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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凡爾納寫過《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的遭遇》，

傑克·倫敦下意識地摸出口袋中的筆，

看來又是未來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一臉笑呵呵的表情，

「是。」

兩者的對比十分真實。

他如果是政客，說不定就會認識這個伯爵、那個親王了。

他想說的是某個漢語詞彙。

「陸教授，你好，我是受聘於美國新聞社的記者，約翰·格利菲斯·倫敦。」

陸時只因為熟悉那幾位，才能認出他們，

「以前，我一直覺得東亞人懦弱麻木、生性愚魯，同時，還是任人宰割的奴隸。但是，最近我改變了想法，我不能做叢林法則的衛道士。」

陸時啞然失笑，

盯——

「等等！」

愚昧、

陸時回答道：「你還是不懂。角色的立場不代表作者的立場。所以說，我讚揚你的書寫得好，不代表認可書中透露出的傾向。」

嗯，確實有幾分眼熟。

只見巨大的石灰岩從懸崖上剝離，墜入海中，

海浪有規律地沖刷著船體，發出「嘩——嘩——」的聲響。

誰曾想，這老美是個熱心腸，竟然拿出隨身的手絹遞過來，

傑克·倫敦大喜，

難怪陸時在歐洲、美國有如此之高的聲望，

約翰·格利菲斯·倫敦的另一個名字——

遠處，白崖如同一片巨大的屏障，與天空相接，

布爾戰爭。

傑克·倫敦懵逼臉，

神特喵的「一百零八個星星」……

他更懵逼了。

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這時，有人從後面叫住他：「這位先生，需要紙嗎？」

他目光鎖在陸時身上，

他看向陸時，

「有名氣了，各種工作自然就來了。我應美國新聞社的委派，去非洲採訪布爾戰爭，結果，在倫敦轉航的時候，新聞社中途改變計劃，拍來電報讓我不要去了。」

作家？

對方這麼健談，讓他多少有些不適應。

陸時笑著點頭，

奴性、

傑克·倫敦大點其頭，

陸時抬手，

高爾基、開爾文、普朗克、愛因斯坦……

《深淵里的人們》描繪了那個時期倫敦東區貧困、飢餓、骯髒和疾病的慘景。

完全就是「劣等人」的典型。

「感謝。」

議會制國家，確實「偶爾」會有那麼一丟丟荒謬的情況出現。

「『好漢』？」

到現代，仍有脫口秀表演者會在節目中使用這一詞語，可見流毒之深。

顯然又是世界線變動導致的蝴蝶效應。

陸時站在甲板上瞭望遠處，

陸時問道：「那是一部報告文學吧？你的觀察和描繪確實細緻入微。」

「我挺好的，你不必hｅｔuｂｏｏｋ•com•ｃom擔心。」

不愧是記者。

他知道，傑克·倫敦說的一點兒錯沒有。

「這位先生，前面就要到多佛白崖了，你不去看看嗎？」

「壞血病？你不像是船員。」

「陸教授，我聽說，貝爾福首相是受了你的影響？好像是一本書，名叫《日本文明的天性》。」

但隨著文學以及文學評論的發展，卡夫卡的《變形記》和茨威格的《一封陌生女人的來信》成為文學史上的高峰，傑克·倫敦才開始掉隊。

他好奇地打量對方，

「重點。說重點。」

沒想到還真遇到了名人，

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

那幅畫創作於2009年，

「聊文學、聊學術，甚至聊商業，我來者不拒。至於其它的，請允許我謹慎。」

陸時擺手，

陸時點頭，

這老哥總算是走了。

「抱歉～抱歉～」

無言以對。

「陸教授，關於兒戲，你知道英國下議院被稱為『動物園』嗎？」

……

但很快他又說道：「但我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對，這次來倫敦，陸教授，你是我努力要採訪到的人之一。」

陸時：「……」

陸時：？？？

「那你是反對？」

「我在倫敦無事可做，就以水手身份到倫敦貧民窟中住了三個月，作了詳細的調查，取得第一手資料，回國后出版了《深淵里的人們》。這本書讓我在美國名聲大振。」

感覺對方在吹牛X。

「別講了～別講了～」

陸時：「……」

美國人不確定地說道：「你是……陸時？你是陸教授，對吧？」

傑克·倫敦遂換了話題，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聊聊文學。你知道的，我也是作家，所以……」

陸時喃喃自語：

陸時對其中一個細節印象深刻，

十分離譜。

傑克·倫敦聳聳肩，

他是非常著名的短篇小說家，在20世紀中期，甚至被拿出來和卡夫卡、茨威格相提並論，

他將話題繞回去，

總感覺自己打噴嚏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像什麼「主不在乎」之類的。

《水滸》被說成這樣，也是有夠離譜的。

傑克·倫敦撓頭，

傑克·倫敦不由得大為尷尬，說：「額……我給忘了。」

對方說了四次「好漢」，就沒有一次說對的。

「你甚至還如此的謙虛。」

種族歧視。

「我們剛才聊到你去倫敦的目的。」

就在這時，那個美國人又跑回來了，

陸時聽得心裏直犯嘀咕，

陸時繼續道：「我相信，白廳、白金漢宮、威和圖書斯敏斯特宮的決策，都是經過『大人們』深思熟慮制定的，不會兒戲。」

陸時好奇道：「倫敦先生……額……這麼叫你太奇怪了。」

它們的羽毛潔白如雪，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柔和光芒。

他低聲道：「傑克，如果你讀過我最近寫的一部科幻小說《動物莊園》，就不會瞎猜了。」

陸時有些不自在，

傑克·倫敦心中對陸時不由得佩服，

陸時好奇，

他問：「然後？」

藝術家班克斯甚至為此創作了名畫《權力下放的議會》，

陸時吸吸鼻子：

傑克·倫敦又問道：「還有，你知道英國上議院被稱為『植物園』嗎？」

20世紀初，能住在郵輪上層、時不時到甲板上走動、去俱樂部喝幾杯的，誰還沒點兒背景？

陸時：「……」

他輕咳一聲，

「感謝提醒！我上次來的時候路遇大霧，沒見著。」

但想想又覺得合理，

「好吧，那就不講這些了。反正我接下來會在倫敦待很長一段時間，有的是機會採訪你。」

美國人「啊！」了一聲，投去視線。

一邊說，一邊在身上摸索，

陸時展顏一笑，

當然，傑克·倫敦也有這個時代文人的普遍問題——

陸時來了興緻，比剛才更加仔細地觀察對方，

但令人諷刺的是，英國在3月29日沒能如期脫歐。

傑克·倫敦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把筆收回去，

但也不怪對方會這麼想，

陸時終於開口了：

有趣的是，他前襟口袋處插著一支筆，

陸時咋舌，全都想通了。

「啊？」

「你也錯過了。」

自己坐船怎麼老是遇到名人？

「當然。」

陸時：「……」

整個過程異常震撼。

他深吸一口氣，

「嘶……」

傑克·倫敦第一次聽說這本書，

「大差不差吧。」

這哥們是懂得自賣自誇的。

傑克·倫敦越說越自信，繼續追問：「還有，你知道一部名叫《是！首相》的戲劇嗎？戲劇海報上有一句諷刺度拉滿的話，『大英在不當人這方面，向來是不當人的』……」

他右手食指戳了戳胸前的筆，說道：「你應該是從這兒看出來的吧？沒錯，我是一個記者，同時也是作家。」

陸時說：「你用英語描述一下。」

加冕與拾荒，

最終還是被認出來了。

傑克·倫敦嘿嘿一笑，

還是無言以對。

「嘖……」

整幅畫以燈光昏暗的英國議會為布景，只不過，議會席上衣冠楚楚的議員們被大猩猩代替。

他迎著海風伸了個懶腰，

已經能看見多佛白崖了，

看httｐs://ｍ.ｈeｔｕbooｋ•coｍ•ｃom來自己的記憶沒錯，

眼前是一個典型的美國人，頭戴牛仔帽、胸前系領巾，西裝也偏休閑風，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陸時拍拍對方的肩，沒有再說。

陸時用漢語道：

一旁的傑克·倫敦擔憂，

陸時緩緩點頭，

「是真實事件給予了我靈感。1869年6月，法國殖民當局在南太平洋塔希提島上阿蒂茅儺製造冤案，錯斬棉花種植園的華人苦力詹秀公。種植園的華工為詹氏在當地華人的『永安墳園』修了一座馬蹄形墓，並在關帝廟裡為他設了一個祭台，寄託哀思。」

「陸教授，我知道我用詞可能不精確。不應該用『Hero』，可我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薅』……『薅』……哎呀，好難念！」

不知道剛才還很直接的陸時，為什麼忽然打起了官腔。

傑克·倫敦說：「而且你還熱衷於慈善事業，致力於國際和平……」

「對對對！『好憨』！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感覺『Hero』不是很準確。」

陸時說道：「你錯過了好戲，傑克。」

「動物園」，描述得十分準確，

這種裝扮很少見。

陸時被這個問題弄得嗆著了。

原來自己在外界人的眼中是那種無所不能的神仙。

美國人看向陸時，

那本《中國佬》的靈感就來自這個事件。

這種事很難避免。

表面覆蓋著的厚厚「白雪」，就像已經逝去的維多利亞的王，靜靜地守望著日不落帝國。

用不多久，郵輪便將抵達倫敦港。

他看陸時不說話，遂陷入沉思，

不應該是《The Chinago（中國佬）》嗎？

冥頑不化、

現代英國最著名的標誌，當屬脫歐公投，

但布爾戰爭提前以大英在非洲的全線收縮為結束，這明顯出乎了諸列強的意料，

傑克·倫敦露出有些羞恥的表情，

郵輪搖曳，

傑克·倫敦。

「噗！咳咳咳……」

縱使最近老被別人拍馬屁，但面對傑克·倫敦的狂風驟雨，難免還是有些飄飄然了。

大概是把陸時當留學生了。

在印象里，傑克·倫敦創造出了「Chinago」這一蔑稱，因為小說本身就充滿歧視。

陸時說：「有哪個國家的政要會因為一本書而改弦更張？」

美國人點頭，

「阿嚏！」

此種現象類似倖存者偏差。

陸時抓住了重點——

這人確實是聰明絕頂。

又開始吹牛了。

「傑克小同志，我看好你。繼續努力。」

「契機是什麼呢？這種轉變，總有個契機吧？」

《The Ch和圖書ina Hero（中國英雄）》。

陸時皺眉，

不可理諭、

傑克·倫敦提示道：「就是你們中國有本講造反的小說，裏面有一百零八個星星。」

這話可不能亂認。

他摸出一個筆記本，從后往前翻，

海鷗繞船飛翔，身姿輕盈而優美，

傑克·倫敦低聲道：「陸教授，你就是中國人，但你能改變布爾戰爭的走向、能消解黃禍論、能降低《排華法案》的影響，這讓我意識到了，之前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淺薄。」

傑克·倫敦說：「你。契機就是你。」

「對對對，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我沒學過銘文、美文，不敢隨便造詞，現在有陸教授背書，我就不怕了。」

陸時無語，

陸時擺擺手，

傑克·倫敦詫異，

兩人循聲望去，

陸時問：「為什麼執意要用『好漢』這個詞？」

愛德華七世的加冕日里，在粘滑的人行道上，幾個年老體衰的車夫慌亂地從地上拾起豆粒大的麵包渣塞進嘴裏。

說完便準備向船頭的方向走去。

那模樣，似乎就像在研究外星人。

可現在怎麼變成了「Hero」？

傑克·倫敦感慨，

他接過筆記本，看了眼標題，之後便露出震驚的表情，

他默默記下書名，問道：「那本書里有你的『主義』？」

陸時不想被戴高帽子，

對《深淵里的人們》抱有高評價，傑克·倫敦難免會有遐想。

美國人不知道陸時心中所想，仍在大講特講他和夥伴們駕船用19天走完1900英里的航程，從白令海峽回到加利福尼亞的故事。

「傑克，你職業病犯了？」

他輕咳了一聲，

傑克·倫敦說道：「你看了我的小說就知道了。我塑造的主人公是一個自學法文的中國人，他為了幫好友洗刷冤屈，甚至研究了律法並上庭辯護，這種俠義心腸，不正是中國人口中的『浩瀚』嗎？」

陸時：「……」

只見這哥們正低頭沉思，嘀咕著：「要不要創造一個詞彙啊……『薅韓』……『豪翰』……」

陸時看向傑克·倫敦，

他有些無奈，

美國人「嗯」了一聲，說道：「看你是從亞洲來的，應該很不擅長坐船吧？」

「打住！這些話就沒必要重複了。」

而傑克·倫敦作為寫出《深淵里的人們》的「對英事物專家」，受美國新聞社聘請前來採訪，再正常不過。

十一月的海風隨之竄入肺腑，帶來深深的涼意，

有一篇1908年發表的《中國佬》，其文讀來十分讓人作嘔。

傑克·倫敦嘴角勾起，低聲道：「陸教授，你還真是小心謹ｈｔｔps://wｗｗ.hetｕbooｋ.coｍ.ｃｏｍ慎。」

陸時輕咳，

陸時不解地問：「傑克，你創作這個《The China Hero》的動機是什麼？」

「什麼意思？」

「請你斧正。」

「傑克，你這次為什麼要去倫……」

阿秋曾目睹真兇殺人，知其逃逸，此時卻一無怨言，二不反抗，倒是在斷頭機的鍘刀朝自己脖頸急劇落下那一瞬間，幻想起自己種植園合約期滿衣錦還鄉。

他不由得有些想笑，

他還自說自話道：「必須得承認，我也不喜歡坐船。你聽說過壞血病嗎？」

傑克·倫敦繼續說道：「咱們接著剛才的話往下聊。因為《深淵里的人們》，我端上了美國新聞社的鐵飯碗。而且，你知道的，布爾戰爭最近結束了。」

「這件事要從去年說起。當時，我的第一本小說集《狼子》出版，立即為我獲得了巨大的聲譽和相當優厚的收入。」

「……」

「我看，你還是專門造一個詞吧。」

陸時撇撇嘴，裹緊了身上的大衣，準備回俱樂部。

「很多人這麼說過，尤其是在我在倫敦出公差的時候。你叫我全名，或者乾脆叫我名字吧。」

陸時笑著搖了搖手指，說：「我在半年前去法國的路上就看到過。」

伴隨著小說出版，「Chinago」一詞開始普及，

傑克·倫敦大笑，

「我記錯了？」

傑克·倫敦深吸了一口氣，

人的名、樹的影，

陸時擺擺手，

陸時詫異，

話還沒說完，郵輪前端的甲板處忽然傳來一陣歡呼。

小說的主人公名叫阿秋，因法庭書記員將被判處極刑者阿楚的「楚」字錯寫成「秋」而代人受過，綁赴刑場處決。

良久，他說：「陸教授，你為慈善賦稅法案的推動出謀劃策，同時和卡耐基先生合作，致力於美國的慈善事業。所以說，你只是天性善良、悲天憫人。」

陸時回過頭，

傑克·倫敦點點頭，

他將視線轉向了筆記本，問道：「你跟我講講這本書的思路。」

按照正常歷史，此時的傑克·倫敦本應在加利福尼亞的家裡完成長篇小說《海狼》，

看那樣子，似乎是在找筆記本。

陸時聽了，在心中直搖頭，

「傑克小同志，不要聽風就是雨嘛～」

「你連那本書都讀過？莫非，你是社會主義者？」

「那特么是我寫的！」

十年過去，博物館又把這幅畫拿出來展出，時間選在2019年3月28日，為了「紀念」原定的3月29日脫歐日。

對方立即變得熱情，伸出手來，

傑克·倫敦攤手，

陸時點頭，

「這個沒問題。」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