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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娶女帝不正常嗎?

作者:愛開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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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黃河水清,必有大災!

第四百八十章 黃河水清,必有大災!

果不其然,張海京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歌功頌德之詞。
「但都沒考上的話,又有什麼不平衡的地方。」
他即便和陸成安吵得再凶,鬧得再大,張海京還是清楚陸成安的肚子里是有貨的。
「但是做的越多,錯的也越多,若是出事,誰擔當得起責任?」張海京冷不丁發問道:「你不會治水,又要治水,苦的終究是百姓。」
「說難聽點,天子駕崩了,陛下就是死了,也跟我們地方官沒有任何一點關係,無非就是換個人讓我們低頭哈腰,這影響不了我們一點。」
「少年英傑,說的就是這。」張海京又道:「要是正巧你府試這裏,卡了別人一年,哪天人真當上了狀元,這不得記你一輩子。」
陸成安正色道:「我秉公執法,有什麼問題?科舉乃是為朝廷篩選人才而用的,我堂弟既然技不如人,這次不過,那麼來年再考又能怎麼樣?」
「又要調解鄉里民情對朝廷的怨恨,還要給朝廷想盡辦法納稅征糧,我一個小小的知府能有什麼辦法?」
張海京嘆了一口氣,「這不是賦稅太重了,交不齊就只能欠著了。」
他聽不太懂,但是感覺陸成安說得很有文化,很有道理。
「彼此彼此。」張海京沉吟道:「年輕人太氣盛,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做到,等鑄成大錯的時候再想回頭就難了。」
「本府讓你查,你就去查,之後出了什麼事情就全算在我的頭上。」張海京斬釘截鐵地說道,這話已經不容楊瞻有半點回絕的意思。
「你看到那時候,誰最先一個倒霉?」
那他張海京從今個兒開始……就再也不去說教陸成安,哪怕陸成安跟他頂一萬次嘴,他張海京都給他忍了!
這一盆冷水,把正在興頭上的張海京和楊瞻撲得滿是都是冰。
「可天底下哪裡會有天生就會治水的人?」
「好一個上不負天子所依,下不負黎民蒼生,心不負畢生之學,但我告訴你,我張海京這些年為官,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只是張海京想勸陸成安別什麼事情都想做,別什麼事情都想管,年輕人的鋒芒露到如此地步,必然是過剛而折的結果。
「告訴你,是他們蠢。」
「我以為這黃河之水會變得清澈,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今年的雨水不豐,故而沿河泥沙不下,因此黃河水面出現清澈的特殊情況。」
張海京的大腦當場死機了。
「無過就是最大的功,那何不讓那些百姓自己管理自己。」陸成安繼續說道:「遇到黃河、長江的水災,咱們也不治了,讓那些會治水的人來治。」
張海京正欲挽留,細聽下來,陸成安所言是有一番道理的,但楊瞻卻出手阻攔道:「此等掃興的小子hetubook.com.com,留他做什麼?」
「黃河的含沙量如此之大,是因為黃河上游的植被破壞得很嚴重,沒有了植被的保護,就容易形成大面積的水土流水。」
然而黃河不會無緣無故變清,像這種自然現象的出現,只能意味著黃河有變,就是不知道詳細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是是是。」張海京把手一攤,「這樣一來,他們心理都平衡了,反正都沒考上。」
此刻,張海京面露謹慎之色,這與百姓危亡相關的事情,那可容不得半點馬虎,必須慎重對待,「你速速派人去問問今年黃河沿岸雨情如何,我要一個準確的答覆。」
「整個黃河的水都變清澈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遇到了旱災,降水量下降了,才可能在大幅度地降低水土流失,使得黃河之中的含沙量稀薄。」
陸成安聞言也是一怔,這一點,他還真就沒有想到,畢竟陸成安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了解當代的潛規則。
「既然做什麼都沒辦法,那辭官總有辦法吧?」陸成安從懷中取出一疊的書稿,然後雙手奉上。
「在府試上,是有下官考慮不周的問題,但府台,您老人家那可是整個杭州的父母官,您的無能,苦的不是張大人您一個人,苦的是杭州治下的百姓。」
「老夫拿什麼給朝廷徵稅?」
「弄出來了很多沒必要的損失,組織什麼鄉民去主動找這群悍匪,使得朝廷丟了面子,失了裡子,你頭上這帽子不掉,誰來掉?」
「這是什麼?」張海京看了一眼問道。
「等什麼時候鑄成張大人口中的大錯,我自會有自己的辦法來贖罪。」
「我當官做事,是做得不明白,但這點人情世故,我還是分得清的。」
「老夫只是不想讓你愧對父老鄉親罷了。」
「當然。」張海京繼續說道:「現在我大晟講究的就是一個文曲星下凡,神童在世,你年紀越小,那就越有優勢。」
「而且你的堂弟不是也要府試了嗎?」張海京反問道:「你這不是害人害己,得不償失嗎?」
「是不是一句沒辦法,就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歸結于沒辦法。」陸成安看著張海京足上硃色的官靴,極其不客氣地說道。
千年難見黃河清,在封建時期,黃河清了,這屬於天人感應,是很容易拿來聯想。
「你今年十八,金榜題名是個狀元,不比你二十八金榜題名是狀元要顯赫?」
但張海京說的許多肺腑之言,還是存在著很多陸成安不敢苟同的地方。
「到時候沒有出現旱災,便是他一個人在這危言聳聽了。」
聖人出,則黃河清,更是加劇了黃河清的神秘色彩。
陸成安能聽出和_圖_書來張海京言語中的幾分不快。
「百姓沒錢沒糧,主管這片土地的人是你張海京,你想辦法讓大家富起來啊,你一句沒辦法,難不成還要讓朝廷的人下來幫你管杭州?」陸成安雙手往外攤開,背挺得筆直。
「何況我自己出題,我堂弟都過不了,那不就更能證明你我的公正?」
陸成安不是一個死犟著要面子的人。
「這話,我就敞亮了跟你說。」張海京拍了拍桌子,「為官,最忌諱的就是多此一舉。」
「你不要以為立了些功勞,就能隨便胡攪蠻纏,將一些道聽途說的謬論拿出來妖言惑眾。」
「任何事物的變化都有規律和緣由的,黃河裡的沙泥自然也有它為何而存在的原因。」
陸成安態度非常堅決,張海京卻面不改色,依舊肅然。
要是這次黃河水清如陸成安所說的一樣,不光沒有所謂的聖人出世,還引來了災禍。
「那被服徭役就好受了?」陸成安先前就對張海京在這些事情上頗有微詞,眼下正好可以擠兌幾句。
張海京點了點頭,眺望向遠方的目光微微一眯。
楊瞻聽了卻立刻反駁道:「哪來的天方夜譚,黃河之水變得清澈就有大災?我可從未聽說過有這道理。」
「此言差矣。」陸成安擺了擺手道:「我們是為朝廷選拔人才,自然要以優而選,提高府試的難度又如何?」
「退而求次之,只是一奇觀而無事發生,那也是一件值得稱道一二的談資。」
「張大人,你可知道黃河的泥沙從何而來?」陸成安實在是忍不住打擊道。
陸成安就聽說過體育項目運動員年齡會作假的事情,哪裡能想到古代的科舉同樣要年齡上弄虛作假。
難得老張有說教他的機會,還是有必要給他一些面子的,但是陸成安咽了一口氣下去,發現他還是忍不了張海京一些錯誤的觀點。
「你是杭州知府,碰到事情,一句沒辦法就能為辦事不利開脫嗎?」陸成安沉聲道。
「你說我有什麼能耐,我確實沒什麼能耐。」張海京露出認真之色,「可我告訴你當上這杭州知府以來,本府兢兢業業,從未貪墨過一筆銀子,去年糧食歉收,賦稅難收,是本府用信譽勸說朝廷來年補稅。」
「然後同仇敵愾,直接衝擊官府,找我們要個說法。」
「你要提高府試的難度,這跟得罪人有什麼區別?」張海京可不敢把這個事情看做一樁小事。
說完楊瞻轉過頭去,繼續和張海京高談闊論,談及剛才的話題,講述此等奇觀的美麗之處。
「本官固守杭州,手握郡兵而不出,縮頭烏龜是縮頭烏龜了,但整個杭州有損失嗎?」張海京沉聲道:「在這個關頭,無過就是最大的功。」
「還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要揣著明白裝糊塗?」
「何事竟讓楊大人如此欣喜?」張海京先前還跟陸成安吵了一架,現在臉上依舊掛著些許的不悅。
陸成安二話不說將頭上代表著明威將軍的頭盔取了下來。
「而且要是如他所說,黃河之水清,則逢大災,一旦災禍臨頭,我們再想辦法挽回,那一定是為時已晚。」
「本官若是強征賦稅,不就和那些明搶豪奪民脂民膏的王八蛋一模一樣?」
甚至於張海京心裏還幼稚地幻想著黃河的水清了,百姓們的好日子要來了的美夢。
正當兩人還要進行新一輪的舌槍唇戰,杭州同知楊瞻面露喜色地走了進來。
陸成安深想片刻,給考生提升難度以此來博取清貴的名望,方便自己出名,是有些不當人的地方,而人情世故這塊地方,老張考慮的是比自己更深一層。
張海京頗為無奈地說道:「此事斷無可能,說什麼我都不可能給自己添堵。」
「是我不想讓他們交稅?是他們交不起這個稅!」
「年齡越小的人,府試成功以後的仕途越好。」
張海京冷笑道:「那你叔叔攤上你這個侄兒,也真是倒了大霉。」
「說出來,那可要嚇張大人一跳了。」楊瞻先是賣了一個關子,隨後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聽我一個同鄉說,自上個月起,黃河的水就由濁為清,這可是天大的祥兆。」
「所以不會治水就要袖手旁觀,等別人來治水?」陸成安輕笑道,「老張,你這又何嘗不是詭辯?」
「我能讓陛下減輕賦稅嗎?我能讓米價降下來嗎?」
「如今黃河裡的沙泥沒了,不就意味著黃河之中的泥沙大大減少了。」
陸成安拂袖而去。
「一篇名為【海運漕弊論】,一篇名為【清丈田畝論】,是我為一條鞭法做準備用的。」陸成安補了一句道:「所以我實在是想不通,張大人您是真沒辦法還是假沒辦法?」
「你小子有道理,你有能耐,那你告訴我,百姓們有錢嗎?」
「你堂弟這次不過,下次再來,就要多算一年的苦功,那可就白忙活了一年。」
「因而造就了黃河水變清澈的可能。」
「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能力為朝廷立功的,你得先把你的本分給坐實了。」
陸成安也是服了,黃河水清,必有大災的說法,那可是有科學依據的,奈何科學依據碰到封建迷信,一合之下居然完全不是對手。
「何況……我們得罪了所有人,那就等於沒有得罪人。」陸成安轉而又道:「大家最怕的是什麼?怕的是自己沒考上,別人卻考上了,這才會產生不平衡的心理。」
「那玩意是要命的。」陸成安又道:「你收齊了稅,少一點錢,但說什麼也比m.hetubook•com.com沒命強。」
聽到陸成安這樣說,張海京立刻問道:「黃河水清了,不僅不是吉兆,還是惡兆,這是從何而下的結論?」
並不是在勸陸成安就這樣混吃等死。
「這哪裡是什麼祥瑞,這是惡兆啊!」
「每年的府試,大多數人都會給自己少算兩歲前來參考。」
「這小子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你不當真,說不定偏偏他就言出法隨了。」
「黃河水清,必有大災。」
張海京決定下次陸成安造訪,他是萬萬不能再讓這個王八蛋如此順利地走進衙門之中。
作為文壇大家的張海京,其身上的浪漫主義標籤就沒有撕下來過。
「現在好了,你張大人仁慈慷慨,允許治下的百姓拖稅,晚點交稅,到時候補不起賦稅,朝廷抓壯丁去服徭役,百姓們記恨的是朝廷,又記恨不到你老張的頭上。」
「這也使得黃河的顏色被染成了黃色。」
「跟你沒關係的事情,你牽扯上了,出事了,那你就是最大的替罪羊。」張海京語重心長地說道:「倭寇犯境,那麼多的人下馬,你以為他們是對朝廷不忠嗎?」
但封建迷信的古代人可不會想那麼多,只要是稀奇古怪,平生難見的事情,都能被他們拿來說是祥瑞,然後賀喜皇帝,給天子拍拍馬屁。
一向以文采著稱的張海京,已經忍不住一時技癢……想要給正英帝展露一下文采。
就這番言論,你是什麼成分,我張海京已經了如指掌。
「好言難勸想死的鬼,你們儘管在這裏歌頌,到時候真出了旱災,你們給陛下所寫的那些慶賀祥瑞的奏本,那可就都是實打實的笑話!」
張海京雙手一拍,上前走到陸成安的身旁長揖不起。
不想與陸成安再談。
「既然祖宗說了,黃河水清則聖人出,天下平,即便沒有聖人,天下沒有太平,又怎麼可能會與災禍相提並論。」
「我之前寫的一些策論,但大多都比較籠統,這是兩篇詳細的要論。」陸成安把書稿遞了過去。
「為難考生,是學生考慮不周,但是府台所說之話,這未免太消極了。」陸成安想了想還是開口直言。
「一旦下雨,那麼沒有植被保護的黃土,就在水流的搬運之下,流入到黃河之中,成為了黃河之中的泥沙。」
「不行,絕對不行!」
經過老張這一番勸說,這種給考生增加難度的事情,也的確是官場大忌中的多此一舉。
怕就怕陸成安給他虛晃一槍,故意來嚇一嚇他老張。
「什麼叫多此一舉,就是跟你沒關係的事情,你管了,那你就要遭。」
張海京把話題重新引了回來,「其他府邸的府試難度都不高,到了你我的手上,難度就高了,這不是為難學生么?」
「每年張家都要拿出幾萬兩m.hetubook•com•com銀子救濟災民,我為官再無能,那也對得住這杭州的百姓。」
張海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是很知情,他只知道黃河之所以叫黃河,就是黃河的水很濁,因此而得名。
「無能不是錯,錯就錯在了府台你把無能當成了自己不做事的理由。」陸成安不給面子地說道:「邊軍守不住,難道就可以不守了嗎?」
「你沒死,官比人家大,那就不要緊,但你還有兒子,你還有孫子,人家比你年輕,哪天做得比你大,等你一死,好了,你兒子和你孫子都得看人臉色。」張海京說到這裏,理了理桌台上的筆墨。
「而黃河是一條大河,整條黃河並非僅僅是一條河,而是一個完整的水系,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黃河流域。」
「數年以來,朝廷在杭州定下的賦稅遲遲沒能補齊,這早晚是要抓杭州的百姓去服徭役,到那時候,您是覺得他們是補稅好呢,還是服徭役好?」
「我老張是把你當自家子侄,所以才敢跟你說這樣的話。」
「張大人,今日有奇觀……有奇觀啊!」楊瞻拱手道喜。
「老張,這裏還有門道?」陸成安遲疑片刻問道。
聽到這話,楊瞻不免露出了認真之色,旋即又道:「我還是不認為祖宗傳下來的話有什麼問題。」
在老張眼裡,他在這個位置上已經把一個知府能做的,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府台,且慢。」陸成安立刻就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畢竟黃河水變得清澈了,是一個非常非常罕見的現象,由濁水變成清水,又有幾個人會覺得這樣的異象不是好事呢?
陸成安和張海京此番為了理念之爭鬧得有些不太愉快。
「你是賺足了好名聲,但哪個天子能容得了你這樣當官的?」
這事關整個杭州府上上下下年輕讀書人的仕途。
「既然這樣,下官遵命。」楊瞻這下也不敢再打馬虎眼了,立刻向張海京行禮道。
「米價連年上漲,賦稅節節攀升,百姓手裡的餘糧卻越來越少,手裡越來越沒錢。」
「你我不管,他這小子有的是辦法上達天聽,等到陛下知道了,那可就晚了。」
「你說你收不上稅,是朝廷的賦稅太高了,那你可以想辦法讓朝廷的稅降下去,你說米價太高,那你是杭州知府,是堂堂的官府代表,你就不能去影響控制當地的糧價?而今又非戰亂之年。」
張海京卻深深地看了楊瞻一眼。
楊瞻聽張海京這般問,慵懶又好笑地說道:「您是真把這小子的話當真了?」
「上不負天子所依,下不負黎民蒼生,心不負畢生之學。」
一個是哪怕結果是錯的也要儘力去做的立場,一個是知難而退,能不犯錯就不犯錯的政治理念。
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那是要被人記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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