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一個真正有國際主義精神的學者
「這就是提早退休的好處,有大把的時間用來看書和釣魚。怎麼?你對這本書有什麼看法嗎?莫非你因為一本書而……嘶……你不會是真的被左右了思想吧?」
「校長請進。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不否認。」
貝爾福不由得勾起嘴角,
讀《萬曆十五年》,讀不出其中的惋惜;
「島崎!」
他說:「看來,淺草寺的大名連陸教授都知道。不過,你一定不知道淺草寺旁邊還有一座淺草神社。」
他明白陸時想說什麼了,
塞西爾頓時語塞,
陸時笑笑,沒有接茬,
能聽出來,貝爾福想儘快將布爾戰爭的問題解決掉。
「當然,你可以和我持有不同觀點,求同存異嘛~」
陸時:「……」
這些詞都與現在的塞西爾無關了。
「轟動你私密馬賽!」
似乎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措辭。
一旁的正岡子規點頭,
「坦白講,並沒有。」
島崎藤村說不出話來了。
「我去送一送你們吧。」
權力的遺失好像抽走了他的力量,
這可比貝爾福要倔。
正岡子規低聲道:「陸教授,一個真正有國際主義精神的學者,嘔心瀝血創作《日本文明的天性》。他是真的為了我們好!」
之後,再放到中國。
卡文迪許與他打個照面,立即說道:「陸教授,好久不見。」
如果真是如此,那「功利」一詞並沒有錯。
陸時頭疼,
島崎藤村說:「可是……」
想想就不可能!
貝爾福聳肩,
島崎藤村說:「陸教授,你莫非想說是我太敏感了?」
「你……我……」
必須承認,《日本文明的天性》確實很有煽動性,
「借口。」
「嗯,看完了。」
「你應該知道的,國王陛下準備授予他一枚勳章。當然,這不是我說他為了大英好最主要的原因,畢竟不是每個學者都會被虛名收買。我覺得他為了大英好,是因為他真的……唔……」
他過去開門。
《日本文明的天性》。
貝爾福指指自己的太陽穴,把聲音壓得更低,說道:「你沒覺得國王陛下忽然正常了?」
貝爾福忍住訕笑的衝動,說:「羅伯特叔叔,用寫歷史學專著來離間日英兩國關係,這未免也太……效率太低啊……」
「我知道。」
還能說什麼呢?
只是裏面有一些個觀點,還是讓
和-圖-書三人有些彆扭。
自己不會讓英國變成大明的。
神特喵的「上升空間」!
陸時說道:「淺草神社裡供奉的神就是在河裡撈出了佛像的漁夫。島崎先生,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了。」
「你。」
大陸均勢政策、
精明強幹、老當益壯……
「確實,代入到中國人的身份,很難不惋惜。」
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三人視線交流,忽然,一起轉向布萊雅路的大門,深深鞠躬,、
正岡子規點頭,
兒大不由娘,
島崎藤村正想著心事,
用膝蓋想都知道答案,
良久,他承認道:「確實該感謝。」
」
「啊這……」
……
顯然,他已經知道侄子提到布爾戰爭的原因了。
貝爾福趕緊繞到了辦公桌前,給對方倒了一杯水,隨後道:「你看,我話都還沒說完呢~」
貝爾福笑了笑,
為此,貝爾福不得不想辦法反制,
「這本書你看了嗎?」
一朝天子一朝臣,
但被陸時一通操作,把他忽悠得勵精圖治,大有成為一代明君的趨勢,
這種問題最好還是別正面回答。
簡單講,只要立下了flag,就要回收。
陸時點頭,
「有客人?」
布萊雅路。
唐寧街,
信奉儒家,似乎只是因為它實用?
貝爾福嘆氣,
他輕咳一聲,
他問:「所以?」
「……」
長谷川辰之助、島崎藤村、正岡子規,
日本要是真打了,還打贏了,怎麼可能不捅英國人的刀子?
「中國。」
陸時的預感就是契科夫之槍。
因為英國正逐漸失去自工業革命以來所享有的貿易方面的領先地位,約瑟夫·張伯倫便開始把「帝國優惠關稅」的問題提到前台,讓保守黨很是吃癟,
果然,兩個老哥發現線上互噴不過癮,改成線下約架了。
陸時繼續問:「那,島崎先生為什麼沒有讀出來呢?」
這話說得就很離譜。
塞西爾「額……」了一聲,
「當然,傳說是漁民在隅田川中發現了一尊觀音像,於是建造了淺草寺來供奉這尊神像。」
被問到,他才恍然回過神來,點點頭,
陸時聽了,在心裏咋舌,
這還不能說明陸時對大英好嗎?
島崎藤村說道:「我又不是中國……唔……」
以往,愛德華七世思想懶散,左右多輕浮之輩和_圖_書,
陸時微微感到尷尬,
「那,島崎先生,你覺得應該怎麼寫?」
貝爾福不由得陷入沉默。
卡文迪許停住了話頭,
塞西爾好不容易平復了,
聲音不小,嚇到了過路人。
受虐傾向?
貝爾福嘆氣,
他說:「這段不對嗎?」
他們也已經讀完了《日本文明的天性》,對書中的洞見奉若神明。
在他對面,坐著一個垂垂老者,
「是啊,那裡確實已經變成了大英的傷口。」
他只能說出迎合的話。
他明顯是在暗示目前的保守黨和自由黨之爭,
塞西爾撇嘴,
……
三個日本人聚集於此。
「我這不是來請你出山『當裁判』的嗎?你或許知道,他們兩個雖然都沒有明說,卻都把你在《鏡報》上打的廣告當成……唔……」
「聽說中國有一句話,『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多虧了陸教授的這些史學著作,我們才能從中獲得反省、改進的空間。」
這話說得很大度。
這個判斷無疑是正確的,
話音未落,便被正岡子規呵斥:
愈演愈烈,對大英無半點益處。
陸時無語,
出得大門,長谷川回頭看了一眼,
布爾戰爭、
這貨很可能也會在日本問題上摻一腳。
讀《日本文明的天性》,卻能讀出其中的敵意和厭惡。
貝爾福晃了晃手裡的《日本文明的天性》。
夏目漱石起身,
兩者為什麼有區別?
陸時回憶了幾秒鐘,這才想起是劍橋大學的校監斯賓塞·卡文迪許的聲音。
「似乎是。我剛才聽到了『校長』、『劍橋』這些詞,但我的英文一向很弱,隔得又遠,不能確定。」
島崎藤村不由得臉色一變,忽然雙手放在膝蓋上,對陸時深深地鞠躬,
後有《萬曆十五年》,
貝爾福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趕緊說:「我覺得,陸教授是真為了大英好。」
「是劍橋的校長,沒錯。沒想到陸教授的交遊竟然如此廣闊,連劍橋校長都是其座上賓,他能抽出時間來撰寫《日本文明的天性》,真是給足了面子。」
他有些不滿地說:「島崎君,我勸你想好了再說話,陸可是著名歷史學者,怎麼可能不客觀?」
日本就是很好的切入口。
「啊?」
島崎藤村嘆了口氣,
就知道自己的預感www•hetubook.com.com不會錯。
「為什麼要停止!?」
陸時點頭,
倫敦的普通市民們並沒有注意到,Lu有一部新的通俗歷史學的著作印發了——
正岡子規連連搖頭,說著「不用不用」,拉長谷川辰之助、島崎藤村離開布萊雅路。
他好奇地問:「陸教授,為什麼這麼問?」
說到底,是屁股決定腦袋的問題。
在1904年~1905年,日本和俄國發生日俄戰爭,為的就是爭奪半島和東北的利益。
但對於政客、教授們來說,陸時的一舉一動都值得注意。
正岡子規說:「最重要地,書里有很多對日本文明的批判和鞭策,我們要知恥而後勇。」
島崎藤村立即來了精神,回答:「陸教授,你可曾聽說過淺草寺?」
老者的頭髮已經稀疏而斑白,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像田地里的溝壑,
這麼長一段,張口就來。
儘管他已努力保持了客觀,但有些情緒還是無法完全剔除。
前有《槍炮、病菌與鋼鐵》,
卡文迪許閃身進屋,同時說:「之前有兩位學者,分別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哈洛·蓋爾,兩人的學術觀點有極大分歧,所以便想借劍橋的地方,給他們開一個辯論會。」
「島崎先生,這話放在幕府的統治下來考慮,你自己相信嗎?」
塞西爾無奈道:「我想,你應該還看過《無關緊要的1587年》,裏面有個詞,『黨爭』,是否還記得?」
他得考慮日本忽然背後捅刀子的可能。
「
混亂的黨爭是內耗,有序的黨爭是階梯,
陸時驚訝,沒想到對方甚至都背過了。
因為《我是貓》太火,出版界和報業的所有風頭幾乎都被搶走,
正岡子規道:「陸教授,我們此來就是想表達對你的感謝,同時與你和夏目君道別。我們要回日本了。」
塞西爾點頭,
島崎藤村詢問道:「陸教授,不知為什麼,我感覺你的書裡帶著一些對日本國的敵意和矮化。」
幸好,他微微凹陷的雙眼仍然閃爍著智慧的光,說明他仍是值得信任的前輩,就像《是!首相》中的阿諾德·羅賓遜爵士。
但是,這話由塞西爾來說,就顯得很沒有說服力,
如果在第一幕中看到槍,那麼在遵循傳統的三幕結構的故事中,它應該在第三幕中使用。反
和*圖*書之亦然,在第三幕中開槍的行為應在更早的時候完成鋪墊。
三個日本人趕緊站起身來。
他壓低聲音,
更何況,美國新任總統西奧多又是個臭不要臉的雙標男,剛上台就曲解門羅主義,在國會走了個形式主義的草案,便把手伸到拉美,準備開挖巴拿馬運河,
塞西爾不解,
貝爾福「嘩啦啦」地翻著書,一邊思考一邊回答:「看過這本書,我產生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日本的野心到底在何處?」
聽著有幾分耳熟。
島崎藤村看陸時真的對日本非常熟知,難免有一絲絲心虛,
自己寫這段的時候可沒有那些想法,
陸時看了眼島崎藤村,心說,還是日本人自己了解自己。
陸時讓開大門,
島崎藤村呆住,
如果不提示,沒人能猜出來此人正是前任首相塞西爾,
從歷史上看,每一個能統一日本的政治領袖,都會把視線放到朝鮮半島,
首相辦公室。
卡文迪許露出笑容,
他臉色漲紅,
只見貝爾福踱步到窗前,雙手撐住窗檯,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國際政治就是這麼複雜。」
如果陸時在場,恐怕很難綳得住,
他轉頭問島崎藤村:「你聽到了嗎?」
「怎麼?」
有一個喝醉了的船員恰好路過,看到三個矮小的日本人弓著腰,對著布萊雅路鞠躬,好奇地舔了舔嘴唇,
這幫日本人怎麼越被吐槽越是來勁?
「好,那後會有期。」
他沉吟了片刻,問:「對於日本,你是怎麼判斷的?」
於是,無數個類似「陸時高義助他人」的故事在腦海中醞釀而生。
自己對日本怎麼可能不帶有一絲絲敵意呢?
「他是真為了我們好啊!」×2
「羅伯特叔叔,如果我現在想停止在布爾的……」
長谷川、島崎藤村跟著大點其頭,
但想想也對,日本雖然受到中華文化的很大影響,但並不特彆強調聖人的教誨、道德的基準,
為了對付自由黨,他一意孤行的事更多,
「沒事,沒事,正常的學術交流而已。」
塞西爾看了眼侄子,卻洞若觀火,
塞西爾說:
反對愛爾蘭自治、
所謂「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捅刀子那種事,只有大英才能做。
「剛才……剛才那個是劍橋的校長?」
「陸教授。」
他小心翼翼地說道:「陸教授,誰都可以成為神,並和-圖-書不是鼓勵大家功利地信奉神明,而是鼓勵大家虔誠,只要虔誠、忍耐、認真,就有上升的空間。」
就像寫小說、戲劇,有個契科夫之槍原理:
一旁的長谷川說:「陸教授,讓他道歉吧。你願意為了日本寫書,不吝才學、指點迷津,我們怎能對你如此不敬?這本書……」
島崎藤村撓撓頭,
島崎藤村不由得得意,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掃過《日本文明的天性》,又想起了「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那句話,遂緩緩道:「說句實話,我們真的要感謝陸教授。」
說著,哈哈一笑,
「你有沒有想過,那是陸時的離間計呢?」
樂觀描述而已,確實是對方敏感了。
塞西爾挑眉,
塞西爾瞬間臉色黯淡下來,
「沒錯,那同樣也是我的答案。但日本如果有那般野心,必然會和北方的俄國產生矛盾。」
塞西爾顯得異常激動,甚至連連咳嗽。
『日本人的宗教觀念是一個矛盾體。一個日本人,可以無障礙地利用多種宗教,如孩子出生去神社、結婚去教堂、死亡時找和尚超度。日本的國教神道教實際上多神教,原則上誰都可以成神。』
「阿里嘎多夠咋衣麻斯!」
「噗!咳咳咳……」
島崎藤村搖搖頭,解釋道:「沒什麼不對。但我覺得陸教授的寫法有問題。你的文字難免讓人產生『日本人對宗教的信奉是功利的』這一想法,甚至會讓人想,『日本人沒有強烈的善惡觀』。」
陸時笑著回答:「可我當時確實抱著極度惋惜的心情來寫大明歷史的。當然,更多的是一種無奈。申時行、張居正、萬曆……對大明,他們都無能為力。」
話音未落,
陸時倒是也無所謂,
阿瑟·詹姆斯·貝爾福出任首相幾個月了,局面已然穩住。
塞西爾道:「你想和日本降溫,主要原因在張伯倫。」
塞西爾嘆氣,
貝爾福繼續道:「而且,哪個政客會被一本書左右判斷呢?」
另一邊的夏目漱石正在逗弄吾輩,
塞西爾嘀咕:「這一點,確實如此。」
他聳聳肩道:「島崎先生可曾讀過我的《萬曆十五年》?你有沒有在其中讀出我的惋惜?」
兩人異口同聲。
被當面如此評價,貝爾福面子掛不住,尷尬道:「羅伯特叔叔,為什麼這麼說?」
陸時看了眼對方,
哪個不是革新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