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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衡山

作者:一片蘇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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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方不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南方不敗

「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
「不是找你,找你旁邊那位。」
凄涼而高亢的嗩吶聲,瞬間回蕩勝觀峰上,響徹嵩山!
「若師弟的緣由合情合理,我自當保守秘密。」
這南觀為嶠,煙巒四匝,未至晌午,兩派人馬停在南面。
「寄花寄酒喜新開,左把花枝右把杯。欲問花枝與杯酒,故人何得不同來?」
「可有人受傷?」
……
「你瞧瞧,傷心上了吧。」
此城不大,卻極為古老。
衡山弟子定然是知道內情的。
「今日太晚不便登山,明日定能見到左盟主。」
他正沉思,忽聽那少年哈哈大笑。
「要命之時,可次次有人能救?」
「我與趙師弟四下看看,提防黑衣人再來。」
「師父師娘,徒兒未曾報答養育之恩,實在不孝。」
但對生活在此的人來說,那也沒什麼特殊的。
岳不群皺眉,滿腔心事憋在心中。
一名黑衣高手找准了趙榮,他不敢顯露,因此束手束腳,被打得險象環生。
大道上車馬頗多,頂著復氌的白銅飾牛車走得最慢,裡間多坐婦人。
黑衣人目光一怔,顯然不知道酒葫蘆是哪一路。
「請講。」令狐沖聞言肅穆,以為趙榮有良言相告。
「放心,我會在你墳頭上倒酒,好叫你黃泉路上不寂寞。」
腦海中,少年在院井中果斷棄劍的畫面真叫他欣賞至極。
華山弟子總不能傻站著,也跟上衡山弟子的節奏,有樣學樣,一塊高喊起來。
緊跟著,處於黑暗之中的孫振達聽到腳步聲靠近。
江湖一別,故人終難見。
趙榮假裝冷酷,冷冷一笑,腦筋轉得奇快,「那自然是南方不敗。」
「左師兄,為我報仇!」
她一瞧衡山弟子,個個狀態都很好。
在趙榮刻意引導下,華山與衡山派的調子已經變成。
令狐沖苦笑一下,「榮兄總是妙語連珠。」
嵩山弟子變了臉色,怎麼孫師叔也著了魔一樣在喊?
令狐沖一招蒼松迎客直奔左路,黑衣人連續擋劍,心中防著右路。
「……」
昨晚跪到半夜,今天可老實不少。
等他們靠近時,怒斥聲又戛然而止了。
柴金石吹的是什麼?
「令狐沖死前還有疑問,不知閣下到底是什麼人?又是魔教哪路長老?」
「砰~!」
此時上了大路,怎麼看怎麼奇怪。
向大年忙道,「師兄,又是找你的。」
他一點不傻,話說完轉身就要跑。
處於生平絕望之時,又聽少年聲音,他登時拔出長劍:
泰山弟子,恆山弟子跟隨在後。
「令狐沖雖不怕死,但我不能死,免得你又去害我兩派同門!」
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魔教殺了高師叔,又在潁川城外廢了孫師叔,如今夜襲兩派同門……」
一路行到城北,露宿在兩家相鄰野店。
「令狐兄,要去哪裡?」
他答應得極快,拱了拱手后朝岳靈珊那邊去。
像是一道人影飛掠而過,
趙榮忽然一個換手,迴風落雁劍卻再攻左路。
孫振達絮絮叨叨地講述,寧女俠在聽,莫大先生與岳掌門都皺起眉頭。
這聲音,實在熟悉!
他微微愣神。
抱骨灰的抱骨灰,扛門板的扛門板,吹嗩吶的吹嗩吶……衡山華山兩派人馬就這麼上了勝觀峰。
程明義搖頭,輕拍肩膀叫他別說話。
但見趙榮大笑的樣子,他還是一臉疑惑。
「魔教該死,送高師叔回山!」
黑夜如水簾,那黑衣人向後騰翻,幾個腳步連點便消失在簾幕之後。
厚厚的嘴唇蒼白無比,血色從他眼中流下。
他說話時,聽見一陣鈴鐺響,趙榮不由抬起頭,左側大道上慢行了數匹好馬,速度與他們接近。
勝觀峰上,忽然衝下來三十多名嵩山弟子。
「不過,就是我和凌師兄累得很。」
「好~」
一切都很正常。
天大亮,他們從陽城出發,不到兩個時辰就到登封。
「我是城西郭家人,可以讓你們借宿一宿。」
兩派弟子一起迎敵。
「那今晚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趙榮稍露無奈,「被你看破我是絕難想到的,還是那種難以預料的理由。」
半夜,
沈波與柴金石當真是嗩吶高手,他們的聲音此起彼伏,嘹亮卻不歡快,雄壯又透悲情。
孫振達大和*圖*書叫一聲好,跟著身體一震。
「哈哈哈,好!!」
他旁邊立著一位老師太,一臉慈悲。
寧中則本也不打算說什麼,可朝馬車後方的少年與衡山弟子瞧一眼后。
他自斷經脈,痛快而死……
「我心裏吃驚得很。」令狐沖盯著他臉,「不曉得你這般年歲怎得這樣厲害,卻又佩服。」
恍惚間還以為來了位魔教高手攔路,定睛一看,不是那少年還是誰。
「把你小師妹看緊一點。」趙榮朝他壞笑,「你也瞧見了,我一路情緣,俠女們總想請我過府一敘。」
岳掌門過來看了一眼,而後與莫大一道去了孫振達那邊。
令狐沖、趙榮也在大喊。
「魔教害我,定要報仇!」
「報仇!」
他倆如護衛一般守在南善時身邊,保護高師叔的罈子。
令狐沖聞言,有種如夢初醒之感。
「師弟功力高過我,怎可能只破衣衫?」
「大胆!誰在太室山唱喪!」
他卻越笑越高興,覺得眼前少年真是一個妙人。
在勝觀腳下候了片刻,卻無嵩山弟子相迎。
「衡州府一地竟然如此混亂,趙師弟真是不容易。」
本以為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令狐兄,你攻掛酒葫蘆那路!」
我又如何再見故人……
令狐沖放慢馬速,不多時與趙榮並肩。
「大丈夫一諾千金。」
下方站不過來,山門高牆上還站了一大堆人,將下方上來的兩派人馬層層圍住。
「師弟,你為何要放跑那個黑衣人。」
向大年卻建議把這些事告訴全子舉。
梁發傷口一痛,感覺自己的小魂兒一飄,差點被送走。
方才若不是程明義回劍來救,梁發已經死了。
這一幕,對華山弟子觸動很大。
死者為大,高師叔又是十三太保,自然走在孫師叔前面。
忽然間,一聲長笑震動山野,叫五嶽一眾弟子的耳膜嗡嗡作響!
「呸,你嘴裏可有好話!」梁發罵了一句,被陸大有一開玩笑,他心情舒暢不少。
但聽到陸大有話后,趕忙跑了上去。
「明日我們登嵩山,令狐兄可要送高師叔一程?」
本是一身殺氣的趙榮,這一笑將殺氣敗個精光,又變成了衡山趙師弟。
「他想殺人,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雙掌相交,內力拚斗在一起。
「其實,我也有個鍾靈毓秀的小師妹。」
轉而……他又想……
莫大先生與岳掌門開道,嵩山弟子全部讓開道路,又高喊「師叔」。
年輕女子稍有停頓,又頗為直接:「看少俠順眼,想認識認識。」
頃刻間心有戚戚。
趙榮略感驚奇,「何以見得?」
興許是動靜太大,嵩山山門被驚動了。
女子微嘆一口氣,「罷了。」
向大年走在外側,趙榮卻在裡邊。
「小師妹,令狐沖再也不能為你抓螢火蟲了……」
「這位女俠,有何見教?」
梁發胸口染紅,血液透衫而出。莫大先生上前點穴止血,寧女俠滿眼怒意生生壓下,她憋著一口氣,瞧著梁發,又滿眼心疼之色。
「趙師弟武功高,人俊俏,與小師妹年紀相仿,又懂琴簫。我只會喝酒,處處不及……」
趙榮這才正色,問道:「令狐兄可是信守承諾之人?」
嵩山太保們皺著眉頭,想要呵斥,但華山與衡山派弟子見好就收。
「魔教害我,定要報仇!」
趙榮朝他拱了拱手。
周圍七八騎也打馬跟上,濺出塵煙陣陣。
「我五嶽劍派要遭大難了,今日我怕是難逃一死。」
「在華山練劍時,師父從來只用基礎劍法與我交手,我也沒能力去學養吾劍法。」
「東方不敗是天下第一,我死在他徒弟手上,也不算給華山派丟臉。」
「何人吹的嗩吶!」
首先走出來的是一位威風凜凜的紅臉道人,正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長。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
佩戴兵刃、輕裝騎馬的江湖人則是一路飛奔。
趙榮本以為左盟主是來試探自己的,可瞧這架勢,恐怕是在給華山衡山兩派一個下馬威。
「喲,令狐兄。」趙榮朝他的劍指了指,「都拔劍要打要殺,怎麼又喊榮兄,我不是魔教長老嗎?」
「別離易,相見難,叫我怎將他留身旁?倒是得為中原姑娘奏一曲梧葉兒了……hetubook.com.com
「榮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胡楊枝丫左右搖擺,那天光黯黯,車輪壓過土塊的軋軋聲如大地呢喃。
沒等他們問……
「左冷禪豈會在意這些……」
「阿彌陀佛。」
寧中則聞聲道:「江湖兇險,平日叫你們多學幾分本事,你們多有懈怠。」
「令狐兄,我勸你一件事。」
……
是一上一下,一左一右,還是陰陽兩儀?
捧著骨灰罈的南善時心驚肉跳,他顫顫巍巍走得極慢,生怕腳下一個不穩將高師叔摔在地上。
「萬一你家小師妹也喜歡上我,你又挺傷心。」
一曲嗩吶,如一把鑰匙,打開心靈中的情感大門。
他如何聽不出沈波、柴金石的感情,如何聽不出那年的杏花微雨?
前夜夜黑沒瞧清楚,昨夜又歇在客店。
「令狐兄,適才多虧你相助。」趙榮抱拳道。
岸幘坐高峰,聊用祛塵俗。雲氣盪寬胸,嵐光送遠目。
只見眾弟子忽然讓開道路,就連嵩山太保也分站兩邊!
令狐沖縱有急智,也跟不上趙榮的跳脫思維。
趙榮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笑容,
李未錦則道:「其實大師兄可以犧牲一下,今晚入住這女俠家裡,我們也能改善伙食,明天上嵩山才精神。」
是孫師叔!
「若他們多明白一些道理,興許就不必費心督促。」
「正該如此。」
落在最後是陸大有,他與凌兆恆抬著另外一張門板,上面自然是受傷的梁發。
「哪裡走!」
令狐衝起先用奇怪的眼光看向趙榮。
「令狐兄,你知道得太多了。」
又聽另外一人大喊,他趕忙叫醒同門。
「再說我也不是問路的。」女子看向趙榮,「暮色四合,你們入陽城可要找落腳地?」
紫霞功初時若有如無,綿如雲霞,然而蓄勁極韌,到後來雲霞璀璨,鋪天蓋地,變得勢不可當。
音律最能觸動人,尤在傷心時。
岳靈珊小聲問:「衡山派的師兄們是不是很喜歡吃腌菜?」
「找我的?」
嵩山弟子,十三太保走在前方。
「趙師弟,那罈子裝的是什麼?」
「萬一哪天酒後吐真言,豈不壞大事?」
「喂!」
三人面色一變,朝外急衝出去。
那年輕女子問,「前面可是陽城。」
「這……」
「高師弟!」
但凡他用幾分真本領,對方早就一命嗚呼。
這一聲大叫,不知是什麼人發出來的。
令狐沖大喊一聲,他三劍猛攻,突然就地翻滾,擺脫一名黑衣人。
此情乃悲,於是悲傷逆流成河。
叫寧中則沒想到的是,岳掌門竟露出愁苦後悔之色。
可……
令狐沖倔強的話語在趙榮一記白眼中失了底氣。
「師兄,一個肩膀難挑千斤擔。」
客房內的孫振達忽然面布青筋,滿面猙獰。
令狐沖忽然拉著他的衣袖,朝野店外走了兩步,又朝岳靈珊那邊道:
向大年擊鑼,為高師叔招魂引路。
「師娘。」陸大有叫道,「我們無礙,梁發師兄卻中了一劍!」
可等莫大先生安慰完,這位嵩山高手忽然開口說起魔教的事。
岳不群憂心道:「這恐怕只是開始。」
「師父的眼力,我怎可不信?」
黑衣人歇劈劍阻斷趙榮長劍,一個翻身躲開令狐沖劍招,又聽到莫大和寧中則過來的動靜,不敢戀戰。
「鄭州大道才踏幾日?就傷了數位中原姑娘的心,嘖嘖嘖……」
從師父試招時他便知打不過,此刻揭破秘密,豈能送死。
莫大先生不與他對視,復道聲「別來無恙。」
隔壁野店。
是高師叔的故鄉,重回故地本該喜,可人生何處常伴喜,喜到深處便是悲。
「左冷禪要將我們當傻子嗎?」寧中則憤然道,「明日便要見面,他作為五嶽盟主,老臉朝哪擱?」
潁水過陽城,進城前兩派人馬來到河邊讓馬兒飲水。
左冷禪看向四派掌門,「今日各派掌門皆在此處,誰也不能對師弟所受視若無睹,我五嶽劍派自然會齊心合力為師弟報仇!」
「莫大先生,岳掌門,寧女俠。」
他雙目冷意四射,看向孫振達的客房方向。
令狐沖趁機一腳掃飛落葉,趙榮的長劍穿葉而過,直接刺破黑衣人腋下,將他衣衫割破。
https://m•hetubook•com.com寧女俠冷靜下來,勸道:「師兄,我華山派勢單力孤,既然莫大師兄透露善意,我們該與衡山派守望相助。」
忽然小聲對岳不群道:
這……這……這攔還是不攔?
本以為是有人來殺孫振達,沒想到房中只他一人。
慢慢地,
刀快劍快,便是規矩。
是那一年嵩山上的杏花微雨,是擺在杏花樹下的一壺美酒,是高師叔在杏花下奔跑,又呼喚著身後的師妹。
趙榮微提韁繩。
入了登封,馬遷驛站,下到太室山下,嵩山早在眼前拔地而起。
他抬頭尋路,一道人影已經擋在他回野店的路上。
左冷禪說這話時,目光看向莫大先生。
「我?」
「師弟,咱倆的年歲好像反了過來。」
晚間孫師叔醒來,他本不願吃喝,但得知到了登封腳下,便喝了點米水。
令狐沖急智上來,應道:
「但師父那晚與師弟試招,用的卻是養吾劍。」
令狐沖滿目審視,沒回他的話,反而說道:「這些黑衣人奔著殺人來的,若不是程師弟出手,梁發師弟已經死了。」
「別來無恙啊。」
岳不群朝夫人「嗯」了一聲,目光又在回身看孫振達馬車的瞬間掠過勞德諾,又飛過衡山弟子中抱骨灰罈的南善時。
故人,故人在哪?!
黑衣人被他們的話所擾,心中想著「什麼叫掛劍另一路」。
「好在沒傷到要害。」莫大先生鬆了口氣,又叫人給他上藥。
「聽說越死人越沉,師兄可要堅持住。」
聽上去就像是孫振達帶路,起頭喊號子,領著大家一道上嵩山。
瞧見那骨灰罈后,登時雙手合十,平靜地念一聲佛號。
豈能再拿腌菜之類的話侮辱高師叔。
月光下,眼前少年陡然一身冷意,雙目寒芒湛湛,宛如出鞘利劍!
孫振達由悲而怒,也吼出自己的心聲:
陸大有:「小師妹從哪裡得出來的?」
本來還猶豫的令狐沖頓時笑了,「榮兄高人行事,令狐沖也只得遵從了。」
「令狐兄別擔心,防火防盜防師弟,現在還來得及。」
人救了下來,登嵩山前死掉可大大不美。
趙榮見他更為疑惑,又道,「你若不信,可以向岳師叔求證。」
「所以……」
嵩山派門規森嚴,弟子如何敢僭越。
「為何讓我們借宿?」趙榮反問道。
柴金石與沈波已經掏出了傢伙。
「這些衡山弟子確實不凡。」
岳不群臉上紫光大盛,那黑衣人目藏驚色,自知不敵,趕忙撤掌。
「我瀟湘大地的無情少年郎啊……」
正中間走來那人與旁邊兩位大大不同,趙榮抬眼瞧見……
「高師叔乃十三太保,武功卓絕,不知是被那位魔教高手所殺。」
「師弟奔波中原,代我五嶽劍派受過……」
眼瞎這幾日,他的聽力更為敏銳了。
「多謝……謝師兄救……」
偶聽快馬項纓下清脆鈴鐺響,不用抬眼,準是哪家初入江湖的女俠。
趙榮起初確在酣睡,但孫振達在呼喊時,他便已睜眼醒來。
「師弟這般人天下罕見,卻別拿我尋開心了,快說說是怎麼回事。」
「但這恐怕不能全然怪他們。」
莫大先生與岳掌門不想再等,與寧女俠一道走在前方。
又道:
燭火下,他二目空洞。
「師弟武功確實高明,我遠遠不及,但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明明是說笑之言,
所謂嵩高惟岳,峻極于天,便指如此。
「這指法是金剛鐵指,我的雙眼便是被他用鐵指摳出來的……」
說話人是個極為年輕的女子,面色微黃,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
甚至,這目光還有一絲懷疑。
梁發咬著牙齒,艱難地朝一旁的程明義拱手。
又想著方才那女子的話。
孫振達悲從中來,痛呼一聲,再沒有什麼御路登峰,再沒有什麼嵩陽形勝。
「哈哈哈~!」
「可以。」趙榮道,「需得等到五嶽盟會之後。」
狂風犯惡,捲起大道塵沙,衝天如龍蛇起舞。
兩派弟子呼喊「魔教該死,送高師叔回山!」的聲音刺|激到他,
「師娘登玉女峰時,輕功恐怕還不及這等鬼魅。」
趙榮搖頭,重複那四字:「何以見得?」
一聽到酒,令狐沖臉上的冷峭抖動一下。
凌兆恆幽幽道:「可憐落花hetubook•com•com有意流水無情,大師兄是個硬心腸。」
華山弟子的議論聲自然鑽入岳不群與寧中則耳中。
他心思百轉千回,想到此節,當是愁雲空暮,佳人何處,夢魂俱遠。
「魔教害我,定要報仇!」
見岳不群沒有強撐,順著她的話點頭時,寧中則鬆了一口氣。
許多弟子被驚醒。
岳不群追向一名黑衣人,夜色凄冷,兩人運劍如飛,滾滾殺意漫卷城北。
「師弟果真懂我。」
趙榮打馬跟在馬車之後,更熟路的華山派在前開路。
周圍吵鬧聲不斷。
「左師兄實在太過分了!」
「想必也是魔教所為。」
昨日才跪,現在怎敢去問師父。
他連續呼喊,又慘叫一聲,這動靜將岳掌門、寧中則、莫大先生全部吸引進去。
「魔教害我,定要報仇!」
受傷的梁發不宜走動,又不敢留他一人,便與孫師叔躺在一輛馬車內。
令狐衝心下懷疑,又見師弟受傷險死,於是找上趙榮。
孫振達聽到左冷禪的聲音,登時從仇恨入魔狀態中清醒。
巍峨宏大、劍戟森嚴的山門前,一隊隊人馬快步衝出!
沈波吹的是什麼?
「師弟。」
這一下何止放水,直接放海了。
一時間,心中多有計較……
梁發和陸大有都一愣,什麼?什麼曲子?
「左盟主安好。」
行在前方的華山弟子時而好奇回望。
不好!
令狐沖先是吃驚,跟著搖頭露出一絲傷感。
「陸猴兒,我這樣上去是不是不好。」
「噹~~!」
程明義與勞德諾抬著門板上的孫振達緊隨其後,華山弟子與衡山弟子分作兩排。
令狐沖洒脫一笑,毫不在意。
老遠他們就在大喊:
他大喊一聲。
兩派隔著三十余里。
「沖兒若能學那孩子五成,我就高興欣慰了。」
這時,隔壁的客店傳來刀劍碰撞的聲音。
他話音沒落,忽然眼中大駭!
令狐沖又不是笨人,哪裡還不知道自己上當受騙。
嘟嘟嘟~~!
左冷禪的眼眶微微合攏,帶著霸道的眼神掃過岳不群等人,「告訴我,是誰將你害成這樣?」
「呸呸,他哪裡是什麼衡山弟子,莫大師伯也被騙了,應該是魔教什麼長老才是。」
「左師兄~!」
「師弟,我來助你!」
「那些人並非魔教,我放跑他,也是為了衡山派與華山派著想。」
「魔教該死,送高師叔回山!」
這等輕功,著實叫他大吃一驚!
滿心凄楚啊……
「榮兄,你攻掛劍另一路。」
與寧中則交換一個眼神,岳不群去而復返,急奔到孫振達屋后。
趙榮、莫大先生、岳不群,寧女俠等人朝上方望去。
「什麼人!」
「呃~!」
她說完一甩馬鞭,搶在前邊離開。
「那是自然。」趙榮打趣道,「是不是挺傷心的。」
「駕~!」
令狐沖哼了一聲,「最後那一劍若是我出,定能傷他。」
凌兆恆道:「梁師兄不用覺得煩悶。」
能追溯到古時先民,帝舜封禹于陽城建立夏朝。
岳不群道:「孫振達製造動靜,便是引我們過去,好讓其他人對弟子們動手。」
令狐沖頓生緊張,第一反應便是不可能。
與本身沉靜風雅的氣質大大不幅,沸騰殺意,似從瀟湘大地傳至中原!
回到野店之前,他們倆卻是在周圍繞了個小圈,自然沒發覺「魔教」黑衣人。
令狐沖趕忙收劍,著急道,
「那位少俠。」
這時,一隊黑衣人趁夜色殺來!
以往聽到夫人這話,岳掌門定不會放心裏去。
陸大有道:「沒什麼不好的,孫師叔也這樣上去的。」
他胡謅一個名號,以為令狐沖能識破看穿,哪有魔教賊人敢用這名號的。
「潁水東合五渡水,朝南可望箕山,自然是陽城。」
「她只是我的妹妹……」
他們瞧見了躺在門板上的孫振達,一個個都僵硬了。
梁發哪有心情賞景,有點心慌地詢問。
「師弟為何放跑魔教?!難道……你……」
一念至此,已經愁眉不展。
「師長已有安排,謝姑娘好意。」
令狐沖搖頭,「可否說得更為詳盡。」
突然,
衡山華山兩派人馬走不了太快,他們雇上一架馬車,狂奔急行非把孫振達顛死不可。
「陽城雖距登封極近,可近來也頗多廝殺,西北露www•hetubook•com.com宿更安全。」
趙榮才說完,向大年朝那女子道:「既是問路,為何不問我?」
除了孫振達之外,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沒給太保們發作機會。
令狐沖這才轉身,忽聽耳邊嘩啦一聲響。
之前探望,孫振達從不與他們攀談。
令狐沖仔仔細細看了數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
而後又朝岳不群埋汰道:「師兄每年都下山收徒,怎不曉得朝衡州府跑一跑。」
返回屋內的寧女俠滿腔怒火。
「我師父對我說,若你成熟穩重一些,兩位師叔豈會瞞你,整日喝酒作樂,他們當然覺得你靠不住。」
雖得到費彬師叔的指示,卻不敢正面攔孫振達。
「到時我請你喝酒,邊喝邊聊。」
這許馬以纓在朝堂上需三品以上才可佩戴,江湖人才不理這些規矩。
那魁梧男人額頭寬廣,顴骨高聳,面相霸氣。尤其是那雙眼睛,當真銳利無比,叫人不敢忤視。
「就只能將令狐兄埋在此地。」
他們離野店更遠,趙榮慢慢皺眉,不知道他的用意。
「我們好不容易創造殺他的機會,師弟為何放跑這魔教高手。」
趙榮沒與他們閑聊,只朝南善時囑咐一句,叫他照顧好高師叔。
他的目光一瞬掃過,趙榮與他有了瞬間交流,跟著微微垂下目光,不去犯險。
「令狐師兄有所不知。」趙榮換作一臉凄涼色,「那是嵩山高克新師叔的骨灰,我們一路從衡陽將他帶上嵩山。」
「那位古怪的南師兄,總是抱著一個奇怪的腌菜罈子。」岳靈珊已經很克制了,若是以往,定然憋不住笑。
趙榮笑了笑,朝她道聲謝。
趙榮知他不明內情,此時真情流露。
「孫師弟身受重傷,莫要再動氣……」
這嵩山派就坐落在勝觀峰上,遠望壁立千仞,峭崖垂立,只覺氣象森嚴。
身後是趙榮與令狐沖。
「待會曲子一響,你的心情就好了。」
趙榮問出此言,令狐沖在林中踱了幾步,隨後果斷說道:
莫大先生、岳掌門,寧女俠三人見了他,也各自朝他拱手。
又帶著鬱悶之色,
「報仇!」
這是他從未在趙榮身上感受過的。
「聽說衡山的輕功與劍法相合,也是奇幻無比……」
南善時雖是「嵩山高足」卻第一次登嵩山,沒體會到桑梓之情,反叫他近鄉情怯。
孫師叔喊一句,他們接一句。
……
「那今夜……」
躺在門板上的孫振達眼珠沒了,耳朵卻不聾。
「今夜之事,絕不會對任何人提起。」
「中原之地的江湖女子豪放不羈,見到喜歡的情緣便大胆攀談,若是互有好感事就成了。」
「若小師妹喜歡趙師弟,師父師娘定然歡喜,恐怕要立刻找莫大師伯做媒,讓趙師弟做乘龍快婿。」
周圍人鬨笑一聲,向大年鬱悶地轉過頭。
「如今孫師叔被廢,我五嶽劍派損失兩位前輩。」
沒承想,令狐沖卻陷入沉思,想著南方不敗與東方不敗的關係。
令狐沖反應極快,又順著趙榮之前的話問:「我師父師娘,可是知道此中緣由?」
梁發被抬入房間靜養。
少林寺與嵩山派都在嵩山,但一個在少室山,一個在太室山。
趙榮壓力大減。
此人正是左冷禪。
「你在說我老是吧。」
「哈哈哈!」
「停下!」
岳不群本能以掌力將其拖住,但考慮到內力損耗,明日又要登嵩山,便不敢再追。
寧女俠本想追擊,可轉念一想,又放棄了。
沒想到……
三步衝到趙榮身前,與他一道對攻蒙面高手。
嵩陽形勝,古有槊旗孤朵。
「那人一身內力遠超於我,卻還有一身強悍橫練功夫,他兩腕雙臂如鐵,練了雙鎖功。」
「身上有股青鹽泡地骨皮的味道,雙爪勁力極大,我的左臂是被他撕掉的,想必是魔教的拔釘功。」
「方才我有些心亂,一時沒拿定主意,與令狐兄開了個玩笑,多有失禮。」
女俠給了他一個「你沒有自知之明」的眼神,極為直白地說道:「你又不是英俊瀟洒的少俠。」
「我們沒交手,令狐兄怎知功力不及我?」
能與天下第一齊名,敢用這個名號,又如此厲害的人,恐怕只能是東方不敗的徒弟。
衡山弟子鎮定無比,全在高喊:
其餘衡山弟子也是如此,大家沒敢多用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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