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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二河反對：「那車和咱們的車一樣，是新的，誰買了新車拿來當道具，磕了碰了多可惜。要找道具隨便找輛破車不行嗎？」

在他身後，還蹲著一個人，地上還有個躺著的人。

他們在小路上，離大路還有一段距離，又不是攔著路，有的車明顯不想多管閑事，直接就無視了他們。

……

「知道知道。」楊主任說道。「我還曾經把你們那的市場作為一個案例，拿到課堂上給學生們講了。不過有些細節，我不是很清楚。我想知道，當初你們市場的發展之初，是用什麼模式，來做到在一種鬆散的管理……」

大概是那三個人覺得離路比較遠，車上的人看不清他們，所以他們表面上著急地揮著胳膊求救，實際上後邊蹲著的那個年輕點的，抬頭看向大路這邊有車慢下來的時候，還笑了一下！

燕長青覺得問題不大：「沒事……破槍，不怕……」

站著的那人也是從腰間抽出來一桿短火槍，對著大路這邊瞄了一下，顯然威脅他們不要多事。

挑書都挑了兩天，然後大吉普都裝不下。

陳有亮看著燕長青忙完，眉頭都皺了起來：「趕緊洗洗手去，弄的血淋呼啦的，不嫌噁心。」

陳有亮過幾天回來參加一個捐助儀式，而後就只需要等楊主任帶人去調研，可想而知，合作定然會很愉快。

燕二河嘀咕道：「回去我就告你狀，剛才你跑那麼近，萬一人家先開槍呢！」

而且燕長青買的書也是真雜，從養殖技術服裝設計工業基礎到菜譜，攝影繪畫兒童讀物外國名著，財務會計法律知識建築施工道德經，親子教育陶瓷燒制……

一毫一厘，當思來之不易。

「另外我們還可以提供免費交通食宿，並且給參加的各位老師提供不低於二百元，學生不低於五十元的出差補助。畢竟不能讓大家白跑嘛！」

至少燕長青可以肯定的是，上輩子的二叔，絕對不是個會沒事翻書的人，如果他翻書的話，通常只有一種情況——考慮撕哪幾頁帶去廁所用。

進了省城三人直奔玉東大學，然後被堵在了門外。沒辦法，燕長青只能自己背著包，理直氣壯地往裡面走，進去之後到處打聽。

還有小學那裡。

車牌號是安省的，他們現在的這個位置，大概是兩省交界處，再走不遠應該就能到玉東省了。

……

說著他就竄了出去。

而那些捐贈的書籍，大部分也只是老舊的學習資料，小故事本，連環畫，要麼就是各種勵志小故事和圖書等等。

以後開通從大燕庄到市場專線公交車，村裡的女人們趕集再不用坐拖拉機，市場上的人們回村也不用每次都自己開車了。

「燕長青！」頭髮花白的楊主任突然站了起來。「我老伴兒特別喜歡你在春晚的節目，重播的時候看了好幾遍。來來來，這邊坐，有什麼事兒你說。」

想想曾經的大燕庄，孩子們真的是接觸不到除了課本之外的東西。

既然二叔這樣的人，偶爾接觸到一些書，也會有興趣去讀，那其他人呢？

陳有亮正要加速駛離，沒想到一聲喇叭，接著後邊一輛桑塔納嗖地一下就越過了他們，然後一個拐彎就進了小路，直奔那一夥兒人過去了。

所以買書，必須要買，不管有沒有人去看，反正我先買了，擺那裡去。

燕長青也是納悶：「這還真是瞎貓遇到死耗子，笨賊遇到笨車主啊！」

燕長青都已經走到水溝邊了，彎下腰使勁搓洗了兩下，連那幾個硬幣也洗了洗，然後站起來：「上車，走了！」

……

足足扔了一塊五毛錢出去，結果就是，那三桿火槍幾乎同時落地。

臨走前，大吉普窗戶打開，燕二河探出頭去沖那個被打劫的年輕人喊道：「你還不走，等著他們的同夥過來，把你給宰了嗎？」

至於說怕書籍深奧，小學生們看不懂？

燕二河沒招，跑過去對著踩了兩腳：「走了走了，別耽誤時間。」

誰能保證某個學生，會不會忽然對某些知識產生了興趣呢？

站著的那個傻好人每次聽見一聲慘叫，都要哆嗦一下，等看到燕長青在人家腿上摳自己的五毛錢，都開始有點瑟瑟發抖了。

燕長青正要點頭，就聽二叔喊道：「等等，看前面，那裡有人在招手。」

如果一個熊孩子對某件事產生了興趣，他能幹出來的事兒，絕對超乎人的想象。

「以後你注意點，要不回頭給車上準備倆木板，萬一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兒，你拿木板擋一下。」燕二河說著還在心裏盤算著。「估摸著一二指后的木板就行了，只要你別等走太近再動手。」

直到楊主任徹底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陳有亮才表示：「我看到學校不少貧困學生，平時生活困難，這些可都是未來的棟樑，怎麼能吃不飽飯呢？」

所以重點不是他們現在懂不懂，而是會不會產生興趣。

二娃都能當小畫家了，那其他學生呢？

接著兩個人發出慘叫，那個剛才還朝路邊威風凜凜地指了一下的和*圖*書那位，則是掉頭就跑。

除了邊緣不夠鋒利，簡直就是暗器的不二選擇。

如果有更多的書籍呢？

現在不是有錢了嘛，就得任性點。

事情很快就談妥了，暑假期間，市場會接待一些學生和兩到三位帶隊的老師，在對市場調研的同時，也要給市場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燕長青無奈得很：「他們槍管都是短的，還不如你家裡的那幾桿射程遠啊！我當時離他們夠遠的，就算他們先開槍，也沒多大威力的。」

燕二河這才滿意：「那我就不告狀了。」

倆人都趕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前面一個路口的不遠處，正有人在那裡衝著路上招手。

市場的發展只靠一群大老粗摸索，畢竟還是差了點，如果有人高屋建瓴地進行一番指導，想來會更好一點。

那個年輕人傻子似的站旁邊，不但不走，看燕長青踢沙袋似的踢人，突然用一口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勸說道：「你快把他們打死了！」

……

燕長青這才彎下腰，抓著離自己最近的那人的手腕，然後在啊啊啊地慘叫聲中，收回了自己的錢。

地上扔著武器，如果有人想去救，肯定看到武器就跑，除非他們真的有同夥在這附近。

但是到了人家這裏，說的就好像當初都是計劃好了似的。

接著大吉普就倒著開到了大路上，順著大路開了起來。

「所以我們考慮決定，以我們市場的名義，向貴校贊助十萬元，幫助那些特困生。不知道這個流程是怎麼走的？」

……

實踐也要和理論結合起來嘛！

總覺得這三人和土匪似的，似乎比地上那三個還兇殘些。

燕長青點點頭：「看見了，他們根本沒病號，有人在笑呢！這是一夥兒笨賊，只能坑笨蛋，他們連個道具都不準備，演技還差的很。」

燕長青說道：「那就過去看看，你慢點開，再近點我就能看的差不多了。」

所以燕長青順著小路跑過去的時候，手裡已經抓了一把硬幣。

這次是燕長青的建議，他想採購一批書。

陳有亮提出來意：「楊主任，我們現在又獲得了一批資金，想把市場進一步擴大，想請你幫忙指點一二。」

「說不定車也搶的呢？」燕長青順嘴說道。「不對，你們倆小心點，我過去看看吧！」

「找個懂行的人問問？」陳有亮想了想說道。

這是要當叛徒了嗎？

接著地上躺的那人也爬了起來，也是提著搶起來的，估計一直就在身側放著。

當主任的說話就是有水平https://www.hetubook.com.com，明明是一幫泥腿子，蒙頭蠻幹，誤打誤撞把市場越做越大。

大吉普進入了玉東省之後，並未直接向西回家，而是奔向了省城的方向。

陳有亮扭頭看著那輛桑塔納：「說不定他們一夥的呢！」

燕長青讓他放心：「沒事，他們也就是斷幾根骨頭，死不了，那邊還有一個，你要不要來幾腳過過癮？來吧，開車挺累的，活動活動有好處。」

……

接下來三人又直奔圖書批發市場。

另一個說道：「別打死了，讓我也來踢兩腳。」

走出校門，燕長青再次領悟了一句話：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來干。

這種人被打劫一次，可能以後都不敢做好事了，那不知道得多少人失去了被幫忙的機會，不打一頓這幾個劫匪，心頭不暢快啊！

真的太可恨了，能被他們那拙劣演技騙來的人，十有八九是那種，在多數人看起來是好心到有點傻的人。

燕長青喊暫停，要求換人。

燕二河有點明白了：「按照你們說的，那他們是劫匪？那還停車幹嗎？開著走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批發起來價格又不貴，而且裏面很多盜版書，價格更是便宜得很。

這五毛直接送進大腿了，人跑沒兩步就一頭栽在了地上，摔的不知道多慘，反正剛才一直挺堅強，現在叫的挺大聲。

但是雖說這種人傻了點，可要是這種人都被坑怕了，坑沒了，那以後人們之間未免就少了很多溫暖……反正燕長青特別生氣。

……

陳有亮放慢了車速，皺著眉頭：「怎麼看著有點不對勁兒呢？」

雖然嘴上說著不對勁，但是他已經車速更慢了：「長青，你注意點。我感覺不對勁，不過要是真有人得了急病，咱們就這麼走的話……」

伴隨著槍落地，然後三個人的動作幾乎是相同的，抖著一個胳膊抬起來，然後另一隻手捂了上去。

只不過他們想不到，有人的眼力能離那麼遠，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話說這個五毛錢實在太好用了，小巧玲瓏，重量還合適，顏色還是黃色的，如果不是新硬幣的話，拿手裡別人也不會注意。

但是不鋒利的問題，對燕長青來說根本不重要。

這種反應速度特別快，能夠迅速看清楚局勢，並且懂地見機行事的人，當賞五毛！

陳有亮點頭：「看來真是準備幹壞事的了，感覺他們演的有點假啊？」

陳有亮想了想：「他們離大路沒多遠了，要是真有急病，我覺得他們拼一點，把人和-圖-書扛道路上肯定沒問題。」

燕長青笑著說道：「咱們這次可是做了至少十件好事兒，那個人挺熱心的，這次雖然受了驚嚇，但是回頭想想，他會覺得世界上還是好人多，以後還會做好事兒的。」

燕長青則是另一個看法：「他們還沒板車。如果有人得病，誰傻了扛著走啊！」

等打聽清楚經管系的主任辦公室后，燕長青敲門拜訪。

車開了一會兒，陳有亮才問道：「那幾個人傷勢怎麼樣？扔那裡沒人去管的話，會不會沒了？」

陳有亮順嘴就是一個卧槽：「這是著急去死呢？」

燕二河不解：「怎麼不對勁兒了？我看他們挺著急的，地上還躺了個人？」

燕長青這時候已經衝到了他們身邊。

回去之後就在村裡建個圖書館，市場弄個讀書屋，學校搞個閱覽室，甭管有沒有用，先幹了再說。

「那個人開始倒車了！」燕二河還在向後邊看著。「看著年齡不大，估計第一次出來開車跑遠路，沒見識啊！」

大吉普走在路上，燕長青聽著陳有亮的暢談，心說現在就差網路了啊！

燕長青笑而不語。

「那太好了。」陳有亮說完就開始承諾。「也請楊主任你們放心，我們市場里的人，雖然大部分是粗人，但是一定會配合好各位的調研的。」

「嗯，反正沒有你在我們肯定直接走。」陳有亮說著，慢慢把車往路口邊靠了過去。

「估計現在不好找。」燕長青也開始想。「要不，去學校問問？大學里。」

落地之後就對著那個傻乎乎站著的年輕人說道：「上車，開車走了。」

燕長青老實答應：「行，以後聽你的。」

也就眨個眼的功夫，他已經跑到了雙方差不多五十米的距離，硬幣立刻飛了出去。

其實是覺得留下硬幣的話，將來自己再用了容易暴露，把五毛錢拿走，傷口別人就不好猜是什麼打出來的。

最後那個傢伙叫的更慘些，因為打腿上的那個硬幣，都進肉里了，還得摳出來。

還沒完，對著腳下的兩個傢伙就踹了起來：「最煩你們這些打劫的，專門坑好心人是吧？」

大客車買一輛，現在運書回去，接著就當公共汽車。

很快陳有亮和燕二河就走了進來，接著陳有亮和楊主任兩人進行了一番深談。

楊主任的臉上露出一絲意外，隨即應該是明白了過來：「那你們是想？」

燕二河接話：「遇到車匪路霸正在行兇，打死他們是有功的。我還嫌七斤動手輕了呢！」

「好主意！」陳有亮笑容重新回到臉上。「多和圖書找幾個老師問，然後根據咱們現在的情況，再慢慢試著干，只要步子別太大，走一步穩兩步，能穩住就好。」

進去后他拿出工作證說道：「楊主任你好，我是咱們玉東油田文藝部的人……」

「別去……」

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那輛桑塔納跑到了旁邊，結果車門打開剛下來人，蹲著的那個年輕人就從路邊草叢裡拿起一桿火藥槍指了過去。

經他腳踩過的人，就算武器擺臉上也沒力氣撿起來了，以後活著都是贖罪，打劫這項有前途的事業，和他們已經徹底絕緣了。

想一想，如果中轉站遍地開花，又做貿易又搞物流，將來在來一個網路，這……

「去啥走了……」

說不定某個人忽然覺得養魚挺有意思，餵豬居然也有這麼多學問，造一輛自行車原來沒自己想的那麼複雜，做一件衣服其實挺簡單，地里產的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原來還可以再加工……

如果自己採購一批書，放在那裡，在如今這個娛樂又不多的年代，有人無聊了去翻翻，看上幾眼，說不定也就認識了幾個新詞。

……

直接跳了起來，把那兩個還站著的也踢翻在地。

直接用暗器都不過癮，只有這樣踢著踩著，才能解恨。

傻子年輕人汗冒出來了，又看見大路上那輛車開了過來，接著下來兩個人，其中一個人問：「沒事了走了得了，萬一這是附近的人呢！」

說著話還真走過來，擦的鋥亮的皮鞋，對著倆人比劃了一下，乾脆轉身朝著那個又捂腿又抱著手腕的那個走了過去，然後砰砰砰踢了幾腳，還招呼後邊那位：「老二，來踢兩下啊！」

不過還是要提醒現在有些興奮過頭的姑父：「如果中轉站太多，人就不夠用了。咱們需要招人，需要找懂管理的，需要很多提前準備，這些咱們可都經驗不足。」

「我覺得你們這個案例相當典型，根據我的了解，你們市場的一直存在著多種問題，但是卻依一種不可思議地速度，迅速取得了成就……」

雖然未必有用，可總比閑的時候，研究打牌更好點。

楊主任深思片刻：「我現在還不能給你說，因為我只懂理論，沒有親自實踐過。這樣，如果我組建一個課題研究小組，到你們市場參觀學習一段時間，你覺得怎麼樣？」

「沒錯。」陳有亮也咧著嘴笑。「他以後再做好事，得算咱們一半。」

……

燕長青覺得自己果然做好事，就會有好報，這下說起話就方便多了：「我其實還算是桃樹鄉市場的人，可能楊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