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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反問道：「你就這麼喜歡獎勵我？」

「呼……」

似乎還勉強有點清醒的雪之下雪乃，緊緊捏住衣角，睫毛在輕輕顫動，從眼縫間流出紛亂的情緒，她在含糊間呢喃道：「不想忘記……白菌……」

同樣是從未見過的異常，櫻島麻衣會如此消失不見，白君就不會嗎？

咔！

雪之下雪乃稍微鬆了口氣，發現自己這口氣松得太早。

「不想……」

雪之下雪乃嘴是硬的，眼睛是困的。

安潔莉娜瞪大眼睛，白影在嚇傻的她面前止步，籠罩身體的殺手皇后距離安潔莉娜不到半米。

「哦哦。」

「z……」

安潔莉娜漲紅了臉，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污衊。

我的智慧結晶！

雪之下雪乃想要記住。

雪之下雪乃猛地站起來，腳步不由一個踉蹌，腦袋昏沉地晃了一下，隱約看見白影在伸手指著自己笑道「倒也，倒也！」，縱然心頭努力對抗著睏倦的睡意，驚怒之下睡意卻更加沉重，神思迷鈍，難以維繫。

我大意了，白君遞過來的水怎麼能不過腦子，隨口喝下去？！

「唉？」

「嘖嘖，95……」

安潔莉娜停下超能力，茫然地睜開眼睛。

平靜的生活，無需在意世界如何變化，離開舞台，放棄創作……

白影已經驚訝道：「你用來欺騙體重計？！」

害怕和擔憂，於是想要做點什麼，行動和堅持，換來的又是無力。

「快住手！我的電腦啊！！」

啪！筆記本電腦摔在地板上，吐出些許不知道什麼地方的碎片，壯烈殉國。

安潔莉娜狐疑地觀察那杯水，旋即反應過來，雙手比叉道：「我喝一口不就會睡過去嗎？！」

「噫噫——！！」

目前還是租借的白影卧室里，安潔莉娜茫然地看著白影對空氣繪聲繪色地說話，她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長官是在進行表演排練吧？既然是排練的話，那肯定有表演，而帶上自己……

安潔莉娜感覺自己被無故攻擊了。

「？」

「沒有！都沒有！」安潔莉娜連忙說道，「就是體重……」

白影是怎麼讓替身激動起來的？莫非是依靠腦補，虛空構建一隻很漂亮的手？

「胡鬧！不要質疑長官的決定m.hetubook.com.com！」白影覺得這貨真是這麼想的，立刻指著桌上的杯子說道，「這裏面就是普通的溫水，沒有葯！」

驚！

「啊啊啊啊！！」

白影握住空氣中的手，一回頭就發現安潔莉娜小臉上滿是悲壯。

「真要有那种放杯子里喝一口就會秒睡還無後遺症的東西，不給我一個諾獎說得過去？」白影努努嘴，「睡覺和昏迷不一樣，不信你戳戳她，看有沒有反應。」

櫻島麻衣還未說話，白影忽然放開她的手。

要解決櫻島麻衣的問題，要努力堅持到最後……想了解不知道的白君，明明之前都已經將青春期綜合征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偷襲？不行、我不能睡，我……我不想……

「你的超能力可以戰勝殺手皇后嗎？我對此抱有一絲小小的疑問。」

我變小了，被白影給拈了起來？！

「一、二、三、丟！」

「噫呀呀呀——！！！！」

聽著隱隱約約的聲音，雪之下雪乃懷帶著不甘心和煩惱，意識被拽入了睡意的深淵。

安潔莉娜也摸不太准，有些緊張地瞪著眼睛，做好準備。

白影聳聳肩：「何必這麼嚴肅？大不了從此換個叫幽靈的種族……」

「我本來就沒有練……」

安潔莉娜連忙住嘴。

她抬頭間不由後退幾步，曾經支離破碎，只是能勉強有個人形的東西，此時呈現出格外完好的姿態。

「勁太大，我怕自己抽過去。」

似乎有誰在說著什麼東西，哪怕是迷迷糊糊之間，雪之下雪乃依舊忍不住頑強地打出一個#！

白影右手撓撓頭，聳肩看向櫻島麻衣，他的神情似悲忽喜，嘴唇囁嚅兩下，態度終於是端正了起來，輕聲說道：「我們之間隔上一層可悲的厚壁障……」

尖銳的女高音中，白影原地起飛一頭撞在天花板上，有殺手皇后墊底，腦殼依舊一陣劇痛——等會兒！這個力度好像和測試的時候不一樣，你不是說沒有鍛煉過超能力嗎？！

「任你兇猛如鬼，熬夜兩天也扛不住一杯水。」

「嘎嘎嘎——！像你這樣的笨蛋勇者，生來就是要被魔王吃掉的呀！」

於是白影脫掉了自己的外套m.hｅｔｕboｏk.cｏｍ•ｃoｍ，一臉肅穆地將被雪之下雪乃抓著的外套，蓋在對方的頭上：「想得太多影響睡眠質量，睡你的覺。」

白影躺在床上：「9527，回頭我向團長申請，提拔你為猩紅劇團正式成員。」

「總之先把勇者抬進卧室讓她睡著……我來抬腳……」

白影握握拳頭，沒餘力琢磨其他事情，依舊是以自己為主的駕馭，但能感覺到殺手皇后在造反，試圖反過來奪取身體的控制權，種種繁雜而破碎的思緒在心中流過，混雜著自我認知，衍生出各式各樣的念頭……

粉紫的光滑外表沒有絲毫裂痕，頭部兩側似有貓耳朵般的豎起結構，赤紅眼眸中的豎瞳里看不出情緒，卻宛如活物般轉動著，略過安潔莉娜，在櫻島麻衣手上停頓一下，隨後盯住白影。

雪之下雪乃猛地睜開眼睛，瞬間被窗外日光刺|激出淚花。

看來得視情況使用最終方案。

安潔莉娜緊張地看著，超能力蓄勢待發。

雪之下雪乃抬手擦了一下。

「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對於引發騷亂、與人為敵、觀點爭辯等等不感興趣……」

縱然不斷建立精神防線，試圖鞏固住自己清醒的意識，雪之下雪乃還是感到頭重腳輕，煩惱、擔憂、不甘心和惱火情緒消磨了更多心力，當她感覺到誰拉了自己一下，不由坐回沙發上。

「我要吃勇者啦~！啊——！」

「記住！待會兒我喊打我的時候，用你的超能力打到我無法反抗為止——！」白影交代一句，特地問道，「9527，你的超能力最近有沒有什麼增長？特意鍛煉過沒有？」

「等等！」白影皺眉問道，「9527！你想做甚？！」

雪之下雪乃在震動中迷糊睜開些許眼眸，更加柔軟舒適的床榻又將眼帘不斷拉下去，尤其是腦袋下軟乎乎的靈魂吞噬者，不斷汲取大腦中的各種思緒。

顯然，自己是被放倒后直接丟在床上，什麼都沒管地蓋上被子，還「貼心」地加蓋一件衣服在上面。

安潔莉娜愣了一下，這不是和TV里的吉良吉影一模一樣嗎？！

「咕——！」

是徹夜發酵后的口水。

「人生若只如初見，能騙一面是一面。」

唉ｗｗw•hｅ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m？安潔莉娜下意識跟著鬆了口氣，拍拍胸口，高興道：「長官你……」

「不要……」

一聲驚呼傳來，安潔莉娜瞪大眼睛，已然下意識摸出手機，啪嗒嗒摁上幾個鍵位。

要被長官抓去街頭表演了！

「睡覺還用得著這麼講究？我不僅不給她換衣服，連襪子都不給脫，還得蓋上一層被子捂好，明天起來就會得到一隻腌入味，臭烘烘的勇者。」

順從自己的慾望，先搶勇者Plus的手暫時滿足，再把勇者監禁起來延長保質期……

等等……得知白君的戀手癖，失眠整整兩天，昨天……白君下藥？

安潔莉娜有些疑惑地走出房間，抬起雙手看看，再試試自己的雙手行不行？

握住白影左手的纖纖細手猛地捏緊，櫻島麻衣皮笑肉不笑：「黑粉君！別在這麼嚴肅的時候給我說笑話！」

飛起來了。

安潔莉娜閉著眼睛胡亂擺動雙手，白影如同彈性球體般在室內到處亂飛亂撞，並不忠誠的殺手皇后被迫保護白影，分擔傷害。白影空中淡定地飛來飛去，直到發現房間里的擺設都開始晃動，在無差別的力學抓取之中，桌子和上面的筆記本電腦一併飛了起來……

雪之下雪乃用力眨眨眼睛，世界扭曲旋轉起來，某人彷彿也跟著扭來扭去，似乎在跳舞。

嗯？嘴角有些黏稠的感覺……

白影緩緩吐出一口氣，露出平和淡定的笑容，聲音微微有些變化：「放輕鬆，我沒事。」

殺手皇后除了眼睛，沒有動作地重疊在白影身上。

安潔莉娜愣住兩秒，心念急轉，不禁喊道：「你剛才是在嚇我？！」

不好！我正處於道德劣勢！

……

「踩腳對於黑粉君來說殺傷力有限啊。」櫻島麻衣冷颼颼地說道，「我如果變成幽靈，一定會每天擰一下黑粉君的臉，前提是黑粉君有那種東西吧。」

「我本以為，自己偶爾利用慾望來創作，已經算思路寬闊，哪知山外有山，瘋上加瘋……」

白影看著抓住自己衣角的一隻爪子，扯了一下衣服，發現被睡意放倒的雪之下雪乃抓得很緊。

白影的聲音完全變了，變得有些耳熟。

雪之下雪乃閉上眼睛，櫻島麻衣居然也偷襲自己？https://m.hetubook.com.com等等，我還很清醒……我不想……

白影來不及傷心，厲聲反問：「你不是說自己沒有練習超能力嗎？為什麼力度比上學的那陣強這麼多？！我的筆記本電腦啊，陪伴了我整整三年——今天竟死在你的手裡！」

「咕——！」

砰！白影完整地降落在床上，連忙起身伸出手。

衣服沒換，襪子都沒脫，動動鼻子能聞到不能忍的氣味，渾身上下都是一陣深陷泥濘般的彆扭感。平日里向來是睡覺前必須洗澡，換上睡衣的雪之下雪乃，不自在到腦子裡一陣嗡嗡。

沒人，自己身上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安潔莉娜想了想，搖搖頭：「最近我都在家裡玩。」

沙發的柔軟摧毀所有反抗之力。

這是活的？抑或者死的？強烈的古怪感讓櫻島麻衣不禁繃緊了表情——黑粉君，是不是在干一件特別危險的事情？也對，自己的青春期綜合征就夠麻煩了，他的似乎也好不到哪兒去。

自己在輕盈地飛翔，腳不沾地，心不縈事，渾身上下一通輕盈，在雲彩間自在地飛翔。這種感覺格外陌生且新奇，人們常說登高方能望遠，我若是飛得足夠高，必然能到達任何地方吧？人終究不是鳥，鳥又屬於它的翅膀，人有屬於我的挂念——我想到這裏，身體便重了起來，卻無法落回地面。

白影皺眉道：「我在你眼裡難道是那麼飢不擇食的人？」

安潔莉娜將信將疑，湊過去伸手戳了一下雪之下雪乃的臉蛋，指尖壓出一個小窩，正在淺淺睡眠的雪之下雪乃往旁邊挪了一下頭，身體順勢也想翻個身，整齊的睫毛不住顫動，確實不是昏迷，而是入睡。

櫻島麻衣倒是滿頭問號，搞不太懂剛才黑粉君的表演，怎麼讓安潔莉娜反應這麼大……大到能把人和東西弄到空中甩來甩去，這也是青春期綜合征？青春期綜合征能主動使用，而不是被動承受？

安潔莉娜望著地上的智慧殘骸，忽然想起自己使用超能力的幾次經歷，心虛起來，不會吧？

「人被殺，就會死，你熬夜你也困。」白影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喝一下這杯水。」

白菌——！！

蒙汗藥……水裡有安眠藥？！

白影平靜的臉上露出邪惡笑容，他ｈｅtｕboｏｋ•cｏｍ•ｃoｍ朝門口衝刺，猙獰道：「為了我的平靜生活，請你永永遠遠地消失吧！」

安潔莉娜不信：「這是水？那雪之下怎麼會睡著？」

「應該沒問題吧？漫畫我看過的。保持這個距離很安全，我能打到長官，殺手皇后打不到我。」

安潔莉娜非常慌張猶豫，她表情悲壯地死諫道：「長官！你要冷靜呀！要遵紀守法呀！不要因為欲求不滿，一時衝動走上錯誤的道路，作為你的下屬，我必須要糾正你錯誤的習慣！」

她坐起身體，大腦有些獃滯地緩緩復甦，注意到蓋在身上的衣服。

嗯？這衣服好像是白君的……白君的衣服為什麼在這裏？

「唉？長官不是要用手嗎？雪之下的手……」

「我若是消失不見，肯定帶著轟轟烈烈的焰火和爆炸，非常藝術。」

「沒事兒，我命硬……你先去準備一下，待會兒再試試。」

「長官你是不是該出去一下？應該給雪之下換身衣服吧？」

白影見狀立即問道：「你用超能力幹了什麼？工地搬磚賺零花錢？黑絲蒙臉客串江洋大盜？優化生物驅動能力趕超外賣電瓶車？」

「嘶！雪之下會殺了長官吧？！」

忘記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最後只會剩下忘記的結果，既沒有擔憂，也沒有害怕。現在卻伴隨青春期綜合征，成為一件會突如其來的事情，如同以前所思考過的，白君會不會某個時候突然銷聲匿跡，只剩自己抱著回憶——現在，回憶似乎都抱不住，會那麼輕而易舉地消失。

「我更喜歡斬草除根——」

白影得意一笑。

雪之下雪乃一下子清醒了，驚慌地看了一下身體和旁邊，生怕某人正躺在旁邊，還來一句評價語。

雪之下雪乃靠在沙發上，腦袋一歪。

「9527——你保持一定距離，站到門口去。」

「白君你——！」

安潔莉娜回過神來，發現殺手皇后已經從白影身上冒出，表面裂紋竟在以極快的速度修復，她愣了一下，想起漫畫上的情報，連忙和白影拉開距離。

……

我沒有飛，為什麼落不下去？身體被什麼卡住，傳來拉拽感，於是抬頭一看。白雲匯聚成某個同樣姓白的大臉，他的臉上全是怪笑，拉拽感正來自於對方伸出，拈著自己腰身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