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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吟音也拉過梁逸塵，站在了他的身側。

梁牧回想起來，似乎，和陳芷珊在一起的時間，多是輕鬆而快樂的。

「你們那時候還在戀愛？」

余樂樂搖搖頭：「不，芷珊，好朋友一旦成為了情侶，就再也無法退回到好朋友的位置，可是我沒辦法保證我們能夠一直在一起。如果到了那個地步，既不能做情侶，也不能做朋友……」

其實陳芷珊也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料，一貫沉穩的梁牧，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了變化。

陳芷珊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哇，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的？」她又像個小花痴一樣。

「阿牧，對你這個小侄子，你得多點鼓勵，別老打擊他。」

從小到大，自信心爆棚的陳芷珊，頭一次感覺戰爭都還沒開始，她就慌了。但不管怎樣，氣勢不能輸，萬事還沒定乾坤，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機艙經歷劇烈的搖晃之後，又開始持續往下墜落。

一個男孩子，這麼牙尖嘴利的。

余樂樂糾結的眼睛和眉毛都要擠到一塊去了：「可我不想失去林南這個好朋友。」

陳芷珊也懶得管，她自顧自地嗨唱起來。

法國是一個浪漫的國家，所有帶有浪漫色彩的愛情，都令人嚮往。

嘴欠。

「我不需要建議，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斷。」話一出口，都是怒氣。陳芷珊本就是喜形於色的人，並不擅長掩蓋情緒。

陳芷珊都感覺絕望了。

這世上，所有的關係，都需要建立在平衡的水平線上去發展，這才是良性的。

陳芷珊從未和艾吟音打過照面，但是情敵來襲，不輕敵是給對方最基本的尊重。雖然一開始她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然而當她看完艾吟音的個人履歷和資料后，陳芷珊……內心深處藏起來的自卑心又躁動起來。

「好啊，一起。」艾吟音嘴角的笑意緩緩漾開。

要不要這麼巧……

「嗯。」梁牧戴好安全帽后，長腿一跨，就坐到了陳芷珊的身後。

入座后，陳芷珊就感覺困意來襲。她的情緒在見到艾吟音之後，一直處於起伏不定的狀態。好不容易，只剩下她坐在梁牧的身邊，她才感覺到安心。

說這句話時的陳芷珊，眼睛里仿若盛滿星光，梁牧一時之間竟挪不開眼。他在她旁邊的石階處坐下，「你的世界，風景不錯。」

「逸塵，工作怎麼樣？」梁牧關心地詢問起他的情況來。

梁牧將懷中的陳芷珊慢慢推開，倆人的距離實在是靠得太近，陳芷珊仰著頭同他說話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她鼻腔里呼出來的氣息。

看不清，也猜不透。

陳芷珊聳聳肩，也笑著看向梁牧，對八卦之人一臉嘲諷：「一群慫貨。」

余樂樂聽完，倒是輕輕鬆鬆地只說了一句話：「沒關係的芷珊，你去成為梁牧的盔甲，盔甲勝過軟肋。」

出於禮貌，梁牧和陳芷珊先下飛機后，決定等艾吟音和梁逸塵，四個人碰面后，再一起去取行李。

梁逸塵看了梁牧一眼，生生將他想說話的吞回了肚子里。

陳芷珊也是吃軟不吃硬的，見他主動示好，便伸手接過咖啡：「謝謝你。」

「上次你說和老朋友一起吃飯，就是和她一起吧？」

可是，飛機失事這種事，可大可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迎接他們的，是死亡還是未來。所以陳芷珊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其實，心裏還是有些擔心。

陳芷珊將雙手撐在彎曲的大腿上，雙手捧著臉，說話的語氣卻是少有的成熟：「大家都知道我朋友挺多，大概也算是：『四海之內皆好友，方圓百里有熟人』。可是我還是會感覺孤單，那種孤零零，整個人世界只剩下我一個人的感覺，糟糕透了。」陳芷珊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直到後來，我發現了這裏，每當感覺孤單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裏。這裏靜謐安寧，空氣濕潤，像是有著治愈人心的力量。」

「林南不是我的玩具。」

「所以，你終於意識到，其實你是喜歡林南的。」陳芷珊用的是肯定句。

「按照禮尚往來的意思，你應該說：『芷珊啊，我也會陪著你的』。」

陳芷珊坐直了身體，雙手抓緊座位兩側的扶手，梁牧一隻手也緊握座位旁的扶手，另一隻手則緊緊地握著陳芷珊的手。

而這聲音，飄蕩在這空曠的水庫里，久久不曾離去。

就像……陳芷珊將她當成情敵，但她只當陳芷珊是個小姑娘。

「不幫。」陳芷珊冷冰冰地回答道。

於是陳芷珊長話短說，將這一路上發生的事情都跟余樂樂說了一遍。

「你因為他，學畫畫，學法語，有了想去的地方，有了努力的目標。芷珊，你的這份愛，很珍貴。」盧娜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大概是從林南將梁牧前女友艾吟音的資料，發到她手機上的那一刻開始的吧。

「嗯。」

她含著這顆糖甜甜地進入夢鄉。

他的這個小叔叔，可不是一般人，因著他平時做的事情穩妥又靠譜，在梁家，就連梁老爺子都對他有著幾分尊重。雖說他梁逸塵是得寵，但論實力，他一點都比不上樑牧。而梁逸塵對梁牧，既欣賞又心存敬意。

陳芷珊帶他來的地方，是一個大水庫。

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梁牧的青梅竹馬兼前女友，長相漂亮，氣質優雅，說話溫柔覺。

陳芷珊的歌聲在呼嘯而過的風裡響起。

這一局，陳芷珊得逞，她看向梁牧的餘光里都是得意的笑。

開什麼玩笑！

女生的第六感告訴陳芷珊，這件事和艾吟音有關係。

陳芷珊也不客氣，諷刺道：「那謝謝您的好意。」

結果話剛落，飛機又遇到一個新的氣流，整個機艙都跟著劇烈搖晃起來。

陳芷珊的腦袋飛速運轉起來，她可不能讓他們攪和了她和梁牧的好事，萬一成全了艾吟音和梁牧的話，她大概會被活活氣死。

梁牧和艾吟音坐在一起，聊著家常。

梁牧輕輕地搖了搖頭，幾乎是無意識的：「還能做朋友，但回不到情人的位置。」

「陳芷珊，我的學生。」梁牧介紹道。同時，他也向陳芷珊介紹了艾吟音，「艾吟音，我的老朋友。」

陳芷珊想要吃菠蘿，梁逸塵也想要吃菠蘿。可是大堂水果盤裡的菠蘿只剩下一小半個，陳芷珊和梁逸塵的夾子又同時夾住了那塊菠ｍ.ｈetｕbooｋ.ｃoｍ.ｃｏｍ蘿，倆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放手。

「來學校找我，是有事？」

總算安撫好艾吟音，一行四人取到行李，前往各自的酒店時，又意外地發現，他們定了同一家酒店。

……

「糟糕，我們也是去巴黎，恐怕還是同一航班。」梁逸塵忍不住又嘴欠。

「不對不對，你要說，『芷珊啊，我也會陪著你的』。」

艾吟音也笑起來：「九月開學季，可是你最忙的時候，你惜時如金，你可不會……」後半句「你可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陪一個小姑娘的畢業旅行上」，艾吟音想了想，後半句話沒說出口，而是在她心裏消化掉了。

「可是林南不喜歡她的話，那可不就是強求嘛，強扭的瓜不甜的……」

陳芷珊連抬頭看他一眼的想法都沒有。

「剛分手，就遭遇飛機出狀況，你那會的運氣可真夠臭的。」陳芷珊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梁牧不說話了，只當她是童言無忌。

在巴黎留過學了不起啊，陳芷珊並不想回答阿音的問題。一想到上個話題，梁牧一本正經地回答「陳芷珊是我的學生」，她就總覺得梁牧這是在跟艾吟音解釋什麼，她心裏就像是打翻了一瓶十年老陳醋，哪哪都不舒服。

一句「只是學生」，就說明了梁牧對她的心意，僅此而已。

「你……你……不可理喻。」

月光慵懶地照耀在流水之上，像是鋪開了一條明晃晃的銀河。

生氣，很生氣。

可是，漸漸地，她想要好好學習，有了紮實的美術功底后，她才能去巴黎，學設計。

「字面意思，字面理解就好。」

陳芷珊的內心發出了深重的感嘆。

艾吟音不僅在初中、高中、大學連續被評為校花，她還是名校畢業，之後又去國外念了碩士，現在自己經營著一家外貿出口的公司，聽說梁牧剛讀大四的侄子蕭逸塵就被安排在艾吟音的公司實習。

梁牧又再摸了摸她的頭：「謝謝你。」

「不是咱們學校的學生吧，看起來倒是像個小混混。」

要了命了。

唱得竟然還是一首兒歌。

陳芷珊站直了身體，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哈，陳老司機開車，穩著呢。」

梁牧的雙手動了動，拍了拍她的背：「好了阿音，現在沒事了。」

陳芷珊搖搖頭，口是心非：「我沒事。」

陳芷珊和梁逸塵分別坐在他兩的旁邊，時不時你瞪我一眼，我回瞪你一眼。

陳芷珊脫了鞋，倒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好，你說，我聽著。」

「陪小姑娘畢業旅行？」艾吟音的語氣是上揚的，像是在求證什麼，「阿牧，這可不像你平時的行事風格？」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艾吟音和梁牧在一起更般配。

「那就好。」

「一起？」梁牧回過頭看向艾吟音，禮貌地問道。

就是在這個時候，梁牧和艾吟音同時朝這邊走了過來。

但梁牧和艾吟音相識多年，基於他對她的了解，他也猜到了她話里話外的意思。

「工作行程有幾天？」梁牧翹著二郎腿，姿勢卻很優雅。

陳芷珊將梁牧帶到這裏來，也意味著，她決定和這個人徹底交心。

因為她知道，林南有多喜歡余樂樂。

陳芷珊打定主意要去巴黎學設計之後，也沒有去大學報道。一心就在家裡練習繪畫和尋找合適的學校。

「梁牧欺負你了？」

陳芷珊笑著啟動摩托車，故意將車速開得很快，她透過車視鏡看到後座上的梁牧臉上隱約擔憂的樣子，她又是一個加速：「梁牧，害怕的話，本司機並不介意你選抱緊我。」

梁牧大長腿一邁，穩穩著地，下車后他取下安全帽，隨手整了整衣服后，才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來。

「不，梁牧，你誤會了。我不怕，如果真能和你一起死，對我來說，這是一件幸福的事。」

「為什麼？」

是啊，如果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那是多悲哀的事情啊。

陳芷珊不按常理出牌，梁逸塵愣了一下，老老實實回答：「咖啡？」

這種感覺還是很可怕的。

真討厭啊。

登機通知，打斷了陳芷珊和梁逸塵的爭吵。

後來陳芷珊才發現，盧娜就是她的法語老師。一來二去的，倆人成了朋友。

情敵見面，並沒有分外眼紅，但無聲的暗涌仍在肆意流動。

保持最初的那顆心。

「強扭的瓜不甜？我管它甜不甜，我先扭下來再說。」

飛機順利抵達巴黎戴高樂國際機場。

這些年以來，林南始終是只繞著余樂樂轉的，他就像是余樂樂的貼身保鏢，護花使者，她開心時他陪著她笑，她失戀難過時他陪著她喝酒消愁。余樂樂總覺得，除了陳芷珊，林南就是那個永遠都不會離開她的人。

別人始終是別人。

「陳芷珊也是我的學生，陪她來巴黎考察留學學校，算是我的義務。」

「芷珊小寶貝，到巴黎啦？」

梁牧察覺到陳芷珊突然而來的情緒，以為她是身體不適，便關切地問她：「芷珊，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原本身體處於傾斜狀態的陳芷珊，整個人都站直了，精氣神也一下子就提了上來。她右手拿著安全帽，在空中劃了半個圈，腳尖也跟著踮起來。最後，她拿著安全帽的右手放在身體前側，左手靠著背放在身後，身體是往前傾的。

讓我幫情敵，是我有毛病，還是你有毛病啊。

「小叔叔，你怎麼會在這？你和這個小丫頭片子是什麼關係？」梁逸塵看到梁牧后，他感到懊惱且意外。

潺潺的流水，聲音動聽。

余樂樂和林南之間的感情，她看得最清楚最透徹，只可惜雙方當事人，總是在否認彼此的喜歡。

「嗯。」

然而，他之前從來都沒有接觸過摩托車這個東西，所以也不太確定安全帽是否已經戴好。他拉了拉陳芷珊的衣袖，聲音低低的，表情有點可愛：「你幫我看看，這樣戴安全嗎？」他用手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安全帽。

「他全身上下所有地方都吸引我。」陳芷珊誇張地用手描繪出一個人形。

「一起一起。」梁逸塵突然興奮起來，「好久沒見到阿音姐姐和小叔叔一起同行了。」

盧娜說陳芷珊身上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總是在吸引別人想要和她交朋友。

艾吟音和梁牧之間，有著千https://m.hetubook.com.com絲萬縷的聯繫。

她站在被他圈起來的保護圈裡，目光灼灼地請求他：「梁牧，我有一個夢想，你能幫我一起實現它嗎？」

「哇，好開心，太棒了梁牧！」陳芷珊離開梁牧的懷抱，身體開心地搖晃起來，她朝著水庫里大聲地喊道，「我好喜歡你啊，梁牧。」

看來這趟畢業旅行一定會非常有趣，同行路上不僅多了個溫柔情敵，情敵還順帶來一個草包小侄子。

艾吟音輕柔的聲音響起：「你們是去哪？」

陳芷珊對盧娜說：「我待會要去見我心愛的男人。」

平時其實也常有人會跟林南表白，但拒絕後多半是梨花帶雨傷心難過，這麼樂觀開朗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

這裏就像是她心裏的秘密花園，藏著她內心深處的秘密和情感。

「跟你商量個事唄。」

陳芷珊走到一處石階處坐下，她回過頭看向梁牧：「歡迎來到我的世界。」

「你還愛她嗎？」

「睡吧，到了我叫醒你。」

盧娜當時抱著一大疊書和資料，一個趔趄沒站穩，書嘩啦掉落，資料也滿天飛。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陳芷珊決定改邪歸正的？並不只是繼續抱著好玩的心態學一學。她也想真正地努力一下，學好畫畫，去巴黎，學設計，學有所成而歸。

「怎麼回事？」

「你可別不識好歹。」梁逸塵看不下去，出口訓斥她。

梁牧沉思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口。

但最終，梁牧伸出手，只是摸了摸陳芷珊的頭，溫柔地對她說：「等你再長大一點，你就會明白，每個人生來都是孤獨的，所以陪伴才顯得尤其珍貴。」

笑意浮上陳芷珊的臉頰。

「好，謝謝你。」陳芷珊將頭靠在梁牧的肩膀，很快就睡著了。

「芷珊，我感覺那個小學妹，她身上那股倔強勁，像你。所以，像你這樣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選擇放棄？」余樂樂嘴上雖然不承認她是喜歡林南的，可她心裏卻又在盤算著，向林南表白的小學妹什麼時候會選擇放棄。

梁牧笑著回答：「好的。」

正在交頭接耳八卦的人，被她這麼一鬧，有些人感覺到無地自容，也有另一些人則對她的行為感到不可理喻，但不管他們抱著怎樣的想法，倒是都加快了步子往前走，訕訕而逃。

「寶貝，都是很珍貴，也很稀少的。能揣在自己兜里的時候，就先揣著。」陳芷珊認認真真地跟余樂樂說道，「這句話可是你曾經說給我聽的。」

又是林南給她通風報信，陳芷珊這才掐准了時間，等梁牧上完課剛走到校門口時，她也出現在了校門口。

「陳芷珊，你什麼意思？」

「你……」

……

遇見梁逸塵、艾吟音的時候，梁牧和陳芷珊正在機場里的海鮮自助餐廳里吃著午飯。雙方各自都是選擇了餐廳里的VIP包廂房，所以，起先誰也沒碰見誰。是吃飽喝足后，陳芷珊想要到餐廳大堂拿點水果時，遇到了難纏的梁逸塵。

或許，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站在留有距離的位置，彼此都能很好地給對方建議，然而深陷其中，卻無法給自己好的建議，甚至一切都如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籠著一層迷霧。

哪知陳芷珊再次選擇加速度，然後一個急拐彎，拐入一條小街道。

「你笑什麼？」

這件事，必須從長計議，陳芷珊也不逼余樂樂。

她總覺得，梁牧的軟肋是被艾吟音抓在手中的，而她跟梁牧之間，卻依舊相隔千山萬水。

果然，梁牧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都是過去的事了。」

「嗯？」

聒噪！

艾吟音將梁逸塵支開，打斷了原本有些尷尬的局面，也打斷了原來的話題，之前的問題也就跟著翻了過去。

只是梁牧一直在推，陳芷珊就步步靠近。

「不是。」

陳芷珊轉過頭看著梁牧，突然嘴角一歪，扯開一個笑臉，這笑臉純真又乾淨。

陳芷珊也不再追問，按理說這個答案已經算是十分明確的答案，可少女的醋意啊，是藉著腦袋裡不切實際的幻想而展開的，所以陳芷珊總覺得，梁牧一天不和自己在一起，那他還是有可能會回到艾吟音身邊的。

可艾吟音還是不肯鬆開手，飛機往下墜落時帶給她的恐懼，一時半會消除不了。她把頭埋進梁牧的懷抱里，聲音軟軟的，糯糯的：「阿牧，我還是害怕失去你。」

既然大家想看表演想看熱鬧，那就乾脆滿足她們一下吧。

梁牧此行原來只是陪小姑娘來巴黎考察學校，並不是專程陪她畢業旅行的。

「我說你這人，是不是心理陰暗，見不得人好……」梁逸塵氣得聲音都提高了。

「我們去巴黎，梁牧陪我去畢業旅行。」陳芷珊搶答。

「以前經常出差坐飛機，遇到過比這次更嚴重的情況。」

梁牧平時話本來就不多，涉及到感情的事情，他平日里更是能不提及便不提及。而現在能說這麼多，也算是對陳芷珊敞開了心扉的。

可是梁牧卻只當她是學生。

「現在的小姑娘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還主動搭訕……」

陳芷珊挑著眉，瞪著梁逸塵，有些生氣：「Lady frist，這位朋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紳士行為嗎？」

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土。

梁牧伸出手，將陳芷珊拉起來。哪知陳芷珊卻故意使壞，假裝沒站穩，一個趔趄就倒入到了梁牧的懷中。

「初步估計是四天，你們呢？」

陳芷珊也不甘示弱：「你說你夾子先放上去的，可我看見的，明明是我的夾子先放上去的。如果你眼睛視力不太好，建議你去配副眼鏡，免得年輕輕就瞎啦……」

不管怎樣，陳芷珊和梁逸塵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陳芷珊如實回答：「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好久不見，有點想你。」怕害怕氣氛尷尬，陳芷珊說完不等梁牧接話，她將摩托車上另一個特地為梁牧量身定做的安全帽遞給他，「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本姑娘去兜兜風？」

最後，林南笑著請這位小學妹喝了一杯奶茶。

「什麼夢想？」

「沒關係，我可以對你選擇性無視。」陳芷珊聳聳肩，表示並不在意。

「你好，芷珊，我是艾吟音。」艾吟音溫柔地看著她笑，主動伸出手和她打招呼，「常聽阿牧提起你。」

原本陳和-圖-書芷珊和梁逸塵都是在小聲交流和比劃的，結果梁逸塵聲音一提高，就驚動到他們。

下課後。

「那就出發吧。」

「逸塵，你去前面的咖啡廳，買四杯咖啡過來吧。」艾吟音推了推坐在她身旁的梁逸塵。

「你們怎麼也不介紹介紹我……」梁逸塵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其樂融融的模樣，好似他是多餘的。他擺出一張臭臉，昂著頭，自我介紹道：「我是梁逸塵。逸，超凡不俗，卓爾不群的意思。塵，不染纖塵的塵。名字是我小叔叔取的，怎麼樣，不錯吧！」

「你就陪我去嘛，時間你定，我等你。」

「我已經聯繫到巴黎一家學校，想讓你陪我去實地考察，就當是畢業旅行吧。」

這種說法，在中國人聽來只會感覺全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但來自義大利的盧娜聽來卻覺得，好浪漫。

梁牧先站起來，一雙大長腿，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誘人。

余樂樂愣了一下，隨即也跟著笑起來：「有道理，先搶到手，甜不甜，再說。」

梁牧握著陳芷珊的手又緊了緊：「別怕，不會有事的。」

被艾吟音抱著的梁牧，雙手一直耷拉在艾吟音身體的兩側，他沒有回抱她，而是在她說完這句話后，輕輕地將她推了推。而後，溫溫和和地笑著說：「好了，沒事了。」

陳芷珊抬起眼，一臉花痴地看著他：「大海啊大海全是水，梁牧啊梁牧全是腿。」

陳芷珊手裡拿著安全帽，站在小摩托旁邊，衣服悠然自得的樣子，看到梁牧走出來的瞬間，她朝他痞里痞氣地吹了一個口哨。

艾吟音懸著的一顆心漸漸放鬆了下來。她的目光越過梁牧看向陳芷珊：「想去哪所學校？興許我能給你點建議。」

喜歡到，明明自己就是閃耀的星辰，卻願意默默地陪在她身邊，收斂起自己所有的光芒。

九月開學后，梁牧經常要去凌城美院工作，到陳家的時間自然少了很多。

場面得以控制。

這也是艾吟音懸著的心漸漸放鬆下來的原因。

「梁牧，能說說你的初戀嗎？」說完，陳芷珊又故作輕鬆地補充了一句，「當然啦，如果這個問題涉及到你不想回憶的隱私，那就當我沒問，可是我真挺好奇的……」

這事還需要問為什麼嗎？

「我的紳士行為只針對Lady。知道什麼是Lady嗎？至於你，我只懂得先來後到。很不巧，這塊菠蘿，是我的夾子先放到上面的。」

然而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令陳芷珊的思緒豁然開朗。

林南當時就將情書退給了小學妹，同時也清楚地拒絕了小學妹的心意。

分手的原因，在水庫看風景的時候，梁牧就有說過，是艾吟音喜歡上了別人。說的直白點，梁牧是被艾吟音甩了，現在回國想要重新回到梁牧的懷抱……這種事情若是發生在陳芷珊身上，她鐵定不會選擇重歸於好。

倒是坐在梁牧另一側的陌生乘客，聽到陳芷珊的話后，整個人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看得出來，這位乘客，他的內心是極恐懼的。

「嗨，帥哥，長這麼好看，交個朋友唄。」

……

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學妹。

「都是往事了。」

……

「逸塵其實除了毒舌，還是很優秀的。」

終於，梁牧敗下陣來：「好，我陪你去。」

陳芷珊的心裏像是吃了一顆糖那麼甜。

「逸塵，芷珊是妹妹，你讓著她點。」梁牧邊說話，邊將陳芷珊往他身邊拉了拉。

盧娜擠了擠眼，她精緻漂亮的臉上綻放笑容：「我很好奇，他到底什麼地方吸引你？」

所以唱完后，陳芷珊又自娛自樂地哈哈笑起來。她的快樂像是有傳染力，令梁牧也覺得十分愉悅。

機艙里有乘客甚至嚇得都發出了尖叫聲，空姐站在她的身邊不斷安撫她情緒的同時，隨時都有可能因為顛婆而站不穩，甚至摔倒。

摩托車開上平路后，車速穩定下來，梁牧的手也從陳芷珊的腰上抽離，他有點恍惚。這樣的陳芷珊，有著他從未見過的模樣，她自由自在，瀟洒肆意。梁牧感覺，這個時候的陳芷珊，才是最真實的她。

余樂樂當時坐在旁邊，突然就有些慌了。

「呵呵，美院的『冰山』也敢搭訕，等著被拒絕吧。」

笑聲停止，陳芷珊腳踩剎車。

除此之外，再無他人。

「這誰啊，囂張跋扈的……」

沒等多久，艾吟音和梁逸塵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

梁牧沒說話。

陳芷珊要被他氣死了。

晚上的大水庫，空曠又靜謐。

梁牧再次被她的表情和語氣給逗笑。

「就算是失去心愛的玩具，也會產生痛苦的情緒，更何況是人。」陳芷珊淡淡地說道。

「我和她是青梅竹馬，水到渠成地交往戀愛。畢業后，她去了國外讀大學，有了喜歡的人，我們和平分手了。」

梁牧也難得幽默地附和起來：「請賜予我光芒……」

「很好，答對了。如果你不閉嘴的話，這杯咖啡即將出現在你的頭上。」

「哎。」陳芷珊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梁牧，「你這名字取的是挺好，只可惜有些人配不起。」

原來這就是艾吟音。

「不對。」陳芷珊卻噘著嘴。

有風輕柔地吹過。

梁牧走過來站在陳芷珊身前，將她拉到身後，本能地選擇了一種保護她的姿勢。

他性格溫和，耳根子到底也還是軟。

陳芷珊看了他一眼，心裏甚是覺得他草包模樣十足，但看在他是梁牧小侄子的份上，她盡量克制住自己內心的嘲諷：「我是陳芷珊，一個平凡無和*圖*書奇的名字。」

「給，咖啡，熱的，小心手燙。」梁逸塵只好在她旁邊的空位坐下。

陳芷珊在心裏咆哮起來，她整個人都快不好了，簡直要炸毛。

陳芷珊猶豫了一下，想了想，還是問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們還會重新走到一起嗎？」

意外的是，在機場，他們不僅遇到了梁逸塵，還遇到了艾吟音。

她本不想緊追著繼續問，那樣一點都不可愛。

舟車輾轉到了酒店后，陳芷珊是真累了，梁牧給她辦好入住手續后，她誰都不想再搭理，她推著行李箱，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陳芷珊的困擾解除，余樂樂趴在床上，伸手撓了撓她的頭髮，有些煩悶：「今天有學妹向林南表白了……」

哪知梁逸塵還特挑事兒地回了她一句：「是挺平凡。」

「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麼還人身攻擊！不然找工作人員調監控視頻，看看到底是誰先！」

「你們怎麼回事？」梁牧和艾吟音異口同聲地問道。

終於到達目的地。

陳芷珊去上課的第一天，就和盧娜成為了朋友。

梁牧被陳芷珊剛才的滑稽表現給逗笑，所以看她的臉上都是笑意。

到底是從哪個瞬間開始，陳芷珊有了這樣的改變？

她從來都不需要成為別人，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好。

「前方天氣持續惡劣的話，機長會選擇繞道或者申請在天氣較好的機場進行降落的，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梁牧看著坐在他身邊的乘客，說。

是啊，因為梁牧，她開始學畫畫，雖然最初她目的不純。

「沒有為什麼，他倆不配，我不幫。」

可是小學妹卻歪著頭，露出清甜的笑容，對林南說：「林學長，你可不要後悔，接受我的心意我可能還會很快對你產生厭煩的情緒，但……拒絕我的話，我可是會選擇死纏爛打到底的喲。」

梁牧後來也從梁父梁母口中得知有關陳家的情況。陳芷珊的父母白手起家，現如今在凌城商界也算是叱吒風雲的人物。只是因為常年忙於生意，對陳芷珊的關心和照顧就非常少。他們太忙了，從她懂事以來，她就知道，她的父母和其他人的父母不一樣，他們能夠給她錦衣玉食的生活，卻給不了她像普通三口之家那般溫馨平常的愛。

等到倆人走近，艾吟音突然就走到梁牧身旁，抱住了他：「在飛機上，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

陳芷珊故意激余樂樂：「像我這樣的人，認定了一件事，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放棄。」其實她說的也全是大實話。

既已上賊車，就只能聽之任之。

梁牧是個行動派，答陪陳芷珊去巴黎之後，便開始積極地調整工作時間。所以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梁牧和陳芷珊就出現在了凌城中央機場，搭乘下午兩點的航班，飛往巴黎。

「梁牧，我嚴重懷疑你這是在賣萌……」陳芷珊被梁牧可愛的模樣弄得哈哈笑起來，「放心放心，我12歲就開始騎摩托車了，不會……」陳芷珊用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會讓你掛掉的。」

到酒店房間后，陳芷珊放下行李箱，發了條視頻邀請給余樂樂。

她把被梁牧緊緊握著的手抽離出來，然後反覆蓋在他的手掌上，笑著對他說：「在我的朋友圈子裡，我有一個響噹噹的外號——幸運女神。人品絕對一級棒，跟著我，以後你的運氣，只會越來越好。」

陳芷珊也不再詢問梁牧什麼，既然是痛苦的記憶，那就隨風而逝吧。

陳芷珊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內心湧起一股悲傷。

「你永遠都不會失去林南的，相信我。」陳芷珊斬釘截鐵地回答。

梁牧看著她，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你居然還會騎摩托車，怎麼樣……技術？」

「芷珊啊，我也會陪著你的。」梁牧只好一字一句，按照陳芷珊所說的重複一遍。

真正擁有和梁牧並肩站在一起的資格。

「是和阿音姐姐有關？」

「年輕人嘛。但是浮歸浮，也都是生活上的。逸塵對待工作，可是十分認真。」

不僅特別，還有趣。

「轟」的一聲，陳芷珊彷彿聽到梁牧的胸腔里有什麼東西在炸開。

陳芷珊聽著梁牧和艾吟音聊天，她一句話都插不上嘴。他們聊的話題不是太高端她聽不懂，就是太熟悉，熟悉到她根本就進入不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的孤單，她的哀傷，就好似那掛在天上的月亮一般，明亮卻又清冷。

陳芷珊也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握住艾吟音的手，笑得一臉燦爛：「漂亮的小姐姐，你好。雖然以前沒聽梁牧提起過你，但是從現在開始，我們認識啦。」

「我知道。」陳芷珊有些遲疑，猶豫著卻還是問出了口，「樂樂，你想過沒有，其實這些年，你喜歡過的男生，其實都比不上林南。你每次分手的理由，也都是因為對方不如林南好……你想過沒有，這是為什麼……」

「怎麼瞧著有點不高興……」

真的很想抱抱她，這個時而快樂時而憂傷的小女生。

將人的心也吹得輕輕柔柔的。

陳芷珊嚼著口香糖，吹著泡泡，騎著她的小摩托，路過時看到這一幕，她硬生生將小摩托掉頭，然後停下來，幫著盧娜撿書和資料。

倆人上次吃飯的時候，梁牧就聽艾吟音說過。艾吟音在還沒正式決定回國前，就已經在籌劃新公司的事情，她學的是金融，正式決定回國以後，她和在墨爾本旅遊時認識的一個華人朋友，倆人合作，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公司需要人手，梁逸塵又剛進入大四，需要實習機會。機緣巧合之下，就把梁逸塵安排到了艾吟音的公司實習上班。

「不是不是。」這些年，每次接觸到這個話題，余樂樂總要先否認了再說，「你先聽我說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個大男人不明白陳芷珊突如其來的情緒化是怎麼回事，但是艾吟音知道，出於女生獨有的第六感，她在見到陳芷珊的瞬間，就看懂了這個小姑娘對梁牧的愛慕之情，以及陳芷珊將她當成了情敵的事實，她都清楚。

這個水庫，對陳芷珊來說，意義非凡。

陳芷珊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過梁牧了。

只不過，她必須努力了，努力變得更優秀，這樣才能站在梁牧身邊，底氣十足。

余樂樂低著頭，不說話。

大概是氣場問題，陳芷和*圖*書珊和梁逸塵一言不合就要互懟。

黑色的夜幕之下，梁牧身體一緊，在摩托車轉彎的瞬間，為了不被甩出去，他只好伸出手，穩穩噹噹地抱住了陳芷珊的腰。

陳芷珊說完，鬆開艾吟音的手，手舞足蹈地搖晃著梁牧的手臂：「原來你還會在別人面前提到我呀，我真高興，梁牧。」

怕她摔倒，梁牧只好用手圈住她，陳芷珊掙扎著，好一會才站穩。

梁牧說完，陳芷珊眨眨眼看著他，那眼睛里分明就有點點星光在跳躍在閃爍。這個瞬間，梁牧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一首老歌的歌詞：「你的大眼睛，明亮又美麗。」

「阿牧，好久不見。」站在梁逸塵身側的艾吟音笑著看向梁牧，而後再將目光轉移到陳芷珊身上，「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是……」

「嗯。」

此前被陳芷珊帶到這裏來的人，除了余樂樂，就只治愈林南。這兩個人，都是從小陪著陳芷珊一起長大的死黨。

視頻這頭，陳芷珊點點頭，表情里卻透著疲憊。

「地面也跟你有仇？都快被你盯出個大窟窿了……」是買咖啡回來的梁逸塵。

陳芷珊在心裏悄悄地嘀咕道。

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梁牧找空姐要了小毛毯給她蓋上，她還聽到空姐對梁牧說了一句：「你女朋友睡覺時的樣子真像一隻貓咪。」梁牧也沒有解釋，莫名的，陳芷珊總覺得這個時刻，空姐臉上的表情，和梁牧臉上的表情，應當都是微笑著的。

陳芷珊從幼兒園開始就接受雙語教育，所以英語能力很不錯。梁牧沒來教她畫畫的時候，她還報了法語速成班，學點法語，想著去巴黎時也用得上。她還是很有語言天賦的，她的法語老師盧娜來自義大利，比她大了六歲，但模樣看起來，還是一副少女的樣子。

本想著，接下來的幾天，總算能擺脫掉一個大麻煩和一個煩人精，她總算可以跟梁牧倆人好好過下二人世界，結果……還要相逢在酒店。

「剛分手。」

是不好的事情，陳芷珊有預感。

陳芷珊靠在枕頭上，輕笑起來。

梁牧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怎麼來了？」

「會唱歌嗎？」在梁牧發愣的時候，陳芷珊大聲詢問他。聲音里夾雜著愉悅的語氣。

陳芷珊也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時候不早。

「我介意。」梁牧淡淡地說道。

候機中。

梁牧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透著嚴厲，沒理他。

所以，在看到那個憂傷的人偶國王時，她才流露出那麼憂傷的表情吧。梁牧想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

「看就看，誰怕誰，不就是個監控錄像嘛！」

飛機出現劇烈的顛簸，大概是在飛機飛行了約一小時的時間后，一股強烈的氣流襲來，飛機不斷往下墜落，整個機艙里的乘客都處於驚慌失措的害怕狀態，就連副機長都通過廣播安慰起乘客的情緒來。

還有梁牧剛剛的回答，也讓她不爽，心裏都涼了半截。

梁牧拿起安全帽。

陳芷珊歪著頭朝他調皮地眨眨眼，而後挽起梁牧的手，拖著他走：「我們去候機。」

飛機已經不再持續往下墜落，而是漸漸恢復了平穩的飛行狀態。就算偶有顛簸搖晃，也都是輕微可接受的。

梁牧輕笑起來，倒有點好奇：「我平時的行事風格是怎樣的？」

她眼神犀利地看著正在紛紛議論她的人：「想圍觀的話請便，有疑問的話也能提問。只不過，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圍觀必須捧個錢場，想問問題必須先給錢。」

「嗯。」

盧娜和陳芷珊越接觸就越喜歡她真實率真的樣子，尤其是當她聽說，她學法語，想去巴黎，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心愛的男人之後，盧娜對她的喜歡里多了些敬佩。

有一個想法突然從陳芷珊的腦海里冒出來：「梁牧，我們會死嗎？」

然後……

在看到陳芷珊囂張地朝梁牧打招呼時，學校周圍的女同學已經紛紛在議論。

整個機艙里的乘客都鬆了口氣，甚至有了更想珍惜生命的感慨。

梁逸塵湊近陳芷珊，小聲地說道：「神助攻會不會？我們聯合起來幫幫他們。我感覺我小叔叔，和阿音姐姐，可能還有餘情未了……」

「也是四天，好巧。」

「你才心裏陰暗。」陳芷珊朝他翻了個白眼，「你知道我手上端著的是什麼嗎？」

對他而言，他不是將她當成小朋友，就是學生，從來都沒有當成成年人，跟別說女人了。

這個情敵不簡單。

然而在聽到梁牧回應了她的招呼后，顯然倆人是認識的。周遭的女同學紛紛傻了眼，又開始交頭接耳地猜測起這女的是誰，跟梁牧到底是什麼關係。

果然。

「哪一次？」

陳芷珊有點喪氣，又很無奈，她無聊地晃動著她的雙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地面看。

陳芷珊趁勝追擊：「樂樂，你是喜歡林南的。」

「可……林南，他是我的好朋友。」

「他性子浮。」

「好朋友也能成為情侶的，不是嗎？」

余樂樂是個夜貓子，還沒睡，便接受了她的邀請。

陳芷珊實在是討厭這群人的聒噪。

「什麼？」

她是我的情敵好不好！！！

「梁牧，我會陪著你的。」

梁牧聽著陳芷珊的心事，內心突然湧起一股想要給她一個擁抱的衝動。

陳芷珊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發生什麼事了？」

廣播里的通知這時響起，他們的航班不能準時到達，要晚點半小時才到。

出言不遜，想必也不是什麼善類。梁逸塵從小到大都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哪輪得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生教訓。

這句話，陳芷珊的其他朋友也有說過。可是這種吸引力到底是什麼，卻也沒人能說清楚，大概就是她大方不做作，還很仗義的性格吧。

「阿音在巴黎留過學。」梁牧補充道。

梁牧抬手看了眼表：「回去吧。」

只是她不是梁牧，她不清楚梁牧對艾吟音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所以也就猜不到梁牧接下來會有什麼打算。

事情其實並不複雜，當時林南和余樂樂一起在奶茶店聊天，突然有個小學妹衝出來，遞給林南一封情書，並勇敢地告訴林南，這封情書，是她自己的，並不是幫誰給的。

可是當這個小學妹出現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一種預感，也許她有一天也會失去林南。

「梁牧，好不好嘛？」

原來如此。

頭是微微靠右側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