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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小巫見大巫。

而龐加萊則負責招待，一邊翻箱倒櫃一邊說：「聽說英國人、中國人都喜歡喝茶，我這可是拿出了最上品的茶葉，兩位一定要試試。」

他露出欣喜的表情，

陸時詢問龐加萊：「這茶是怎麼來的？」

他自我介紹道：「我是亨利·龐加萊，是一名散文家。」

你的感覺會欺騙你；

龐加萊被打斷，沒有不滿，反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必須承認，龐加萊拿出的茶葉品質確實高，

「陸教授，剛才不是提到毛筆字的事兒了嗎？要不這樣，您留一份墨寶？」

龐加萊輕笑，

法蘭西銘文與美文學院，成立於1663年，即後來的法蘭西文學院；

溫潤的茶葉散出一縷清香。

過了幾秒鐘，

龐加萊：？？？

所以前去叫凡爾納的事情就交給了他。

然後高提水壺，沖入適量的水，覆蓋所有茶葉，再以大一圈、小一圈的手法畫圓，向杯中注水到四分之一的高度。

陸時點點頭，

龐加萊和蕭伯納自覺地讓開了桌面，然後用探尋的眼光看著陸時，

「關於將您的著作升格為教材的事情……」

其中的核心是法蘭西學術院，由四十名院士組成，

蕭伯納沒想到自己一個善意的、找話題的舉動，竟然引出了這麼一大坨。

偏偏龐加萊是個實誠的人，

門房問過後，立即有工作人員入內通報，

蕭伯納忍不住感慨：「真是藝術。」

「不會是弄了假茶葉吧。」

法蘭西美術院，成立於1816年；

「什……什麼？你再說一遍……」

但用英語（No，it's just not！）或法語也能完美地講出來。

一個問題就能讓對數學哲學不甚了解的人產生最為直觀的感受，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蕭伯納無語，兩手一攤，表示自己明白了個鎚子。

陸時說：「我說數學是一種發現，是因為它給我一種實實在在的感覺，從來不會欺騙我。」

幾人又聊了幾句，

「龐加萊先生應該已經在等你們了。據說，他還請了凡爾納先生，我們今晚肯定可以開懷暢飲。」

龐加https://ｍ.heｔuｂook•ｃｏm.cｏm萊說：「我們先走吧，給陸教授、蕭先生安排住宿，順便叫上真正能和陸教授聊得上的人。我這個半瓶子晃蕩的散文家還是自覺退居幕後比較好。」

他說：「應該是發現吧。」

陸時連連搖頭，

龐加萊表情玩味，問：「陸教授為什麼這麼說？」

龐加萊微微沉思，說：「沒那麼遠？近一點兒想的話，那就是歐幾里得了。歐幾里得認為，如果某一天有人宣稱他發現了最大的質數，很容易就能證明他是錯的。」

陸時說：「校監先生，中國的龍和西方的龍還是不太一樣的～」

「啊這……」

房間內一片安靜，

「別，您可別！我剛才就是講了個笑話。」

也正因為如此，後世的翻譯家們才傾向於將中國龍翻譯成「Loong」，而非「Dragon」那種長著翅膀的大蜥蜴。

這種欣喜，就好像是正在上課的老師看到弟子勇於提問。

你的眼睛會欺騙你；

陸時愣了愣，記憶湧現。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加萊卻有了結論，繼續道：「應該是因為陸教授是歷史學者，所以才會得出那樣的結論吧？歷史上，柏拉圖便堅定地表示過，『數學是一種發現』。」

陸時看了看，說道：「看著不像，是我也不認識的語言。」

另外三人則直取法蘭西學院。

過了一陣，陸時問：「這個數學推論和『數學是一種發現』有什麼關係？」

法蘭西學術院，成立於1635年；

蕭伯納更暈，

說完，他們喝完咖啡，離開了咖啡館。

龐加萊尷尬，摘下眼鏡一陣猛擦，

陸時一陣無語。

陸時其實並不懂如何高逼格地沖茶，但這麼一番操作下來，忽悠外國人是妥妥的夠了。

陸時也不懂茶葉，只能回答：「大概是品種的問題。」

這老哥還挺可愛。

不會，就是不會！

費弗爾自行離開，

陸時陷入沉思，

行家一出手，

「確實，我是法蘭西學院派來接兩位參加交流的，但我本身是巴黎高等師範學校的畢業生，所以只能為本ｈｔｔps://wｗｗ.ｈetubｏｏｋ.ｃoｍ•com校諫言。」

另一邊，陸時卻笑道：「龐加萊先生真愛開玩笑，你分明是數學家、物理學家、數學哲學家。」

至於軍官是怎麼得來的？

這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唯物主義。

他震驚道：「這明明是漢字啊！」

蕭伯納也說：「對，剛才那首詩寫得真不錯，有名字嗎？」

他趕緊岔開話題道：「還是先喝茶，先喝茶再說。」

陸時頭疼，

說完，話鋒一轉，

裏面的龍井先是上浮，然後下沉，好似翩翩起舞的美人。

蕭伯納狂笑不止。

他們沒多久就到了宿舍。

他聽得整個人都懵了，頭昏腦漲。

陸時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陸時抓瞎，

只好趕鴨子上架。

陸時：「……」

蕭伯納聽得直撓頭，

蕭伯納輕笑道：「龐加萊先生，陸可是跨學科學者，他的專著《槍炮、病菌與鋼鐵》涉及的學科非常多，已經被羅蘭先生要求當做巴黎高等師範學院的教材啦。」

他能理解法蘭西學院的良苦用心。

漢姆生的原話是：「《無人生還》寫得很好，根子卻和王爾德先生一樣，歪得很，也不知道這位中國小說家是不是紮根扎錯了地方，長出一株毒草。」

很快，一個帶著眼鏡的微胖法國男人走了出來，熱情地與陸時握手，同時說：「陸教授、蕭先生，你們可算是來了！我等候已久！」

龐加萊：「嗯？」

「這麼簡單的事還要解釋嗎？」

難聽了說，就叫「張牙舞爪」。

他說：「沒關係，能認識您這樣的妙人，實在是三生有幸。諷刺、勸諫都能隨口來一首小詩～」

「熱水已經準備好了，請。」

陸時沒有表態。

這是一個沉重的問題。

此時此刻，他才有了一種陸時確實是跨學科學者的實感。

」

羅蘭尷尬地錯開視線，嘀咕：「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

很快，他手裡就多了一個圓形的小盒子，

陸時打個激靈，說道：「龐加萊先生？」

陸時雙手捧起杯子，朝一個方向輕輕搖動玻璃杯，

龐加萊先是點點頭，

「有的！」

這個問題完全在他的知識盲區ｍ•h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cｏｍ。

陸時點點頭，說道：

對後世的理工科大學生來說，龐加萊才是真的被恨得牙痒痒的那一位，

龐加萊回答：「是從一名軍官那裡高價收購來的。」

後來，很多文學評論家、作家也加入進來，成為「搗陸」派。

陸時也喝了一口，

「懂了。」

「龐加萊先生，您這兒有紙筆嗎？」

「

龐加萊頓時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說完，他轉向龐加萊，

「我確實也寫散文。只是沒想到，陸教授竟然精通自然科學。」

羅蘭輕笑道：「哈哈哈，我只能演算法蘭西學院的編外人員。」

又省略了一千字。

就知有沒有。

他用一種詭異的目光盯著陸時，就像獵人看著獵物。

這種沉默自然由得羅蘭解讀，

他曾在《無人生還》中悼念王爾德，引得漢姆生開噴，

聽到他的話，蕭伯納立即來了精神，

咖啡館里的氣氛有點兒詭異。

羅蘭帶他們到了地方，

「謝謝！」

但很快又搖搖頭，

法蘭西學院下設五個學院：

羅蘭點了點頭，

龐加萊將盒子打開。

同時，他好奇地看向陸時，

龐加萊便又繼續解釋：「其實很好理解的，科學哲學的問題，例如，什麼有資格作為科學，科學理論的可靠性，科學的終極目的……」

作為英國人的蕭伯納早就已經等不急了，將茶杯遞到唇邊啜飲一口，

此處省略五百字。

龐加萊不由得尷尬，

龐加萊驚訝，

「咕咚～」

陸時也像小學生回答問題那樣舉手，

蕭伯納不解道：「那法蘭西學院為什麼選你？」

龐加萊卻笑得愈加開心了，

陸時搖頭，

「懂了。」

你的經驗會欺騙你；

陸時在旁邊聽得直想笑，

龐加萊問道：「陸教授覺得數學是什麼？」

龐加萊和蕭伯納都沒見過這麼沖茶的。

陸時問：「怎麼奇怪了？」

蕭伯納卻會錯了意，說道：「看你的表情，應該是暫時還沒有想好名字。既如此，那讓我託大為此詩取個名字，就叫《欺騙》如何？」

上面貼著標籤，蕭伯納眯眼看了半天，嘀咕道：「不認識的單詞……法語嗎？」

過了好一ｈｔｔｐs://ｍ.ｈetｕboｏk.cｏｍ.ｃｏｍ陣，他才評價道：「原來不加佐料的茶水這麼好喝。」

「等等！」

柏拉圖認為，人們一旦理解了某個數學概念，那麼就會面臨一些無可爭議的事實，

他將茶水咽下。

兩人聊天雖然壓低了音量，但還是被龐加萊聽去了，

蕭伯納說：「也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出發吧。」

兩人算是因此結下了善緣。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法蘭西人文科學院，成立於1795年。

陸時解釋：「確實是漢字沒錯，寫的是『龍井山』。」

他看向羅蘭，眼神犀利，

「沒有！沒有！」

他伸手拍拍陸時的肩，低聲道：「陸教授，你說『不會，就是不會！』，這是在諷刺我強行給你們灌輸數學哲學的有關知識嗎？」

蕭伯納像是個正在聽課的小學生，正襟危坐，拉拉陸時的衣角，低聲說：「陸，快點兒阻止他！」

蕭伯納探頭過去，詫異地說道：「陸，這茶好奇怪啊。」

這句「謝謝！」一出口，後世無數的學生要因此受折磨，都得在心裏對陸時破口大罵。

但數學不會，

龐加萊說：「那我的母校巴黎大學也要將之引為教材。」

「不會欺騙？」

此處省略一千五百字。

「不，我想得沒那麼遠。」

陸時「啊？」了一聲，心說：

他將手洗凈，熱水溫杯后，再用茶匙取茶葉放入杯中，

好聽了說，那叫「不拘一格」；

在現代，這種茶葉恐怕只有外交贈送或少量的指定外貿才能流出國。

陸時：？？？

他說：「陸教授請講。」

他沒聽說過有什麼散文家叫龐加萊。

蕭伯納恍然大悟，

陸時回答：「茶葉的產地。」

盯——

羅蘭回答：「還記得之前漢姆生先生在報紙上批評陸教授的事嗎？」

龐加萊說：「陸教授果然深諳中國文人之道……唔……陸教授，聽說你們中國留學生都擅長寫毛筆字，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啊，不是，應該是給法蘭西學院留下一份墨寶。」

羅蘭尷尬地摸摸鼻子，

蕭伯納眨了眨眼睛，問道：「龐加萊先生，陸剛才說你是數學家、物理學家，這兩者都好理解hetubook.com.com。但數學哲學家是怎麼回事？」

「顏色啊，竟然是微黃……我聽說你們中國人喝茶不喜歡加香辛料，所以要精心炒制茶葉，但炒出來的茶葉不應該是綠色的嗎？」

龐加萊疑惑不解，

茶香在嘴裏慢慢發酵，

陸時微微嘆氣。

蕭伯納當然也不懂這些，好奇道：「你說的這個『龍井山』是什麼啊？」

龐加萊回答：「數學哲學是科學哲學的一類，而科學哲學是最近才興起的一個哲學分支，關注科學的基礎、方法和含義，主要研究科學的本性、科學理論的結構、科學解釋、科學檢驗……」

龐加萊愣了半分鐘，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忍俊不禁。

雖然不知道《槍炮、病菌與鋼鐵》具體寫的什麼，但龐加萊絕不能落於人後。

這個問題是為了緩解尷尬的沒話找話。

他領著三人往學院走。

這些院士有非正式的稱呼，為「les immortels」，直接翻譯過來就是不朽者，也暗示了院士終身制這一特性。

他打斷了龐加萊，對蕭伯納說：「舉一個例子好了。就比如……我想想……校監先生，在你的心目中，數學是人類的發明，還是人類的發現？這就是一個數學哲學問題。」

而羅蘭是「挺陸」派，為陸時辯護。

蕭伯納說道：「我明白，《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於今日抵達自己忠實的巴黎》那樣走腎的笑話嘛～但也不妨礙這個笑話是一首寓意深刻的詩歌。」

他湊過去仔細看，良久，才一臉無奈地吐槽：「這是你們法國人寫的漢字吧，怎麼跟狗爬的似的。」

蕭伯納指指茶，

比之龐加萊，羅蘭是年輕人，

「我知道『龍』！Dragon！」

法蘭西科學院，成立於1666年；

說完后，他問：「蕭先生是否明白了？」

陸時說：「不知道，泡泡看就知道了。」

龐加萊也驚覺自己說的話有些刺人，掩飾性地端起茶杯喝茶。

對於他來說，寫毛筆字是很艱巨的任務，

那根本不是一首詩啊喂！

陸時和蕭伯納面面相覷，

這其實是一個漢語雙關梗，

法蘭西學院更多的是研究機構，教育屬性極弱，根本就沒有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