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如果這樣能夠使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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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找到溫曈時,面上猶有猶豫,他不是個溫吞的男人,但這次卻無法做到果決。溫曈是他見過的最淡然的中國女子,她有讓人內心安靜沉澱的魔力。
廣場上人群擁擠,溫瞳想上大廈的頂樓透透氣,現在她的胸腔內有一股氣上下躥動,逼的她雙目赤紅,滿心絕望。
顧臣堯到了廣場就跟丟了溫曈的身影。廣場上的廣播到處喊著:請各位市民注意安全,迅速有序的離開大廈,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疏散人群。
顧臣堯仰頭一口吞下酒杯里的液體,挑眉冷笑,只說了三個字:我願意。
他從來不忍溫曈受苦。
Jack看著她,一字一句,有沒有你自己最為清楚,我不相信你現在這麼虛假的笑是天生的。
說完這三個字,顧臣堯疾步跨進電梯。恍然間才覺得,這幾年來,他們之間似乎都是溫瞳在等著他,她從來沒有半句怨言,受了委屈只會躲起來傻傻的哭。他的傻姑娘,這麼多年來一點都沒有變。
被人拖著走的感覺真不好受,溫曈奮力的掙脫這個男人的手一溜煙鑽進了人群,現在所有的人都很慌亂,那個人沒那麼容易捉到她的。
就像那時在機場,父親也是這麼對她說的,他們所做的都是為了她好,但她從不認為刻意的隱瞞事實是為了她好,真的為了她好,為什麼不敢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Jack回答,對,就像我為向晚做的那樣,但向晚是出於自願,而你卻是被人強行篡改,被人強行篡改記憶的人,內心往往會異常脆弱,他們將自己縮在自己的龜殼裡出不來。
Jack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從沒見過這樣自大驕傲的人,求人幫忙竟然還是用命令的語氣。但他又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成功了,因為Jack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溫曈知道恢復記憶的辦法。
可她就算回頭走又能怎麼樣呢?顧臣堯,你在哪裡?
父親沉默了會兒,就是這樣的沉默,讓溫瞳心裏的猜測越漸清晰。她了解自己的父親,父親為人耿直,說一不二,從不優柔寡斷,如今的沉默,怕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直到幾天後,顧臣堯回憶起那晚的場景仍然心有餘悸。
劫後餘生的感覺,讓顧臣堯無法再欺騙自己。他不能承受溫曈離開自己,更不能承受她受到傷害。
他直言不諱,反而讓Jack有種窘迫感。Jack並不適應太直白的對話。他想了想說,可若她自己問起,我沒法隱瞞,這件事情已經開頭,不該由我結尾。
盧喬西並未露出半點驚訝,彷彿早已看透。他對顧臣堯的了解比對自己更甚。到了威士忌的洋酒杯遞到顧臣堯面前,他一飲而盡,對顧臣堯說,你小子每次除了逃跑還會幹嘛?
兩個人在人群中找著對方,焦急的恨不得能有搜索儀,這樣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在什麼位置。
理論上的確www.hetubook.com.com是這樣的。顧臣堯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Jack,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卻讓Jack莫名覺得壓抑。顧臣堯說,但你可以切斷她的後路,倘若她問你該如何找回被篡改的記憶,我希望你能保留這個意見,至少不告訴她該怎麼做。
這一次,顧臣堯再也笑不出來。街道賓士而過的汽車引擎聲將他們凌亂的呼吸淹沒,周圍嘈雜的擁堵聲彷彿一下子消失。他曾以為自己用所有勇氣換來的忘記,至少可以換得她的快樂。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看她日復一日的瘦削憔悴下去,除了看她一點點的不快樂下去,他再也看不到他喜歡著的如花笑靨。
那種久違的窒息錐痛纏繞上他,如置身無邊的黑暗,再也看不到光明的希望。
而這一切,顧臣堯清楚地知道與自己無關。可每每,一想到那樣的畫面,心就疼的如墮深淵,痛的他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她並不是故意要進這裏尋短見的,她才不是那種輕生的女人。
顧臣堯猛地加快了腳步,他必須在火勢不大之前帶溫曈離開這裏。
那麼就等將來她找到方法的時候再說。顧臣堯語氣變冷,對Jack挑了挑眉,轉身離開這家診所。就像他來時那樣突兀。
溫曈怔怔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顧臣堯在自己身邊,在兵荒馬亂的大廈,在煙霧滾滾的火勢中。
父親只是疑惑,沒有啊,出什麼事了?
出大廈的那一刻,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破聲。
顧臣堯心臟猛的緊縮,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口跳出來。這樣窒息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蔓延,當那個瘦削的身影不顧一切的穿梭過車來人往的大馬路時,當那輛車幾乎要撞到她如果不是司機動作迅速敏捷她早已撞飛出去時,他覺得自己都要瘋了。
瞳瞳。父親叫住她,聲音依舊沉穩沒有急躁,不管你知道了些什麼,你只要記住,父母所做的永遠都是為了你好。
顧臣堯揉了揉她的發,不要怕,我們要馬上離開這裏。
他願意那麼做,這是他對那人做下的承諾,于情于理都必須做到。如果他和溫曈之間的問題只能以他的離開或她的受傷告終的話,那麼他情願遊走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當中。
顧臣堯面不改色,我是帶她做完深度催眠的人,她的記憶,也是由我拼湊篡改的。
也許他是自私的,他以自己的自以為是衡量著溫曈的幸福快樂,卻忘了問她那是不是她想要的。他可以說後悔嗎?他可以把他的溫曈再要回來嗎?
怎麼忽然想到來這裏找我?顧臣堯捋過她飛揚的髮絲,眉眼寵溺。
溫曈順從的跟著他穿梭層層白霧。她全身心的相信他。相信著顧臣堯能夠把自己帶出這裏,相信著有顧臣堯在,絕不會出半點事。她一直都這麼相信著他。
顧臣堯原m.hetubook.com.com本並不想早些回去,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把工作室當成自己的家。那對他來說也根本算不上是家,一個人的家,空曠寂寥,始終少了那麼一絲暖意。
她問父親,爸,我小時候是不是生過什麼病?
他著了她的魔,早已在深淵里萬劫不復。
她不懂,顧臣堯,究竟是因為什麼,讓你這樣害怕接受?
我知道了,我答應你就是了。溫曈從他懷抱退出幾步,轉身,漫無目的得走。
Jack擺擺手,說,我想還是該告訴你,畢竟你有權力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你還記得那天我為你催眠讓你入睡嗎?溫曈,如果我的判斷沒有出錯的話,你曾經做過深度催眠,而你記憶的某一部分也被強行篡改。
這裏已經亂了。所有人都惶恐著,不知道歹徒在哪一層,人身安全更是無法得到保障。
顧臣堯的目光剎那冰冷,挑眉看向盧喬西,你敢告訴她,我們連兄弟都沒的做。
顧臣堯在人群里搜索著溫曈的身影,焦慮已經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如果溫曈出事了他要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才讓她有了平穩安靜的人生。
顧臣堯在人流中用中文大叫著,有人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他,他全然不顧,用儘力氣也要找到那個女孩子。
腦子嗡嗡的疼,一陣暈眩,她驀然坐到位置上,兩眼獃滯無神。
時間過的這樣快,轉眼過去三年,她也終於發現,他們始終站在原地,無論她多麼努力往前走也始終跟不上他的疾步如飛,從一開始,顧臣堯就沒有想過要在原地等她,他也從未將她安排在自己以後的世界里。
我沒有。溫曈大聲反駁。
顧臣堯奮不顧身的追向溫瞳的方向,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有預感,溫瞳的情緒已經幾近失控,她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表現的這樣淡漠,甚至……絕望。
溫瞳越想越覺得奇怪,她還是沒能忍耐住,給遠在上海的父親打了電話。
面對溫曈目光的疑問,Jack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才說,我不知道這麼問你合不合適,但是溫曈,我還是想問你,你曾經做過催眠嗎?
曾經有人問過顧臣堯,要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那時他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勇敢,相反,他自卑,懦弱,不敢去想可能被掩埋的往後。事到如今,他還是無法分辨,當初做下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溫曈蹙了蹙眉,疑惑的搖了搖頭嗤笑,我為什麼要被催眠?我好好的呀,難道你覺得我心理有問題?
他們回頭,火勢蔓延到整片漆黑的夜,濃煙滾滾,像災難片的現場,震的溫曈說不出話來。她的心臟已經不是她自己的了。不敢想象如果剛才不是顧臣堯先一步找到了她,她是不是要在今日就此葬身火海?
上帝聽到了他的禱告,溫曈回頭的那一刻,他心裏緊繃的弦終於崩塌,猛地把她拽www.hetubook•com.com進懷裡只想她免於受難。
溫曈悶悶得說我沒有,我只是想一個人安靜安靜。
她隨人流走,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片,連思考的能力都暫時休克了。
剛才是跌跌撞撞跑進來的,此刻溫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大廈的第幾層,她根本沒有來過這裏。難怪剛才進來的時候外面那麼多的武警消防隊員。
顧臣堯猶帶著笑意,溫文爾雅,永遠一副高高在上的貴族姿態。她想,他們之間的距離,又何止這一小段路而已。早在三年前,她就不該一意孤行來到米蘭,更不該固執的對他抱有期待。可這樣一個男人,又如何能夠不讓人心動?
大廈里亂糟糟的,所有人都慌亂了陣腳。溫曈不由停下來,不解發生了什麼事。她隨手拉住身邊經過的路人問怎麼了,那路人臉頰發紅,額頭還掛著汗水,簡單說大廈裏面有個瘋子搶劫未遂,試圖引火自焚。
溫瞳只呆了一下,便如實招供,我在你工作室的樓下,你可以下來嗎?就現在。
沒想到顧臣堯才剛上二樓的安全樓梯,就有警察一把扯住了他,先生你沒聽到外面的廣播嗎,這裏已經被封鎖了,你不能進去。
一瞬間,他在半空的手僵住,嘴角凝固的笑泄露了他一閃而逝的慌亂。
盧喬西早就猜到顧臣堯會有這種反應,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不是我殘忍,是你不能總這麼殘忍的挖你自己的心肺,你再這樣下去遲早弄死你自己。
終於找到你了,找到了。顧臣堯喃喃低語,握住她的手。
溫瞳看著顧臣堯朝自己緩步走來,心間充斥著滿足。可惜這條路還是太短,他很快來到她的面前。
猶如一道驚天霹雷,溫曈整個人瞬間呆住。她木訥的看著Jack,還沒能消化他話里的意思,不確定得問,你是說……就像你為向晚做的那樣?
他不可以。
溫曈腦子嗡的一下不知所以,那路人已經甩開了她兀自逃命。
顧臣堯一咬牙,一拳把那警察揮趴下,迅速閃進大廈二樓躲開那名警察的追蹤。他不相信這些警察的話,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抱住她,把她的臉扣在自己的胸膛,以後再也不要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了溫曈,我賭不起。他的聲音帶著某種脆弱,驚詫溫曈。
你答應我。可顧臣堯鐵了心,這一次對他的影響大到溫曈無法想象。她看他極認真的表情,無奈舉手投降。
Jack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開口。
溫曈急了,向他求饒,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後面找我,我去看看,保證不影響你工作好不好,求你。她放低姿態求他,可沒能成功。
他找到吉米,才知道溫曈早已在一家心理診所實習。不用想便知,一定是診所里的那位醫師察覺到了溫曈的異樣。他特地挑了一個溫曈不在的時間拜訪了Jack。
她看著他,他深邃的眼瞳里沒有一點點說謊時該有的緊張,hetubook•com•com還是如此磊落。終究敗了,別過頭去,語氣寂寂,你知道有一種深度催眠,可以在人被催眠的時候隨意篡改記憶嗎?
顧臣堯並不客氣,冷然道,我希望你能把溫曈深度催眠的事忘掉,若她問起,希望你能盡量含糊帶過,不要給她更多機會去探究這個療法。
那……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情?她又問,在心裏思忖是否該告訴父親有關於Jack所說的深度催眠,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倘若是假的,這隻會讓父親更加擔心,但若是真的,這麼多年來他們都瞞著不讓她知道,如今更是不會輕易告訴她。
顧臣堯就跟在她身後,一長一短的影子在路燈下交錯成形,卻永遠也無法重疊。她不會知道顧臣堯究竟隱瞞了她什麼,她更不願往不好的方向猜測。假若答案讓她傷心,她到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溫曈不是不知道他告訴她這些是為了她好,但腦子裡亂鬨哄的一團,她從來沒有感覺過自己的記憶里哪一部分出過什麼差錯。從小到大,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如果真如他所言,那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又為什麼她當初會做這個深度催眠?
溫瞳笑笑說,我知道了爸,沒什麼事,你不要擔心了,掛了,再見。
顧臣堯一把甩開警察的手,我女朋友在裏面,我要找到她。
Jack不是沒見過大人物的人,但眼前這個男人給他無形的壓迫感,氣場絕對是他見過的人里最強大之一。
就當火勢已經擴大,濃煙蔓延到幾乎看不到人影的時候,顧臣堯終於在轉角處那一片煙霧中看到溫曈。他欣喜上前一步,一把拽住那人的手腕。
溫瞳漸漸心涼,顧臣堯是何等人,面對惡意詆毀也能泰然處之毫無懼色,又怎會被她一句話逼出慌亂,除非一直以來,他都有事瞞她。
在他離開上海那一年,所有的一切都該有個結束。是他執迷不悟,竟會在那晚忘了情,軟了心,動了愛。
他剛才已經聽說這裏發生的事,此刻找不到溫曈,更是焦急如焚。溫曈的電話永遠無人接聽,他索性從大廈後門溜了進去,無論如何都要找到溫曈,這裏如今兵荒馬亂,她的情緒又是那樣,怎麼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
Jack說,不管怎麼樣,我告訴你只是出於你的身體健康考慮,長此以往下去,對於你的心理會產生極大的傷害,你是學心理的,不會不懂我的意思。
溫瞳直視著他,開口,顧臣堯,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溫曈——溫曈——你在哪裡溫曈——
顧臣堯兀自晃著手中的酒杯不看他,只說,那煩請你盧少為我指條明路。
Jack說完聳了聳肩走開了。
他為自己煮了杯黑咖啡,靠到窗口,卻意外收穫站在燈紅酒綠之中的瘦削身影。
與心理醫生較量果然是件可怕的事,她還沒有防備,他就已經看清她的內心。
那個女孩子,是該被珍惜被呵護
和*圖*書,被所有人愛的。她該明媚如花,笑靨開朗。日後她會有個英俊溫柔的丈夫,他們會過幸福的日子,她結婚生子,與丈夫白頭偕老。
溫曈似乎聽到顧臣堯的聲音。
顧臣堯在這一刻真心祈禱,希望這人是溫曈。
如果他們之間只剩一千步的距離,就算她踏完那最後的九百九十九步,他也依然不會踏出那最後的一步。
她撥開人群往回躥。她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聽,的確是顧臣堯的聲音,她不會聽錯。可他怎麼跑來這裏了?他不知道這裏現在的情況?
Jack面帶譏笑,問,請問你是?
身在不同處的溫曈和顧臣堯臉色同時猝變。來不及了,傳言果然不假,真的有人企圖引火自焚。這座大廈到處都是能引燃的危險物,要是火勢變大,一切都將不可收拾。
溫瞳驀然轉身,拔腿往街對口跑去。空氣里猝然響起的汽車喇叭聲尖銳的激起隔壁市民飼養的白鴿,汽車輪胎刺耳的滑地剎車聲,身後一片混亂。溫瞳都看不到,她只想逃開這個男人,逃開這麼多謊言隱瞞。她根本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還有哪些是真的。
太傷人傷健康。
告訴她事情的全部。盧喬西毫不猶豫的回答。
警察不依不饒,我們會保證大廈里每一位市民的安全,先生不用擔心,現在請你立刻離開這裏,不要影響我們的疏散工作。
工作人員攔住溫曈的去路,小姐,出口在前面,請你立刻離開這裏。
父親最後那句話,無疑是對她問題的另一種肯定——他們的確有事隱瞞著她。
溫瞳掛了電話,夜晚的涼風吹在身上瑟瑟,她一路漫步,不知不覺走到了顧臣堯的工作室樓下。她只來過這裏兩次,上一次,是在盧喬西的指引下來找他,為他挨了那結實的一棍,換來他的在一起。
顧臣堯去找盧喬西,告訴他自己有可能離開這座城市。
她不知道顧臣堯在她被篡改的記憶里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她唯一能確定的是與顧臣堯絕脫不了干係。從父母知道她和顧臣堯在一起的態度,從父親支支吾吾半遮半掩的回答,從顧臣堯聽到深度催眠這個詞后一瞬間的慌亂,她能感覺的到和他有關。她不是傻子不懂分辨沒有判斷能力。
Jack冷笑,你忘了她自己本身就是學心理的,現在不告訴她,將來有一天她自己也能找出方法。
顧臣堯後退一步,眉目間冷凝一片,淡漠的像是世界都與他無關,他對她說,還有這麼神奇的催眠療法?改天若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倒是可以去試試,你會這個催眠療法不吧?
手上一抖,滾燙的咖啡濺了出來。顧臣堯拿起電話按下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尖叫聲。一股刺鼻的燒焦味由頂樓往下蔓延。
你在哪?他問她。
顧臣堯聳了聳肩,三年,如果算上你在高中時候對我暗戀的話,應該是六年。他無所謂的笑笑,涼了溫瞳的心。
你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