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魚婆
「不曾。」淮北王否認。
「我知道你因何避本王。」淮北王看她道：「因為本王也在避你。」輕笑道：「避你這妖女。」
「你打呀。」余窈窕語調懶倦。
「你才妖女。」余窈窕掩不住地笑意撒了一地。
「誰？」余窈窕摸著他身上的疤。
「我問他名字，他說他也忘記了。」
「紙紙紙。」小十一拿了紙回衛生間。
「那要不安好呢？」余窈窕看他。
「裝什麼？你不也喜歡。」
「季節不對。」魚婆道。
「你這妖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傷大雅。」淮北王話是這麼說，但心裏受用的很。
「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余窈窕看他。
「本王與她攀談了一次，她了解本王的情況，她說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問吧。」余窈窕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一位小姑娘端了茶進來，魚婆道：「這我小孫女。」小姑娘放下茶離開。
「看著很是喜慶。」淮北王附和。
「你就這麼確定她能讓你回去？」
「嗯，我才沒有怕m•hｅｔ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余窈窕指著一大株銀杏樹，轉移話題道：「如果有發財樹，肯定就長這模樣！」
倆人靜默了會兒，淮北王道：「本王問你一個問題。」
「那個撈月亮的少年。」
「生老病死我無能為力，只要他們沒因我遭禍事就好。女眷我不擔心，父兄都在朝中為官……」改口道：「現在談這些為時尚早，明天見了魚婆也不晚。」
淮北王斂眉，不懂何意。
「怎麼，你介懷這具身體？」余窈窕揚眉。
小姑娘託了一包荷花葉過來，拆開荷花葉，裏面裹著一袋袋紗布包好的藥草。魚婆道：「這是離魂葯，喝上七七四十九天，血月出現的那一個小時里魂魄自會離體，去往他執念最深的地方。」
「你拉個屎都不安生？」
「你懷疑她有企圖？」淮北王回頭看她。
「嗯。」余窈窕親了他一下。
「師姐你們是在搞對象對吧？對吧對吧？你們背著師傅偷……」
「大門口有公廁。」
「何時？」和_圖_書話剛落兒，門口小十一拍門：「師姐師姐，開門呀！」
屋裡不顯亮堂，魚婆盤腿坐在老式的榻上，她半眯了眯眼，看著淮北王身後的余窈窕道：「婆子老了，見不得外人。」
「我昨晚又夢見他了。」
當晚淮北王假借身體不適，就沒有回戲班裡。隔天上午，倆人磨磨蹭蹭地起床，一塊去了槐蔭路。魚婆之所以叫魚婆，是因她有一雙魚眼，眼部外凸，眼白大眼珠小。
倆人相視了一眼，余窈窕問：「魚婆？」
倆人出來散步，街上有一排紅透了的元寶楓，跟一株金燦燦的銀杏樹。余窈窕無心賞景，淮北王也一臉心事。余窈窕雙手揣兜，踢了腳落葉道：「都說魚婆不與人來往，常年住在槐蔭路，但這兩次都是她找你。」
余窈窕四下打量，窗戶被一層厚窗帘遮住，屋裡基本見不來光。榻前擺了一雙巴掌大的繡花鞋，余窈窕暗道，原是個裹腳老太婆。
魚婆好似有些驚訝，和*圖*書指著椅子道：「坐吧。婆子眼睛見不得光，也就不嚇你們了。」說完就閉了眼。
「兩個月前你莫名生氣的那段日子。本王去槐蔭路找過她，去了一個禮拜她才讓本王進門。」
「你知道什麼？」
「放心放心我絕不跟師傅說！」小十一識時務道。
「不要怕，本王要回來的。」
「咱倆說的是一個魚婆？有些大人物去一個月都不見得……算了，也許是緣分。魚婆很注重眼緣。」余窈窕道：「我沒有莫名生氣，我是在故意避開你。」
「姑娘對婆子這裏可滿意？」
「小師傅，今天有個人過來捎話，說讓你明兒去什麼槐什麼路一趟。」小十一在衛生間道。
「口是心非的王爺！」
「我憋不住了，我還沒見小師傅呢。」擠進門直奔廁所。余窈窕把衣服丟給淮北王，他坐起來正要穿，「小師傅你為什麼光著身子？你你你……為什麼在師姐家！你們在搞對象！」小十一直咋呼。
「她與本王的師傅有交情。」
「門口的綠籮死了。」花架上和_圖_書的綠蘿葉枯黃。
「衣服擱這就行了。」說著就要關上門。
「這是本王家眷。」
淮北王伸手道：「過來。」
「兩個月後會有月全食，今年會出現血月。血月時間將持續一個小時。血月乃凶兆；血月現，星球氣斷，氣盡，入墜獄。」魚婆如念經般：「月若變色將有災殃。世間正氣弱，邪氣旺，怨氣盛，戾氣強，萬物皆混沌。」
「你不上廁所？」
「長則一年，短則月余。若家眷都安好，我隨時都要回來。」淮北王允諾。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余窈窕學著他的腔調，把雙手揣進了口袋。
余窈窕開門，小十一急喇喇地要進來：「憋死了憋死了！」
淮北王坐起來問：「你傾慕的可是本王？」
「五年吧。」余窈窕調整了情緒，看他道：「反正最多十年。十年後我就被社會遺棄……」
「本王知道。」
「嗯，沒錯，我傾慕的是一千年前的淮北王。」余窈窕想笑，怪不得他全程別彆扭扭的不痛快。
「後來呢？」
「你這女子欠打。」https://www.hetubook.com.com
「對對對，就是槐蔭路！」
「我就是有點費解。」余窈窕搖頭。
「不行不行我鬧肚子，我要上廁所！」小十一推著門。
「你真當本王不敢打？」
「萬一你五六十年後才回來，我可能已經老死了。我也許在中年就會生病死掉，我媽就是這樣。你說多久嘛？太長我可能等不了。」
淮北王走到衛生間門口問：「可是槐蔭路？」
「你這話就不負責任，你怎麼能問我呢？我一天都不想等。」余窈窕情緒有些躁。她忘記了這個問題始終都存在，她也一直在做心理建設，如果他能回去，自己要體面地揮手目送。
「哈哈哈—不敢了。」倆人嬉鬧了好一會兒，余窈窕手指摩挲著他眉：「我們去賞紅葉吧。」
「我等你多久？」余窈窕沒忍住問道：「就是你讓我等你多久嘛？一年？五年？十年？」
淮北王心口一鈍，看她道：「你能等多久……」
「魚婆，你可找到法子讓本王回去？」淮北王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