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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離魂葯，喝上七七四十九天，血月出現的那一個小時里魂魄自會離體，去往他執念最深的地方。」

「你且上前來。」

「是不是吃了孫悟空的那個妖女？」淮北王看她。

這天下了大雪，倆人冒著雪去看戲，名家唱的《四郎探母》。余窈窕從不覺得這齣戲感人，今天倒品出了點意思。

「……」

「……」

余窈窕無話可說，抬腳要出去，魚婆喊住她：「姑娘可想觀前世？」

「認真看戲。這齣戲叫《四郎探母》人物是鐵鏡公主與楊四郎。」

「你從哪買的？」余窈窕費解。這種碗能買來也不容易。

「坊間傳的婆子有多大歲數？」魚婆摸她手骨。

余窈窕懶得搭理他，一個月來家裡碎了二十個碗。不讓他洗，他非要洗，碎了就說是故意摔的，因為聲音很悅耳。就是不承認自個笨蛋，洗個碗都洗不好。

「要用至純至凈的水，砂鍋煎兩個鍾方可服用。」

好國際化的婆子。

淮北王白天在洗滌廠幫ｍ•ｈｅtｕｂook•com•ｃｏm忙，儘管指手劃腳的居多。晚上回去幫著余窈窕干點家務，儘管乾的不盡如意。

「有，她有。」淮北王回答得如此迫切。

「那朝臣可是一位將軍？」淮北王追問。

「回哪？」魚婆眯著眼看他。

「您能觀前世？」余窈窕揚英眉。

「……」

「回來這裏。」淮北王道。

「……」

淮北王沒作聲，余窈窕也沉默，魚婆打量了他們一眼，合上眼道：「我們緣盡於此，你們回吧。」

「婆子都已經這麼慘了，姑娘就盼婆子點好吧。」魚婆道。

「……」

「血月出現的這一個小時，將是你那裡的七天，這七天你可由著執念隨意來回。一旦血月或執念消失，你就只能留在一個地方，永世不能來回。」魚婆道：「你能附到這孩子身上，是因為你們身體磁場契合，他屍身若壞了，你就無身可依附。」

余窈窕撓他痒痒，「讓你瞎和_圖_書幾把扯。」

淮北王大笑道：「你這妖女為何……」

「……」

「天機不可泄漏。緣分皆註定，萬事皆有因。」魚婆意味深長地看他。余窈窕扭頭看他，淮北王捻捻手指，拎著藥草不作聲。

「商場貨架。」

「你上輩子是位權傾朝野的皇太后。」魚婆道。

余窈窕知道他失眠，也知道他裝睡，但並不想挑破，挑破幹嘛呢？求他留下來不要回去？求他七天內必須回來？她干不出這事。

「可好看？」淮北王得意道：「牡丹象徵著富貴，大戶人家才能用。」

自從貓吃了魚，狗吃了肉，淮北王就讓小十一送來了自己的衣服，理直氣壯地在余窈窕家住下。余淮義理虧，也不好說什麼，壓根不曉得他就住在自個閨女家。

「襄陽王好男色，想要與本王交好，本王將其辱之，遂因愛生恨設殺了本王。」淮北王說得自然，一副稀鬆平常的語氣。

余窈窕煎好了葯，倒出來冷卻，滿屋子找不見人。大片刻，淮北王才從外回hetubｏｏk.cｏm.cｏｍ來，手裡拎了一摞的碗碟。常規的大海碗，碗面是紅艷艷的大牡丹，很村很土很low。

「婆子不是小看姑娘，婆子都解決不了的事，姑娘能解決？」

「今天這麼一對比，是否感到自己蠢？」

「本王束髮那年看見鏡中男子，大駭，往後再不照鏡子。」

「……」

「下次血月將是二十八年後。」

余窈窕掐滅了煙頭，回床上抱著他睡。平心而論，要是換成自己，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如果魚婆給她副葯，讓她可以隨著他回去，自己願意去么？敢么？

「本王博學。」淮北王很欠揍。

「不妨。只要本王能回來。」淮北王毫不猶豫道。

「她被一朝臣佔為己有，後來那朝臣戰死，皇位被佞臣某篡，那佞臣壞了她身子，她就自縊了。」

倆人離開后，魚婆回內屋點了柱香，翻出一個陳舊的本子，拿出夾在裡頭的老照片，拂了拂道：「也算消點婆子的罪孽。」

「誒前頭的，就是說你們倆呢，打情罵俏地出去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行？我買票是來聽你們在這扯皮？有點公德心行不行？」後頭一大爺踢著他們椅背。

「倘若錯過這一個小時呢？」淮北王問。

「路邊有人擺了攤，本王一眼就看中了這碗。」淮北王道：「倆個碗才十塊，本王覺得甚是便宜，索性買了二十個。」前幾天倆人去超市，買了兩個碗都七十。

「……」

「本王可用此法回來？」

「哪有至純至凈的水？」余窈窕問。

「……」

余窈窕上前，魚婆看了她會兒，拉起她手看掌紋。余窈窕問道：「魚婆，您有多大歲數？」

「鐵扇公主好耳熟？」

余窈窕收拾好草藥，看她道：「謝謝魚婆。」補充道：「日後你若需要幫忙……」

她不喜歡楊延輝，他負了苦守十五年的孟氏。在後人都歌頌佘太君，歌頌鐵扇公主的時候，她尤其同情孟氏。余淮義說她格局小，說等她經歷事了才能看懂這齣戲，就能明白楊延輝的煎熬與兩難。

和-圖-書「呃……我記岔了。」余窈窕問：「誒你怎麼知道的？」

「本王前身英勇神武，玉樹臨風，卧房從不放鏡子。」

「不妨，本王不怕你蠢。」淮北王說得狂傲。

「她為何自縊？」淮北王斂眉。

「……」

「可以，但魂魄負荷過大會縮減十年陽壽。」

「……」

「就是命不好。十八歲守寡二十六歲自縊。」

權傾朝野—皇太后！余窈窕就知道自己命不凡！

「好，本王牢記。」淮北王問：「這煎藥可有講究？」

「我像不像鐵扇公主？老余像不像蕭太后，你像不像楊六郎？」余窈窕打趣道。

「你腰窩可有一朵梅心……」

「……」

「……」

「說您已過百。」

「sorry，婆子只是瞎說。」魚婆改口道。

淮北王把草藥包好，魚婆又道：「1月16日，凌晨1：14—2:19分。」

自從在魚婆那回來后，倆人各懷心事，只談鬧開心的事，也都各自粉飾著太平。淮北王每晚都喝葯，喝完緊緊地摟住她睡。半夜醒來，只見余窈窕站在陽台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