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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一分錢都沒拿。這讓他心裏很不好受。

柜子的抽屜里，五萬塊現金原封不動地躺在那裡。

「是市政府和清華共同建立的事業單位，我參与他們的一些研究項目。我另外還有兩家公司，是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弄的，我們也有一些自己開發的項目。我們幾個都是清華的，回頭我慢慢介紹你認識。」

他小心翼翼地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變化，恢復成一貫沉著淡定的樣子。而她，對自己想要賺那五百萬的企圖有些有些羞愧，試著不著痕迹地淡化自己留下來這件事。於是她說：「哦，我出去給我表姐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到上海了，然後又買了點喝的。」她舉了舉手中袋子里的飲料，「冰箱里什麼都沒有，還好樓下有個小超市，我拿了你一百塊錢。」她說著又指指卧室里那個放錢的柜子。

周ｗｗw•ｈｅｔubｏoｋ.ｃom•cｏm列安察覺到佳楠目光的停留和她嘴角微妙的笑意，說：「照片拍得有點呆，是不是覺得不像我？」

算了，不多想了，佳楠對自己說，走著瞧再說唄，一個清華畢業的科學家，能壞到哪兒去呢？

佳楠看著他，沒有說話。

「哦，總覺得還沒過生日就不算，唉，真是時光匆匆。」周列安不跟佳楠鬥嘴，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像一團棉花，任她打。

「你回來了……」

他們同時說話，又同時停下來。

就在他失魂落魄的時候，他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回頭，那小女子竟就站在那裡。他來不及抹去臉上從失落轉為驚喜的表情，全被她看到了。

「八九年的啊你？明明三十了，還說自己二十九。」佳楠乘勝追擊。

佳楠狡黠一笑，「不，像你，很hetubook.com.com像你！」

只見周列安笑道：「加班費怎麼付，我們明天開始慢慢商量吧。今天你先搬過去住，樓上的主卧給你。我讓阿姨做過衛生了，全套家居用品都換過新的，你應該會喜歡。晚餐是阿姨做的四菜一湯，你先看看吃不吃得慣，要是吃不慣我再帶你出去吃，梅龍鎮伊勢丹里餐廳很多。」

佳楠看到身份證上確實寫著「周列安」三個字，照片也是他，雖然沒本人好看，有點獃獃的樣子。她沒忍住，又瞄了一眼出生年月日，1989年12月24日，呵，摩羯座的工作狂。平安夜出生的，所以叫周列安？一瞬間，佳楠腦海中掠過這麼多念頭。

接著他發現，他的不好受不僅僅是因為計劃落空了，無法向父母交代，更多的是因為：她就這麼走了，沒留下一絲線索地走了，他連她的名ｈttｐs://wｗｗ.hｅtuｂoｏｋ•ｃｏm.com字都還不知道，或許他再也找不到她，見不到她了……

佳楠還是看著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他這麼積極地想要說服她搬到他的公寓去住，這意思……是要把她養起來嗎？什麼錢隨便用，阿姨做飯，出門逛街，這些開銷，會從那五百萬里扣除嗎？還有，他究竟是什麼人，就憑他一張嘴？他會不會是個人販子呀？

「清華海灣研究院是什麼？跟清華有關係嗎？」佳楠裝作隨口一問，剛才瞥那一眼，最後能記得清楚、說得上來的，就這一個名堂。

佳楠又看看那張名片，是他的名字，抬頭一長串，什麼清華海灣研究院人工智慧研究中心特約顧問，什麼Para Medicine戰略部總裁，還有什麼劍客智能CTO，看著十分有來頭。不過，名片不能算數，想印什麼印什麼。佳楠和_圖_書笑了笑，把名片和身份證都還給周列安。

「誰要認識你朋友？難道我還要在你朋友面前也扮演另一個人？太累了，你付加班費嗎？」佳楠笑嘻嘻的，嘴上還是要佔上風。但她心裏到底是踏實了。這周列安，是個高級知識分子。

這一番話令佳楠心情複雜。這男人跟她認識才一天，竟已經扎出一副「我是霸道總裁，我養你」的架勢來了。五百萬的酬金，還不夠炫酷嗎？還要四菜一湯和King Size的大床嗎？她又不會嫁給他。他想什麼呢？會不會想占她什麼便宜？她還有便宜可占嗎？

「沒事，錢你隨便用好了。」周列安說。

周列安知道自己被佳楠取笑了一番，也不介懷，跟著笑了。

一瞬的尷尬之後，某種微妙的東西產生，被彼此感知到了。

終於，還是周列安說：「這套公寓是我哥的，其實很久沒有人住了。和圖書我覺得你要是住在這裡會不太方便，不如，搬去我那裡。」

周列安看懂了佳楠的疑慮，從口袋裡取出一張身份證和一張名片遞給佳楠，「我不是壞人，我告訴你的都是真實信息。」

接著兩人無話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兒進行。佳楠心中有很多疑問，但她不想做先開口的那個。

他里裡外外走了一圈，屋子空空蕩蕩。他下意識地想叫她一聲，卻又想起，他連她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

佳楠恍惚忐忑，一時倒也說不出什麼。那一邊，周列安已經幫她把東西收拾好，關了燈，鎖上門，準備出發了。

「你出去了……？」

「我的公寓很大，樓上樓下一共八個房間，有阿姨每天來打掃，也可以給你做飯。而且位於浦西市中心，過一條街就是美琪大戲院，你要出門逛街、解悶，也很方便，看你。」

周列安回到公寓的時候，發現佳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