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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內爾說：「那怎麼可能呢？明明是《簡·愛》更通俗。你看我們都不怎麼識字，卻能看懂。」

克萊內爾被這麼吐槽卻不以為忤，笑呵呵道：「我也不是完全不識字。就比如點菜會用到的『啤酒』、『麵包』、『麵粉』、『土豆』這種，我都認識，所以《鏡報》還是能讀一讀的。」

南森為難地撓了撓頭，回答：「這……這要怎麼比？我只能說，兩本書都很厲害，只是厲害的方向不太一樣。從閱讀的角度講，《簡·愛》遠遠沒有《魔戒》通俗。」

克萊內爾靠近南森，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其他工友以為克萊內爾要指使南森劇透，趕緊堵住了耳朵。

南森猶豫了片刻，

即使識字不多的人，一些關係民生的版面，還是能極為順暢地通讀，因為編輯們用了很淺顯的詞。

他們都十分震驚。

報童哪懂這個，

「我都聽說了，如果可以收集齊《魔戒》的連載，這些《鏡報》能賣出很高的價錢。」

南森用袖子擦嘴，

「嘔！」

昨天嗨了一天，有點兒不知歲月。

南森攤手回答：「我遇到了一個不是很能確定的單詞。拼寫是，C——O——N——Q——U——E——R——E——D，我自己拼讀的話，結果是『conquered』。」

「怎麼了，克萊老大？」

「艹！叫你小子呢！你沒聽見啊？」

「南森，你看看。」

但還是有幾人出列，

……

故事到此便中斷了。

一眾工人圍上來，全都好奇地看著《簡·愛》的漫畫。

南森附和著「嗯」了聲，

「早著呢～」

「這是一本名著？」

上面有各種圖表。

在這個時代的倫敦，女性在各行各業還是會受到有色眼鏡的對待。

就在這時，路邊一間酒吧的大門洞開，

「喂！你們都過來看看！」

￣□￣｜｜

1901年5月2日，周四，

克萊內爾沒聽完書，也不知道該不該懊悔，

克萊內爾：！！！

南森點頭，

克萊內爾點點頭，

「我也！」

南森點頭，

克萊內爾讀報屬於是不看字、只看圖，所以很快就翻了個大差不差，

「小子，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ｏｍ你過來！」

「圖片肯定比文字易讀。將來某天，說不定《魔戒》也會變成這樣呢～」

一時間，周圍的人全都圍了上來。

否則大街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報童？

議論聲四起，

報童都是油滑的泥鰍，見人下菜碟，遇到克萊內爾這樣的大塊頭，還是很害怕的。

「對。」

這時，有人問：「南森，這個《簡·愛》比之《魔戒》，哪一本書更厲害？」

長輩去世后，女孩過著備受歧視和虐待的生活，那名男性長輩的遺孀將女孩視作眼中釘，並把她和自己的孩子隔離開來。

他指了指那些漫畫，

南森撓撓頭，

他說：「這些畫真不錯。」

克萊內爾看看天色，

當下的大英，教育雖然已經開始普及，但很多情況也只是表面功夫，

說完，轉頭衝進了酒吧。

其他人附和，

報童走街串巷，

「沒問題。把昨天的……唔……克萊老大，昨天你為什麼不讓我讀報啊？」

沒關係，他們自己放假。

而且，退一步講，即使真的大部分詞都看不懂，還有那些柱狀圖、折線圖，讀者們只要認識關鍵字就行。

南森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個子，此時正拚命捂著嘴，臉是一片絳紫色。

一幫船舶工人立即變得無所事事，貼著牆，看早起的行人。

眾工人當然是要聽的，小雞啄米般點頭，

完全回答不了。

過了好一陣，議論聲才四起，

清晨。

為首的一名壯漢說：「南森！南森！」

他回頭招呼工友們，

一名船舶工人飛速沖入酒吧，

其他時間段，因為印刷的產能上升，不再有供不應求的情況。

於是，每逢這一天，世界各國的勞動人民都要集會、遊行，以示慶祝。

眾工人無語。

「啊，這一章的名字叫《際會眾人（Many Meetings）》，是第二卷的第 一 章。『弗羅多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起初他以為自己是輸完了，還做了個又長又不愉快的夢，夢境猶在記憶邊緣徘徊』……」

他怯怯地靠近，

南森搖搖頭，

「那倒是沒有。但故事的梗概我還是聽過和圖書一些的，所以清楚裏面的人物。」

克萊內爾好奇，

「我們竟然能看名著啊！」

有人說：「『Conquered』？征服唄～聯繫上下文看看。」

眾人發出遺憾的聲音。

他們都在靜靜聽著。

有人問：「克萊老大，還有多久上工啊？」

克萊內爾懶得反駁，

隨後他跑到了角落處，

克萊內爾滿頭黑線，

他湊上前，

一幫人吵起來了。

倫敦的大街小巷處處瀰漫著酒氣，甚至蓋過了泰晤士河的臭味。

說著，他神秘地眨眨眼，

克萊內爾一揮手，

從法律上，這個節日還沒有寫入明文條款，但工人們放假哪需要老闆批准？

「看報！《鏡報》！《鏡報》！」

有人嘀咕：「確實該死！但我還挺羡慕她的，她有機會讀書。」

克萊內爾解釋道：「昨天亂成那樣，我可不想這麼寶貴的報紙被四處潑灑的啤酒沾濕。」

時間推進。

沒讀，主要還是因為勃朗特是女作家。

南森的嘴唇抽了抽，

砰——

從1890年5月1日開始，歐美各國的工人率先走向街頭，舉行盛大的示威遊行與集會，爭取合法權益，

「你的意思是，我在不知不覺中讀了一本名著？」

因為昨晚喝太多，所以他們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看著就像沒有正經工作的街溜子，

克萊內爾點點頭，把自己的理解複述一遍。

克萊內爾抬起頭，

「還用說？肯定是甘道夫啊！揮手間便能將強大的敵人逼退。」

克萊內爾走過去，拍了南森的屁股一下，說：「早就跟你講了，讓你少喝點兒！你個小會計，喝酒哪是我們的對手？」

克萊內爾看最後一版這麼多圖，畫得還都很不錯，覺得掏錢也無所謂，遂在身上摸出硬幣，遞給報童，自己則端著報紙回到酒吧門口，好奇地看那些圖畫到底是什麼。

「大字不識一籮筐就能讀名著，感覺挺有趣。」

不多時，他就端著個木托盤出來了，將食物遞到南森面前。

他問：「克萊老大，你不識……你識字不多，能讀得明白嗎？」

「那我還說是埃爾隆德呢，能使用精靈三戒中的維雅釋放洪水和圖書。」

不多時，就有人罵道：「尼瑪！這老妖婆，看著就讓人想揍一頓。我要是這女孩，肯定反手把老妖婆溺死在馬桶里，讓她吃自己的大便去！」

南森清清嗓子，

他以會計的身份進入了船舶公司，卻干過很多力氣活，所以充分得意識到自己不過也是泥腿子，沒什麼立場高看自己、低看他人。

周邊幾個人說：「克萊老大，這小子一向不能喝的。」

他走到旁邊，對一個報童揮揮手，

南森說：「基本沒錯。這個小女孩叫簡·愛，裏面的男性親戚是她的舅舅里德先生，欺負她的是她的舅媽，里德太太。」

眾人瞬間沉默。

所以，報童進貨也最多，隨手一抽便是一份。

克萊內爾將報紙遞過去，說：「你看看這個，這些圖是什麼啊？」

這就是《鏡報》厲害的地方了，

這個問題類似「金庸筆下誰最強？」，很有探討度。

克萊內爾不由得大笑，

此時，他才發現南森已經回來了，《際會眾人（Many Meetings）》剛剛講完，一幫工人正中場休息。

「你說阿拉貢啊……為什麼呢？」

克萊內爾讀完的時候，心裏空蕩蕩的，低聲說道：「這女孩倒是比不少大老爺們還懂得反抗。哼哼哼……」

「先生？」

一旁的南森會意，把剛才講過的話重複了一遍：「《簡·愛》是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創作的長篇小說，據說還是她的自傳。這部長篇小說是載入史冊的名作。」

克萊內爾問：「怎麼了？」

「我草！」

「我說你怎……」

這話立即引來了其餘人的共鳴，

扯著嗓子喊：「你們幹嘛啊？我就是讓南森給你們講講《簡·愛》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讀過《簡·愛》？」

「看不出來啊！印刷不行。」

克萊內爾無語，說道：「我不知道裏面誰最強，但我清楚，肯定是弗羅多最鶸。」

因為Lu的《魔戒》每周三連載，那一天的《鏡報》才是最難搶的，

一時間，眾工人安靜了下來，

「什麼？什麼東西？那個聽上去像是人名啊……」

克萊內爾問道：「你還行不行？」

終於，女孩在和圖書又一次受到欺凌后徹底爆發了，

「給我也來一份！」

「哈哈哈！『先生』？我喜歡！拿份《鏡報》給我。」

「阿拉貢是受甘道夫之託加入的隊伍。而且，這種小說里，都是越到後面出場，戰鬥力越強的。」

「等我們一會兒，我先買一份今天的《鏡報》，回去好好看看那個《簡·愛》。」

「南森，你到底行不行？還能讀報紙嗎？」

南森的酒還沒完全醒，正閉目養神，

克萊內爾聳聳肩，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說道：「你看你看，叫你們不好好讀書吧！讀過《霍比特人》的都知道弗羅多為什麼能當主角。」

此時，他感覺自己已經好多了，遂接過了報紙，

結果，一股機油味湧入了鼻腔，

「我怎麼覺得是大步佬？」

每周周三，工友們都指著南森讀《魔戒》的故事。

南森說道：「是人名沒錯，但也是書名。《簡·愛》是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創作的長篇小說，據說還是她的自傳。這部長篇小說是載入史冊的名作。」

南森看到漫畫，剛開始有些不屑，

街道上的酒糟氣味又濃了。

但此刻的南森已經不這麼想了，

克萊內爾問：「你看這裏，說的是不是麵粉價格變化？」

現在在報紙上刊登的，99.9％是單幅漫畫，所以克萊內爾對漫畫沒有概念，才會用「這些圖」來形容。

「去，給他弄塊麵包，再來一碗清水。」

此言一出，眾人哈哈大笑，

「我……我也不知道。」

南森這次吐完，又坐回去了，

理會他的人不多。

這時，南森停了下來。

話題又繞回《魔戒》。

克萊內爾說：「最近不是有個叫《每日時報》的嗎？比《鏡報》差得遠。」

南森雖然識字，但並不紮實，有些不常用的也只能通過拼寫猜測讀音，再通過讀音了解詞意，

他問報童：「這是什麼？」

……

他回過頭，扒拉開人群，

工人們大眼瞪小眼，閑極無聊，有人問：「你們說，護戒使者裏面，誰戰鬥力最強啊？」

「昨天難得放假嘛……」

但到最後一版的時候，他愣住了。

說完，他推推南森的肩，

沒想到，和*圖*書這些畫連起來竟然是一個故事：

旁邊有人問：「什麼大老爺們？」

……

她大鬧了一場，並將矛盾和對抗公開化，直到被送走。

實際上，他們是船舶公司的工人。

有人問：「南森，這女孩看的什麼書啊？」

良久，他才說道：「因為形式不同吧。」

說完，他小聲提醒：「先生，《鏡報》是3便士一份。」

「你說你，又不識字……」

他們又開始討論Lu為什麼要讓弗羅多當主角。

有人小聲吐槽：「這話說的，就像克萊老大喜歡讀書似的。」

法律不完善？

前一天是五月一日，也就是勞動節。

他覺得，《魔戒》很好，但自己看的那些畫也很好。

……

「那可太好了！我早就想看看戒靈長什麼樣了。」

《鏡報》最好賣，

他翻了翻報紙，找到民生版的一頁，

「還有我！」

一個小女孩寄養在某男性長輩家裡，

克萊內爾：「……」

南森左手撐牆，右手伸出，做了一個「OK」的手勢，隨後又是一陣乾嘔，確定把自己的胃給倒空了，這才找了級台階坐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南森問：「後面的連載還有兩章內容，你們要不要聽了？」

南森一時無語，

他忍不住，再一次衝到了旁邊的牆角，激烈乾嘔。

街道處於喧鬧和安靜的中間狀態。

「我找人問問。」

「你給他們也講講《簡·愛》的事。」

眾船舶工人相當無語，

所有人都懵了，

南森眯眼看了半天，

克萊內爾不由得大受鼓舞，

他睜眼，朦朧得看著對方，

這種方式能算「讀」嗎？

「埃爾隆德不是護戒使者啊！」

半路去問人，這種事非常常見。

克萊內爾聽得一頭霧水，

但他讀了幾幅后，就不由得嚴肅起來，低聲說道：「這是《簡·愛》啊……」

話音未落，南森的喉嚨便傳來一陣莫名的「咕隆咕隆」的聲音，

幾個宿醉的男人闖了出來。

太陽緩緩升起，漸漸有主婦出門採購，手裡抱著裝滿土豆和麵粉的布包，

克萊內爾說：「唉，你們也別指望人家一個小女孩怎麼樣了。還說什麼『溺死在馬桶里』？能有勇氣反抗就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