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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五百萬積分，所能兌換的東西，能讓他從出竅後期一路修行到合體十重！

「你這是詭辯。」

竹清月佔據著絕對的主權，許落拔出了他的驚鴻劍，劍身開始散發起幽藍的光澤，四周的樹葉開始搖晃，風吹過的瞬間沙沙的響。

他所面對的其實是一個死局。

但是她沒有說。

「本系統遺失的計算模塊。」

山頂的草地一片嫩綠，許落深呼吸，凝神，望向對面的竹清月，她的一身灰裙顯得尤其樸素，卻難以遮掩她纖細玲瓏的身段，她看上去大概要比許落更大一些，手上光華山洞，沒多久，兩把彎月妝的匕首被她握在了手中。

吃完蛋糕的竹清月，手上那把匕首在輕盈地旋轉著，她朝著許落轉過頭，臉上帶著威脅般的笑容。

「叮，新任務已觸發，請宿主儘快查看。」

「詭辯的是你。」

許落也有一瞬之間……拼著命讓竹清月一起死的辦法，但是他也會死。

「匕首上淬了毒，進入秘境的這幾天，你都別想再動用靈氣了。」

「你是小孩子嗎？」竹清月愣了一下，「滅她全族的是我的家族，可這個決定不是我做的，當年我十六歲，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她可憐，所以順手救下了她，讓她有了活命的機會。」

如果竹清月想的話，在當時的大殿上，她只要說出許落是東域修士這句話，他就已經跌落到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許落微微皺眉。

「很值得？」竹清月嗤笑一聲，「你像個幼稚的ｈｔtps://ｗｗｗ.heｔubｏｏk.ｃom•ｃoｍ孩子在放著狠話，可如果我想要你死，你現在已經死了，死在大殿上，而你不知感激。」

「這是族長的決定。」

「那個女孩是天生寒脈，能緩解寒脈的那種丹藥，所必需的金烏花，只有北域的魔源血域里才有，她是你的戀人？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不遠千萬里過來採藥？」

竹清月喃喃地念著，月光傾落在她的眼睫。

竹清月唏噓感慨了一聲，從草地上站了起來，「這幾天不動用靈氣，毒自己就會散了，好自為之。」

「我不會殺你的，你和我沒什麼冤讎，我不喜歡濫殺無辜，只是……我勸你別再來找我的麻煩了，如果在秘境里你還打算來煩我的話，我可能，就不會留手了。」

許落點頭。

許落沒有說話。

「看得出來你很恨我。」

「你為何恨我？」

她並沒有用力，所以許落感受到的只有癢，許落在猶豫，現在啟動那塊定格的時鐘，再使出君臨，他能將竹清月殺死在這裏，可他沒有餘力再泯滅竹清月的殘魂。

今夜星月璀璨，許落與竹清月站在了對立的一方。

「季家當年……與邪修勾結。」竹清月的匕首輕輕的劃過許落的臉頰。

許落沉默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如果不用進入秘境，我有十成把握殺你，三成把握逃離北域。」

「是真是假呢，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季家那個小女孩還活著，如果這真的就是真相，你說，她m.hetubook.com.com還願意活著嗎？這麼多年過去，支撐她活下去的，就只是仇恨吧，對我的仇恨，對我家族的仇恨……當年她想尋死的，但被我攔住了。」

「秘境里，生死戰。」許落選擇了後者。

「竹清月是竹清月，竹家是竹家，你可以聽不明白，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因為我流淌著竹家的血，所以我就應該為竹家做的事情負責？」

許落的腦袋裡連續響了三聲系統提示音，他怔了一下，一般系統都只響一聲的，如今這連續三聲，顯得有些莫名的急迫。

剛才竹清月其實有五次以上的機會能殺他，但都刻意的留手了。

系統沒有了回應，許落已經站起了身，跟在了竹清月的身後，竹清月的背後生出一雙靈氣鉤織的羽翼，許落御劍緊隨，兩個人在半空中行駛了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荒山邊。

「命運殘片，那是什麼？」

「你叫什麼名字？」

「不自量力啊，小弟弟。」

「心甘情願的情況下是什麼意思？我殺了她不行嗎？」

竹清月身上渡劫八重的修為溢散開來，唇角彷彿掛著一絲淺笑，她不如許落那般認真，彷彿勝券在握，「如果你有殺了我還能逃離北域的方法……最好現在就把所有的底牌都拿出來，如果你沒有，我們先好好較量較量，到了秘境里，再來一場生死戰。」

從暮雪劍仙劫走了薛凝，再從許落認識她這件事來推斷，這並不難。

竹清月一步步地朝著許落走過來。

「和*圖*書所以，你能告訴我，當年的季家，做了什麼，要被你們滅族嗎？」許落手中的劍刃在顫抖。

「需要在對方完全願意的情況下，通過脅迫，殺死無效。」

兩人的身影都於半空中消失，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劍意的領域展開，許落的速度只能勉強跟上竹清月，竹清月的匕首劃破了許落的衣衫，他的衣衫漸紅，竹清月的肩頭也中了一劍。

兵器只是肢體的延伸，所以劍其實都算不得百兵之首，真正的百兵之首是槍，長的不講道理，只是練槍要比練劍難的多，許落用劍，但沒曾想……對方是用匕首的。

她淡淡地念了一聲，背後展開藍色的羽翼，離開了這片荒山。

他打開任務欄看了一眼。

每個人都有關於自己的立場，無關對錯，最後仍舊只能拔劍。

現在是在秘境之外，許落無依無靠，但竹清月不同，以她的身份，願意為她鞍前馬後的人很多。

在竹清月這句話落下的一瞬，她手中再次出現了那兩把彎月狀的匕首，許落執劍應敵，可卻節節敗退，從草地到半空，最後被匕首尖刺入胸膛，從半空中墜落，躺倒在地。

那是自嘲。

在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許落瞪大了眼睛。

許落的呼吸都停止了一個瞬間。

「那當年的她做錯了什麼呢，她的全族就該死？」

「所以滅了對方全族，你還可以如此正義凜然？」許落握住劍柄的手，並沒有鬆開。

道法三千，兩人卻像是在肉搏，許落處於下風，略輸一籌，渾身上下多https://m.hetubook.com.com了許許多多的傷痕，而竹清月，不過肩膀與鎖骨兩處劍傷。

竹清月怔了一下，「我沒記錯的話，季家最後只活下來了一個小女孩，你認識她，是想……替她報仇？」

當劍意瀰漫起的一瞬，竹清月收起了那股子慵懶勁，眼眸逐漸變得認真起來，仔仔細細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笑容頗有些嘲諷的味道。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救命恩人的？」

「計算？」

可竹清月忽然笑了。

「也並沒有對我……心懷敬畏！」

兩個人就這麼對峙著，沉默了幾秒鐘，「看來你是劍宗的人。」

竹清月站在草地上，伸了個懶腰，像是吃糖豆一般地吃下了兩顆丹藥，她的傷勢開始修復，只是衣衫破碎了，只好將破碎的衣衫順手丟掉，衣裙少了一半的袖子，右肩精緻的鎖骨，滑嫩的肩膀在月光下散發著瑩潤的光澤。

「來吧，有理無理都理不清的東西，誰贏了，誰就是對的，就這麼簡單……但是，你不會真的覺得，憑你一個出竅圓滿，能夠戰勝我？」

「在竹清月心甘情願的情況下，由本系統取出遺落在她身上的命運殘片，本次獎勵：1500W積分。」

「十年前的季家。」

「活著總要比死了好啊，死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就再也沒有任何念想咯。」

「或許你不是那個我要遇到的男人吧，太弱了。」竹清月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們東域修士總是以正道自我標榜，竹家存在了和_圖_書那麼多年，大家都覺得我們所行所做皆是正義，沒人覺得有錯，如果你真的看得明白……也該等你真的了解了當年的真相以後，再來握著劍喊著這些無意義的話。」

「真令人感慨。」

「當年我放走了季霓裳，所以她最不應該恨的就是我，這麼多年，我也一直追問過當年為何要滅季家全族，你知道我所知道的結果是什麼嗎？」

幾個回合以後的片刻間隙。

她坐了下來，手上又多出了一塊小蛋糕，吃了一口，看著暫時無力動彈，只能全力解毒的許落，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臉。

「隨你咯。」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情，許落很惜命，因為還有許許多多人在等他，所以他不能死。

許落緩緩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吐了兩口污血，看著已然遠離的竹清月，靜默了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跌跌撞撞的回皇宮。

「到時候……無人能找你麻煩。」

匕首？

「你可以問問那位姑娘，當年如果不是我向二長老討要她，她現在是否已經是林間枯骨，你可以問問那姑娘，當年是不是我養著她，讓她活了兩年，你可以再問問那姑娘……當年如果不是我，恰好那天帶著她上了街，恰好忘記了帶護衛，恰好讓暮雪劍仙劫走，現在她又怎會如此活著？」

竹清月淡淡念道，手中的匕首再一次被她緊握，話語落下的一瞬，方圓幾百米內的所有東西都在這一瞬凍結，許落能感受到凜冽刺骨的寒意，肢體不自主的僵硬了幾分，他握緊手中的劍，再一次向前，朝著竹清月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