中的死侍們紛紛躁動不已，像是地震來臨前的蟲群那樣惶惶不安。

「歸墟……的坍塌嗎？」

所以長老會才需要愷撒，他是無數代繁衍之後的最佳適格者，由於血緣這層關係的存在，長老會天然就容易依附於愷撒身上，可以說是第三代的改良產品。

它開啟的一刻，強烈的磁場與元素海嘯湧出，擾亂了整座東京市的電力系統，城市瞬間陷入黑暗，數千萬市民都在恐懼中戰慄不已。

「是什麼呢？」龐貝挑起眼眉。

楚子航下意識扭頭，望向遠處，那裡正是那條高架橋所在的位置。

「就這麼結束吧，阻擊英靈軍團，藉機幹掉赫爾佐格，已經是我們共同利益框架內的最優結果了。」龐貝說，「只是可惜不能順帶著連莉莉絲也一起幹掉……你說有沒有可能，我們卡塞爾的女武神已經夥同耶夢加得將莉莉絲一起送往了地獄呢？」

「所以我們短暫的同盟可以宣告結束了？」

「用寄生這個詞更準確，而且它寄生的是主幹部分，白王是僅次於黑王的存在，在龍族中，它是少數有能力做到這件事的存在……也正是因為這個理hｔｔps://m.ｈｅｔｕboｏｋ•com.ｃom由，這裏才會成為英靈軍團的登陸點之一。」邦達列夫說。

震動忽然傳來。

「那裡的確是英靈殿，但它並不特殊，在每條時間線上，都有這麼一座恢弘的宮殿存在，你如果掀開過那些棺槨的棺材板，會發現棺材裏面空無一人，這很正常，因為英靈們已經集體復甦了，去打那場末日之戰。」

「跟我來吧，我們一起去焊死那扇條通道。」楚天驕說。

「將尼伯龍根綁定在世界樹上？」龐貝對這個說法提出疑問。

難怪這平平無奇的城市湧現出了那麼多怪物，原來這裏藏著如此驚人的秘密。

天空的頂端，極光降落了下來，絢爛、妖嬈，彷彿彩虹色的海洋。

「那真是可惜，這麼一來，我可要對我心心念念的西子月小姐說再見了，可惜直到她死前，我也沒能來得及好好和她說上兩句話，更別說共進晚餐了。」

「舞台的帷幕已經落下，琴聲已經升起，無論她本人有多麼不願意從睡夢中醒來，命運終究還是推著她來到戰場。」邦達列夫沉吟。

「新派，與舊派呀。」龐貝無力一笑。

邦達列夫不動聲色，只是冷冷地看著龐貝。

「夜之食原里還有其它有價值的東西？」赫爾佐格忽然意識到這兩個傢伙的真正意圖。

這就是兩人的陰謀，他們之所以幫助赫爾佐格打開他心心念念的夜之食原大門，是希望以他為誘餌來阻擊即將登陸於此的英靈軍團……以及海洋與水之王。

他的身影在地面上舒展成巨龍的形狀。

他曾在北冰洋的盡頭見過阿瓦隆那座小島，並一度確信那就是北歐神話中預言的英雄聚集之地，但聽楚天驕的話，當年那座高架橋似乎更符合英靈殿這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