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撥雲見日
生意被騙,足足五百萬,我不知道我這一生有幾個五百萬,可是這個五百萬足以讓我傾家蕩產,連房子都要給銀行,我真的無法面對寧寧,她那麼支持我,我卻搞得一團糟,連給她稍微好一點的生活的能力都沒有。我知道寧寧不會介意,這個丫頭太重情,一定會陪我同甘共苦,可是我要這麼自私嗎?她還這麼年輕,下半輩子卻要陪著我這個快四十的男人過苦日子,萬一我這輩子都無法翻身,那怎麼辦?
陸寧勸道:「算了,你現在生活得很好,何必再多生事端呢?」
「寧寧,我美容院生意特別好,都邀請你幾次了,你都不來看看我啊?」
……
陸寧低著頭不說話,羅淑芬又自言自語道:「他的家世這麼好,他家裡人會同意嗎?會接受你的孩子嗎?」
……
陸寧坐在窗前,獃獃地凝視著遠方,神情專註而落寞,蘇天佩並沒有打擾她發獃。
嚴守業這次沒有含糊,他錯過她一次了,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不是吧,她大著肚子呢!」
女人鬆了口氣,拿回報告就走,卻在轉身時愣住了,轉角那頭,赫然站著夏寧清,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進了他的耳朵。他的臉色出奇地難看,額頭青筋暴跳,像一頭隨時準備爆發的獅子。
陸寧撫摸著依然平坦的小腹,這裏面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這是她和丁浩的孩子。丁浩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曾經,她死活不願意那麼早要孩子,甚至為此一度和余秀珍鬧得很僵,可是現在沒人逼她,她卻那麼想留下這個孩子。
「媽,這是我們公司的副總。」
「張偉,上次你說你那缺人,不知道現在找到合適的人了沒?」
羅淑芬大驚,伸手去拉女兒:「寧寧,你這是幹嗎啊?你出生到現在就沒跪過爸媽。」
離婚後,丁浩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失去陸寧讓他痛不欲生,所有的鬥志和生活激|情都沒有了,他甚至產生了厭世的念頭,可是想到年邁的父母,他立刻驚醒了,知道自己不能有這種想法。
蘇天佩嘆了口氣,把東西還給了她:「算了,這就當是他的報應吧!但願他一輩子不知道,給人當一輩子便宜爸爸才好呢!」
蘇天佩不由分說拉起她:「好了,別老關著自己,外面的世界多精彩啊,我帶你出去走走。」
我還是忍不住想見她一面,已經一年多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寧寧終於找到自己的幸福了,那個男人很在意她,應該可以給她幸福,心裏好痛,可是也很安慰,再見了,我的寶貝!
轉眼間,一年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這一年來,嚴守業視孩子如己出,羅淑芬已經徹底把他當成自己的女婿了,待他比待親生兒子還親,她欣慰地跟老公說:「我們寧寧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你看守業是個多好的男人啊!以前我還經常擔心她的未來,現在看來都是瞎操心。」
蘇天佩故作無奈狀:「我倒是想,可一個人怎麼生啊?」
餐廳負責人見他經常過來吃飯,想給他安排個單獨的包廂,嚴守業婉拒了,如果要去包廂吃飯,他乾脆在外面解決就行了。最後餐廳負責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在角落邊特別設了個位置,用屏風擋著,他能看得見其他人,其他人卻看不到他。嚴守業答應了,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出現使得其他人不自在。
轉眼,丁浩在北京已經一年了,這一年來他沒日沒夜的工作,連張偉這個老闆都自嘆不如,經常勸他要注意休息,生意永遠都做不完。可是丁浩不聽,他並非天生的工作狂,他希望工作可以佔用他的時間,以免陷入回憶不能自拔。可即使如此,心底那個身影怎麼也無法抹去,經常在午夜夢回的時候,突然就夢到舊夢前塵,醒來后便是長長久久的失眠。他經常對著夜空凝視南方,心裏默默地問:你還好嗎?是否已經找到新的幸福了呢?
嚴守業懷疑自己在做夢,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很疼,不是做夢!他激動地拚命點頭:「好,只要你肯努力就好,我會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
「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阿姨,我可以進去嗎?」
嚴守業無心吃飯了,他腦海里浮現出那個高高的、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挺斯文的男人,他居然背叛了她?他突然覺得心很痛,難怪她看起來臉色那麼差,他一直以為是懷孕的緣故,想不到她竟然遭受了這麼多變故,而他竟沒有給她一絲幫助,他懊惱,他心痛,他自責……
接待她的是個女同志,陸寧報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那位女同志交給她幾樣東西:「這是我們抓獲一個小偷繳獲的贓物,手機里存著『老婆陸寧』,所以我們就聯繫了你,你看看這是不是你老公丟的東西。」
余秀珍開始拿兩人在心裏比較。
正說著,一個女人抱著孩子匆匆過來,不小心撞到陸寧身上,蘇天佩下意識地護住陸寧,再轉身的時候,女人已經抱著孩子走遠了。
張偉多少知道一些他的事,只能在心裏感慨,如此深愛,為何要放棄呢?要知道,人有沒有來生根本不知道,即使有來生,真的還能再次相遇嗎?人可以把握的只有今生,只有當下而已。
眼淚爬滿了臉龐,下面的日記已經看不清了,陸寧獃獃地坐在房間里,整整一夜……
女人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故作鎮定地說:「你不用在這裏煽風點火,不就是被男人拋棄了嗎?有點度量好不好?」
最終,陸寧把這些東西帶回了家。筆記本靜靜地躺在桌子上,上面她貼著的一個印花還清晰可見,當時丁浩不讓貼,嫌太過女里女氣了,最終沒拗過陸寧,這個印花就在上面一直留著。
蘇天佩定定地看著她,心裏一動:「你這樣多久了?有去醫院看過嗎?」蘇天佩離婚之前一直希望懷孕,詳細地了解過這一方面的知識,陸寧這個癥狀讓她聯想到一種可能。
嚴守業無怨無悔地堅持著,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陸寧經歷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再次選擇會慎重一些,這些他都理解,所以他願意等她,等她徹底接受他為止。
陸寧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又感動又為難,嚴守業也不逼她,婉拒了羅淑芬請他留下吃晚飯的好意,留給她單獨思考的空間。
「杭州**派出所。」
陸增hetubook.com•com華擦擦濕潤的眼角,扶起老婆和女兒:「寧寧,如果你已經決定了,爸爸尊重你,不管你以後的路怎麼樣,爸爸都會陪你走下去,只要有爸爸媽媽在,你一定不是孤單的。」
「說實話,以前我挺恨他的,覺得這個男人無情無義,可是這次和他聊過後,就不恨他了,開始反思我自己的問題。我一直希望通過婚姻改變自己的生活,想著不勞而獲,男人對我又怎麼可能全心全意呢?現在我想明白了,婚姻的基石是感情和相互包容的心,和錢多錢少真的沒什麼關係,我和夏寧清已經過去了,現在我希望找一個真心愛我,我也喜歡他的男人,雖然他還沒出現,但是我會調整好自己的心態,等待他到來的。」
蘇天佩朝剛才的女人消失的方向看了看,喃喃地說:「剛才那女人是夏寧清的新歡,你看這些東西。」
她伸手按了開機鍵,提示需要輸入密碼,她心裏一動,把自己的生日輸了進去,想不到電腦立刻進入了桌面。她的心怦怦跳得厲害,好像在窺探別人的隱私一般,可是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地就這麼做了,也許,她想知道丁浩到底在想什麼。
羅淑芬不止一次勸女兒:「寧寧,守業這孩子真是沒話說,以前我對富二代根本不看好,但是他徹底改變了我的觀念,你別對他這麼淡淡的。我敢說你這輩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疼愛你們母子的人了。」
陸寧接過看了看,有一份寫著夏寧清名字的證明,還有一份是孩子的檢查報告:「這些都過去了,別想了。」
女人臉色大變,驚懼地看著蘇天佩:「你是誰,胡說什麼?」
陸寧狐疑地掛上電話,懷疑有人惡作劇,她八輩子都沒想過會和派出所扯上關係,何況她根本沒丟過什麼東西,去認領什麼呢?可對方的語氣和地址都沒錯,想了想她回撥過去:「您好,請問您這是哪裡?」
陸寧考慮了幾天,最終拒絕了嚴守業,她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直白,她對嚴守業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哪個女人嫁給你都會很幸福,可是我現在的心情不適合立刻開始下一段戀愛,這是對你的不負責任,我不想你到時候痛苦。」
余秀珍知道兒子離婚後心情不好,怕他沒心思吃飯,經常做好給送過來,自然免不了碰到艾倫。起初,余秀珍見兒子剛離婚就有女孩子追,非常高興,希望兒子儘快從離婚的陰影里走出來,沒過幾天,她就對艾倫有了意見,這個女孩子太自我了,房間亂成一團,她也不收拾,就算不收拾,做做樣子也行吧!最讓她不滿的是艾倫對她的態度,她好歹是丁浩的媽,如果想做她兒媳婦,是不是應該跟她搞好關係?可這女孩子幾次見了她,都沒有應有的熱情,有時候甚至連阿姨都不叫一聲。
……
蘇天佩翻出手機,開始查找,丁浩的電話基本沒打過,她記得似乎存過。陸寧看著她一系列的動作,沒有阻止,她心裏也想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陸寧痛苦地捂住了臉:「你……讓我想想吧!」
女人被他的樣子嚇住了:「老公,這是一個神經病,你可別聽她亂說啊,我根本就不認識她,我可以發誓。」
蘇天佩看見曾經無憂無慮,不知人間憂愁的好友變成失去生氣的木偶,心裏無比難過。她跟夏寧清沒什麼感情,離婚都脫了層皮,何況陸寧是那麼愛丁浩。
蘇天佩特別喜歡陸寧的兒子,只要有空就過來逗弄孩子,對他的疼愛之情甚至超過了陸寧這個親媽。陸寧見狀,忍不住開她玩笑:「天佩,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喜歡孩子,乾脆自己生一個得了。」
終於決定要離開杭州了,我在心裏默默為她祈禱:願你一生幸福安康,嫁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一生守護你,而我也會為你祝福的。
蘇天佩眼裡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我很想看看他知道真相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
丁浩眼中充淚,哽咽地說:「不會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放手了。」
羅淑芬見女兒認識,這才放下心來,好奇地打量對方。
這天中午,嚴守業忙完後去公司餐廳吃飯,他喜歡在這裏吃飯,喜歡看那種普通人的生活,也許是什麼都有,他更嚮往平凡的生活。
「你現在明白一點都不晚。反正你還會有女婿。」
「連我都決定重新開始了,你還不打算再找一個?」
蘇天佩見狀,不著痕迹地把陸寧護到身後:「阿姨,這事也不急在一天兩天,寧寧也得有個接受過程,我來勸勸她吧!」
蘇天佩不高興地說:「這什麼人呢,撞到人也不知道道歉,趕著去投胎啊?」
可是嚴守業並沒有放棄,他經常出現在羅淑芬家裡,陪陸寧去做產檢,逗她開心。起初羅淑芬還怕他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幾個月後,這種擔心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為女兒遇到這麼好的男人欣慰。最讓她感動的是女兒臨產那個晚上,小傢伙提早一周要來這個世界報到,當時已經凌晨,陸增華又出差去了。她攔不到車,女兒又開始陣痛,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最後試著打電話給嚴守業,不到十分鐘,嚴守業就出現在她們面前,一路疾馳送到醫院,母子平安。事後差點被拘留,還是百般解釋送產婦上醫院才交了罰款了事。
陸寧尷尬地笑笑:「又不是什麼好事,我怎麼好意思到處說呢!」
陸寧坐著沒動,心裏開始天人交戰。
陸寧定定地看著她:「可是這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你想報復他?」
蘇天佩點點頭。
陸寧的神情中透出悲壯和執著:「媽,我知道,我都想過了,以前我一直都不想要孩子,可是我一直都告訴自己,如果有了,我是不會扼殺自己的孩子的,如果當年我在您肚子里,您捨得不要我嗎?」
陸寧傷感卻堅定地說:「媽,對不起,我是個不省心的女兒,讓您一直操心,我對不起您和爸爸。」
陸寧回過神來,笑著親親孩子的臉:「你好淘氣啊,又尿到嚴叔叔身上了。」
寧寧死活不肯離婚,她拚命表示無論未來如何,她都願意跟我一起面對,我又感動又感傷,寶貝啊!我知道你的心意,可就因為你這麼死心塌地地為著我,我不能不為你的將來考慮啊!如果我現在還和以前一樣,我死都不會放開你的手,可是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還要你忍受我媽給你的委屈,我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和-圖-書
陸增華介面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寧寧和守業走到一起,我們別再去參合小夫妻的事了,他們有他們的生活,如果我們老是不肯放手,過分插手兒女的婚姻,不但給他們製造矛盾,還剝奪了他們在婚姻中成長的機會。」
蘇天佩突然抓緊她的手:「寧寧,你不知道,我跟夏寧清好歹也做了一年夫妻,我清楚他的血型,這孩子很可能不是他親生的,夏寧清這王八蛋被女人玩了。」
女人的慌亂沒有逃過夏寧清的眼睛,他鎮定地抱過孩子:「你不是一直要我過戶財產給孩子嗎?那我們就做個親子鑒定,如果沒有問題,下個星期我們就上律師樓去。」
陸寧剛想拒絕,一陣暈眩包圍了她,緊接著,一股噁心的感覺襲來,她扔下蘇天佩,沖向浴室。
五月的時候,公司要派人南下杭州洽談一項重要的合作,丁浩是當仁不讓的人選。
羅淑芬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這一年來我想通了很多事,在寧寧以前的婚姻里,我老是擔心她受了委屈吃了虧,把女婿當成敵人看,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一年多來我把守業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心態就完全不一樣了,我不是失去了女兒,而是多了一個兒子,人心都是肉長的,你對人家好,人家心裏都明白著呢!」
蘇天佩速度拿過她的包包,打算帶她去醫院。羅淑芬見蘇天佩進去沒多久,兩人就要外出,追在後面喊:「你們要去哪啊?」
蘇天佩故作輕鬆道:「你說什麼呀,我叫你去是給我幫忙的,你真當自己是客人啊?」
「說什麼呢,人誰不跌兩跤?什麼都別說了,儘快買好機票來投奔我。」
「這一次,不知道你還會不會放開我的手。」
「我找你一天了!」女人淡淡地說。
「可我認識你老公夏寧清。」
「把東西還給我,我不理你這個神經病。」
蘇天佩玩味地看著她:「難道我猜中了?」
孩子太小,只能發出模糊的音節,旁邊的男人見狀忍不住蹲下身子:「寶寶乖,媽媽生你那麼辛苦,你要第一個學會叫媽媽。」
蘇天佩說完拉著陸寧悠然離去,陸寧問:「你覺得那孩子不是夏寧清的?」
羅淑芬見蘇天佩上門,熱情地把她迎進門,壓低聲音說:「天佩呀,寧寧這段時間心情不好,你好好陪她聊聊,開解開解她。」
陸寧本能地後退著:「媽,你讓我想想。」
陸寧笑了起來,這個笑容讓嚴守業想起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笑的,好久了,她臉上的笑容很少見,即使有也是淡淡的,轉瞬就消失了,他不禁看痴了。
陸寧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剛離婚那幾天,她特別想念丁浩,連做夢都是丁浩回來找她,兩人和好如初。即使她知道是丁浩背叛了這份感情,她也阻止不了這種思念,一本離婚證宣告兩人的婚姻關係結束,可是在心裏,她並沒有這麼快走出來。隨著時間推移,她慢慢逼自己接受現實。突然降臨的孩子讓她已經接受現實的心又活了過來,這是他和她的孩子,他一直都盼望的孩子,她努力告訴自己一切已經過去了,不應該再回頭看,可心裏還是忍不住地去想。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丁浩會把聯繫方式斷了,這個打擊讓她心如死灰。
蘇天佩沒好氣地說:「還能有什麼,孩子啊!」
少婦臉上微微一紅,男人投入了下一輪叫媽媽的教育工程中。
「你是陸寧嗎?我們是**派出所的,如果你有空請到派出所來一趟,有些東西需要你認領。」
陸寧驚恐地看著她:「媽,你說什麼?」
陸寧推開飯碗,突然跪在父母面前。
她試探著問兒子是否有復婚的可能,丁浩愣愣地看了她老半天,最後無奈地搖搖頭。
陸寧茫然地抬起頭來:「我也不知道,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陸寧趴在水兜前吐了好一會,才費力地直起身來:「最近老覺得胃不舒服,可能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心情受了影響吧!」
如今的蘇天佩憑著夏寧清的分手費,在市裡盤下三間店面,搞美容養生館,憑著她對美容獨到的心得和熱愛,居然將生意搞得有聲有色,這讓她重新審視了自我,第一次不靠男人自食其力的成就感居然會讓人這麼滿足,這是她以前沒料到的。
嚴守業認真地看著她:「寧寧,我今天過來找你,可能你也猜到我的用意了,以前你結婚了,所以我把這份感情埋了起來,可是現在你又恢復單身了,那麼以後讓我來照顧你好不好?」
這天他去得有點晚,餐廳里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嚴守業默默地吃著飯,突然隔壁的對話吸引了他。
羅淑芬點點頭,抱著孩子下了車。
羅淑芬雖然著急,也不敢過分逼女兒,女兒剛剛離婚,感情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她只想用親情去溫暖她、照顧她。陸寧看見她迅速老了幾歲,心裏無比難受。
電視里一個稚嫩的聲音正在念一首詩:「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夕陽漸漸西沉,丁浩疲憊地坐在長椅上休息,一個陰影籠罩在他面前,他驚訝地抬起頭來。
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一回事,無論他見到哪個女孩,都會拿來和她比較,比來比去,總是缺乏一份感覺,所以都不了了之。
陸寧徹底愣住了。
陸寧虛弱地說:「天佩,謝謝你,我現在心很亂,想一個人靜一靜。」
第二天,他打電話給北京的同學。
丁浩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了一切,余秀珍得知兒子要去北京,萬分不舍,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自己在兒子的婚姻里到底扮演了什麼角色?她一直以入侵者的眼光看待兒媳婦,認為只有兒媳婦生了孩子才是自己家的人,處處對兒子不肯放手,始終認為兒媳婦搶走了自己的兒子,如果她以另一個角度看待兒子的婚姻,也許結局就會不同。如果自己不以敵對的情緒去對待陸寧,而是當成多了一個女兒,那麼無論他們有什麼決定都不會瞞著父母。如果在他們出了問題的時候,她能靜下來好好地解決問題,而不是一味地遷怒,可能兒子的婚姻不會走到這一步。
蘇天佩堅持:「寧寧,我馬上帶你去醫院看看,你這個樣子,我懷疑是有了。」
蘇天佩大驚,忙扶住她:「你怎麼了?來,我扶你躺下。」
蘇天佩肯定地說:「不敢說百分之和*圖*書百,十有八九吧!你瞧她那心虛的樣子,夏寧清是個商人,既然他產生了懷疑,肯定會去查的,我們就等著看吧!」
「喂,你知道嗎?我們部門的陸寧原來已經離婚了。」
「就這幾天吧,過幾天就會好的,不想去醫院了。」
……
羅淑芬陪著女兒產檢完回來,發現門口有個男人一直站著,她警惕護住女兒。陸寧驚訝地說:「你怎麼來我家了啊?」
丁浩握著手機,默默地坐了一下午,然後,他把房間里的酒全部扔進垃圾桶里。
蘇天佩默默地陪著她,良久,才小聲問了句:「怎麼懷孕兩個月了你都不知道?那個沒來你都沒注意嗎?你們不是一直都在避孕嗎?」
蘇天佩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忘記跟你說一個事了,前段時間夏寧清找過我,原來那孩子真不是他的,那個女人為了讓他離婚,居然跟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他很後悔,說我這段時間好像變了很多,比以前更吸引人了,所以他希望跟我重新開始。他說其實他剛開始的時候挺喜歡我的,可是後來發現我跟他在一起就是為了錢,所以他對我也就沒那麼用心了。」
寧寧說除非我背叛了這份感情,她才會離開我,看到她這麼堅定,我的心都快碎了,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還有我的寶貝這麼純粹,可惜我沒有福分永遠擁有她,她值得更好的男人來一生守護她。
蘇天佩想反駁,陸寧拉住了她。
丁浩去了北京,換了北京的卡,開始了新的生活,張偉知道他離婚,拚命給他介紹女朋友,丁浩始終意興闌珊,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工作上,張偉見他如此,也不好勉強,只好隨了他。
「那你怎麼想的?」
嚴守業經過一年時間的熟悉,開始逐漸接管公司,這段時間公司里無數女孩子朝他暗送秋波,有的甚至裝作無意中偶遇他,這樣的次數多了,他就不再以為是巧合。到了他這個年紀,也希望談一場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他努力試著去接受父母的安排,可是總也找不到感覺。每次他對著她們的時候,眼前總會出現一張清純的臉,這張臉讓他魂牽夢縈,在其他女孩子身上,他怎麼也找不到這種感覺,他強迫自己不再去想,上次在食堂里看見她,肚子微微凸起,顯然已經懷孕了。嚴守業告訴自己:人家已經嫁人,而且有孩子了,別妄想了。
羅淑芬見女兒遲遲不做決定,早就料到了,她擦了擦眼淚說:「寧寧,你還不到二十五,如果你留下這個孩子,會影響你未來的人生啊!」
陸寧伸手握住她,欣慰地點點頭,但願大家都能獲得自己的幸福。
陸寧嘆了一口氣,迷茫地說:「媽,我現在真的不想考慮這些,我還沒從上一段婚姻里徹底走出來,我不想隨便再開始,這樣會害人害己。」
羅淑芬抱住女兒,放聲大哭:「這都是造了什麼孽啊!我可憐的女兒,可憐的外孫。」
「這個太突然了,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
這天吃完飯,羅淑芬忍不住,側面問女兒:「寧寧,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你可要當機立斷啊,不然你會害了自己。」
羅淑芬無奈,只好答應。
羅淑芬急了:「這有什麼好想的,趁現在孩子還小,再拖下去會傷了你的身體。」
「因為我不可以放棄,相愛的人應該在一起,一轉身就是一輩子錯過,而且孩子不能沒有親生爸爸。」女人眼裡漸漸有了霧氣。
蘇天佩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緊張地問:「寧寧,你怎麼了?」
「我離婚了,現在一無所有,如果你還認可我的能力,那我過來和你干,如果有異議,也不要勉強。」
蘇天佩見她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孩子?如果要打掉,那就趁早,否則對你的傷害會更大。」
陸寧費力地彎腰想揀地上的報告,蘇天佩攔住她:「行了行了,你別亂動,我幫你。」
在醫院里住著的那段時間,嚴守業天天過來看望陸寧和孩子,連醫生和護士都以為他就是孩子的父親。
陸寧迷茫地問:「有什麼?」
……
……
蘇天佩看著她的模樣,心中瞭然:「寧寧,這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就算你和丁浩已經離了婚,你也得讓他知道,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蘇天佩幸災樂禍地說:「是啊,最好查清楚,免得一輩子的辛苦都給了別人作嫁衣。」
丁浩收拾好行李,打算回北京,上次看了陸寧,回來的路上失魂落魄,什麼時候被偷了都不知道,很多東西得回到北京才能補辦。
陸寧沉默了一會,嚴守業主動說:「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蘇天佩戲謔地說:「以前吧,我老是盯著一個男人能不能給我奢華的生活,現在我又擔心男人是衝著我錢來的,你說這是不是我的報應啊?」
等她反應過來,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拿過衣架上的拎包:「走,媽陪你去醫院拿掉。」
那麼,丁浩到底怎麼樣了呢?
我找了艾倫來演這齣戲,看著寧寧傷心欲絕的眼神,我恨不得立刻死去,寶貝,對不起!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難受,但是時間會治愈你,離開了我這個老男人,你會有更好的生活等著你,也許過幾年,你會忘記現在的一切。
夏寧清一步一步走近她,身後跟著不知所措的保姆,懷裡抱著他視如命根的兒子。
老媽說的事,陸寧不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每當她想努力嘗試著去接受他的時候,心裏總有一個聲音阻止她。
陸寧只好解釋自己已經跟物主離婚了,女同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們總還有聯繫的吧!你要實在不想認領,就把這些東西放著吧!我們已經盡到責任了,聯繫不上我們也沒辦法。」
嚴守業以無比認真的語氣對她說:「我都知道,就因為我都知道,我還來找你,說明我是真心的。難道你打算一輩子單身下去嗎?你總要繼續尋找幸福的,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我。」
「可我認識她,她是我的前妻。」
離婚後,陸寧搬回娘家居住,蘇天佩得知陸寧離婚,大為驚訝,在她眼裡,自己離婚那是感情基礎不穩,可陸寧和丁浩不說愛得死去活來,至少也是「我的眼裡只有你」,這兩人也會和-圖-書離婚,讓她十分不解,她想起自己離婚那段時間的茫然,很心疼陸寧的遭遇。
陸寧一看到那個筆記本,就知道這些東西的物主是誰,那個筆記本還是她陪丁浩一起去挑的呢!
陸寧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夏寧清這麼對自己的好友,她不同情他,可是人到五十發現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也夠慘的。
蘇天佩擔憂地看了她一眼,替她掖好被子:「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打我電話。」
今天我媽知道了我生意被騙的事,她很激動,可是她沒有怪我這個兒子,她把氣發泄到寧寧身上,認為是寧寧慫恿我才開公司的,這對寧寧很不公平,可是一邊是我媽,我能怎麼說她呢?真的好難受!岳母為了寧寧和我媽大吵一架,寧寧傷心欲絕,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我應該對寧寧放手,不能讓她這麼委屈地跟著我,我想給她幸福,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能力了。
蘇天佩又看了眼報告,突然說:「你這孩子不是他爸爸親生的吧?」
……
羅淑芬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他讓進客廳。
蘇堤上,一對對年輕的情侶相依相偎,有的你追我趕,好熟悉的畫面,卻又好遙遠。
陸寧摸了摸已經明顯隆起的肚子:「以前也許有點害怕,可是越到現在我就越堅定了,尤其是他踢我的時候,我捨不得不要他。」
理智告訴她,這個孩子要不得!可她心裏竟是那麼不舍,甚至在得知自己懷孕那一刻,她有的不是驚慌,而是欣喜。
半個月後,艾倫給他發了一條很長的消息,消息說: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很愛你,你是我一輩子要選擇的男人,所以不管你已婚不已婚,我都要定了你。現在我才發現,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從來沒有失望過,可是在你身上我卻碰了壁,這激起了我的鬥志,所以我一定要得到你。可這段時間我開始意識到這不是愛情,因為我發現在你自暴自棄的時候,我的感情迅速消退了,有人告訴我,如果真愛一個人,不管那個人變成什麼樣,都會始終如一地愛他,可我對你不是,我只是喜歡你其中的一面。其實我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愛情到底應該是怎麼樣的,可我會繼續尋找。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振作起來,其實說句不好聽的:你痛苦給誰看呢?你要有我對待感情的勇氣,勇於追求,勇於放棄,事業失敗了,還可以再來,不就是被騙了一次嗎?不就是奔四嗎?有什麼了不起的,難道你自暴自棄就會成功嗎?別怪我說話難聽,你知道我不是那種會耐心地、偉大地慢慢鼓勵你的人。有空了想想我的話吧!
「為什麼?」
嚴守業打斷她:「我知道,我給你時間,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你的孩子我會當成自己的孩子,你不用擔心。」
陸寧見她蹲在地上遲遲不起來,不解地問:「你幹嗎,這些報告剛才不是聽醫生說過了嗎?」
這天周末,羅淑芬帶著外孫出去遛彎,陸寧接到一個電話,竟是派出所打來的。
蘇天佩惱了,自己已經打算放她一馬了,這女人居然這麼不識好歹,把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她忍無可忍地往前一站:「夏寧清,你自己看看這孩子的血型和你一不一樣,你要是覺得血型說明不了什麼,可以去做親子鑒定,買個心安。」
冬去春來,孩子在陸寧肚子里已經五個月了。這天,蘇天佩陪她去產檢,對於這個孩子,蘇天佩覺得應該打掉,雖說陸寧不是未婚媽媽,可是離婚後還帶個孩子,以後怎麼尋找幸福,男人會接受一個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嗎?這不是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嗎?可是看見陸寧執著堅定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佩服她的勇氣了。
出來的時候,蘇天佩問她:「你真的不後悔?」
陸寧含著眼淚點點頭,而這一切,遠在北京的丁浩毫無所知。
小區花園裡,一個年輕的少婦帶著一個蹣跚學步的孩子,正在努力教他:「寶貝,叫媽媽,媽媽!」
陸寧顫抖著點了進去。
正在這時,那個女人又回來了,低頭找著什麼東西,她顯然不認識陸寧和蘇天佩:「剛才我從這裏走過,掉了幾張紙,你們有看見嗎?」
陸寧的眼淚終於控制不住:「媽,我想了好幾天了,我捨不得這個孩子,他是無辜的,我真的狠不下心。」
孩子不懂,只是親昵地朝男人撲去,小手在男人臉上抓著。男人絲毫不躲,無比親昵地親親他的臉蛋:「原來我們寶寶喜歡以行動表示啊!你媽要是像你就好了。」
「你別開玩笑了,我現在什麼情況,你也看到了。」
陸寧不再猶豫,拿出自己的手機試著撥打了一遍,一樣是空號。他為了切斷以前的聯繫,連號碼都取消了嗎?想到這裏,陸寧突然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合作談得非常順利,對方很爽快地簽了合同。丁浩凝視著這個熟悉的城市,熟悉的馬路,終於沒有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他告訴自己:我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只看一眼,絕不打擾她的生活。
蘇天佩頭也不回地說:「阿姨,我帶寧寧出去走走,您放心吧!」
丁浩的眼眶濕潤了,一年多了,原來她已經有孩子了。這個男人他認識,叫嚴守業,看得出來,他很緊張陸寧。
羅淑芬一看對方的眼神,心裏明白幾分,她看了看女兒大腹便便的樣子,有些不敢相信,要說以前的話,她絕對相信女兒的魅力,可是如今她離了婚,還懷了孩子,這男人不是一時頭腦發熱吧?她可不想女兒再受什麼傷害了。
裏面都是一些工作資料,陸寧嘆了口氣,打算關了電腦,不小心碰到滑鼠,一個文件夾吸引了她的注意,這個文件夾被命名為「離婚日記」。
陸寧不知道怎麼回答天佩的問題,她從來沒往這方面去想,在孩子風波不久后,她親身感受到丁浩對孩子的期盼,願意為他生一個孩子,主動取消了避孕,可一直都沒有消息,想到自己還年輕,她也沒放在心上。可沒想到,離婚不到一個月,自己竟然懷孕了。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陸寧已經懷孕八周,她獃獃地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上蒼居然這樣開了她一個玩笑,為什麼這個孩子不早一點來,如果是兩個月前,一切都不同了,為何,為何?
羅淑芬看著女兒糾結的樣子,嘆著氣走了,當初一時心軟答應她把孩子留下,不知道是不m•hetubook•com•com是害了她?一想到女兒的未來,她覺得心裏像壓著一塊巨石那麼沉重。
陸寧的臉微微紅了,她低著頭說:「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很感激,真的,我不敢說我現在就接受了你,可是我願意去努力試一下,如果一年後,你還這麼堅持,而我也放下了過去,那麼我們就在一起。」
「你們為什麼不聯繫他本人呢?」
嚴守業扔下飯碗,他想看看她,他不在意她是否離過婚,他也不在乎她是否懷了別人的孩子,他只想照顧她、保護她,現在他終於有這個機會,他不想放棄。
「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羅淑芬得知女兒懷孕的消息,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這太戲劇性了吧?離婚後卻有了孩子?這是演電視劇呢?
嚴守業一走,羅淑芬就跟著女兒進了房間,盤問對方的情況,當她聽到嚴守業竟是一個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吃驚得忘了說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寧寧,這人看來很喜歡你,你們年紀也相當,你應該考慮一下,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
「胡說,有時候給別人一個機會,就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陸寧這話既是說給蘇天佩的,也是說給自己的。
被一語道破心事,陸寧只是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
蘇天佩撥打了兩次,對面傳來一個機械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詢后再撥。她狐疑地掛了電話:「寧寧,我是不是存錯了,怎麼是空號呢?」
陸寧又笑笑,帶點勉強。
孩子滿月的時候,羅淑芬為外孫舉行了隆重的滿月酒,當客人都散去時,嚴守業像往常一樣送他們回家。到了樓下,陸寧把孩子交給羅淑芬:「媽,我有些話想跟守業說,你先帶孩子上去吧!」
蘇天佩把陸寧推進房間,開門見山地說:「你是不是還愛著丁浩,捨不得這個孩子?」
蘇天佩揚了揚手中的報告:「你在找這個嗎?」
蘇天佩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要是不想打,那我來幫你打。」
陸寧覺得還是去一趟,地方沒錯,應該不存在惡作劇的可能。
「是真的,有一次我在衛生間里聽她接電話,她親口說的,絕對不會錯。」
艾倫也有她的不滿,我喜歡的是你兒子,又不是你,你幹嗎擺出一副婆婆的架勢來,我認識你是誰呀?兩人在這樣的心理趨勢下,越看對方越不順眼。為了避免看見余秀珍,也為了讓丁浩振作起來,艾倫邀請他再回自己爸爸的公司,丁浩想也不想地拒絕了。艾倫不死心,又提出兩人合開公司,丁浩依然提不起興趣。漸漸地,艾倫對自己的堅持產生了懷疑,她看到丁浩自暴自棄的樣子,開始問自己:這真是自己一心要追求的男人嗎?如果他以後都無法振作起來,自己還能堅持下去嗎?
不是不感動,陸寧的心也是肉長的,好幾次夜裡,她看著酣然入睡的孩子,會默默問他:「寶貝,媽媽該接受他嗎?」
丁浩才驚覺竟然已經是初夏了,他突然想去西湖邊看看。
女人含淚點點頭,將手塞進他手掌中……
羅淑芬在廚房裡聽得真切,又喜又憂,如果女兒可以重獲幸福,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是要男人接受一個和自己無關的孩子,他做得到嗎?
「合適的管理人才哪那麼好找啊?怎麼?現在捨得你老婆了?」對方笑著打哈哈。
她不止一次跟老伴抱怨現在的女孩子太自我了,丁起松嘆了口起說:「想想還是陸寧這個孩子懂事啊,就是你老不滿意人家。」
女同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物主的通信工具已經被偷了,還怎麼聯繫啊?這個手機已經沒電了,你們是夫妻,給誰有什麼區別呢?」
丁浩看著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眼角濕潤了,他悄悄拭去不小心湧出來的淚,轉身離去。
陸寧不在位置上,趙穎告訴他陸寧請假去產檢了,可能之後直接回家。嚴守業調出她的人事檔案,查到她的家庭住址。趙穎看著他匆匆離去的樣子,自言自語道:「寧寧你這是什麼命啊,挺個大肚子還有人追你,太沒天理了。」
女人臉上閃過驚喜的表情:「是啊!就是這個,麻煩你還給我吧!」
人的感覺就是那麼奇怪,在陸寧還做她兒媳婦的時候,她經常有不滿的情緒,經常想挑剔她,讓她臣服自己這個婆婆,甚至覺得換個兒媳婦肯定更好,尤其知道她不肯生孩子的時候,她幾乎想讓他們離婚算了。可是真當陸寧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她心裏竟有一份不舍,也許在兩年磕磕碰碰中的相處,已經不知不覺產生了一種叫親情的東西,尤其是和艾倫接觸的那幾天里,她想到的不是兒媳婦有什麼不好,而是她為了兒子努力討好自己,取悅自己。如果她是自己的女兒,恐怕自己也不會答應吧!
蘇天佩猶豫了一下:「是啊,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可……」
蘇天佩見她這樣,不再說什麼,陪她攔了輛的士。
羅淑芬激動地說:「我說帶你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你現在離婚了,這個孩子不能要。」她邊說邊去拉女兒。
「那她傻啊,離婚了還敢把孩子生下來,還不趕緊打掉,再找個好男人嫁了。看她挺機靈的樣子,怎麼大事上這麼糊塗呢!」
我捨不得寧寧,萬般捨不得,可是我不忍心她跟著我受苦,她是一個喜歡浪漫,喜歡悠閑生活的小女人,如果未來的生活要她精打細算地過日子,要為錢發愁,我不知道在這樣的生活里,我們會變得怎麼樣,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到底還有沒有能力讓她幸福,如果沒有,我是不是應該對她放手?
女人驚醒過來:「那就對了,她是嫉妒,心有不甘,所以才會故意離間我們。」
羅淑芬落淚了:「傻孩子,養兒一百歲,常憂九十九,為你操心一輩子,媽媽也心甘情願,只要你過得開心,再苦再累我都樂意。」
「唉,她要真機靈還會離婚嗎?她老公出軌才離的婚,居然還為這樣的男人生孩子,你說這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呀!」
丁浩驚得目瞪口呆:「孩子?你是說?」
陸寧感覺有一道熟悉的目光注視著自己,她回過頭來四處尋找著,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嚴守業叫道:「寶寶又賜給我一份禮物,快帶我回去換褲子。」
女人臉色慘白:「你有病吧,我不認識你。」
陸寧回頭,笑意淡淡倦倦:「你那麼忙,我不想讓你還得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