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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吹歌頭疼了，這全是瑣碎、沉悶又粗重的體力活兒！

佳百璃笑著跳了起來，「拜託，你別總是這個樣子好不好！你是十七歲，不是七歲！」

佳百璃摸摸他的頭，「草地上很涼，別睡！」

「咳！別和他們亂學，會帶壞你的！」

「嗯！」佳百璃說，「打工玩！」

捧著這隻粗粗的小手，商吹歌百感交集。這是女孩子的手嗎？他認識的女孩子們，對手部的保養可重視了，她們不做任何粗活，用特製的護手霜，吃很多營養豐富的食物，指甲也由專業的美甲師護理……

佳百璃被他吵得頭都大了。天哪！自己這簡直是娶了一個「小媳婦」啊！

商吹歌的興趣被勾起來了，「有這麼好玩的故事？快講來聽聽。」

佳百璃笑著去拉他，「好了好了，不玩了，開工！刷完油漆，早點回家！」

「做什麼事？」商吹歌很期待地問，「今天是周末，我們去玩嗎？」

「不是我們住，是這家莊園的主人要回來了，所以雇我們做清潔。」她告訴他，「這個秀色農場，就是他們家的產業。」

「啊？」商吹歌無語。

「你又鬧什麼彆扭！」佳百璃拍拍他的額頭，「好了好了，我們先工作吧！」

因此，當商吹歌捏著她的臉蛋，當麵糰一樣揉來揉去的時候，她只是推開他的手，說：「我這個故事，說是喜劇，有驚悚；說是恐怖，有愛情；說是愛情，有懸疑；說是懸疑，有動作；說是動作，有文藝……」

商吹歌搬了四箱鮮魚放進推車裡，學著佳百璃的樣子，向前推去。推車很沉，他第一次用這個東西，不太容易掌握平衡，歪歪扭扭地推著有些吃力。

「我可沒發現你哪裡帥！」這個自戀的傢伙！佳百璃有些好笑，側過身子看他，用胳膊支著頭。

接下來的兩天，他覺得自己都變成全能型機器人了，每天不知疲倦地幹活、幹活、幹活，什麼粗活兒、臟活兒、累活兒都干，而且還不能抱怨——因為佳百璃比他還累呢，光拔除草坪上的雜草，就在地上蹲了三四個小時，烈日下，被太陽曬得滿頭大汗，等到把草坪清理乾淨了，她的腿都站不起來了！

他的喜悅感染了佳百璃，她忍不住也開心起來。兩人握著手，相視而笑，雖然各自笑的原因不同，但卻有意無意地將兩顆心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也許，很快就會碰撞在一起……

「你的手……你的手練過鐵砂掌吧？怪不得打我那麼疼呢！」商吹歌雖然心裏疼惜，可說出來的話挺氣人。

「上周才到家！小璃，這些年……你過得怎麼樣？」那男生凝視著她，溫柔地問。

「要不你唱歌給我聽！我都沒聽過你唱歌呢！」商吹歌支起身子，坐在草地上，把她的頭搬到自己的腿上，然後揪下一片草葉去搔她的鼻子。

兩人走進莊園，佳百璃一邊四處查看，一邊說：「草坪的雜草需要拔除，左邊牆角的一堆碎磚石需要運走，房子里的垃圾廢物要收拾，地板有一些地方需要修理，房屋周圍的圍欄要重新上漆，水電暖設施要檢修，房間傢具要清潔乾淨……」

佳百璃抬眼看著他，「我都說沒事了，你看，只有一點點紅腫。」

佳百璃咬著唇，看著他走出幾米，衝上去，用左手握住推車的另一邊，奮力幫忙。

「哼！誰叫你亂勾搭男人呢！」商吹歌替她揉耳朵，忽然和*圖*書捧著她的臉正對著自己，「那個豆芽是誰？他有我好看嗎？有我可愛嗎？有我乖嗎？」

他總是感動於她身上那蓬勃昂揚的生命力，那不屈服、不放棄、不回頭的別樣美麗。

「嗚嗚，姐姐壞，姐姐打人！寶寶本來很聰明的，是被姐姐打笨了！」商吹歌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笑，這次的戲沒控制好，笑場了。

同樣都是青春少女，別人家的女孩子，生活里充滿著華衣、美食、漫畫、明星，她們每天只知道逛街玩樂、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追男生……而佳百璃卻和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一起，一邊為了生存頑強奮鬥，一邊追逐著人生的希望！

「哼！不是豆芽，就是排骨！」喲！這「姦夫」還是青梅竹馬的！那也不行！敢稱她小璃，自己都沒叫過呢！下次他再叫，非打得他滿地找牙不可！商吹歌一肚子的果醋。

「那麼，我家就拜託你了！」童越再看了她一眼，笑著揮揮手，「改天見！」

這溫馨時刻並沒有持續很久，便被一個突然響起的聲音驚擾了。

他忽然衝動地摟住佳百璃的肩，示威似的看了那男生一眼，「佳百璃，我們應該幹活去了，不然天黑之前做不完的！」

誰知那個男生根本就沒看他，只是對佳百璃溫柔地笑笑，「小璃，原來我家的房子是你在幫忙整理啊，謝謝你哦！」

「噁心！誰愛你呀！」佳百璃笑著在他頰上彈了一下。咳！原來動手動腳也會傳染，一不小心，她也學會了。

等到兩人再次碰面的時候，圍欄已經刷好底漆，要等幹了才能刷第二遍油漆，於是兩人把工作服卸了，到一邊去休息。

這樣說來，這豆芽菜一樣的小白臉就是秀色農場的小開了？

「別鬧別鬧！」佳百璃躲開他的手，側頭想了半天，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起一個故事來了！」

商吹歌和佳百璃穿著工作圍裙，戴著口罩、眼鏡和手套，頭髮藏在報紙疊的帽子里，一人拎一桶稀釋好的底漆，從大門口開始，一左一右地開始工作。

灣景莊園似乎很久沒人來住了，磚結構的房屋很舊，四周是大片的空地，屋后種著樹木，門前是停車場，左右兩側是草坪，草坪上雜草叢生。

「好疼！」佳百璃一手捂住耳朵。

佳百璃笑著摸摸他的頭，「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會隨便反悔！」

這個男孩高高瘦瘦的身材，穿著白襯衫、休閑褲，容貌清秀，戴著細邊的眼鏡，氣質乾乾淨淨，有種儒雅的書卷氣。

商吹歌緊緊跟在佳百璃的身邊，看到這麼忙碌的景象，有點眼花繚亂的感覺。他是特意來幫佳百璃打工的。雖然生著病，可是她的手被燙傷了卻不肯休息，他不放心，於是跟來了。

「我要看看才放心！」商吹歌握著不放，小心地揭下膠條，然後一層一層地解開紗布。

哼哼！不要以為他只會抱著她，然後把頭偎在她的頸窩裡撒嬌！這種很有力量、很MAN、很討女生喜歡的動作，他同樣做得很好。

「我不是那個意思！」商吹歌懊惱地敲了自己的頭一下，真笨！有自己這麼說話的嗎？「你等我下，我去買紗布和藥膏幫你包傷口！」

佳百璃瞪他一眼，把手奪了回來，很受傷地說：「人家是勞動人民的手，像你那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少爺，手當然細緻好看了！」

雖然他一和圖書天到晚掛在佳百璃身上逗她，可這還是第一次認真看她的手。

「打工的時候學的！」

「差不多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佳百璃答應著。他這幾天確實很乖，不偷懶、不挑食、不氣她，工作很努力，學習也很用功，得到一點獎勵也是應該的。

「還好啦！你呢？」佳百璃回以微笑。

「是悲劇還是喜劇？」商吹歌彷彿得了多動症一樣，捏捏她的鼻子，捏捏她的耳朵，捏捏她的臉蛋，揉揉她的頭髮……嘿嘿，他就是喜歡這樣對她。

商吹歌笑嘻嘻地問：「寶寶去刷油漆，姐姐有沒有獎勵？」

工作雖然繁雜瑣碎，但在他們螞蟻啃骨頭般的工作之下，這間別墅終於煥發了新的光彩。現在，就剩下最後一項工作——替清理好的圍欄上漆。

商吹歌臉一揚，假裝沒看見。

又來了！佳百璃有些無奈。這傢伙，總是跟她撒嬌！她又不是他媽媽！

商吹歌知道勸不住她，停了一下，說：「那麼……明天等我病好了，這份工你就不許做了，讓給我做！」

一聽這句話，商吹歌簡直要吐血。靠！這兩天他為了這個鬼地方差點累死，居然是替「姦夫」收拾家！

「寶寶才沒有七歲那麼老，寶寶今年才五歲！」商吹歌用兩根食指抵著腮，露出超級可愛的笑容，同時把身子扭啊扭，像條麻花。

「佳百璃，講個故事給我聽！」

「不用客氣！」佳百璃笑了笑，不自然地把商吹歌推開，「這位是我的同學商吹歌，你家的工作主要還是他做的。」

「改……改天見！」佳百璃目送他的背影，也揮手道別。

「哦！」商吹歌臉上一點反應都沒有，雖然吹歌大爺現在在落跑逃難中，但這個小農場還不放在他的眼裡。

佳百璃搖搖頭，「不用包了！我們還有事情要做。」

佳百璃，我一定要賺好多錢給你！他在心裏對自己說。

佳百璃微笑著搖搖頭，「你病著，我手有傷，咱們兩個『殘疾人』要合在一起，才能當一個健康的人用！」

「哦……好！我們會在今天把房子整理好的！」佳百璃說。

佳百璃打量他。陽光下，他的笑容明亮清澈，紅潤的唇彎起一個完美的弧度，長長的睫毛如羽輕拂，黝黑的瞳仁閃著奇異的光彩……平心而論，這真的是個美麗的男孩，基本可以打一百分——不過誰讓他總是氣她，所以扣十分！

「什麼獎勵都可以嗎？」

望著她漲紅的臉，商吹歌的心隱隱作痛。他從前看她推銷啤酒被人欺負，心裏也會難過，可是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有一種想哭的感覺。因為那個時候，她被欺負，他可以幫她打回來，而現在，不是人在欺負她，是命運在欺負她，他就算想幫她討還，都不知道向誰討起。

商吹歌高興地拉著她的手，這個承諾，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我想要……」商吹歌想了半天，忽然一本正經起來，「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想好了再說。到時候你可不許反悔！」

「我困了！」他閉上眼睛。

「什麼豆芽啊，他叫童越，是我小時候的朋友！」

「是啊！你也和過去不一樣了呢！」佳百璃有些局促，悄悄把與商吹歌拉在一起的手抽回來，放在背後，「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佳百璃忍耐著。

商吹歌也舒了一口氣，「我生病一向好得很快的！」他拉過佳百璃的右手，和-圖-書「紗布都髒了，我看看你的傷！要是傷處磨破就糟了！」

碧藍的天上飄浮著悠悠的白雲，偶爾有鳥在天空劃過，太陽不是很烈，曬在身上溫暖又安靜。

「欸？」佳百璃一怔之間，已經被他推到一邊。

「灣景」位於秀色農場西部，是一座鄉村莊園，雖然也在紫星湖畔，但距離幽靈鬼船卻有四五公里，中間還隔著一片樹林。

商吹歌立在莊園前，看看那幾間舊屋，「佳百璃，我覺得，這間『幽靈鬼屋』恐怖氣氛不夠。」這麼荒涼的廢屋，她是帶他來練膽的嗎？要練也應該在月黑風高的晚上來吧？

他不知道這瘦得跟豆芽一樣的男生打哪兒來，也不知道他是誰，但是，憑自己閱人無數的經驗，佳百璃和這突然冒出來的豆芽菜，關係絕對不一般！

只有商吹歌這沒皮沒臉的小子，不但不怕她的冷麵冷眼冷言冷語，還千方百計和她套近乎，想方設法地刺|激她。不論是氣人還是牛皮糖似的黏人，總是輕易將她逼迫到崩潰的邊緣，而且她越是被氣得死去活來，他就越開心。

他這樣體貼，讓佳百璃心中湧起一陣暖流，她有些不安地想把手拿回來，「沒事沒事，本來就是小傷！」

通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她發現，在他那貌似淺薄的花|花|公|子外表下面，掩藏著一個爽直、單純、熱情、高貴的靈魂。這是個沒有城府的男生，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高興了就抱著她大笑，生氣了就撅著嘴使小性子，雖然時不時就氣得她半死而且還有苦說不出，可是，她似乎總能看到他內心深處的善良，因此很難真正地和他生氣。

港口人聲鼎沸，男男女女都有，但都是中青年人，基本沒有像佳百璃這麼小的，大家都忙忙碌碌的，氣氛熱火朝天。

「不是讓你在一邊歇著嘛！這是男人的工作，女人別在這裏添亂！」商吹歌趕她走。她一個女孩子都能做的事，他一樣能做好！

商吹歌調整了一下卧姿，把臉湊到她面前，說：「你仔細看看，人家哪裡都帥！鼻子也帥、眼睛也帥、眉毛也帥、嘴巴也帥……」既然她看不見他的帥，那他就毛遂自薦好了。

「為什麼整理？我們要搬過來住嗎？我還是喜歡咱們家的船。」

唉！不得不承認，自從商吹歌闖進她的生活，她的性格就變好了！從前的她，總是孤孤獨獨、冷冷漠漠，對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關心，除了與自己有關的，其他的事情不聽、不看、不聞、不想，從來不笑，也幾乎不生氣，六根裡頭清凈了四五根，很有滅絕師太的風範。以至於她所到之處，死氣沉沉，所有人躲她都來不及。

看到她的眼神變得恍惚，商吹歌得意洋洋，「呵呵，驚艷了吧！佳百璃，你不要被我迷住哦！我是全天下所有女人的夢中王子，愛上我會很痛苦的！」

被他折磨太多次，佳百璃終於麻木了，開始學會視若無睹、處之泰然——不管商吹歌做什麼，她只要表示無視，過一會兒他自己就覺得無聊了。

佳百璃嫣然一笑，「稍等片刻，現在正插播廣告……」

商吹歌長於動手，佳百璃吃苦耐勞，兩人分工合作，配合得十分默契：他修地板，她就做運送材料的雜工；他檢查水電設施，她就在一邊遞工具；他清理碎磚爛瓦，她就清洗桌椅傢具……

唉，這個商吹歌，實在是個很不錯和-圖-書的人呢！就是……有時候太煩人了點……

「嗯！」佳百璃笑笑，「明天再說吧！」

商吹歌從佳百璃的手裡搶過推車，粗聲粗氣訓斥她：「你到一邊歇著去，手都受傷了還逞強，紗布都被弄破了……」他不是故意要吼她，只是——怕她聽出他壓抑在喉嚨里的激動。

商吹歌等了半天，見她不開口，催促著：「快講啊！」

聽到這個稱呼，佳百璃驀然回頭，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多出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孩。

剛一坐到椅子上，商吹歌就倒在佳百璃的身上，頭枕著她的肩叫苦，「累死我了，佳百璃你真厲害，天天做這種非人類的活兒……」

商吹歌立刻覺得有血往頭上沖。一眨眼，他的地位從「同居」變成「同學」了——如果這豆芽不在面前，他非立刻撲到佳百璃身上痛哭流涕，直到逼得她投降不可！

她不放心自己呢！商吹歌撅起嘴，「安啦！我會好好工作的，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再被炒魷魚！我保證！」

佳百璃的工作是把早市客人選定的產品封箱，然後用鐵板推車送到指定的貨車上。每箱水產大約有五十斤，別的大人每車能運四五箱，她力氣小，每次只能裝兩箱，弓著身體、氣喘吁吁地推到貨車邊上，卸下來，再放上冷櫃車，然後又迅速地返回去，再運第二趟……

商吹歌揪著她的耳朵將她的頭扳過來，「人都走了，你還看！」

「你是……小璃？」

「你真的是小璃！」那男生看看佳百璃和商吹歌拉在一起的手，眼神暗了暗，臉上卻現出矜持的笑容，「五年不見，你變得和過去一點都不一樣了！我幾乎沒認出來！」

「幹嗎！誰欺負你了？」佳百璃真不明白，剛才他還裝「陽光寶寶」呢，才一眨眼，就變成雷公了。

望著她俏皮的眼神，他的心弦被悄悄地撥動了——古板的佳百璃，竟然也會開玩笑呢！他眨眨眼睛，做出小孩被騙的委屈狀，「佳百璃，你好壞！騙人！」

因為有商吹歌的幫忙，今天早晨的工作效率提高了一倍還多，等到工作結束的時候，商吹歌和佳百璃都有一種骨頭快散架的感覺，於是兩個人在路邊找了張長椅休息。

佳百璃怕癢地縮縮身子，「別鬧！你都多大的人了，不要總和小孩子似的！」

「就是你欺負我了！還裝傻！」商吹歌撲進她的懷裡，可憐兮兮地猛哭猛哭，「你欺負人！過河拆橋！念完經打和尚！喜新厭舊——不，喜舊厭新，有了舊人，就不要新人……」心念電轉，得馬上和雪寒聯繫，讓他查查那「豆芽燉排骨」是盤什麼菜！

他光滑的額頭帶著微微的汗意，涼沁沁的。佳百璃放下心來，微微一笑，「你身體比牛還壯，做了一早晨的苦工，反而不燒了！」

童越微笑著對商吹歌點點頭，很是風度翩翩。

佳百璃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激動，「你是……童越？」

想到自己所有的搗亂、任性、不負責任，都會變成重擔壓在佳百璃瘦弱的肩上，他的心就疼得厲害——他是真的發誓了，從此刻之後，一定好好打工，不論多累、受多大的委屈，都要忍著，絕對不要再讓佳百璃為自己操心！

他——雖然長高了，相貌也比過去好看了，可是她還是認出他來！因為全天下，會叫她小璃的男生，只有一個……

「我不會講故事！」

「佳百璃……」

漁港的岸邊和圖書，停著上百艘各式漁船，經過一夜的捕漁作業，他們滿載而歸。成千上萬箱的魚、蝦、蟹……在港口集散，從船上搬到傳送帶，傳送到岸上分級、過秤、裝箱，然後運到採購車或者漁行的冰庫里去。

佳百璃忍不住笑，伸手去揉他的頭髮，「你都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歪詞！」呵呵，他又不是羊，而且她也沒有可著他一個人壓榨嘛！

雖然他們之間的談話生疏又客氣，可是她一看到那豆芽，就把手從自己的掌心裏撤走了，而且她雖然竭力保持鎮定，但他卻捕捉到她眼睛里的興奮和羞澀——哼！越是這樣裝得若無其事，就越是有事！要說他們沒「奸|情」，打死他都不信。靠！五年前他們才多大啊？十一二歲就有「奸|情」，也太早熟了吧？！

她的手很小，手形纖秀，手指長而有力，指甲修剪得短短的，皮膚白皙，有些粗糙，手背上有一片紅腫的燙傷，掌心有繭子，指肚上還有磨脫皮……

「嗯？」

童越似乎並沒有介意，轉過頭對佳百璃說：「小璃，我今天只是回來看看，明天會正式搬進來住的！」

佳百璃躺在草坪上，枕著雙手，抬眼望著天空。商吹歌躺在她身邊，心安理得地將頭放在她軟軟的腹部上，頭隨著她沉緩的呼吸微微地起伏著，唔，這個枕頭真舒服……

「你想要什麼獎勵？」

「隨便講一個嘛！」商吹歌用頭輕輕蹭蹭她的肚子。

商吹歌冷眼打量著他們，聽著這兩個人的寒暄，他非常、非常、非常不高興！

她這個小動作讓商吹歌很開心，他用頭頂頂她，「佳百璃，我這幾天很乖，要是沒有鼓勵，我以後就不叫你可著一隻羊薅毛了！」

商吹歌又撅起嘴，「人家才不是小孩子，人家是——帥哥！」

非人類＝不是人！佳百璃在心裏分析著這句話的感情|色彩，雖然不能肯定商吹歌是繞著彎子罵她，仍然「哼」了一聲，「商吹歌，你還發燒沒？」

佳百璃打了他的頭一下，「喂！肉麻死了！再裝小孩子，智商會清零啦！」

商吹歌黑著臉叫了起來：「我才不要！」他已經夠委屈的了，她居然還想要他接著為「姦夫」家工作，門都沒有！

商吹歌忽然覺得胸口發悶。他生氣了！快被氣死了！自己雖然總能激得佳百璃發飆無奈，卻從來沒有能夠令她用這種又慌亂、又緊張、又有點害羞的眼神看自己！

佳百璃「嗯」了一聲，「從前，有一個善良的老夫人，有一天，她撿到了一個小女孩……」說到這裏，便住了口。

商吹歌立刻把額頭抵到她的面頰上，「你摸摸！」

早晨五點，天剛蒙蒙亮，整個城市都還沒有睡醒，可是黑礁漁港卻已迎來繁忙的黎明。

腹部被他的頭壓著雖然有點重，可是看在這些天他辛辛苦苦工作的面子上，她就不計較了——從前，她一直以為商吹歌是個腦子長在頭蓋骨外面、遊手好閒、不知人間疾苦、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豪門公子，所以開始的時候，她當他有錢少爺在玩遊戲，於是故意折磨他。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商吹歌居然很快就適應了她這個階層的生活，漸漸地學著獨立自主，雖然還是時不時地抱怨，可是即使訴苦的時候，也是笑呵呵的。

「我們要利用兩天的時間，把這間房子整理出來！」商吹歌的思維有時候會脫線，所以佳百璃對於聽不明白的話，直接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