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平定京師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師對陣國師
院子里有幾棵老樹,肆虐的陰風吹得是枝葉嘩啦啦直響,地上滿是破敗的雜草和朽木。
囚車裡傅天仇並未上鎖,花白的鬍鬚頭髮雖然凌亂,氣色瞧著也尚好,接過水囊喝了幾口后道謝:
「這地鼠一樣在土裡鑽,也能叫土遁?」
「明月不得無理!這一路若非千戶大人護持,為父早被妖僧手下的那些喇嘛害死了!」
因此陳智便道:「臣無事!」
左千戶面沉如水:「這都是卑職分內的事兒,當不得國師稱讚。」
一個呼吸后,所有雁翎刀又飛回背後,空中懸浮的那鬼怪殘軀已經沒了蹤影。
百官臨朝,在殿外依次排班,朱祁鎮在大太監王振伺候下端坐龍椅。
「陛下只傳了口諭,並未有旨意降下。」
「母后,皇祖母,朕如此處置妥當否?」
陳智道:「今年天下各處降雨日多,內閣正商議各地加固堤壩,籌備洪災之事,楊閣老說此乃小事,便把摺子又發了回來。」
傅清風,傅明月兩姐妹見形勢不對,連忙朝囚車靠近了些,把傅天仇護在身後。
「皇帝寬厚仁善,願意賞他自是極好,不過只下道旨意言語贊幾句就是了,不宜恩賞過厚失了公允。」
接著手腕一抖,「嗖嗖嗖!」幾聲風聲響過,所有雁翎刀都飛回到身後,刀口朝外排成一個扇形。
「嘭!」前方道路突然炸起一團煙塵,碎石泥土朝四面亂飛。
朱祁鎮無奈,只好答應,又對王振安排:「我看卷宗說從南京調來的那個左千戶,武藝精湛,人也機靈,這兩年立下不少功勞?」
朱祁鎮忍下笑意,詢問:「督察院查過此事沒?」
朱祁鎮心中一松,臉上又現了笑意:「自家子弟犯案,張大真人非但不掩飾,反而主動交由官府查辦,可見張大真人果然是有道真修。」
張氏深思片刻后開口:「陛下著人徹查事情真偽,而不是偏聽偏信,這正是開明君主的做派。」
朱祁鎮點頭嘉許:「陳大人果有風骨,實乃國之棟樑!不知還有事么?」
左千戶心中警覺,讓眾錦衣衛在門外將囚車護住,自己持刀進入莊園里。
狹長的小路兩側是陡峭的山壁,山上草木蓊鬱,正是埋伏人手,攔截囚車的好地方。
傅天仇繼續叫喊:「清風、明月!快快停手!千戶大人是好人!」
黑衣賊人但凡靠近左千戶身周丈余之地,定然是頭顱、殘肢橫飛的下場。
陳智依舊從容淡定,彷彿有備而來:「啟稟陛下,我督察院確實向江西總督王大人詢問過此事。」
皇太后孫氏道:「哀家無異議,陛下且聆聽太皇太后的意思。」
「那小道士說附近有妖鬼除魔,這莊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看著不是善地,我先進去查探一番。」
「王大人說是新承位的張大真人主動聯繫官府,要求徹查家中子弟,意在重振家風,弘揚道門正氣。」
珠簾后張氏未再開口,朱祁鎮吩咐王振:「記著下朝後著人擬一道旨意褒獎張大真人和_圖_書。」
左千戶一刀斬空,連忙低頭一看。
就在這夜色之中,距離京師幾十裡外的荒野里,張天師和國師普渡慈航總算見了面。
文武百官也早形成了默契,每逢「臨門問政」時,都拿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讓小皇帝處置,就似走個過場一樣。
陳智面色嚴肅地開口:「幾位監察御史奏摺中提到,那些枉法之人皆是張大真人家中子弟,故而請陛下下旨治張大真人治家不嚴之罪。」
然而朱祁鎮卻知曉,今日這件「小事」,卻關係到自家的性命了。
葉知秋腳踏山壁飛快地躲閃,見利刃貼著身子不斷地插在山壁上,只要自己慢上一瞬就要被斬殺。
傅清風生的面容嬌美,雙目中滿是冷光煞氣:「父親!我倆得了諸葛卧龍先生的指點,特來此地救你出去!」
這一隊儀仗總計有三四十人,無論是天女,僧人還是那華麗的大輦都籠罩在一層朦朧的光華之中,在夜色里十分顯眼。
左千戶語氣平緩地開口:「我等錦衣衛都是天子家僕,卑職心中不負天子信任,自然膽子就大了。」
左千戶收起水囊,往左右看了看,讓看守囚車的錦衣衛離得遠了些,才壓低了聲音開口:
「爾督察院不僅有奏事之權,亦有監察、核實之責,可曾仔細調查過此事?」
「嗖」寒光閃過,一名女子將身一側,躲過雁翎刀后尖叫:「妹妹小心!」
朱祁鎮遲疑片刻,鼓起勇氣開口:「祖母容稟,各地監察御史有聞風奏事之權,縱使傅天仇所言有些出入,也不當治罪……」
雙方正在爭執,突然遠處有一陣陣佛音梵唱聲傳來,聽到耳朵里讓人忍不住頭腦發暈。
「另外國師是禪門大德,一直在大報恩寺靜修,豈會和蒙元餘孽的喇嘛有關聯?定是那些喇嘛造謠!」
駿馬狂奔之勢立刻止住,騎在馬上的錦衣衛依舊維持著策馬狂奔的姿勢,好似變成了泥胎塑像。
大輦上籠著白色輕紗,隱約看到內中有一人影端坐。
「不好!中了賊人的奸計了!他們欲要加害傅大人!」
左千戶心中一震,猛地轉身,雙腳在地面一踏,手提朴刀跳起丈來高,越過院牆往外疾馳而去。
張牧之摸了摸張元吉的腦袋,輕聲笑道:「貧道來得真是巧了!正看到一場妖僧害人的大戲!」
如今太皇太后張氏、太后孫氏垂簾聽政,頗有些「垂拱而治」的味道,國中大事多發內閣,由三位楊閣老裁決。
「傅大人見諒,我們是錦衣衛,無權插手朝堂上的事兒,只能讓你坐囚車入京。」
這些黑衣人手持刀劍,一邊同錦衣衛爭鬥,一邊抬手灑出各種飛刀,暗器,連殺幾名錦衣衛,漸漸臨近囚車之處。
就見地面上有一個面盆大小的土包正在飛快地朝遠方逃竄,只一個呼吸便到了十來丈外。
此時已經有兩個賊人靠近了囚車,瞧身量似是兩個女子,手中都提著兵刃!
「張大真人持無私之心,主動和_圖_書揭露自家子弟不法之事,這確實是值得肯定。」
朱祁鎮面顯笑意,和煦垂問:「愛卿有何事上奏?」
朱祁鎮點頭:「朕看過些書籍,說有修持邪法之人,多搶奪女子、孕婦煉製法器害人,這事兒要嚴查,好好的查。」
大輦中又有聲音傳來:「還有幾十里就至京師,你們腳程太慢,陛下等的急了,左千戶可將這囚犯交給我帶回去。」
陳智躬身:「此事唯陛下聖裁!」
儀仗前方是十來名姿容倩麗的少女,都身披輕紗做佛門天女打扮。
督察院其他關於文武官員的督查,檢舉之事都發往內閣了,今日上朝只選了這兩件無關緊要之事給皇帝練手。
當然,這也是因為截殺傅天仇的那些喇嘛修為低微,遠不及青璃、炳靈公二人所遇喇嘛的緣故。
比如今日這「張大真人家中旁支枉法事」,在百官看來就是小事。
犯法之人都已被懲治了,問一問皇帝對張大真人的態度,無論皇帝怎麼判,都影響不了朝中大局。
五日後正午,左千戶帶著錦衣衛押解傅天仇進京,行止距離京師百余裡外的一處峽谷中。
一個灰頭土臉的人從地里鑽出來,剛露出上半身喘了口氣,就見三四匹駿馬飛奔而來,眼看就要從他腦袋上踩過。
左千戶生就一雙夜眼,在院子里掃視了幾眼,連樹上也仔細看了,都沒發現什麼可疑之處,於是緩緩朝屋舍中走去。
「這妖僧在京師外的排場可張揚多了!」左千戶心中誹謗了一句,在囚車上拱手:「見過國師!」
「嘭!」地面再次炸開,一個人影從地下衝出來往左側山壁上逃去,身在空中開口大叫:「我懶得和你計較!你這人真要殺我不成!」
朱祁鎮臉上笑意一收:「既已論罪,怎地又在今日言及此事?」
天女後有十來位身軀高大,皮膚成赤金色的光頭僧人抬著一座華麗的大輦。
腥臭粘稠的血液噴濺出來,左千戶連忙後退了幾步。
卯時,燕京,紫禁城奉天殿前。
月夜下,刀光,兵器碰撞的火光亂閃,利刃破空聲,劃破身體的聲音,慘叫聲響成了一團。
王振自然仔細記下,朱祁鎮又對陳智道笑道:「陳大人倒是不偏不倚,佛道兩家都被你參了個遍。」
囚車內傅天仇老眼昏花,在夜色中看不清來人面目,只以為又有人來殺自己,聽了那女子的聲音連忙大喊:「千戶大人且慢動手!來的是我女兒!」
傅明月唾棄一口:「呸!朝廷鷹犬!戕害忠良!你要殺就殺,我們姐妹絕不低頭!」
昆崙山散修葉知秋剛用手抹了兩把臉上的泥土,就聽空中有利刃破空之聲傳來。
七八柄刀繞著身子四周不斷飛舞盤旋,就如仙人御劍一般。
夜色中,幾名黑衣蒙面的賊人正在和錦衣衛廝殺的難分難解。
朱祁鎮眉頭一皺:「此事轉呈內閣否?幾位閣老怎說?」
「朕會下旨派錦衣衛去河南協助官府調查此事,定要抓住這些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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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嚴刑拷問,治他們污衊國師的罪過!」「小道士,你不是來劫囚車的?為何阻我去路?」左千戶疑惑道。
普渡慈航坐在輦中冷笑:「早聞從南京調來的左千戶性情剛烈,掌中利刃能殺妖殺鬼,不想這膽子也大得很!」
王振連忙躬身答應:「陛下放心,臣記下了。」
「我是昆崙山修士!截你囚車作甚!我是在下面捉鬼怪!出來透口氣就是阻你去路?」
張氏語氣平緩地道:「非是治罪,只是招他來問一問罷了。」
朱祁鎮又轉身詢問珠簾后兩位長輩的意思。
夜色中有金光一閃,幾個呼吸后,一隊僧人出行的儀仗踏空而來,停在幾十丈外。
「看來此人還未被妖僧掌控,甚好!」
左千戶剛要接著出手,聽了這話停下動作,仔細看了葉知秋一眼。
左千戶見長刀舞動如同車輪,手下幾無一合之敵,刀鋒過處便有賊人生死。
左千戶暗笑一聲,從背後抓起一把雁翎刀朝那隆起的土包扔去!
左千戶沉默了下來,良久后才道:「國師空口無憑,卑職不敢從命!」
朱祁鎮點頭:「就讓左千戶護送傅天仇進京,以免路上出了差錯!」
普渡慈航坐在大輦中並未出來,只是開口讚歎:「左千戶果然武藝高深,又殺退了一批劫囚車的賊人。」
「陛下可將傅天仇招來京城過問此事,詢問他是怎麼發現那些喇嘛害人的,又是如何認定他們是國師門下的。」
王振連忙回答:「陛下記得不差!那左千戶一身武藝十分了得,都說他能斬妖殺鬼!」
太皇太后張氏輕聲開口:「我朝歷代天子都通道,皇帝也繼承了歷代先皇的遺風,甚好。」
且手中長刀帶動勁風,勁風又將方才飛出,插在地上的幾口雁翎刀一起卷了起來。
這些少女手中多持經幡,金缽,木魚,笙、笛等物,一邊行走,一邊演奏著悠揚的佛樂。
傅天仇雙眼一亮,然後又安耐住心中喜意,點頭道:「千戶大人放心!老夫知曉了。」
囚車繼續起行,又走了兩個多時辰,至夜色降臨時眾人行至一片荒廢的莊園外。
兩個女子站在囚車另一側,正手持兵刃,目光謹慎地和左千戶對峙。
孫氏依然無異議,任由自家兒子做主。
「呼!」一股陰風撲面而來,風中夾雜著腐屍的臭氣。
「嗖!」雁翎刀插入泥土之中,距離正逃竄的土包只有幾寸遠。
眾錦衣衛也已經將所有黑衣人都斬殺個乾淨,一起走上前來,手提兵刃將囚車團團圍住。
但見面前這道士中等身量,破爛道袍上滿是泥土污垢,頭上道髻好似雞窩,生了一張長臉,短眉毛,小眼睛,大鼻頭,看起來十分滑稽。
「好賊人!居然如此猖狂!」
「你這人不識好歹!小心鬼怪跑出來吃了你!到時候貧道可不救你!」
一個頭如臉盆,身如枯樹的鬼影直衝上來,僅存上半身在空中飛行,兩隻利爪如鉤。
背後七把雁翎刀一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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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陳智也已經淪為妖僧的傀儡了?」
「國師歷經五朝,當年又輔助太宗正位,於國於民都有大功,斷無可能遣人加害百姓,更何況還是喇嘛?」
今夜明月隱跡,唯有幾粒星子閃爍著微光。
這話隱有幾分指點的意味,朱祁鎮連忙點頭:「皇祖母說的甚是,孫兒受教了!」
左千戶將手中朴刀朝前一劈,便將一隻鬼爪砍斷,隨後將刀橫斬,那鬼怪的頭顱也被斬飛了出去。
正在此時,只聽「轟隆」一聲,夜空中一道耀眼的霹靂落了下來。
「叮!叮!叮!」七八聲響之後,左千戶背後幾口刀使盡。
「家中小女聯絡了幾個江湖客前來攪擾,也多謝千戶大人手下留情。」
葉知秋一踏山石縱身躍下,站在左千戶面前大罵:「你怎麼回事?我也沒招你惹你,你就下殺手?再來我用定身術了啊!」
左千戶再後撤一步,手中朴刀往上一撩,再次斬斷了鬼爪,隨後肩膀一抖。
用手輕輕一推,只聽「哐當」一聲,整扇門都往後倒了出去。
左千戶落地之後把手中長柄朴刀一橫,朝眾賊人殺去。
時有左都御史陳智陳大人出班奏事,朱祁鎮讓王振宣陳大人上殿。
左千戶冷笑不答,右手提著一口長柄朴刀,左手飛快地將背後七八把雁翎刀朝那人射去。
葉知秋罵罵咧咧了幾句,見左千戶沒有再動手,於是就朝前走了幾步,猛地往地上一跳,身形沒入土中走了。
陳智正色道:「臣為左都御史,執掌督察院,自當持公正之心,無論佛家道家,還是儒家文官,朝中武將,只要行枉法之事,臣便要上奏彈劾。」
「我記得河南設了監察御史十人,怎地獨有傅天仇一人上奏此事?難道其他九位御史都瀆職了不成?」
「真箇不堪一擊!」左千戶冷笑一聲,正欲再往裡去,突然聽到院子外傳來陣陣喊殺聲和兵器的碰撞聲。
朱祁鎮剛欲開口,就聽一旁王振極輕微地咳嗽了一聲,然後瞬間醒悟了過來,轉身隔著帘子詢問:
一個素衣道士手牽著一個童子從雙方中間處現身。
一旁侍候的王振面色不變,心裏暗自嘀咕:「看來張天師快到京城了,妖僧要向張天師發難了。」
朱祁鎮懷疑陳智已經被普渡慈航控制,言辭間隱隱有幾分斥責的味道。
一片刺目的寒光在面前一閃,殺意幾欲凝成實質,葉知秋連忙將身子往下一縮,避過了橫斬而來的刀鋒。
「有江西監察御史五人聯名上書,有龍虎山張氏子弟四十餘人,貪墨主家財貨,侵佔良田,奪人|妻妾,已被江西總督王懷禮依法論罪。」
「此人厲害!攔住他!」二十來位賊人悍不畏死地衝上來。
朱祁鎮尚未親政,只是在張氏、孫氏的看顧下試著料理些「小事」。
片刻后,被定住的幾個錦衣衛也恢復了過來,左千戶和他們交代幾句後來到囚車前,解下水和_圖_書囊遞給傅天仇:
「陛下吩咐了,傅大人此番進京,縱使受些委屈也請忍耐些,妖僧的日子不長了!」
「這一路許多喇嘛來生事,多勞千戶大人護持之恩。」
「不過陛下知曉你的冤屈,特意交代我保護好你,不讓你被妖人所害。」
「依朕看來,張大真人非但無過,反而有檢舉之功,應當下旨褒揚才是。」
豈料那缺了胳膊和頭顱的鬼怪居然未死,另一隻利爪猛地朝前一探,抓向左千戶心口。
那人頓時大驚失色,左手猛地朝前一拍:「定!」
陳智躬身道:「陛下聖明!」
左千戶看了一眼,忍不住搖頭失笑,隨後往前走了幾步,從腰間解下一條軟鞭猛地一甩,鞭稍就纏住了山壁上的七八柄雁翎刀。
「張大真人家中旁支子弟犯法,張大真人知曉嗎?」
這一會兒功夫,左千戶又殺了十來個黑衣人,已經衝到囚車近前,聽到傅天仇的叫喊后森聲喝問:「怎麼回事!?」
「果然有鬼怪潛藏在此!」
「因為傅大人之故,我幾次對你們姐妹留手,你們怎地不知好歹?莫非真要尋死!」
左千戶顧不得理會傅天仇和他那兩個閨女,將朴刀橫在身前嚴陣以待。
囚車遠處,眾錦衣衛正在圍剿殘餘的黑衣人,左千戶並未出聲制止,只是提刀朝二女呵斥:
陳智又看了下笏板,奏道:「河南監察御史傅天仇上本,說有國師門下喇嘛,在河南多地或買,或搶女子,孕婦多人,影響十分惡劣。」
太皇太后張氏、皇太后孫氏在珠簾后聽政。
「我的兵器都用張天師所傳天蓬咒煉過,什麼妖鬼魔怪都能斬殺,連喇嘛的金身也能破開,還用你這道士救我?」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卑職等自然不敢阻攔,不知國師可將旨意給卑職看看?」
左千戶身在半空還未落地,背後七八把雁翎刀便飛射而出,月夜中之間幾道冷光縱橫,瞬間就有七八名賊人頭顱滾落地面。
朱祁鎮又問殿中陳智:「愛卿可還有本奏?」
「不好!是那妖僧來了!」
左千戶大急,抬手抓住一柄正在身前飛舞的雁翎刀朝囚車方向扔去。
陳智看了眼手中的笏板,朗聲道:
輦后同樣有僧人和天女,手中都提著盛放著鮮花的竹籃,一邊念誦佛經,一邊灑下漫天花雨。
陳智年四時許,身形高瘦,眉目清朗,精神幹練,頭髮鬍鬚漆黑如墨,正是一副良臣模樣。
陳智答應:「已經著人查了,尚未找到真憑實據,也未見喇嘛蹤跡。」
左千戶見前方開路的幾名錦衣衛都被定住,連忙大喝一聲,隨後從馬上縱身而起,身形似一隻大鳥往前方滑翔而去。
朱祁鎮擺手讓陳智退下,又料理了些欽天監,國子監和其他衙門遞上來的「小事」后便散了朝會,不提。
「但張家子弟貪贓枉法確是事實,大真人身為家主不能及早發現,本就有失察的罪過,如此功過相抵,理當不賞不罰。」
「停下!將傅大人護在中間!有妖人前來暗害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