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不娶何聊

作者:永閾限
不娶何聊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一章 喜當爹

第十一章 喜當爹

他微僵,鳳眸幽顫,如玉的面容漸漸染上玫瑰般的紅暈,俊顏生魅,絕代風華……
「不過我沒想到,你單憑這玫瑰簪,就發現了破綻……」她手背上精緻繁複的黃金戒鏈抵著我的下顎,冰涼刺骨,稍一用力,我便會被割了喉管。
不對……這麼做太愚蠢了,這不是羞辱茜雅,只會激怒了茜雅!招來殺生之禍!
她眸中閃過各種情緒,突地一聲冷笑,笑聲隱約是絨芝的聲音:「夏天心,這種時候,你還會好心地給本宮吃仙丹嗎?你恨我搶走了夜麒,變著法子想殺了我吧!」
「茜雅?」我疑惑道:「茜雅也有這個簪子?她為何賞給你了?」
一片玫瑰花瓣飄落而下,不偏不倚落在了我的額心。他低下頭來,含住了那片花瓣,緋色的唇比之玫瑰還魅惑誘人,在我面前一張一合:「心兒知道玫瑰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皇后笑著過來給皇上斟酒:「皇上,茜雅的婚事定了下來,皇上不如將心兒的婚事也定了。」
她鮮紅的蔻丹指甲似血一般捏著我的下顎:「你還不知道吧?楚夜麒他中了千絲斷,活不了多久了。而娶我的楚國太子,不是他,是流景,我也無所謂。郡主既然深愛楚夜麒,我就成全你們兩,你早點死了,楚夜麒也好放心上黃泉路!」
我道:「絨芝每月要服用解藥才能續命,每年還要多服一顆黑色的定神丸,這定神丸是毒藥,毒性只能維持一年,所以每隔十二個月,在發放最後一顆解藥之前,她要先服下次年的毒藥。」我問道:「她服用毒藥的月份是幾月?」
宮女惶恐道:「奴婢原本不敢戴這簪子,可公主要求奴婢天天戴著……」
夏似玉緊緊抓著我的手不願放開,眾人前來敬酒,他也一一幫我擋下了。
皇上看到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心兒來了呀?」
「說什麼了?」他居高臨下地審視我。
她眨著大大的丹鳳眼好奇道:「什麼障眼法?」
「是。」
此後,我一直擔憂自己的婚事,夏天心遲早要嫁人,可我若嫁給了別人,假郡主的身份就會暴露。
他語氣雖涼,嘴角卻微微上揚:「你少說漂亮話。夏似玉在塘州幽閉這些年,可謂是逍遙快活,浪蕩風流,娶了一房又一房的妻妾,沒一個是真心。你要是犯糊塗,被他那副好皮相迷惑了,聽他幾句花言巧語,就喜歡上他,以後有你後悔!」
「對啊,我就這麼小心眼兒。你不也是?不准我跳舞給別人看,只能跳給你一個人……」我話未完,陡然發現自己一激動說漏嘴了!
我哪裡能放心!這幾月他留在楚國,假扮流景,已備受諸人的冷語和蔑視。剛才夏似玉諷刺他的話猶在耳畔,「色藝雙馨」、「男寵」、「攀附權貴」這些極具侮辱性的詞語劈頭蓋臉砸在楚夜麒身上,亦如利箭刺在我心,楚夜麒卻只能隱忍承受。我又怎能讓他登台獻藝,再受折辱!
如一道驚雷劈下,我僵在原地。楚國太子如今已是楚夜麒,茜雅要和楚夜麒成親?!
呃……皇上你是不是喝醉了?
壽宴擺在規模恢弘的排雲殿,殿內壽幛滿垂、美酒佳肴,殿外各色彩棚、壽桃高累。從瀟碧長堤到明玕畫廊,再到清晏石舫、錦州長街上全都是人。若干戲台,鑼鼓喧鳴,好不熱鬧。
他柔柔地笑,瞧見我頭上的發簪道:「我送你的花簪怎麼沒戴?」
見此異象,眾人無比色變:「妖獸啊!」皆轉身往外逃了。
夏似玉緩緩走了過來,眸帶敵意地看著他,故意問我道:「心兒,這位是誰?」
我驚住:「你是說,你要代替柳樂師上台表演?」
砰的一聲,門被人踹開!門外人影重重,見此情景,皆是目瞪口呆!
我默了默:「回殿下,這位……是我府上的幕僚流景。」
「你能不能去楚國,還是個問題。」我一抹凜冽的冷笑:「絨芝,這公主當得愜不愜意?」
心中似積鬱了一大塊冰坨,多呆一刻,都覺得難以承受。
他目光從夏似玉那邊移到我臉上,幾分幽冷:「郡主不想帶我進來,難道我不會自己想辦法進來?」
我警覺地盯著她:「這正是絨芝的厲害之處。她嗓音獨特,不僅唱歌好聽,還善口技,能模仿各種人的聲音!她精心布局,利用皇后和我們的矛盾,挑撥薛輝對付我,而我也一度以為絨芝是薛輝殺的。我們兩方鷸蚌相爭,不疑有他。她卻頂替了茜雅公主,不僅成功逃脫了猜疑,還飛上枝頭變鳳凰!」
「臣女喝的是茶,今兒皇上壽辰,喜慶又熱鬧,喝茶也醉了。」
他也想到了此點,忙道:「宮裡的暗夜使,都是嵐大人給的解藥,屬下立刻書信給嵐大人確認此事!」
我心底陡然掠過一個驚人的想法!
他鳳眸微眯,冷哼一聲道:「剛才他跟你聊天的時候怎麼不說皇上找你?他一個有婦之夫,不去陪自己的妃子。你一個未婚郡主,不在宴席上好好待著。你兩鬼鬼祟祟在那兒幹什麼?」
她挑釁道:「你現在抓我出去,告訴大家,公主是我殺的。而我是你們神策軍培養的暗夜使,我奉墨筠王之命,殺死茜雅公主,取而代之。你猜,皇上會先殺我,還是先處置了你們?」
我蹙了蹙眉,宮女嚇得花容失色,跪地請罪。
「屬下見過那具屍體,除了衣服和體型相似,其他無法辨識身份,而且屍體肩部的暗夜紋身被揭了皮,有些太巧合了……」他道:「絨芝雖然沒有服用毒藥,可她最後那個月的解藥也沒有拿到,一樣也是死。」
我心中疑雲重疊:「那你知道茜雅這支簪子從何而來嗎?www.hetubook.com.com
我不禁一笑:「公子不會是因為這個,特意進宮來提醒我的吧?」
「茜雅公主現在在哪?」
「在宮裡,她的確殺不了你,但她可以引公主出宮。那段時間,公主被皇后禁足,而楚夜麒就要回國了,公主想見楚夜麒一面。絨芝便藉著這個機會,以楚夜麒的名義約公主到萬國山莊一敘,公主偷偷溜出了宮,卻不想,落入了絨芝的陷阱,被她殺害。」
「公主,你私底下,可從來不叫我父王為叔父的。」
「哈哈……」皇上開懷大笑:「那就好。這事就這麼定了。」
絨芝不可能這麼傻,煞費心思做這件事,是要茜雅殺了她嗎?
「心兒妹妹!」他朝我招手,離開了眾人,快步走到我身前:「我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麼躲在這兒呢?」
他緋唇一抹浮光掠影的笑,明眸清澈閃耀照得出人影來。我怔愣一瞬,轉眸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竟站在前方的妃桃樹下!
「殺我?」她一聲冷笑,丹鳳眼上挑:「她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敢來殺我?她連這宮門都進不來!」
況且,無論是他還是流景,以前跟那個奉掌事的關係也就是泛泛之交,這次為何會特意來他幫忙?其中必定有詐!
「那裡怎麼回的。」
「皇上!」我心道不妙,急忙打斷道:「父王和母妃忙於戰事,臣女甚為擔憂,只盼著他們早日凱旋歸來,所以婚嫁之事……」我話未完,一隻手伸來抓住我的手,夏似玉跪在我身邊,打斷我的話道:「謝父皇成全!兒臣自小喜歡心兒,一心只想娶她為妻,定會好好待她!不辜負父皇所託!」
我的心不斷下沉,異能漸漸積聚在掌心,實在不行,只能立刻殺了她滅口!
「正好是她死的那個月……不過還沒到她服定神丸的那天,她就死了,定神丸也沒給她……」他頓了下,微驚:「郡主懷疑絨芝沒有死?」
「公子琴藝一流,笛聲絕妙,奉掌事能請到公子,是他三生有幸!只是……公子早已不是樂師,而是我的人,奉掌事應該先問過我的意見,再去請公子才對!」
我微怔,茜雅在楚留殿殺的侍婢不就是朵兒嗎?那天她和絨芝起了衝突……難道是因為她看到絨芝和她戴著一樣的玫瑰簪?!
她引我來此,自毀容貌,嫁禍給我,又污衊我是妖獸,是想要我死!
「不是。」我赧然道:「皇上說要見我,我不敢耽擱太久。」
我蹙了蹙眉:「絨芝,你現在只有死路一條,要麼被皇上處死,要麼受暗夜使的處置!」
我眼前不由地浮現出許多畫面,少女時的夏天心和年少時的楚夜麒在廊橋賞荷賦詩,在水邊垂釣作畫。曲徑通幽,假山環繞之中,突現一片玫瑰花海,爛漫絢麗,鮮紅欲滴……
我垂下眼眸,掩飾複雜的情緒:「這些花真漂亮啊……之前沒注意這裏還有片玫瑰園。」
由不得多說,我急忙往蓬萊戲台跑去。
楚夜麒說他沒有送。
我拿出那支玫瑰簪,放在近前的茶案上:「她定做了兩支一樣的玫瑰簪,一支自留,一支以楚夜麒的名義送給了茜雅公主。之後,她總在人前戴這簪子,讓大家都知道她也有這玫瑰簪。她成功激怒了茜雅公主,茜雅公主當眾殺死了朵兒,於是大家順理成章地以為她也是被茜雅公主所殺!然而,這一切都是障眼法!」
他微怔:「絨芝不是死了嗎?」
她冷笑著,將面紗摘了下來,沒再掩飾:「今天是誰死,還說不準呢。」她勾起一抹蛇蝎般陰鷙的笑:「你以為,自己是碰巧撞見那個宮女,發現了這支玫瑰簪嗎?」
他回來有大半個月了,今日著了一身皇子禮服,玄衣赤龍,紋金綉玉,丰神雋朗。與他同行的還有晉國晏國十數使節,他置身其中,顯得格外耀眼,玉冠、蔽膝、佩綬、赤舄彷彿都閃著熒熒光亮。
「不是……你放我起來,我喘不上氣了。」我心臟噗通欲要跳出胸口,臉面滾燙似著火一般。
她得意地笑,眸中戾氣氤氳:「我本就一人,無牽無掛,死也無懼。墨筠王若受罪,多少人要跟著遭殃?這個國家又會變成怎樣?郡主,這一局,你如何能贏我?」
雪蓮碧湖的西邊有一座九曲廊橋,廊橋通往偏僻的湖中小島,島上有假山綠植和一座空置的殿宇,遠離壽宴之地,今日無人前來。我晃了晃神,依稀記得那是楚夜麒曾在宮中居住過的殿宇,他十六歲成年後,皇上開恩,才放他住去宮外九華山莊的楚留殿。
慶幸的是,幾年過去,皇上並不急著給我指婚,還說尊重我的意願,讓我自己擇婿。卻原來,這也是他的緩兵之計……他在等待時機。
她驚慌失措,支支吾吾:「這,這是茜雅公主賞給奴婢的……」
「對了,我有一事尚有疑惑。」他道:「妖獸亂世已久,之前的妖獸並未出現過奇花,這次青鈺先生的血為何有這種效果?妹妹可有查出。」
我謊稱更衣,起身離了席。剛出偏門,陡地撞到了一名宮女,她手中的果盤傾灑在地上,草莓和桑葚砸在我鞋面和裙邊,染上了紅紫相間的污色。
難道,絨芝自己訂做了兩支同樣的發簪,一支自留,一支以楚夜麒的名義送給茜雅……為什麼?
我忙改口道:「我是說,公子想去表演嗎?若因為奉掌事權勢過大,不好回絕,我去跟他說。太樂署笛手眾多,少一個又怎樣?非得勞你大駕嗎?」
她眸中殺機陡顯,手上的金屬戒鏈猛地翻轉,幾道金芒直刺而來!戒指上鋒利的芒刺刮過了我的脖頸!
楚夜麒牽m•hetubook•com•com著我一直往廊橋盡頭的小島走去,雕樑畫棟,芙蕖滿湖,迷花倚石,綠影疊翠……
我垂了垂眸:「絨芝,我不認為你能搶到楚夜麒。無論是茜雅,還是絨芝,他都不曾在意過你們,他心裏只愛過一個人。你跟了他這麼久,還沒體會到嗎?他一直在利用你……」
所以她後來不慎摔壞了玫瑰簪,又重新做了一支,只為了讓茜雅能親眼看到?
如果不是他送的……會是誰以他的名義贈送?
「……」
她笑著起身:「姐姐怎麼來了?剛才看了妹妹的舞蹈嗎?姐姐舞藝精湛,妹妹班門弄斧了……」
我心頭如被一擊,陡然明白過來,她是故意的!她水痘留下的痘疤,不能萬無一失。可如果被利器劃破了臉,這輩子都要戴著面紗當公主!
她向我徐徐走來,水晶面紗晃動,隱約可見她的臉頰還有前不久水痘留下的痘疤……「姐姐也別難過,夏似玉人也不錯,只不過娶的妻妾多了些,不像叔父只娶了叔母一位妻子。」
「夏天心你放肆!本宮就是茜雅!絨芝的案子已結,你誣陷我表哥不說,還想污衊我是絨芝?好大的膽子!」她終於忍不住露出兇相來,丹鳳眼凌厲如刀。
蓬萊戲台建在雪蓮碧湖上,與排雲殿對望,台上歌舞紛呈、絲竹繚亂,戲台兩側偏殿和後殿是更衣化妝候場的地方。東偏殿最大的那間原本是太樂署掌事臨時議事之用,今天因為茜雅要表演,房間空出來給了她一個人更衣換裝。
他冷笑:「沒有就好。跟我去見父皇,父皇找你有事……」說著他就拉起我的手要將我帶走,與此同時,我另一隻手卻被楚夜麒抓住了!
他道:「當時,我得到消息,說陳益達的府兵改走水路去了花瀑,我擔心你有危險,秘密帶了家兵趕去花瀑救你,卻還是晚了一步。我們到達花瀑的時候,你們已經離開了。山崖上刺客的屍體也被你們就地焚燒,可不遠處卻長出了怪異的花……」
他穩住了我的唇,將那片花瓣送入我唇中,濃烈而情動的允吸,齒間一抹攝魂奪命的香,是那馥郁濃情的玫瑰,又似迷幻妖艷的罌粟,讓人沉溺不可自拔。
我蹙眉道:「絨芝是暗夜使,每過十二個月需服用一次毒藥。她想要自由之身,於是選在服毒的那個月死去,就不用再受暗夜使的控制。而她最後那顆解藥,完全可以從別的暗夜使那搶過來!此時,她盯上了茜雅公主身邊的暗夜使!」
目光掃過處,我卻看到她頭上的發簪有些眼熟,再仔細辨認,竟是絨芝的那支玫瑰簪?!
他笑逐顏開:「朕記得,你喝不了酒。他們沒給你上茶嗎?臉紅成這樣?」
她:「……」
他道:「那是我年初給你定做的,特意從長郡帶回來,就等著今天送給你!你下次一定要戴~~」
她歉意道:「我也沒想到,夜麒剛當上楚國太子,就主動提出要娶我。」她幾分得意,故作嘆息:「真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看來他真的是忘掉姐姐了,姐姐與他分別了那麼多年,這些年都是我陪著他,他對姐姐的情早就沒了,心裏只想著我了。」
我恭敬地端起酒杯,上前敬酒。
「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他蹙了蹙眉,目光變得捉摸不透:「是我親眼所見……我將此事瞞下來了。」
「奴,奴婢記不得日期了……不過公主賞奴婢簪子那天……公主在楚留殿殺了一位侍婢……皇後娘娘知道了此事,將公主禁足在了宮裡。」
我向她步步逼近:「你若真是公主,揭了面紗讓我確認便是,何必在這跟我廢話?你進宮這段日子,先患上時疾,卧床不起;後來又出水痘,不見外人;接著閉門練舞到今日……你水痘留了疤,一直戴著面紗,沒人識破你的面容。而過不了多久,你遠嫁去楚國,就更沒有人發現你的秘密了……」
皇上壽辰,普天同慶,從王府出來,夾道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入宮賀壽的百官隊伍排到了麗正門,鄰近各國和藩屬國都派了使臣前來納貢賀壽,場面隆重而盛大。
無數紛雜在我眼前翻騰,除了震驚、無措、后怕,我竟感受不到一絲歡喜。
我全身血液似一瞬間傾瀉殆盡,是我大意,太輕敵,絨芝是從死人堆里訓練出來的暗夜使,怎麼可能輕易束手就擒?
「我以為公子不想進宮的。今天與以往不同,進來要過三道檢查,公子戴著面具,需要摘掉面具確認身份后才能進來……你會摘么?」
「好,好像是夜麒殿下送的……」
風拂鬢髮,珠釵叮嚀碎響,浮光水色掠過他微顫的鳳眸,有驚異、驚喜,有激動、情動。
我冷笑,從袖中拿出一個黑色藥瓶來:「我給你兩個選擇,自己出去認罪,將所有事情交代清楚,聽憑皇上處置。或者……你服下這顆定神丸,繼續做暗夜使。」
我抬手又是一道紫光射去,她反應迅捷,閃身一避,逃過一擊。
我記得有一次,齊國太子送了我和茜雅一樣的翡翠玉鐲,茜雅很不高興,過後就將那玉鐲賞給了她的婢女,還故意讓我知道,意在羞辱我。我戴的玉鐲,只配她的婢女戴。
「郡主,我有話跟你說。事情很急。」楚夜麒一聲凌厲,幾分威懾幾分冷意……
他身形一頓,幽顫的鳳眸閃過一道水波瀲灧,薄唇微勾:「郡主在意這個?」
皇后無子,一直將十六皇子當親兒子養育,她得了太子之位的應允,茜雅又成了楚國未來的皇後人選。即便夏似玉手握神策軍權,她也不擔心百年之後,保不住她皇太后之位。所以m.hetubook•com•com,她同意了我和夏似玉的婚事。
夏似玉隱有疑色:「還好妹妹沒事……薛輝隨意被貶,但妹妹還是要多加小心。」
原來如此。這都是利益交換、權力博弈。
「夏天心,就算楚夜麒愛你又怎樣?你不是一樣得不到他嗎?」她眸中殺氣騰騰,尖利指甲深陷我脖頸……
我尋了一處安靜地兒待了待,回眸卻見夏似玉朝這邊走來……
我:「……」
「我,我,我記差了。你沒說過……」我扭捏著身子,推了推他的胸膛,他手臂滾燙,胸膛滾燙,拂在我臉上的呼吸已是滾燙如龍息般!
她一閃而過的驚異之色很快被笑意取代:「姐姐在說什麼?絨芝不是死了嗎?」
我用手扇了扇風:「沒想到今天這麼熱,這兒涼快,待一會。」
她對我巧笑倩兮:「姐姐這樣瞪著妹妹,妹妹有些害怕呢~~」她一雙濃妝艷抹的丹鳳眼,難辨真容:「姐姐是在生我氣嗎?怪我不該搶了你的夜麒哥哥?」
心中有個可怕的猜想在肆意席捲,來不及了……
「啊?是獨奏百鳥朝鳳嗎?那就更不行了!他們都是提前半年排演節目的,抓你臨時上陣,若是演好了便罷了,若沒演好,壞了皇上的興緻,奉掌事就是在害你!不行!我去跟禮部說取消這個節目!」我轉身要走,他急忙抓住我:「沒事的,我心裡有數,你放心好了。」
我赧然,臉還是很紅嗎?
我:「……」
之後錦繡台、我府上的池塘相繼出現奇花,難道這些奇花真的與我有關?!
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被他推進了香蜜滾熱的大海里,翻騰下沉,爬不上岸。
我微慌,連忙掙開他的手,轉身就走:「我去找奉掌事回絕了……」手臂陡然被他抓住,他猛力將我一轉,我身形不穩,直接撞進他懷中!他手臂攬上我的腰,順勢便跌入了馥郁芬香的玫瑰花海……
他打量著我,似在等我回答。
「救命啊!夏天心要殺我!夏天心是妖獸!」她極盡恐懼地尖叫,失魂落魄地往外逃跑,不讓我有追殺她的機會!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不不不……」我心道他貴為皇子,怎能屈尊降貴,上台供人娛樂消遣?
我驚在當下。
落英繽紛,彩蝶飛舞,陽光織繪琉璃色彩,彷彿有無數歲月流光閃過。他睨著我笑:「郡主,我何時跟你說過不許你跳舞給別人看?」
「什麼山崖?」我愕然道。
我掩飾道:「也許……他體質特異……可惜他的屍首被焚,無法再查證了。」
我的夫君人選,在他心中早已落定。我只能嫁給他的皇子,他要收回我們神策軍權。
她眸色陡變,勃然大怒,伸手就打掉了藥瓶:「夏天心!你敢脅迫本宮服毒?本宮現在就能殺了你!」
他勾唇一笑,瞧著我羞慌的模樣,眸中滿是戲謔:「郡主乖,我答應你以後只演奏給你一個人聽。」
我捧著滾燙的臉在湖岸長堤上走了一大圈,直到心跳平穩、神志清醒……我才悄悄進了排雲殿。殿中美酒佳肴,觥籌交錯。對面的蓬萊戲台,絲竹悅耳,歌舞昇平……
砰!我異能瞬間暴漲,一股大力將她震飛了出去!
「我不管,反正我不答應!你是我的人,豈能放你去台上給別人表演節目取樂?你若真想表演,那就演奏給我一個人聽。」
我心有餘悸道:「此事楚夜麒已派人來查清,是薛輝殺了絨芝,又將青鈺先生的血放入我府中池塘,使得池塘里開出和錦繡台相似的怪花。薛輝污衊我是妖獸,嫁禍給我,皇上已嚴懲了他,將他罷官,貶為了庶人……」
我明白他的意思,薛輝只是皇後用來對付我的棋子,皇后的勢力尤在,陰謀就不會消停。
「是!」我立刻護著他。
「景公子?」我眸中陡亮,連忙跑去他身前:「你怎麼進宮了?」
此話一出,她眸中一陣絞痛翻騰,似有一把利劍插入她心口!
皇上面上一閃而過歉意,又被笑意掩去:「夜麒這孩子從小在朕這裏長大,人品性格朕都了解,茜雅嫁過去,朕很放心。」他轉而對我道:「你父王臨走前也跟朕聊起了你的婚事,他和明蘭就你一個女兒,朕的意思是,你別嫁得太遠,常能陪著他們。」他笑了笑,朝夏似玉那邊看了一眼:「朕的眾皇子裏面,似玉與你最為親近,朕打算給你和似玉賜……」
我心頭微驚,急忙拔下了發簪:「你這東西從哪來的?」
她眸中微顫,仍舊好脾氣道:「姐姐在說什麼呢?那段時間我重病卧床,根本沒出過宮。」
她騰然大怒!一道疾風襲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奴,奴婢聽說,因為公主發現那個絨芝姑娘也有一根同樣的簪子。公主很生氣,就把簪子賞給奴婢了……」
我一抹冷笑,看她能演到什麼時候。
「呃,沒什麼……」我心虛道:「就是問我有沒有收到他的發簪,為何不戴?」
本能的,我用手一擋,一道紫光炸開,向我砍來的大刀頓時折成了兩截……
我語帶歉意:「父王和母妃不在府中,諸事都要我處理,所以忙了些,還請殿下見諒。殿下多年未回,想必也有很多事要辦,等閑下來了,我去殿下府上請罪。」
去年,塘州,那不就是鬧妖獸那陣子嗎?我也在塘州,當時看到絨芝戴著這樣的玫瑰簪,誤會是楚夜麒送的……
我面色一沉:「服什麼毒?我什麼時候跟你說,定神丸是毒藥?」
不明真相的宮人跟著起鬨,驚慌逃竄,外面一片大亂。
她吃驚道:「我身邊竟然有暗夜使?你們竟敢在宮中安插暗夜使!想謀逆叛亂嗎!」
「你也懷和_圖_書疑過是不是?」
我強自鎮定道:「那就更加能夠確定,青鈺的血可催生妖花了。殿下若熟悉歷年妖獸的案宗,還會發現個別妖獸還存在特異,比如楚國曾有隻妖獸百毒不侵,還有不畏火燒的,還有能自愈傷口的。」
我不覺一笑,指著鬢邊他送我的比翼雙飛步搖發簪,道:「我說我只喜歡這支,看不上他那個。」
那茜雅的這支,會是他送的嗎?
等待皇后一黨終於削弱,等夏似玉脫罪歸來,等我父母年事已高,無力再爭。
極短的時間就衝進來一群侍衛,侍衛不由分說拔刀向我砍來!
她全身僵住。
「那時是初秋,漫山都是紅黃相間的楓葉銀杏,那花雖然奇怪,卻不顯眼,形似菊花,大如葵花,花瓣金黃閃耀,我就多看了兩眼。直到玉莞給我寫信,提到奇花一事……我才發覺出異常。我再去花瀑確認,花卻不見了。」
我一陣冷笑,這說話和神態演得有幾分像茜雅。
他笑了笑,眸中柔光晃眼:「玉莞上次書信給我,說你府中的池塘開出很多奇花,薛輝以此造謠,污衊你是殺死絨芝的妖獸?」
我:「……」
陽光如灑金般傾瀉而下,茉莉熏香馥郁醉人。楚夜麒一身紫衣蹁躚,墨發如緞,描金鏤空面具映著滿樹鳳凰花,華彩奪目。
夏天心矇著楚夜麒的眼睛,將到帶到花前:「殿下,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這的確是茜雅的處事風格。
「那就好。」他點了點頭,目光又轉為溫潤明朗:「妹妹放心,如今我回來了,以後有什麼事,由我來保護你,你不必擔憂~~」
我以為說錯話了。他雖是我的幕僚,卻沒跟我簽賣身契,他想做什麼,想去哪兒,我無權阻止干涉的。
我一左一右被二人拉著,各用暗力較著勁兒,如同拔河一般,感覺自己要被拉成兩半了!這場面怎麼有點眼熟?
「如果她還活著,應該是幾月?」
彷彿事先排演好的一般,她的宮婢跟著亂喊亂叫:「快來人啊!郡主變成妖獸了!郡主要殺公主!」
「這會應該在蓬萊戲台那邊……她今天要給皇上獻舞。」
我記得,剛來夏國那年,也是宮廷慶宴。歌舞談笑之間,皇上便將豫妃的女兒和寧公主遠嫁去了突厥和親。看似突然又隨意的賜婚,大家卻早有預料、心照不宣。和寧公主來不及為自己說上一句話,婚姻大事落定,她的人生也一眼看到了盡頭……身在帝王家,彷彿這是不可逆的宿命。
我心臟蘧然一緊,什麼意思?她是故意用那宮女引我過來的嗎?
她要羞辱茜雅嗎?讓茜雅知道楚夜麒送了同樣的發簪給她?
他……也沒說要跟我進宮呀?
「笛手雖多,但能吹奏百鳥朝鳳的沒幾人,我已答應奉掌事幫他這個忙,臨時毀約,非君子所為。」
我:「……」
「啊?」什麼男寵?什麼縱慾?夏似玉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下巴掉了掉,他這是吃味了嗎?「公子誤會了,人多太吵,天氣又熱,我在那兒乘涼,正好被他發現,他過來說了兩句話……」
夏似玉:「……」
我驚住:「公主的婚事定了?」
我心底一陣驚亂,手腳已是冰涼。那片山崖上為什麼會開出奇花?!花瀑根本就沒有出現過妖獸!紫竹林的死者是陳益達所殺!後來的杜知府是被我殺的!而山崖上那些刺客也是死於我手!
她眸中色澤漸暗,嘴角的笑意猶在:「姐姐這故事編得真離譜。如果絨芝想殺我,還敢跑進宮裡假扮我嗎?這宮裡是什麼地方?她不出半日,必會被人識破!死無全屍!」
他打量我道:「你這什麼表情?覺得我技藝不行?不夠資格?」
他手指點了下我的鼻尖,動作親昵又挑逗,我不由地往後一退,低眉道:「殿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整個人傻掉了,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他卻闔上了眼,全然不顧我的推拒,將我用力制著,呼吸繚亂,輾轉吸吻,挑逗撩撥,令人窒息,我如溺水的魚一般,眼前一片片飛花炫影……
皇後面上幾分得意:「郡主還不知道嗎?前兒就定下來了,茜雅很快要嫁去楚國,與楚國太子聯姻了。」
「她死了嗎?」我反問她,目光凝冷:「絨芝是我們神策軍培養的細作,武功高強,輕易死不了的。她奉我之命接近楚夜麒,然而卻狼子野心、貪得無厭,想要嫁給楚夜麒,跟他去楚國。我沒有答應她,於是她開始密謀叛變,想要擺脫絨芝這個沒有人身自由、遭人鄙夷的歌姬身份。」
一時靜謐無聲,湖水寂寂,空餘風聲。
他抱緊了我,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他獨特的男人香氣鋪天蓋地卷了過來。「原來,因為這個,你再也不跳舞了嗎?」
這……出言就不善,空氣都稀薄了幾分。
「她幾時賞給你的?」
我心中咯噔一跳,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去找陸校尉,他是暗夜副指揮使,對暗夜使的了解僅次於嵐祁。
寧王夏似玉,皇上長子,玉莞公主親哥哥,我曾經相交甚好的朋友。
「不一定。她可以從別的暗夜使那搶到解藥……我記得,茜雅身邊有個暗夜使被傳染了水痘,病死了?」
他有意無意看了眼夏似玉:「是不是似玉又逗你了?看你害羞得臉都紅了。」
「你敢!」我如遭重擊,她這麼有恃無恐,是抓住了這個把柄!她若一口反咬我是她主子,一切行為都是聽我安排,事態就嚴重多了!
絨芝捂著臉在地上打滾,歇斯底里地痛叫,猩紅的鮮血塗了一地,慘狀可怖……
「驚不驚喜?我特意為你種的哦!這不是尋常的花,這個叫西域玫瑰花!我和*圖*書找六王妃要的種子,去年就開始準備著了,先在母親的墨蘭別院溫室里試種,確定能成活我才移栽過來的。」她笑容嬌媚動人,勝過艷麗玫瑰。
我立刻對夏似玉堆笑道:「殿下先過去吧?我跟公子說點事情,馬上就來……」我掙開夏似玉的手,與此同時,楚夜麒猛力一拉,我就如綳斷的皮筋一般被他摟緊了懷裡,然後半摟半拽地帶進了人群之中……
恍惚聽見玉莞在我耳邊高興道:「哥哥終於娶到姐姐了!真是令人開心!姐姐知道嗎?為了這事,父皇答應了皇后,等十六皇子成年,立十六為太子。皇后這樁交易,一點也不虧。」
我大驚:「誰說的?我並不知道!」
他鳳眸有海浪在漸漸翻湧,一波一波襲來,將我淹沒,聲線緊繃咬住我的耳垂道:「花語是,我愛你。」
「我沒你這麼無聊。」他轉而望向對岸的蓬萊戲台道:「昨晚太樂署的柳琴樂師突然生病,奉掌事一時找不到技藝出眾的樂師,皇上祝壽的表演又耽誤不得,所以他請我來幫忙。」
楚夜麒眸中深諳不明,末了抿緊了唇道:「郡主急著想回去找夏似玉?」
我沒有理會,繼續道:「謀殺公主,罪大惡極,她要做到萬無一失,還要瞞過我們一干人等,只能藉著赤眼妖獸一案!她將公主的屍體處理成赤眼妖獸殺害的樣子,又將自己的玫瑰簪遺留在竹林里,讓大家相信死者是絨芝,兇手是妖獸。之後,她戴上人皮面具,回到宮中,開始了假扮公主的生活!」
「哦……妹妹可知,上次你在花瀑遇襲,那片山崖上也開出了奇花……」
楚夜麒清冷的鳳眸微微張大,映著滿園玫瑰,漸生絢麗明耀的華彩:「你前段日子鬼鬼祟祟說有事要忙,就是躲在這裏種這個?」
「哦?」皇上眸光閃了閃:「那我得睜大眼睛欣賞了。」
我:「……」
我當然不能告訴他,已被楚夜麒扔了……「早上起晚了,急著進宮就給忘了……」
楚夜麒眸中閃過一道利光,語氣平靜:「殿下誤會了,我以前是睿王殿下的幕僚,如今也是郡主求著我為她出謀劃策,要我陪在她身邊。」
「就是你和巨帥遭遇陳益達府兵襲擊的地方,你們受了重傷,之後府兵全部被妖獸殺死,那片山崖也長出了奇異的花。」
「不是親手送的。去年公主生日,殿下在塘州,他命人寄過來的……」
門外有人敲門!說時遲,那時快,她手上戒鏈一閃,竟然剮向自己的臉面!一聲慘厲的尖叫刺破蒼穹!她的臉頓時血肉模糊!
說起此事,我還有些心虛。若不是楚夜麒以楚國的名義插手此事,對付薛輝,給皇后一擊,我恐怕難逃一劫。
我一張老臉刷的通紅:「我,我沒有!」
我:「……」
「那個暗夜使死前是不是剛好領過解藥?」
皇后笑逐顏開道:「皇上,下一個節目就是雅兒的了。為了準備這舞蹈,雅兒閉門練了一個多月,練得十分用心,說出嫁前,再為皇上獻舞祝壽。」
「楚夜麒送的?」我愕然:「什麼時候送的?親手送的嗎?」
夏似玉面色一沉,眯眼打量我:「妹妹,雖然我不介意。可你若是學南朝的山陰公主,私養男寵,縱慾淫|亂。叔父知道了,會打斷你的腿的!」
嘩嘩聲響,一陣疾風從湖面刮來,碧荷如海翻浪,衣架上的戲服也被吹得呼呼飛揚。
她俏皮挑眉,湊近道:「殿下知道玫瑰的花語是什麼嗎?」
我徑直走了過去,推開了門。茜雅好像早就預料到我會來,眉宇不驚地神色朝下人們揚了下手,讓大家都退了出去。
我繼續道:「眾人都說,絨芝和茜雅公主長得很像,想必她也十分在意。她早就不甘命運,後來得楚夜麒垂愛,嘗到了甜頭,竟然想要殺死茜雅公主取而代之!」
思潮衝破禁閉,翻湧而上,繾綣漫溢。最近我能想起很多事情……那些屬於夏天心的美好往事……那時她無憂無慮,開朗率真,她熱情大胆地追求著楚夜麒,以為只要執著和努力,就能得到幸福。
轟隆大響,她重重撞在四扇楠木琉璃屏風上,屏風跟著倒在了地上,當即她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你說什麼?」他劍眉微挑。
「哦,」他淡淡應聲,面上幾分輕蔑嘲諷:「你就是那個色藝雙馨的流景樂師?先前是楚夜麒的男寵?楚夜麒棄你而去,你又跑來郡主府上棲身。」
我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一身華麗的珍珠霓裳水袖裙,腳腕和手上都帶著工藝繁複的黃金鑲寶珠鏈戒,她面上矇著七彩水晶珠串成的面紗,起身之間,寶珠水晶叮嚀細響,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郡主?」身旁楚夜麒將我喚醒,我抬眸一看,他面具下墨瞳溫柔閃爍,帶著幾分期許道:「郡主記得這片玫瑰園嗎?」
她笑意僵了下:「以前是妹妹不懂事,如今快出嫁了,方知家人的可貴。叔父和叔母一直待我很好,以後到了楚國,我會時常想念你們的,姐姐也別忘了我。」
眾人似乎早有預料,紛紛舉杯前來祝賀道喜。就連一直反對我嫁入宮中的皇后,也端著一副雍容和善的笑容,祝我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我望向遠處人海喧囂的瀟碧長堤,轉移了話題:「公子說有事找我,有什麼事?」
他唇邊笑意褪了幾分:「我沒事就不能找你?你幫我除去陳益達,幫我洗刷了罪名。我回來卻只見了你一次,你還卧病在床。後來去你府上找你,也遇不見你。」
咦,這話以前好像聽過?他也這麼說過流景吧。
剛才,我只說這是定神丸,而只有神策暗夜使才會知道,定神丸是毒藥。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