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雪之下雪乃嘀咕一聲，腦子裡不由琢磨著那齣戲劇，如果是還沒和母親攤牌的自己，看到這齣戲劇是什麼樣？會被嚇到然後和母親對話？會理解到除了自己行動之外，沒有其他法子？

「櫻島小姐來了啊。」白影注意到，立刻熱情地迎上來，「你來得正是時候，快把衣服脫了……」

白影奮力掙扎：「停停停！總之我們各退一步吧！」

三人扭來扭去地翻面。

安潔莉娜：「？！」

雪之下雪乃沒忍住，嘴角歪歪扭扭地上揚：「……咳，姐姐，還是算了吧。」

非要說的話，就是簡單看了一場表演，淺嘗輒止地聯想到一些東西，僅此而已。

喉舌當即一個衝鋒鎖喉。

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情況。

傀影：「我能理解聾子聽不到歌聲，以及虛白渴望被認可的悲哀心理。」

白影覺得還有改進空間。

雪之下陽乃繼續拱火：「喉舌先生的人偶技藝、舞台水準和操控人偶的技術，確實神乎其神，無人能比。」

傀影有些不太滿意。

喉舌：「尋求一個瞎子的贊同，虛白你真是可悲啊！」

「少逼逼！乖乖給我認輸！」

雪之下陽乃隱約覺得哪兒不對勁：「傀影先生的歌聲想來確實更棒……」

櫻島麻衣笑容滿面地一腳踩上去。

「畢竟年輕時候是實打實的不良少年，估計只是在母親的威壓下端著假架子。」雪之下陽乃笑呵呵地調侃道，「父親是很擔心雪乃醬的人際交往，鉚足了勁想要給你把把關的一片好心哦。」

如果是白君的話，干出將姐姐的部分心情和經歷，摻入稻草人先生的形和_圖_書象里，似乎並不奇怪。

為避免丈夫大庭廣眾之下有失儀態，敗壞門風，雪之下母親直接將雪之下父親給牽走了。

「那是把關的意思嗎？完全是隨機性攻擊。」

雪之下雪乃正準備伸手掀開簾幕進後台，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吵鬧聲迫近，下意識側身讓開。

「你想燒什麼？我找個合適的位置觀看——克里斯汀小姐。」

「要你擱這廢話！」×3！

一會兒之後。

雪之下雪乃冷靜地持正而言：「雖然不太懂喉舌先生的藝術表達方式，但還是別採取放火手段比較好，主觀上進行縱火的行為，哪怕沒有造成嚴重後果，主觀方面的故意行為，也能定罪。」

喉舌心中不甚滿意。

雪之下陽乃說道：「混球雖然是個混球，但劇本某些情節確實深入，我認為當屬第一功。」

櫻島麻衣暫時和母親分開，琢磨著解決方法地返回附近，然後就看到詭異的一幕。

金銀玉寶石和木頭泥土雜草……外在和內在，美與丑的對峙，總感覺表現得還差了點意思，或許應該將華貴少女的外貌雕琢得更精細一點，將變化后的醜陋外表雕琢得更直觀一些。

喉舌艱難地收回目光。

白影沉聲說道：「沒錯，舞台已經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承載了一次表演，就把它給直接燒了吧！用盛大的火焰來洗禮一切！它將在火焰中死亡，將在灰燼中重生，將會把你的表演升華為藝術！」

雪之下雪乃默默抱手，瞥了眼從後台探頭出來的安潔莉娜，兩人微妙地陷入沉默。

雪之下陽乃竟感覺有些無從入手和圖書。

「你這個庸俗的四流觀眾發表什麼三流評價！」

「是我！沒有我的人偶和手藝，你這破劇本能得到升華？有人能演出來？！」

「那還不給我爬！」×3！

白影攛掇道：「喉舌啊，團長不也說過嗎？『從物質毀滅的過程中挖掘出意義，向虛無之間尋求藝術，只要不給劇團添麻煩，那就是值得表揚』！」

雪之下陽乃讓開位置，伸手示意後台的簾幕，宛如迎接貴客的服務員。

「是我！劇本我寫的！角色我演的！聲音我配的！」

白影洒然一笑：「哎呀，別這麼看著我啦，舉報和見義勇為有獎金嘛。你補完藝術燒了檯子，我積極舉報得到票子，你進局子給大家帶來樂子，大家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不、不行！」喉舌搖頭，言不由衷地說道，「以前我燒了東西，團長直接讓我當報幕人，天天開場念節目單，閉目念致辭，舞台上一個位置都不給我留……」

已經完全可以和某人畫等號了。

喉舌望著舞台，面露沉思。

「……」

「別借題發揮亂扣黑鍋！你當著那麼多觀眾的面潑油點火燒人偶，沒進局子才奇怪吧！」

雪之下陽乃剛吐槽一句，發現喉舌竟然有些意動，偏向面癱和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糾結的沉思。

「聽到沒有！這是觀眾的認可！」喉舌一邊用腿給傀影鎖喉，一邊試圖反過來壓制白影，「你們兩個還差得遠呢！」

雪之下陽乃改變思路：「三位的表演都很精彩。」

「虛白！那次是不是你報的警？！」

這真是剛才在台上表演的人？m.hetubook.com.com那個一人分飾多角的？那個心靈手巧操弄人偶的？那個餘音繞梁唱歌的？

喉舌躍躍欲試地抬起目光。

「你才放屁！」

雪之下陽乃聳聳肩微笑，說道：「到了到了——雪乃醬，您先請。」

一坨相互糾纏的東西撞開簾幕從後台滾出來。

「音痴唱歌給聾子聽，互以為妙絕！」

「嘛，誰知道呢？」

「喉舌先生，縱火行為無論燒的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哪怕沒有造成重大後果，也是危害公共安全。」

這水平還不足以理直氣壯指指點點屑人，劇本有不少可以改進的空間，必須要達到擺脫本能，依靠腦子創作的境界。

「那是以前啊，喉舌。」白影語重心長地說道，「現在不一樣，你有錢得很，舞台是你花錢搭的，設備是你花錢買的，人偶和戲服都是你做的，燒別人的東西那叫犯法，燒自己的東西能算嗎？將存在進行毀滅，讓表演成為永恆，這是藝術啊！」

雪之下雪乃：「？」

傀影呼喊一聲，一隻黑貓從舞台下面鑽出來，爬到他肩頭上。

雪之下陽乃忽然說道：「雪乃醬如果是人偶小姐的話，稻草人先生又是誰呢？」

說話說半截的謎語人姐姐。

「聽到沒有？觀眾的品味比你們高尚，我的歌聲才是力壓全場的演繹。」

仔細一看原來不是一坨，而是相互扭打起來的三條人——白影努力鎖住喉舌，試圖以手指給對方做個鼻孔擴張，傀影被喉舌雙腿絞住脖子，一隻腳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擠著白影側臉，喉舌憑藉著身體更長的優勢同時發起攻擊，也因此在hｔtｐs://ｍ.ｈｅｔｕｂoｏk•coｍ.ｃｏｍ被同時攻擊……

「還能有誰？」雪之下雪乃嘆了口氣，「那種看著胡言亂語，嘻嘻哈哈，瘋瘋癲癲，還很碎嘴的傢伙……」

仔細看的話，篝火里隱約呈現出人體的輪廓……

何故突發感慨？幾人疑惑地看來。

……居然真的想燒？！

「你吃了那麼多米就為放個屁？」

「所謂畫龍點睛！重要的不是龍，是神來一筆！你做了一萬件事也不如我一件！」

「勇者她姐已經審美癌晚期了，確實應該順從她，喉舌你怎麼騙了自己還來騙同伴呢？」

啊、該不會是黑粉君提過的喉舌強迫症吧？

喉舌猛地轉頭，沖白影發起死亡凝視。

「聽到沒有！來自觀眾的贊同！」白影奮力掙扎。

櫻島麻衣下意識止住腳步。

「原來父親是那種……沒皮沒臉的人？」

各種地方都和姐姐的經歷有微妙映照，但人只要過度理解和聯想，咀嚼米粒都能和宇宙大爆炸聯繫起來。

喉舌不禁感慨道：「這座舞台，完成了它的使命啊。托起表演、承載表演，在觀眾矚目中走完風光的一程……」

「沒事兒。」白影提出新思路，「法官問你的時候，你就說自己點煙的時候手一抖，不小心就把舞台給燒掉了，到時候結果就是你失誤燒掉自己的財產，並未造成公共危害，屬於沒什麼重大後果的失火罪。」

「是我！沒有歌聲配合，觀眾怎麼沉得下心看完無聊的鋪墊劇情！」

清理出的空地里，一團篝火在燃燒，喉舌興奮地手舞足蹈，白影和傀影在指指點點，旁邊是神色各異的雪之下姐妹與安潔莉娜。

三人朝彼此比m.hetubook.com.com了個中指——我雖然還未臻至完美，但你們兩個更是菜逼！

雪之下雪乃保守地評價道。

仔細想想，稻草人先生確實映照了一些姐姐的經歷和心情吧——象徵自身存在意義的寶石眼睛被取走，無論他說什麼話，對老人而言都是聽不見的，還有那思考自身存在究竟依託於何物的瘋癲話語。

雪之下雪乃幽幽凝視某個法外狂徒，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揣摩著白影的腦迴路和話語，隱約間有個正想開口的猜測……

邪教徒儀式？食人族祭祀？

「你在說什麼奇怪的話？」

「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可以被打敗。我現在對此有相當深刻的理解。」

天際月牙隱隱浮現，觀眾散去，舞台冷清一片，漸漸被晦暗的光影籠罩，一切都將如表演般落幕。

雪之下陽乃委屈道：「雪乃醬已經不親近姐姐了，不關心姐姐了，哭哭。」

所幸在經過一番只差負距離友好問候的討論之後，三人各自整理衣服起身，人模人樣起來。

「說起來，表演也結束了啊……」

雪之下雪乃微微一怔：「姐姐還沒找到自己的眼睛嗎？」

「聾子。」

「三位的表演都是一塌糊塗的爛！」

自己這是拱火一句直接被懟兩句？那未免也太虧了！

「混球。」雪之下陽乃親切地問道，「你右手上拿著手機幹什麼？剛才偷偷按了幾個數字，該不會是報警電話吧？」

歌聲或許可以更偏向瘋狂一些，映照深入人心的恐怖氛圍，以幽邃的恐怖感打開心的缺口，再將故事順勢灌進去。過於平穩的歌聲只會淪為故事點綴，就是觀眾瘋了不太好，這超能力真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