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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雪乃小聲咕噥一句，回過神左右看看，並沒有發現哪裡有蜂蜜麵包，鼻尖捕捉到的那一絲甜膩氣味，就像一閃而逝的幻覺，仔細去捕捉那種味道，卻完全落了個空。

雪之下雪乃咬牙道：「行了，快給我閉嘴！要不然就送你去警察局反省！」

櫻島麻衣在旁邊翻了個白眼，繼續吃東西。

試圖用兩個小抱枕將白影拍打至肉質鬆軟的豐濱和花一怔，白影抓住空隙從旁邊殺出，重新回到沙發邊，鬼鬼祟祟地問道：「勇者，你是否感覺周圍有鬼？」

現在——

豐濱和花呢？

這隻白菌就是非要在自己面前提櫻島麻衣……櫻島麻衣？！

雪之下雪乃陣腳大亂，雙手下意識抬起掩住可能會露出來，剛好能放上珍珠的鎖骨窩，緊接著雙手又放了下來，用力拉一拉裙擺，試圖遮住黑色長筒襪與裙擺空隙間那一掌寬，如夜色里一環月光，又像黎明時分剛冒出些許的陽光，堪稱恰到好處，略微被襪邊勒出痕迹的大腿肌膚，又試圖遮住從這個位置，若隱若現，彷彿霧谷之縹緲的裙下。

「喂！你當我是傻嗎？」豐濱和花白眼一翻，哼道，「你當我聽不出來這話里的意思？」

雪之下雪乃望了一眼旁邊，什麼也沒看見，心情更加疑惑煩躁：「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兩個才是串通好，準備耍我的。」

「嗯？哪兒來的蜂蜜麵包味……」

「你這是哪門子夸人？」

「這個嘛……」

【時限：8月6日。】

「哎呀，勇者手忙腳亂地幹什麼呢？」白影滿臉好心地問道，「你不是很可愛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害臊什麼？」

「差勁！變態！下流！白菌已經繁衍出如此邪惡骯髒的心了嗎？！」

「人記住另一個人，必然是幾件印象深刻的事情，原來如此啊……」

雪之下雪乃忽然聽到了「滋溜」的聲音，似乎是誰在用吸管，鼻尖聞到蜂蜜麵包的香味。

白影表示無所畏懼，他甚至還敢提建議：「當然要遮也沒關係——領口不夠緊，我都能看到一點白生生的脖子，快快快，把裙子壓下來，不要映照出那種若隱若現的絕對領域，喂喂喂！冷靜點，你衣服下擺都有點露肚子……」

這個當然印象深刻，那天在傍晚的活動教室，確認在白君面前根本藏不住心思的時候，忍不住表露自己的心意……那時候白君確實讚美過自己……那一天的事情，細節和對話，自己都記得。

雪之下雪乃挑眉道：「你先說。」

猛葯？

天平寥廓，山高聳立。

白影表情一收，眼神露出三分輕蔑，五分憐憫，兩分薄涼，語氣輕鬆裡帶著小刺兒般的調侃，饒有興趣地笑道：「你好平啊。」

雪之下雪乃忍不住皺起眉頭，努力嘗試回憶「櫻島麻衣」，結果只能呼出一口悶氣：「我聽到的櫻島麻衣，都來自你們的說法，一個人被遺忘的超自然現象……白君沒開玩笑，沒騙我？」

豐濱和花如同暴怒的金色豪豬般起身，一腳飛了過去。

「保守治療，宣告失敗，現在開始，生死有命。」

「姐姐……」豐濱和花咽了口唾沫，「姐姐就在你旁邊吃麵包和*圖*書喝牛奶。」

白影滿意地點頭道：「果然對勇者來說，關於勇者Plus的記憶，這幾件最為深刻。」

雪之下雪乃輕鬆地解答道：「天水恰相逢是水面倒映天空，山水恰相逢自然是水面倒映山峰……」

豐濱和花一臉嫌棄道：「你分明是損雪之下的平！」

白影聳聳肩，仔細望著雪之下雪乃，忽然說道：「其實仔細看看，勇者還是挺漂亮的，美色不在我之下。」

雪之下雪乃表情扭曲：「白君！！」

「嘶——！」

「嘖，可惜。」

「怎麼了？白就是白，高就是高，硬就是硬，平就是平！」白影撇嘴道，「我這算是罵人的話，那不就成了經典笑話了？」

白影循循善誘道：「你覺得兩者有什麼區別嗎？」

【簽名處：——】

櫻島麻衣坐在旁邊，隨口搭話道：「是哦，沒有騙你，只是黑粉君前科太多，讓人信任確實是件難事。」

「我誇你呢！」白影理直氣壯道，「夸人犯法啊？這世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體勝冬巒……身材如同冬天的山巒起伏……

白影·豐濱和花震聲道：「誰讓你把事實說出來的！」

說話間，白影不動聲色地摸向自己的房間。

「白菌，你認為我想起忘記的事情，就會做出以上行為，那我簽這個協議，就是放棄了質問的權利。」雪之下雪乃思路清晰地說道，「如果我根本沒有忘記過什麼，簽下這個協議，就是被你耍了一通——你以為我傻嗎？」

卧室里，櫻島麻衣托腮看著白君捉弄自己……

白影理直氣壯地伸手一指，宣判道：ｍ•hｅtuｂook•cｏm•coｍ「豐濱和花！分明是你在嘲笑雪之下！」

「無非是表達水面如鏡，倒映周圍景色，水與景化作一體的模樣。」

雪之下雪乃深吸口氣，勉強保持冷靜，就是聲音有些虛：「白君，還有其他的嗎？」

自己來拜訪的時候，順手用廚房裡的食材做了料理，櫻島麻衣在看著……

雪之下雪乃用力深吸口氣，勉強冷靜了些……嗯？怎麼感覺像是見過類似的東西……白君以前好像用相似的方法，讚賞過……讚賞過自己？不……不對，以前那個好像是什麼……容羞春花，體勝冬巒……青絲夜瀑，俏兔攏輝……？

雪之下雪乃悚然站起，側身看向正在喝酸奶吃麵包的櫻島麻衣，滿腦子炸開密密麻麻的煙花。

「你對她的演技水平有點高估了。」白影將紙筆遞過來，「勇者，你先簽個字。」

【第一：絕不動手攻擊白影。】

「不對。」雪之下雪乃搖頭道，「我記得是天水恰相逢，不是山水恰相逢。」

豐濱和花忍不住再度確認，目光掃視三人。

白影望著雪之下雪乃，忽然如此吟唱。

「當然有。」白影咳嗽一聲，說道，「薄光潤朦朧，山水恰相容。萬種風情淡，一絲羞意濃。」

雪之下雪乃凌亂攻擊間，抱胸縮身，情緒躁動，腎上腺素增生，本來就偏白皙的臉蛋湧上血氣，便是片片紅霞蒸騰而起。

今天聚會，櫻島麻衣也在，但並未參与遊戲……

協議揉成紙團直接丟到白影頭上，啪嗒一下被腦殼彈到一邊兒。

坐在她旁邊，正在吃麵包的櫻島麻衣一怔，連忙喊道：「和花！hｔtｐs://ｗｗw.het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黑粉君！先等等——雪之下好像能看到我了！」

嗯？有過這件事情嗎？

雪之下雪乃聽不到，但能看見白影突然格外嚴肅的表情。

豐濱和花正在嘗試重連。

「你幹什麼？」櫻島麻衣捉住妹妹的爪子，無奈道，「我都不慌，你慌什麼？冷靜點。」

白影翻出一張紙寫起來。

怎麼老是胸？！

雪之下雪乃依舊難掩困惑，疑神疑鬼地看向周圍：「那位櫻島麻衣，如果你真的存在，請證明給我看吧。」

豐濱和花倒吸一口涼氣，雙手抱著搓動幾下，表情扭曲道：「喂！你這傢伙要不要這麼肉麻？！」

「真正的嘲諷是這樣的，你看好了！」

「你嘲諷得好啊！」豐濱和花咬牙切齒，「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我確實很可愛，白君誇我不用把自己帶上，有失準度。」

「你們沒在開玩笑？沒騙我？！」

白影連忙在沙發上一滾，躲開這一腳：「冷靜！我只是給你演示一下真正的嘲諷！」

白影比出一個大拇指，使出一手二重吟唱：「伊人掩羞兮漸黃昏，醉夢恍然兮燈火沉……」

豐濱和花有些凌亂，萬萬沒想到鍋突然丟到了自己頭上，仔細想想似乎是這個道理？

【第二：絕不上手挾持白影。】

「我才覺得你們開玩笑。」

「我沒有啊！」白影一轉頭，換了個緊張疑惑的聲音，「我怎麼就嘲笑她了？」

豐濱和花下意識靠過去，抬手摸摸櫻島麻衣——有溫度，有呼吸，有心……

「這麼細看……還描述，已經是騷擾了！」

「？」

白影：「你先簽字。」

「騷擾狂變態和-圖-書！西內！」

「什麼？我哪有？」白影震驚道，「我說的分明是『胸懷萬千』，『沿川直落，輕叩蓮足』，我哪裡嘲笑了？你可別血口噴人！」

【第三：絕不用手摔打白影。】

「為本身沒有褒貶之意的事實，賦予『嘲諷』的貶義，這麼做的人不是你嗎？」

「沒有。」櫻島麻衣搖搖頭，吃著麵包，「雪之下確實看不見我。」

【協議。】

白影神色肅然：「勇者，我不太清楚你的記憶被『修補』成了什麼樣子，說實話你和櫻島麻衣的人際關係也就熟人程度非常一般，要讓你能產生自我懷疑的衝動，那就只能下點猛葯了……」

白影掐著嗓子，模擬出豐濱和花的聲音，望向旁邊厲聲問責道：「你嘲笑雪之下！」

雪之下雪乃一怔，淡定從容地問道：「突然轉移話題說這個……」

兩人吵鬧間，雪之下雪乃皺眉沉思，越發感覺哪裡不對……白君好像是寫過類似卻不同的讚美話語？到底是……修學旅行結束，自己先回家的時候吧？剛明確了對白君的心意，晚上用手機聊天的時候……白君……是給自己看過一個讚美誰的東西……

校門口，櫻島麻衣站在白君旁邊……

「其形也，凜若風雪，凈似寒山。鍾靈毓秀，胸懷萬千。清風裁邊，搖搖兮若霧谷之縹緲；水墨繞股，沉沉兮若環玉之夜闌。掌分明暗，微光顯于平旦。不盈一握，細腰游龍婉轉。烏雲垂瀑，紅木分束。領掩淺窩，宜會含珠。沿川直落，輕叩蓮足。潤弧流線，窄寬合度。幽蘭生香，冰肌玉骨。伊人掩羞兮漸黃昏，醉夢恍然兮燈火沉。」

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