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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三天，價格略微穩住的時候，燕長青和陳有亮都鬆了口氣，股票出完了。

「是無功不受祿，你還整天翻字典呢！」陳有亮聽了直搖頭。「你就不能看仔細點，記准了再說，也不嫌丟人。」

當然燕長青本來就不在乎，主要是那倆人，一路上都對這輛價值買一小塊地皮的車，讚不絕口。

當時覺得心裏挺爽的。

「各位，這邊請。」那個感慨的工作人員被管事的順手扒拉到一邊，然後這管事的扔掉木棍，做了請的姿勢。

嗯，好像也不少。

這一天是五月二十一日，滬城股票價格全部放開，開始一飛衝天。

燕長青忍了好久，看著一邊查字典一邊看書的二叔，終於忍不住問他：「好看嗎？」

「前年？」旁邊的工作人員感慨道。「買了這麼久才賣啊！」

按照計劃，先到京南城，買一大塊地。

應該是一件好事吧！

「沒怎麼樣啊！」二叔又來了一句，繼續查字典。

就離譜。

三個炒股但是完全沒有參與感的人，站在一旁看著熱鬧，除了發發感慨，其他的什麼都不能做。

燕長青上午從家裡出發的時候，他看見二娃沒跑著玩，在打麥場上擺著架子畫村裡的景象。

雖然很多人，包括學校里的大部分老師，應該會覺得這是閑書，但是讓人們多看些書，總歸是好的。

「而且有個市場，咱們試試把青省那邊的土特產運過來點，隔著幾千里，那裡的東西到這邊也算是稀罕玩意兒，說不定能有銷路呢！二河，算你兩成怎麼樣？」

「那倒也是。」經理低著頭繼續數著。「恭喜幾位，你們這次大賺了！」

……

隨便一算，這一趟來，賬戶里的錢有一個小目標了。

他記得這本書在他上高中的時候，開始在他所在的高中火了起來。

因為想的太多，計劃也太多，所以導致接下來的搖號，三人都不太關注了。

這次三人來，住的是陳有亮買的房子。

「所以我建議是，你們先在中途挑選個地點當中轉，然後再考慮這裏。這可是滬城，地價可不便宜。如果你們先在這裏買了地，等發現需要中轉點的時候，沒錢建設，那就很容易讓整個公司陷入困境……」

真的懶得去想了，感覺一下子少了很多遺憾，反正錢嘛，現在肯定是夠花了。

「差不多。」經理頭也不抬繼續數。「玉園這個股票，因為之前算股價的時候，沒計算滬城市中心的地皮價值，現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漲勢很瘋，你們運氣挺好，買了這麼多。」

原本沒有這麼想過，現在想一想，其實早該這麼乾的，離得遠的地方，都在沿途設立上中轉站，哪怕不做貿易，只駐紮一批人，專門讓大伙兒安心休息，也是值得的。

現在錢到手了，反倒覺得，也就那樣吧！

家人們，誰懂啊？

天氣已經熱了，三個人開著有空調的三菱帕傑羅，完全不在乎火辣辣的太陽。

這孩子以前也沒展現出什麼天賦，家裡父母也不懂怎麼培養孩子，二娃時不時地在家裡學校畫個畫，家裡老媽只覺得孩子天天亂畫不寫作業，導致這孩子再畫畫也不給家裡看了。

……

二叔最近應該是研究完了那本駕駛員再教育手冊，這次換了一本新的書，名字叫做《文化苦旅》。

到了滬城，三人先休息了一番，然後才來到股票交易所，當時就傻眼了。

兩個點最好，因為這樣司機不勞累，還可以完全避免晚上趕最後一截路，安全性更高。

……

再努力，奮鬥，到最後回老家市裡去買房，發現又一次趕了個晚集，價格已經高到要死，利息更是高達六點幾。

然後就看他轉身就走：「走啊，去問問這邊開市場是啥章程，咱們先買地，然後慢慢往這邊派人，先打好基礎，再考慮去外國去。」

等到認購證搖號前，三人已經基本把這事辦好了。

燕二河看著熱鬧的人群，琢磨著怎麼擠進去：「賣股票去啊！早點賣完了，我也得去看看我的房子。」

看二娃沒浪費自己讓人幫他買的東西，燕長青對他誇獎了一番才繼續出發。

燕二河沒想到還有自己的事兒：「我不幹啊！我在咱們那……」

現在國家多缺外匯啊，對能掙外匯的企業公司，各種扶持，什麼退稅之類的都是小兒科。

帶上錢，三人就出發了。

陳有亮看看天，看看周圍熱鬧的街頭：「我也不知道，你問你侄子。」

燕長青買的是門面房，燕二河買的是老舊破，陳總堅決不去住——特別是後者，他屋裡的傢具都擺上了不少，就是為了讓某人早點後悔買了老舊破。

當然都是盜版，五塊錢一本，這個價格在鄉鎮高中，依然有點高，只有幾個同學買了，然後在幾個班級里的愛好文學的同學們中傳閱。

燕二河：「長青說的不錯，有遠見。」

陳有亮也沒多說，三人溜達著，居wｗｗ.ｈeｔｕbook.cｏｍ•coｍ然走到了黃浦江邊，看著江水滔滔，也不知道想什麼。

況且況且的火車從天亮走到天黑，一路停了又走，走了又停。

走了幾步還忍不住又來了一句：「國外的生意，嘿！」

陳有亮覺得不錯：「要不我在這裏建個市場分點，這裏的貨物也齊全，弄個大點的地方，以後人們這邊直接備好貨，市場的車直接過來拉，能省不少時間。」

七八千萬，不到一個億。

燕長青很贊同他的想法：「找人，開始吧，這兩天把股票給清空了。」

「我姓諸，諸台辰。三位是考慮在什麼地方建立這個市場的？你們來看啊，目前這裏，這裏，土地的價格都很便宜……」

畢竟三人手上的股票，有點多，自己去擠不太現實，而且三人對現在的形勢完全看不懂，不知道大批量買賣，會不會有啥影響，只能讓懂行的人走高價通道去出手。

不就是七八千萬嘛，就這……

燕長青：「我覺得搞批發也不一定就得在外邊，江對面更合適，以後咱們市場不能只做國內，那邊靠海，走航運方便。再說現在那邊挺便宜的，合適。」

三個人走在街頭，覺得腳步都是飄的。

和尚念經似的，不住的問。

燕長青都覺得這話很有道理，差點就給他點贊了。

但是燕長青沒關注這些，他正在心裏大呼。

燕長青就看著姑父兩眼冒光，等他做決定。

今天又著急先來辦正事，來了股市，燕二河還沒去自己的房子看呢！

事情挺複雜的，不過三人有錢，賬戶上的一串數字，讓他們底氣十足。

你看現在那經理數著：「一萬，兩萬……四十……一百二十萬……」

「挺好看的啊！」燕二河頭也不抬地答道。「挺有意思的，這篇寫一個道士進了個和尚廟，還把裏面的東西便宜賣了，都是文物啥的。」

地點好選的很，總路程一算，平均分個點就可以，比如回去的時候先到京南城那裡，買塊地再說。

……

這是放開價格第三天，也是讓三人目瞪口呆的一天。

「那啥，無功不愛祿。」燕二河拽了一句詞，搖搖頭。「我要恁多房子幹啥，有的住就行。」

當然也可能是想多了，他們才多少股票啊！

又想想二娃學畫畫，被他老媽覺得是亂畫，燕長青就陷入了沉思。

然後買上一輛車，就是李秀妮覺得比老家的吉普車更牛的那種吉普車。

……

……

原本陳有亮是ｍ.ｈeｔｕbooｋ.cｏｍ.cｏm曾經在股市大虧特虧的，但是現在有了市場的幾年經歷，他開始覺得這個玩意兒挺危險的：「這次清空了股票，以後就別玩這個了，看著就讓人不踏實，市場上哪有隻漲不跌的玩意兒。」

「好像也是。」陳有亮摸著這倆天長出來點胡茬的下巴，兩眼有點冒光，口吐芬芳。「這特么要是咱也能把生意做到國外去，那可牛比大發了，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

燕長青是上課實在不想聽講才看的，他那會兒，也覺得寫的像是故事一樣，挺好看的。

燕二河；「我看也是。」

「我可從來沒覺得市場快到頭了。」燕二河振振有詞，現在他喜歡上了抬杠，覺得有意思的很。「七斤的主意，能有不好的嗎？」

陳有亮摸著腦袋低聲罵著：「這玩意兒有點火過頭了吧？價格這麼漲，會不會漲到不能漲了，落下來的時候也這麼快？」

「我丟啥人了！」燕二河一向有理。「我小學二年級的水平，學個詞容易嗎？能說對幾個字，你們能明白就行，講究恁多幹啥。」

燕二河：「？？」

賣股票就找經理，這也算是大戶的好處，當然多出些手續費和傭金是難免的。

玉園的那個股票，果然漲到了一萬出頭的價格，而且是所有股票都在瘋漲。

還是燕長青看他確實喜歡，而且看他現在的水平，應該考慮用些專業的工具，比如畫板和更大幅的畫紙，讓他進行練習——然後就給他提供了這些東西。

燕二河有點疑惑：「這上面寫一百塊的，現在值一萬？」

二十四節氣，小滿。

「可能別人都覺著，反正現在賺錢就行，等跌了再趕緊跑。」燕長青回了一句。「二叔，你幹嘛呢？」

感覺一輩子都在隨波逐流，但是前面的波浪捲走了魚蝦，到他這裏，只剩下泥沙和髒兮兮帶著腥味的泡沫。

……

……

……

對陳有亮來說，驚喜太大了，照樣會讓人接受不了的。而對燕二河來說，反正錢不是我的，多少都行。

……

「那有啥不行的，別人能拿罐頭換飛機，咱們憑啥不能。」燕長青說道。「你看啊，現在咱們市場里有人有車，都跑幾年了，再說你又有錢，在這裏先設個點，回頭慢慢研究一下，應該沒那麼複雜吧？無非是這邊買那邊賣的事兒。」

接下來幾天，三人徹底見證了股市的瘋狂。

去打工研究楊股神傳奇，結果等自己進了股市，虧掉了多年血本。

但是到了www.hetubook.com.com火車上以後，他就覺得這畫風開始有點出乎自己意料。

燕長青心裏之前已經預測過不知道多少次，現在早就波瀾不驚了：「反正是賺了！二叔，買房不，送你幾套？」

陳有亮沉默了一陣，轉過頭：「長青，回頭這些錢你準備要多少？反正我不和你對半了，你這麼干太嚇人了，啥都不幹，掙了幾千萬，這麼下去我心臟受不了。」

燕長青覺得無所謂：「你愛要多少要多少。用不了就存著唄，想買啥就買點，不想買就放著。酒廠也用不了這麼多，就算去京城打廣告，也用不了。」

儘管這次的中籤率，幾乎達到了一半。

盜版書籍，字跡又大又稀，紙張質量不好，但是看起來也是厚厚一大本，大概做盜版的認為這樣能讓買書的人覺得書厚，可以多賣二毛錢。

……

他還想聽聽二叔的讀後感呢，結果沒了下文，現在二叔穩如泰山，反倒是他很不淡定：「你看了之後覺得這個王道士怎麼樣？」

陳有亮覺得應該在西邊建：「只要靠近市區就行，咱們是搞批發的，偏點無所謂。西邊更方便車來回跑，建到東邊的話，那來回需要繞整個市區，費勁兒。」

認購證下一次的中籤日是六月二號，這幾天挺閑的，閑著也是閑著，去那邊轉轉，看一下那片地區，發達前最後的模樣。

接下來三人就市場建立地點，進行了熱烈討論。

做為侄子，燕長青對二叔還是很了解的，他記得這篇文章，很懷疑二叔連敦煌倆字都寫不出來，別看他現在標註了拼音。

燕長青放棄了，他明白了，二叔大概就是把這書當故事書看了，根本沒想多。

「對對對！」陳有亮不想和這人說話。「長青，如果這麼乾的話，咱們不能只干一條線啊！至少多整幾條線，把現在能覆蓋的地區，中轉站都建起來，每個地方留守的人，還可以深挖當地市場……」

燕長青等了半天，還以為二叔會再發表一些感慨，但是二叔低著頭又去翻字典了。

燕長青一擺手：「那就這麼定了。」

說著一個轉身，拿著一根小木棍：「你們看，從你們，桃樹鄉市場是吧？從那裡直接到這兒，路程太遙遠了，你們肯定更明白路上的兇險。」

高考的時候他走了狗屎運，本來沒報什麼希望，稀里糊塗的，居然過了建檔線——當年玉東省建檔線是四百五十多分。

燕長青是覺得，自己總算是出了一口氣，為自己上輩子的辛苦。

所以他提前計和_圖_書劃買股票，買認購證。

不過這個不急，回去的路上，帶上錢，買過去就是。

要是能做外國生意，那簡直太牛了。

「還有你的酒。」陳有亮得意地笑著。「以後也可以通過這個渠道，直接先把貨鋪到中轉站那裡，接著廣告一打，只管等著收錢就行了！」

我二叔竟然看文化苦旅了啊！

太火爆了，簡直就像燕長青記憶中的超市雞蛋打折時的盛況，所有人都在喊著，擠著，揮舞著鈔票或者股票，想要快點進行交易。

燕長青提議：「走再去買幾套房子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現在，應該是市場的原因吧，雖然大部分跑車的是大老粗，可大家也都在長進，於是像這本原本幾年後才開始在桃樹鄉流行的書，提前來到了這裏。

燕二河：「你們賺了這麼多錢？咋就能賺這麼多？啥也不幹，就因為你們提前花點錢買了點股票放著，到現在就賺了這麼多？」

說的太有道理了！

剩下的是等手續，然後就可以往這邊調派人，不過諸台辰說的很有道理，中間還缺少一個或者兩個點。

我小學二年級沒上完的二叔，竟然在看文化苦旅了啊！

陳有亮謙虛：「也不算好，我們買的時候，價格已經起來了，一百塊早就沒人賣了。」

等他們講清楚了來意，工作人員還沒說話，在一旁的一個看起來應該是個管事的人，指點道：「你們這個步子，邁的有點大了。」

但是也不走運，那會兒沒擴招，這個分數，屁也不是，沒學上。

陳有亮表示：「這個暫時不用擔心，我們剛把前年買的三百萬股票出了。」

為了錢嗎？

還記住了這篇《道士塔》，因為這篇文章莫名的就會讓人記住，而且可以拿出來吹牛。

燕長青點點頭：「對啊！那也是市場現在有點成熟了，才可以這麼干，要是早一些時間，咱們也分派不出人手。」

他買了個比較新的小區里的三室一廳，怕不夠住，買了兩套對門的。

陳有亮沒搭理牆頭草，轉而問燕長青：「長青，你覺得咱們市場，還能做到國外去？」

江對岸這會再往遠處走點的話，幾萬塊錢的房子隨便買，那些破的很的，賣家都不好意思往你身邊湊。

想到未來的大計劃，陳有亮幹勁兒十足：「我還以為市場快發展到頭了，沒想到出來跑一趟，思路一變，這前景大有可為啊！」

宜出行，開業，動土。

其實也沒多少，燕長青估計也就和買認購證賺的差不多。

接著繼續出發，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