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明星到底也不敢多吃，拿著杯香檳在旁邊看鄭觀語吃點心，打趣他道：「不怕胖啊！」
鄭觀語臉色瞬間變了：「什麼？」
鄭觀語之前跟高芝合作過一個諜戰片，後來斷斷續續地都有聯繫，鄭觀語喜歡高芝爽朗的性格，趕緊走過去跟她打招呼。
鄭觀語定定地看著垂眸坐在燕茂邊上的明崢，好半天才想起開口：「他……」
「別有包袱啊。」燕茂慢悠悠吸了口雪茄，「電影和演員都是互相成就的，你如果因為顧慮形象、聲譽，去放棄一個適合你的角色，那……」
他迅速回憶了一下燕茂有沒有結婚，又有沒有傳過養小明星的緋聞……但燕茂這些年不在國內混，他不清楚。
鄭觀語一直沒機會跟這個燕導合作，因為燕茂這些年的戰場都在國外。鄭觀語偶爾在電影節見過燕茂幾次，只聽說過他脾氣怪，煙癮大，喜歡抽雪茄。
他低頭苦笑，答李志元一句：「沒，只是在一部戲里……見過。」
燕茂？
坐在右首的李志元看見他連忙站起來招呼道：和-圖-書「觀語，來——」
話推來推去的，幾個導演紛紛看向他。
鄭觀語和這幾個大導演坐著聊了會兒，聽李志元聊他新片的計劃，居然還是個同性題材的片子，李志元其實還沒拍過這種片子。
李志元拍了自己人生第一部 電影，算是他的伯樂，倆人關係一直很好，去是肯定要去的，沒理由拒絕。
鄭觀語閉了閉眼。演藝圈這種事並不稀奇，如果說他真的跟了燕茂，確實比跟自己好多了。
到了那天，鄭觀語好好收拾了一番，帶上給李志元和他夫人的禮物出發了。在門口把禮物交給李夫人後，他遇到了一個女演員高芝，對方笑盈盈地走過來喊了他一聲：「觀語！」
這群導演他都認識，除了坐在中間抽雪茄的那個燕茂。在場的所有人里，燕茂穿得最正式，相貌也是生得最俊朗的。
燕茂，這也是很有份量的名字了。
李志元說，他這部片子其實已經籌劃好幾年了，只是資金一直不到位。現在有投資了，自己狀態又很好，想趁有精力的hｔｔps://ｍ.ｈｅｔubｏok.ｃom•ｃoｍ時候趕緊把這部片子拍完，這會是他最後一部膠片電影。
會場太大，鄭觀語也懶得到處跑，打算跟高芝待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就當來一趟打個醬油。
對膠片那麼執著的導演其實已經不多了。成本高，容錯率底，膠片雖然有那種獨一無二的美感，但拍起來有點麻煩。
時間到了五月。
李志元笑了笑：「我一開始確實是考慮了你，但知道你肯定有顧慮。」
人其實不算多，但都是很有身份的人，需要好好應酬。
本想著含糊著把話題帶過了，結果燕茂又問：「有什麼顧慮？」
這種場合，他怎麼能來？
「就是很奇怪燕茂回來幹嘛，他現在不是都待國外闖蕩么，感覺很久沒回來了。」
鄭觀語問他不打算休息一段時間么。
「驚訝什麼。不該問的，我們不要多問。」李志元道，「怎麼，你認識嗎？」
李志元看了鄭觀語一眼，笑著道：「我倒是想要他來，但現在大概請不來了！」
坐他邊上李志元有些不解地和_圖_書湊到他邊上拍拍他的肩，小聲問：「觀語，怎麼了？」
李志元看上去很焦慮：「演員不太好找，一直找不到合適的……」
他又為什麼坐在燕茂的身邊？
他怎麼會在這兒！
他話還沒說完，休息室有個人走了進來。
他不想講了，不想回憶了。重複鞏固很容易讓人忘不了，那不是個好現象。正確的選擇是擱置到一邊，等著遇見下一次心動來覆蓋上一次，人不應該永遠被困住，要想辦法自救。
正好他們都是單獨前來，索性就結伴一起去自助區拿東西吃，邊吃邊聊些八卦。
他覺得自己快忘了。因為又一次喝醉酒回房間遇到脫得半光在床上等著的男孩子時……他沒再跟人家講起自己心動的故事，而是疲憊地把人趕了出去。
日子忙忙碌碌地過去。
鄭觀語某天接到了導演李志元的電話，邀請他參加一個慶功宴，為了慶祝他新電影《花，風，雨》在海外得獎。末了又提醒他，會辦得比較正式，因為那天還是他太太的生日。
鄭觀語也有些驚訝：「……是和圖書嗎。」
雖然自己就是同，但他其實不太想接同性片子，本色出演一個同性戀對他而言毫無難度，鄭觀語沒什麼興趣，他現在的遺憾就只有那心心念念的武俠片。
一開始的那幾秒，鄭觀語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鄭觀語只好把煙收了，笑著走過去打招呼。
周圍幾個導演都很淡定，想必是早就見過了。這個房間里不淡定的好像只有鄭觀語，他震驚得都有些失態了，差點直接站起來。
「助理不在。」鄭觀語道，「我趕緊偷吃一點。」
鄭觀語還等著燕茂把話說完，但很快他就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鄭觀語後來很少再與人提及跟明崢有關的事情。
鄭觀語賠笑道：「燕導，這種題材我現在可能接不了。」
「不是，是燕茂導演！」高芝道，「我剛剛看到他了，一群人在那兒八卦他呢，他身邊還帶著小情兒……男的！好像是個小演員，長得不錯誒。」
鄭觀語嘴裏還塞著東西，含糊不清道：「哪個投資人么？」
這電影在國內也不能過審，龍標都拿不到。對於現在的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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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總有一些導演有膠片情懷，比如李志元。
如果鄭觀語知道休息室里有一群導演在裏面抽煙的話，他是肯定不會走進去的。
高芝點點頭：「我給你打掩護。」說完她壓低聲音道，「你知道今晚有誰來么？」
那部《朝夕》也是李志元用膠片拍的。
那個走進來的人經過他的身旁，徑直走到了燕茂身邊，坐下。
吃完東西，高芝說去補個妝，鄭觀語感覺吃撐了，打算去抽支煙。兩人分開后，他穿過正廳，徑直往休息室走。
鄭觀語聽他講了會兒，不由得有些懷念起當年。
鄭觀語趕緊接話道：「您別開我玩笑，怎麼會請不來。」
李志元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恍然，小聲又含糊地答了句：「哦，那是燕茂的……什麼人吧。」
鄭觀語正想著說點什麼安慰一下李志元別著急慢慢來，結果坐在角落裡燕茂突然說了句：「老李，怎麼不讓你面前那位試試？我看他不錯啊，現在會演的演員裏面，你這個學生長得最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