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本王還有一個稱號，叫睿王
「本王還有一個稱號，叫睿王。睿智的睿。」
余窈窕饒有興味地問：「你能搬多久？」
淮北王從倒車鏡里看她，她脫掉皮衣，雙手抱著一捆捆布草放車上，不時低頭跟工作人員交談。他沒見過能俯得下身，能吃苦耐勞，不嬌氣的姑娘家。
「一串十塊，四串三十。」
淮北王閉目養神了會兒，突然道：「本王把這些史書都閱了，也細細斟酌了番，也許你說得對，本王的家眷們並無大禍。」
小十一燒上水，蹲在余窈窕身側道：「師姐，今個林師兄武師兄都去『梨園春』了。」
余窈窕鎖著車門跟上道：「這有啥逛的？」她生平最不愛吃零嘴。
「……」
余淮義鹵好了牛肉，看見倆人回來，回廚房夾著燒餅道：「趁著熱乎吃。」又盛了碗煲好的雪梨湯，端給淮北王。
余窈窕也終於開竅了，原來是這位大爺自己想喝，想著他不容易來一遭，遂指著另一家珍珠奶茶道：「那有忘憂茶，我們買一杯吧。」
「我怎麼知道？」余窈m.ｈｅtｕbｏｏｋ.com.cｏｍ窕只顧看價位，卧槽——什麼茶呀二三十一杯。她的消費觀還停留在十塊一杯的珍珠奶茶。
「本王要回去的。」淮北王別開臉。
「那你喜歡喝什麼？」
淮北王看她一眼，此等沒眼色的貨，絕入不了他府邸的門。清了聲嗓子問：「這茶可好喝？」
「哦，還有此等茶？」
「……」
「哦，就是能忘掉憂愁的茶？」淮北王現學現賣。
「渴了還不回家？家裡有潤喉茶。」余窈窕道。
「……」
「怎麼了？」余窈窕不足為怪。這些個小戲班為了能糊口飯，相互之間都會借人串戲。
「四串划算。」淮北王吸口奶茶看她。
「……」
余窈窕勾了個馬扎坐下吃牛肉，余淮義問了幾句生意上的事，余窈窕含糊帶過，說了他也不明白。小十一圍過來問：「師姐，聽師傅說洗滌廠招人手？我有個外家姑父閑著沒事，她兒子在念大學……」
「你在說啥？別跟我拽古文。」余窈窕把奶茶遞給ｍ•hｅtｕｂｏoｋ.ｃｏm.com他道：「你喝，我不愛喝。」
「什麼？」淮北王看她。
淮北王目光停在她手指上，她手指削長骨節分明，但算不上好看。手上有繭子有疤痕，明顯是一雙常勞作的手。
「還有多久立冬？」淮北王問。
「我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余窈窕重複了一遍。隨後又問：「魚婆什麼時候回來？」
「當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余窈窕催他道：「走吧走吧，老余在家鹵了牛肉。」
「我說呢。」怪不得他狀態輕鬆了，不像前幾個月，憂心忡忡草木皆兵。
「這黑色球球為何物？」淮北王問。
「一輩子？」余窈窕揚英眉。
「正解。」余窈窕精打細算道：「這茶才十二塊一杯。」說著跑過去，買了一杯珍珠奶茶。
「這是讓人歡喜的茶，不是飲料。」淮北王道。
「姑娘家不要搬重物。」淮北王道。
「這是珠珠，忘憂珠。」余窈窕敷衍道。
淮北王把車上的布草都搬回了布草間，余窈窕要幫忙，他不允。搬和*圖*書完拍拍手出來，余窈窕上車道：「走吧，先送你回去。」
「不急。」淮北王背著手，閑步上了美食街。
「喜茶是什麼茶？」淮北王問。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是讓人歡喜的茶。」淮北王表情一言難盡。
「一串。」
「行，你讓他來吧。」余窈窕道。其實人手今天已經招夠了。
「等等——等等。」余窈窕扯住他道：「我不喜歡喝飲料。」
「誒老九去幹啥？這都飯口了。」余淮義出來喊道。
「能搬多久就搬多久。」淮北王看她。
「同人不同命，你是富貴命我是丫鬟命，搬重物算得了什麼？」余窈窕停穩車道：「你等我會兒，我把布草送上去。」說著進了酒店後門，從裡頭推出個板車，拉開車門把布草卸下來。
「下月中旬。」
「本王替你買一杯。」淮北王闊步進去。
「他們好像不回來了。」小十一說得吞吞吐吐。
淮北王聽出了一絲嫌棄，轉身回車上，抱起三大捆布草跟在她身後。余窈窕看他：「你是不是傻？」
和*圖*書「本王嫌睿王不霸氣，才叫淮北王。」
淮北王吸了一口，爽爽滑滑好潤嗓，誇讚道：「果真是忘憂茶，本王憂愁都隨之散了。」說著朝里走，停在紅柳烤肉的攤前。攤主熱情道：「帥哥來幾串？」
「大半個月吧。」余窈窕手指輕擊著方向盤。
淮北王沉著地站在原地，看看紅柳烤肉串，看看鐵板豆腐，不動聲色地移開了眼。當看見余窈窕舉著一杯奶茶過來，斂眉道：「楊子取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
淮北王扭頭看余窈窕，余窈窕問：「多錢一串？」
「巴結他幹啥？反正戲班子也快散了。」老九瞥一眼淮北王，直步出了院。
「另謀出路也好，你師傅也養不起這麼些人。」光景不好接不著戲，總不能讓大家跟著挨餓。
余窈窕懶得理他，直接撕開薄蓋就著杯子喝。她生平最討厭浪費，尤其花錢買來的浪費。
「誒好嘞。」小十一笑眯眯道。說完轉身去給淮北王燒熱水。
「師姐你怎麼跟師傅一樣呢？」小十一喪氣道：「師哥們不講道義www.hetubook.com.com，跟著師傅學了這麼些年，練成了都一個個跑了。」
余窈窕打算明人不說暗話，壓低聲道：「三十塊一杯呢。」又補充道：「倒不是價位貴，主要我真不喜歡喝這些。」
「誰搬？」余窈窕看他。
「本王幫你搬。」
「四串。」
魚婆是一個傳呼其神的人物，通神鬼曉風水，一生精於研究命理。門內人稱她為「鬼煞婆」。她一般不與人看，除非有緣人。就在一個月前，淮北王在機緣巧合下見過魚婆，對方讓他過了「立冬」去找她。
「水，白開水就好。」余窈窕確實不喜歡喝飲品。
倆人出來回車上，淮北王已經吃了四串烤肉，一碗杏仁豆腐，一盒章魚燒，一枚蟹黃包。余窈窕示意手裡的半杯奶茶，淮北王大言不慚道：「本王回戲院喝。」
余窈窕攏緊了皮衣，看著門前排隊的人道：「顧名思義，就是讓人歡喜的茶。」
余窈窕正要拉板車，淮北王拉著往前走，動作不嫻熟，一走一絆腳。余窈窕接過道：「心領了心領了，我來吧。」
「本王渴了。」淮北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