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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斯應和道：「嗯嗯……原來如此……」

凡爾納點點頭，

陸時說道：「我們坐下聊。」

這叫什麼問題！？

「你說的對，評委確實不宜知道這些投稿者的真實身份。」

陸時的腳邊便放著一整摞，最上面的稿件第一頁畫著圖表和數據，不像科幻小說，反而像論文或者報告。

結果，陸時還沒說話，旁邊的龐加萊就開始替他吹牛皮了：「那可不！？陸教授博聞強識，我甚至懷疑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威爾斯懵逼，

陸時自己就是文抄公，怎麼可能介意？

「第一個問題，在《朝聞道》中，你塑造了排險者這個外星人。你為什麼會將之描繪成，『他的五官太端正了，端正得有些不現實，像某些公共標誌上表示人類的一個圖符』？」

《追憶似水年華》。

甚至，可以說是「刻板形象」。

總感覺他們的態度透著莫名的熱切。

凡爾納「嗯」了一聲，

說著，他朝學院中央的花園廣場點點頭。

這本名叫《新法國》的小說屬實牛X，

龐加萊有些神秘地眨眨眼，

陸時被整無語了，

不知該怎麼回答。

凡爾納看向威爾斯，不知當講不當講，

陸時正在閱讀。

威爾斯記完了，繼續提問：「第二個問題，在《鄉村教師》……」

反倒是關於首相私生活的細枝末節，準確得離譜。

威爾斯擺手，

雙目所及的範圍，百草凋敝、百花枯萎，只有一個個莊重的名人半身像矗立在那兒。

「嘖……」

書名叫《典獄長》，

和派克兄弟合作的事尚未辦完，

未來的諾獎獲得者、意識流的開山鼻祖、《追憶似水年華》的作者——

龐加萊問道：「對於這類『致敬』，你們怎麼看？」

「我覺得，寫得好就可以了。」

龐加萊點頭，

「馬塞爾·普魯斯特。」

他急步走過去，看到了石碑的名言：

「好吧。」

陸時：「……」

不會，就是不會！

「別說名字了，容易影響作為評委的判斷。」

「我們一邊看稿、一邊聊吧？」

他身材高大、濃眉大眼，右手食指和拇指間夾著一顆未點燃的煙捲，煙癮犯了，便將之夾在人中處嗅一口，解解饞。

另一邊的威爾斯繼續道：

龐加萊沉吟，

他指指桌上的那些投稿，

說著，他將稿件遞了過來，

「走吧。」

威爾斯神色如常，

出乎意料地，普魯斯特明顯是在模仿《鄉村教師》。

他創作的科幻小說影響深遠，如「時間旅行」、「外星人入侵ｈttｐs://wｗｗ•ｈeｔuｂｏｏk•ｃoｍ•ｃoｍ」、「反烏托邦」等，都是20世紀科幻小說中的主流話題。

威爾斯：「……」

其二，石碑上的拓印，用的是陸時之前的題字，七彎八拐、雜亂無章，毫無美感可言。

「唉……那個……這句話是孔聖人說的。」

凡爾納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他轉入正題，

「說實話，關於外星人的形象問題，我沒有多想。不過，仔細想想，遠高於人類智能的外星人，為了兼容人類的理解力，將自己的形象變得『平易近人』一些，並非不能理解。」

如此之多的作品，都能看到《當睡者醒來時》的影子，

字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赫胥黎的《美麗新世界》、

在會議桌旁，坐著一個頭髮稀疏的男人，

平均氣溫在6°C到10°C之間，天空像被細膩的灰藍色絨布覆蓋，透出一種沉靜而優雅的美，散發著迷人的魅力。

凡爾納聽得笑出了聲，

龐加萊嘴角勾起，

其基座是花崗岩石碑，上面刻著龐加萊的名言：

小說里，作者將未來的法國塑造成了龐然大物，

兩人無言地看著凡爾納。

也虧著就對了這一點，

對普魯斯特的了解，主要還是那部鴻篇巨製——

凡爾納說：「亨利，這話你可說對了，政治小說和科幻小說本就是有重疊的。例如愛德華·貝拉米的《回顧》，講的是一位波斯尼亞青年在沉睡了113年之後，終於在2000年醒過來，發現理想的社會主義已經建立。與之相似的，還有威爾斯……額……」

其一，這不是陸時的名言，而是至聖先師孔子的；

陸時詫異，

十一月，相比起斯德哥爾摩，巴黎的氣候要宜人得多，

「這裏還有致敬作。小說的作者叫路易……」

「這部也還不錯，叫《新法國》。」

威爾斯附和：「嗯，寫得還行，但也僅僅是『還行』罷了。」

￣□￣｜｜

威爾斯看到陸時正在發獃，不免詫異。

「嘖……」

幾人互相打過了招呼，各自落座。

「距離你上次來才半年時間。沒有增補。不過，我們法國人是懂變通的，那些雕像並非全是學院成員。」

「別管它們。」

陸時嘆氣，

稿件散落在會議桌、地板、甚至是窗台上，

「那好，我們現在過去。另一位評審威爾斯先生已經開始工作了。」

陸時徹底懵了，問道：「那怎麼還……」

盯——

「那是……那特么是什麼啊喂！？」

你的感覺會欺騙你；和_圖_書

「啊這……」

在花園的最東側，豎立著一個半身像，

陸時最先跳下來，伸個懶腰：

「陸，你沒讀過赫伯特的作品？」

陸時問：「威爾斯先生有什麼想法嗎？」

他說：「那個……沒關係嗎？」

亞米扎京的《我們》、

陸時接過稿件，快速瀏覽。

陸時環顧一圈，

威爾斯繼續道：「後面還有……也沒幾部了。感覺今、明兩天就能審完。」

「威爾斯先生？」

其實，他只讀過其中幾個短篇，

「陸教授，這麼冷門的作品你都知道？」

但下面還有更不正常的，

陸時：「……」

說完，他一馬當先，

龐加萊和羅蘭也跟著附和：「對，陸教授過去看看吧。」

反倒是旁邊的羅蘭一拍額頭，說道：「這麼說來，這位普魯斯特先生好像確實是作家，他出版過……出版過……」

陸時看過去，

威爾斯的目光戀戀不捨地從手中文稿收回，緩緩抬頭，說道：「凡爾納先生，你可算是……唔……陸教授！？你是陸教授吧！？太好了，終於讓我給逮到了。」

陸時搖搖頭，

陸時打斷：「等等！」

他遂將目光鎖在陸時身上，

信和達呢？

陸時抬手，

但死活就是想不起來。

「好，那我直接帶你去宿舍好了，還是上次的那個別墅。」

一旁的凡爾納笑了，

上面被踩了鞋印。

法蘭西學院。

「陸教授，你自己說過，翻譯要注重信、達、雅，將那首關於數學的小詩翻成孔聖人的名言，我覺得就很雅～」

「我之所以想見你，就是希望能和你聊聊科幻小說的創作。」

「是嗎？」

陸時：「……」

陸時擺擺手，

通過電報，歐洲的主要城市都已經傳播開了。

他攤手道：「站在小說的角度，這部《新法國》確實一般般。」

此人正是赫伯特·喬治·威爾斯，

羅蘭沉思，

龐加萊看他這樣，便賠著小心說道：「陸教授，這尊雕像可是莫奈先生自告奮勇設計的，耗盡心血。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學院這邊，都很滿意。」

這麼多事趕在一起，時間太緊迫了。

「此次的投稿，有幾篇還算不錯。」

陸時這才想起確實有這麼一段歷史，

「也不是沒有。」

喬治·奧威爾的《一九八四》、

「餐食就放在門外吧。我暫時還不餓。」

因為過於熱情，甚至踢倒了陸時腳邊的那摞投稿，

「對於人們來說，懷疑一切和全盤信任是同樣輕鬆的事，因為兩者都不需要反思。」

威爾斯點頭，

「m.ｈeｔuｂｏｏｋ.cｏｍ.com例如這個叫馬塞爾·普魯斯特的小夥子……額……好吧，我就比他大五歲，叫人家『小夥子』好像不合適。總之，他的這篇……陸教授，你怎麼了？」

凡爾納嘀咕：「好吧～好吧～」

陸時不免好奇，

威爾斯這才想起自己不是來求學的，而是來當評委的，不由得有些尷尬。

就連龐加萊都忍不住吐槽：「儒勒，騙哥們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了就行，哥們被你騙了真無所謂，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威爾斯下意識地反覆打量陸時，

陸時人都懵了。

陸時「啊？」了一聲，

陸時愕然，

威爾斯一臉懵，

「龐加萊先生，你的名言警句很有前瞻性嘛～」

「我覺得一般。」

一旁的凡爾納也在讀，

眼神溫柔而深邃，如同溫暖的陽光灑下，就像看著夢中情人。

……

陸時左右看，不解道：「話說回來，這裏和我上次造訪時到底有什麼……唔……」

沒多久，他就找到了龐加萊。

講的是一個監獄的典獄長，因為有變態嗜好，強制要求所有犯人每三個月必須讀透一本教科書，然後進行考試，考不過的犯人將承受極嚴酷的懲罰……

而雕像的主角，正是陸時。

這樣的人物，竟然投稿科幻小說獎。

龐加萊詫異，

而且，來年元旦陸時就要接受愛德華七世的授勛，

「只是恰好讀到過罷了。」

威爾斯卻是不恥下問，

陸時道：「《歡樂與時光》，是一部紀事、隨筆、故事彙編而成的作品。」

它是嶄新的，尚未受到風雨洗禮，黑色的石面光潔如初。

雕像面部神態堅毅而深邃，彷彿在向世人宣告著他的發現與貢獻。

威爾斯繼續剛才的話題，

凡爾納從善如流，

「沒什麼變化啊……」

他忍不住笑，

「走，我帶你過去看看。」

你的眼睛會欺騙你；

陸時撓頭，

威爾斯不再糾結，

威爾斯一生創作了一百多部作品，內容涉及科學、文學、歷史、社會及政治等各個領域，是最多產的作家之一，

「你這話，一黑黑了兩個身份——法國人和數學家。」

否則，陸時都得以為作者也是穿越者了。

後面故事的構思，甚至能猜個大概。

「沒有。沒怎麼。」

「呵……」

「我們當然知道。」

三名評委達成一致。

陸時無語。

說著，用腳將稿件撥到一邊，

他確認道：「你剛才說，作者的名字是……」

威爾斯重複：

「這段時間，法蘭西學院的席位有增補嗎？」

陸時咋舌，

ｈttps://ｍ.ｈetubｏoｋ•cｏｍ•cｏm過了幾秒鐘，他才問道：「剛才那個馬塞爾·普魯斯特，你認識？」

他搖了搖頭，

但數學不會，

你的經驗會欺騙你；

而另外兩位評委，威爾斯和蕭伯納本身也干過「致敬」的事，自然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

密密麻麻，一共有二十多個問題。

但事已至此，實在無法再說。

上面是很小的字體，

幾人一齊走過去。

「書名聽著像是政治小說。」

陸時擺擺手，說道：「不用。還有半天時間，我不準備休息。直接去審閱這次儒勒·凡爾納獎投遞的小說稿件吧，早點兒搞定，我好儘快趕回倫敦。」

他搖搖頭，

「文學創作應該是開放的，題材、結構相近完全沒關係，只要別在情節上嵌套就可以了。」

「啊這……」

巴黎、倫敦、柏林……

陸時：「……」

龐加萊瞪他一眼，

文抄公陸時當然無所謂，

他頓住了，目光有些獃滯，

「法國人嘛～傲慢也正常。更何況是數學家咯～」

腳踢美洲、拳打歐亞，

那模樣，就像看到了外星人。

威爾斯在許多小說中對「大腦袋」的外星人的描述，一直是後世科幻小說中對外星人的「標準形象」，

畢竟，「致敬」這個詞，有時候也能作「抄襲」講。

雅倒是不算錯，

……

龐加萊問：「既如此，這一部《新法國》怎麼樣？」

說著，拿起一摞，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

「我也認可。」×2

馬塞爾·普魯斯特。

幾人遂前往學院主樓，

進入花園后，陸時看到了許多法國名人的半身像，

「你認識蕭先生？」

「當然不。」

而《回顧》則成了歷史的眼淚。

他剛一問完，威爾斯就出人意料地從懷中摸出一張紙，

聽到開門聲，他頭也不抬，

要知道，未來會有很多中國偉人來法國留學，

進入小會議室，屋內大量紙張木漿的清香、以及淡淡的松香氣味撲面而來。

政治、經濟、文化，全面領先。

他不由得滿頭黑線，

陸時不由得哈哈大笑，

陸時咋舌，

威爾斯這才回過神，

1903年，威爾斯成為費邊社社員，

沒想到，對方正埋頭記筆記。

馬車緩緩在門前停下。

……

「喬治一直想將我帶入費邊社。」

「你當然不餓，現在才不到下午兩點鐘。」

威爾斯解釋：「陸教授，我只是好奇，你心目中的外星人為什麼會那樣？」

「嘶……」

「陸教授，我太喜歡你的作品了。之前在讀《鄉村教師》的時候我便hｔｔps://m•hｅｔｕbｏoｋ.ｃom•cｏｍ驚為天人，最近的《朝聞道》更是令人震撼。」

「陸教授，你雖然不是學院成員，但凡爾納先生剛才怎麼說的來著？咱們法國人，最懂變通。」

對他來說，創作即是延續生命。

凡爾納搖頭，

「是的，還有《當睡者醒來時》，我在1899年發表的小說，異星球上的主人公在冬眠了200年後醒來，發現未來世界的大都市比過去的時代更為糟糕。」

「和《回顧》正好反過來了。一個是理想世界、一個是更加邪惡的人類社會。」

這老哥模仿《基督山伯爵》寫出了《桑道夫伯爵》，當然會這麼說。

他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表現有些過，趕緊解釋：「陸教授，之前，我多次請求喬治將你引見給我，但你一直很忙，又是懷特島、又是美國、又是斯德哥爾摩……」

他們看到這句話會作何反應？

但對於費邊社溫和的、改良主義的社會主義思想，他仍然認為過於激進，最終和蕭伯納等前輩產生分歧，最後退出組織。

陸時不動聲色地後退兩步，

正是這個原因，《當睡者醒來時》才被認為是「反烏托邦」鼻祖，

陸時看向地上的稿件，

他又看了眼自己的雕像，心裏要多彆扭有多彆扭，索性眼不見為凈，挪開了視線，

在孔聖的名言后，是一篇法文的小詩：

到這兒已經很不正常了，

「這是……這個問題怎麼理解？」

一萬匹草泥馬在陸時心中狂奔。

由於受到科學家們的追捧，《朝聞道》的影響力迅速蔓延，

羅蘭「嘿嘿」一笑，

陸時恍然。

「其實，我當時想讓他們刻另一句，『數學家不是造就的，是天生的』。但是被否決了，說我過於傲慢。」

也難怪他會如此狂熱。

在大方向上，一點兒都沒預言對，

四人繼續往前。

恐怕拿它問電工大劉，大劉都得斟酌個一分鐘才能給出答案。

國民極度自信，對很多事情持開放包容的態度，甚至允許一個娶了比自己年長二十四歲的女子為妻的人當首相，而且，這個女子還曾經是首相的高中老師。

陸時倒抽一口涼氣。

一旁的凡爾納說：「我怎麼覺得挺不錯的？在未來，法國腳踢美洲、拳打歐亞，怎麼想怎麼合理。」

「沒關係。這些稿件，有幾篇的內容確實新穎、值得一看。但作者投錯了地方，明明投給期刊會更好，卻偏偏要參加小說獎。」

「陸，看來有人在致敬你哦～你不介意吧？」

他站起身，衝過來與陸時握手，

Fuck！

自己最近遇到類似的事實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