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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電話掛斷，崔成國呆了一下，瘋了一樣跑出辦公室。

但是如果沒有加入這個特殊的組織，他自知也做不到東國大學校長的程度。或許會按照父母給設定的路，成為一名往返于大邱和首爾之間的貨車司機？

「好，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我已經很欣慰了，謝謝你。」梁處長真摯地說道。

2017年5月28日晚八點，東國大學副校長李銘勛遇槍擊，身中四槍而亡，輿論嘩然。

「去世了？怎麼可能……」Sunny嘀咕著，忽然看到了一個APP推送的新聞，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四槍……這、是電影嗎？」

李銘勛的職務是東國大學的副校長，在韓國的教育界頗具名聲，被譽為韓國當代二十位教育家之一。就算是一個普通人，在韓國的首都遭到了這種襲擊也是了不得大事，何況是社會地位很高的一位教育家？輿論開始質疑韓國的安保能力，甚至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把事件的發生歸咎於韓國今年削減了防衛預算，而削減防衛預算用於改善貧困民眾的生活水平，正是現總統的重要執政理念之一。

「李校長去世了，遺體告別會在學校禮堂舉行，好歹同事一場，他還提拔過我，我要去看看。」劉一已經回卧室穿上外套出來了，走過來摟過Sunny吻了一下，道：「中午我去找你，乖乖的。」

「是么？」劉一坐起來，抓著Sunny的肩膀，認真道：「最近沒覺得噁心www.hetubook.com.com么？想要嘔吐，想吃酸的？不然是辣的？辣的不行啊，酸兒辣女，想吃辣的就是生女兒，生女兒自己養。」

「呵，用不著。」劉一冷冷說完，把電話掛斷，車已經到了東國大學門口。開車進去，看到的人都在往學校禮堂方向涌，各大電視台的採訪車停在操場上，顯得雜亂無章，但是現在也沒人去管他們了。

Sunny盯著鬧鐘，還差十秒到七點，先拍了一下，這樣鬧鐘就不會響了。

「哎呀，什麼帕尼啊，和她有什麼關係。」劉一睜開眼睛，伸手去捏Sunny的雙下巴，道：「我去忙正事，得賺錢啊，不然怎麼養得起你和我們未來的兒子。」

處在風暴圈子中的人們敏銳地嗅到了些什麼，但是誰也沒有證據，而那位懷疑對象的身份，即便是有證據，又有幾個人敢去指責？

東國大學的學校禮堂已經被韓國國家安全處的人戒嚴了，除了校方允許的人，其餘人員一律也不準進入。三大電視台和八家主流媒體被允許進入，但是為了尊重死者，任何拍攝器材也不允許帶。

有時候李銘勛會覺得分不清他到底是韓國國家安全處的人，還是一名教育工作者。作為前者，他三十多年的生涯中沾滿血腥，為了國家的利益，無辜的人死在他手上的也不是沒有。但是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他年輕的時候教書育人，現在年紀大了，熬成了校長，把東國大學推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也是絕對足以自豪的成績。

「光……呃……」

Sunny還沒緩過神，劉一已經走了。

李銘勛從辦公樓走出來，走向停車場，一路上不斷有學生和他打招呼。雖然在東國大學的職務只是他真實身份的掩護，但是事實上，他對這個掩護的工作甚至比本職工作還要上心。在東國大學校長這個位置上，他做得足夠好，甚至為了東國大學的發展他還動用過不少『特殊關係』，新建教職工宿舍的所有資金都是他拉來的。

「我打你！」Sunny惱羞成怒，伸手去打劉一，但是哪還打得著了。劉一從床上跳下來，拖鞋也不|穿，跑進了洗手間。Sunny輕嘆了口氣，從床上下來，把床整理好，又幫劉一選了今天出門的衣服，滿意地欣賞了下，拍拍手去洗漱了。

「起床啦起床啦起床啦……」Sunny牌鬧鐘響了起來，劉一睜開眼睛，看到Sunny靠著床頭坐著，往前蹭了蹭，枕著她的大腿。

「什麼事，你不是不用上班么。」Sunny嘟起了嘴，酸溜溜道：「你該不會是找借口背著我去找帕尼吧，帕尼忙著練舞，很忙的，沒空理你。」

手機嗡嗡的響個不停，都是昨晚發過來的簡訊。Sunny把劉一的手機遞給他，倆人在餐桌旁坐下，誰也沒動筷，都在查看信息。

「我馬上就到東國大學了，有新消息我會通知你，不過事先說明和圖書，我幫你忙不代表我接受你那一套了，我只是完成我沒有完成的工作，我這個人不喜歡半途而廢。」

——

「滴滴滴滴……」急促的鳴笛聲響了起來，李銘勛看了眼倒車鏡，心想又遇到了心急的年輕人，沒有理會，繼續講電話。

姜志煥念完了韓國國家安全處給他準備的稿子，看了看台下李銘勛的夫人和孩子，猶豫了一下，道：「對於李校長遇襲的事件，我們萬分的痛惜。我失去了一位好同事，學生們失去了一位好師長。我在此代表東國大學做出承諾：一，會照顧好李校長的家人；二，此事一定追究到底。下面，遺體告別開始。」

「不是著急嘛，怎麼還不出來，快點，別餓著我兒子了。」劉一把粥盛出來，叫還沒洗漱完的Sunny出來吃飯。

早餐是電飯煲定時熬出來的粥，同時煮的雞蛋還有早就切好的辣白菜。允兒已經先吃過了，留了便箋貼在冰箱上。她最近因為電影的關係有些忙，一大早就要出發，鑫盛冷鮮肉的廣告已經拍完了。

「據說，李銘勛死之前，曾經說過一個『光』字，線人說，韓國人認為這個『光』字代表著兇手的體貌特徵，比如『光頭』之類的意思。」梁處長嘆氣道：「一直以來，和我們接觸的人都是李銘勛，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相對的默契，他的突然死亡對計劃的影響不可估量。現在我們只能希望接替他工作的人是崔成國了，不然恐怕……唉……」

「已經七點了，還https://www.hetubook.com.com要睡多久啊。」Sunny抱著劉一的頭，幫他按太陽穴醒腦，道：「今天是第一天裝修，我一定要去監工的，你陪我去好不好？」

「等一下，我把充電的手機拔下來。」Sunny跑進卧室，幾秒鐘后，拿著兩個手機出來，一邊走一邊兩手同時開機。

「瞎說。」Sunny臉紅道：「哪兒來的兒子啊？」

路口，紅燈，李銘勛停下了車，一個電話進來，他隨手接了。

伴隨這幾句話，禮堂內一片肅穆。劉一注意到，崔成國緊緊攥著拳頭，指節已經泛白。

「哦，成國啊。對，我在回家的路上了。權赫俊的事我的意見是批准，他確實不適合做特工，讓他做檢察官，也算人盡其用……」

「嗯？」劉一點開了一個信息，眉頭皺了起來，把簡訊看完，立刻起身對Sunny道：「我得先走了，有點急事。」

人生的複雜奇妙，就是如此，一環扣一環，人很難界定哪一步走錯了，哪一步又是對的。

「好啊，老婆有所求，老公必……不行，我不能去，我有事兒。」劉一習慣性地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用力搖頭。

「什麼啊，我肚子餓了。」Sunny不好意思地嘟嘴道：「是肚子咕咕叫了。」

——

「嗯，我的意見是可以，讓他把任務交接一下，劉一那邊的情況非常複雜，他太容易暴露，不能引起劉一的警惕心……你們是誰？啊！」

劉一被崔成國帶進來的時候，遺體告別儀式即將開始，東國大學和-圖-書的校長姜志煥正在講述李銘勛的一生事迹，這其中當然沒有他作為特工的生涯，只是他作為一名大學老師的一生。而另一面的他，無論是褒是貶，都不會有人知道了。

「再睡會兒，起那麼早……」劉一抱著Sunny的腿，又閉上了眼睛。

「誒，上自習去啊？」

「校長好。」

「校長好。」

這些年來，李銘勛時常會有恍惚的錯覺。如果當年退役的時候，沒有因為好奇報名『特殊訓練』，是否生活會是另一個樣子。年紀越大，人越脆弱，年過五十的李銘勛，經常會做噩夢，夢到當年死在他手裡的那些人，夢到他們來找他索命。

晚七點半，東國大學。

「怎麼了？飯都不吃？」

一聲急促的驚叫過後，再也沒有了聲息。崔成國心裏一沉，急問道：「校長，您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什麼情況！」

「怎麼沒有，我每天耕耘，很快就會有結果，難道你在懷疑我的效率？」說道『兒子的問題』，劉一來了精神，耳朵貼在Sunny肚子上，道：「有了有了肯定有了，我都聽到孩子在打呼嚕了。」

去東國大學的路上，劉一給梁處長打去了電話。他倒不是懷疑李銘勛的死和『國安』有什麼關係，而是一直以來，李銘勛都是扮演著韓國方面『對接人』的角色，他的突然去世，對『國安』的計劃會有很大的影響。但是就如同劉一早就料到的，他得到的消息絕對不會比『國安』早，梁處長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而且已經了解了很多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