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繾綣仙凡
第031章 俠客行途
劍意並非玄學到無法捉摸的東西,其實也只是揮劍時,心裏自發出現的一種與人劍相通的意念。
「就單單三兩銀子?!」那領頭之人露出兇狠模樣:「敢糊弄我?」
夕恆坐在驢子上慢慢走入難民營中,引來了眾多視線狼貪虎視注目。
未經遮掩的呼氣聲引來了那邊的一名暴徒注目而來,給了夕恆一個威懾的目光。
於是,她只走了一個白日,便已殺了數十人。
「店家,上些肉菜,另外有桂花糕的話也上一盤。」夕恆給櫃檯說罷,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
「住店什麼價?」夕恆問。
當然不能隨便見人就殺,那對劍意也沒什麼好處……像俠客一樣殺些該殺的人就好。
「女俠是為何而來。」弓兵長官看夕恆沒有敵意,淺淺鬆了口氣,問道。
暴徒隨即心氣怒火,一拳直接朝男人胸膛砸了過去,擊飛然後倒落在地。
自從金石城傳出被攻破的消息,這周圍路上的大片鄉野丘陵,滿滿便是失去秩序的流民。
當初,就只好像捕獵時設好誘餌,然後用鐵籠將獵物聚集在一起,再一一揮劍殺了。
而此刻與先前不同,這一劍是路見不平拔劍相助,自然而然的一劍。
「不如你把她交給我們,讓她去大戶人家做個丫鬟,每天都能吃些菜肉,也不枉這女孩天生一副好相貌。」
劍刃與劍鞘口劃出了一道細痕,下一瞬空氣就被劍尖繪出一條紅線,途中劃出尖銳劍鳴——
「各位大爺們還有什麼吩咐,只要是俺能做的,一定窮心竭力。」
抬眼一看,是一群腰間別著橫刀,身穿青藍衣制服的捕快踩入門廳,腳步聲好似驚堂木拍案。
一道灰冷城牆隔絕了內外熱寂,夕恆好似走在無人之境。
夕恆沿著黃土長路走了一陣,拍了拍身邊溫順的驢子的脖頸讓它停下,試著騎上去。
「說起來,小驢騎膩了。」夕恆望著周邊,自言自語道:「這城中有沒有馬廄呢……」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她又念了句詩,見前面有一處開著店門的客棧,便踏進其中。
太陽西轉,天色變幻。
外面明明有著成群不斷擁嚷的流民,這其中卻是相當寂寥。
鮮血從中泉涌而出。
夕恆沒與其多言,從腰間錢囊里捏出了三兩塊隨意丟去:
這一劍中確實存在著一股意念,而先前在路上釣魚執法似的殺戮,卻沒有此類感受。
「拿下!」捕快張口一吼,身邊數人接連拔刀朝著夕恆突來。
幾個零零散散的嚷聲時不時響起,是難民當中又起了什麼衝突,或聚成團的人們搶奪打鬥弱者,或是哪裡有人受不了如此環境崩潰而發出哀嚎,亦或者孩童飢餓的哭喊之聲。
他連忙抓手取走銀兩,朝後廚吆喝了一聲。
「……」
她想買匹馬騎著,可眼前這城池看起來相當荒涼,兩側掛著各種招牌的店鋪都緊閉著門。
「俺們出城先是遭了大家族的打手搶奪,又遇了響馬匪,不是棄了財物跑得快些連命hetubook.com•com都保不住,這到了城邊,還要給線人五兩銀子才肯放人進城……一路盤剝可真就窮得叮噹響了……行行好,行行好吧!」
雲朵流動婉轉,匯成種種形狀又漸漸分開。
原本在金石城裡,兩三個菜也就一百多銅錢,現在這人一出口就是漲了二十倍。
夕恆認為這家店更可能只是不想留人過夜,大概是怕夜裡出什麼事端。
只是咔一聲響,利刃只沒入不到半寸,便卡在了骨頭裡。
夕恆瞥了一眼,又轉腕在對方身前極為流暢地刷了一個劍花,止住了對方動作。
瓷觀音倒落在地,卻是只軲轆出了幾個輕聲,沒有碎開。
若要以此磨練劍意達到暗勁,不知道要殺多少人才行。
就好像種子埋進濕土必然會長出青芽,她來到此地,見此情景也必然會對敵人揮劍,渾然天成。
「二十兩銀子。」壯漢說了一個數,隨後拍了拍這小女孩肩膀。
正是因為,之前自己刻意彰顯地引人矚目,引來流氓匪徒並砍掉他們的腦袋,其實也是一種沒那麼必要的,機械式的殺戮。
領頭壯漢一手抓起地上幾本書冊,翻了幾遍也沒能從夾層當裏面找出幾片銀票銀葉子,便怒睜著眼道:
至於後方被她一劍所救的人家,夕恆只隨意聽了下她們連連說出的感謝之語,沒再多看一眼。
雖然已經殺了那麼多人,但夕恆覺得自己還不算什麼壞人,大概。
夕恆把包裹掛在驢兒頸部,安安穩穩地行向北方。
「心中有意所以劍中有意,原來是這個意思嗎……」經此一事,夕恆逐漸明白了些什麼,搖頭道:「原來我之前裝出來的認真模樣都是錯的。」
劍法的形式如何根本就無所謂,哪怕只是揮一把破爛的銹劍,哪怕不用任何劍法招式,只要心念足夠,劍意就會自發湧現。
一日沒吃正經飯菜了,夕恆想好好填飽一下肚子。
「這是賬本……這是家譜,沒銀子,沒銀子了啊。」此人被吼了一聲雙腿一軟,顫顫抖抖差點就要跪在地上。
成片成片癱在地上休息的難民前頭,厚實的城門緊閉,絲毫沒有迎接外面難民入內的意思。
還未能走過半途,幾個裹著一身青棕粗布衣裳,拿著草叉或粗製砍刀菜刀等武器的流氓便圍了上來。
「多少錢都不賣!」男人咬了咬牙,鼓起勇氣擋在女孩身前。
「你竟……」前側另一人咬著牙顫聲道。
片刻獃滯后,那人立刻轉身慌張逃離。
城外乾燥的黃土空地扎著許多難民營,雖稱是營地,但實際上能紮起帳篷遮風避雨的,卻是少之又少。
「恐怕上千都不足夠吧……」夕恆搖了搖頭,她對殺戮之事並沒有什麼享受,只是覺得必要。
領在前頭的捕快睜眸瞪眼,目光隨即鎖在了夕恆身上。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夕恆靠近城門時,又簡單念了幾句詩。
「誰?」提著女孩的壯漢立刻回頭,看見了一名灰紅勁裝的女子https://m.hetubook.com•com靠來。
「哦。」夕恆也只是隨口一問:「既然你沒法去,那我自己去。」
對方几人立刻做出架勢,顯然都常有對練。
夕恆退後半步,看著溫熱黏稠的鮮血噴至地面。
而揮出此劍后,心中意念自然會有所觸動,所謂的劍意也自發顯現。
「女俠……這,這——」對方伸手想要阻攔。
「小書生,你現在窮困潦倒的,帶著這孩子也討不到什麼好,每天最多也就是些粗茶淡飯……」那壯漢伸手擦了擦女孩臉上用來遮住相貌的一團泥巴,見其五官整齊乾淨,相貌上看不出太多瑕疵,又捏了捏嘴巴掃了眼牙齒舌頭,滿意點頭。
其中不少是不知以什麼方式混進來的,滿目疲憊之色,拖家帶口也背著行囊的受災難民。
夕恆在自己的村中小屋中休息了一日,緩解了整日漂泊帶來的疲憊與困意,緊接著又起身離開。
「說起來,我昨天買了只驢子都給了四十兩。」在後面看著的夕恆嘖聲道:「人命這種時候是真不值錢呢……」
慢慢走了許久,總算是見到了些開門營業的店鋪,路上也有了點行人。
「站住!」上面弓手見此景立刻張弓搭箭。
她這一途間為保自己安危殺了這麼多人,心裏對冥冥之中的劍意的感悟卻只增長了那麼一點。
她這兩日對什麼事幾乎都見怪不怪了,不會像是從前那樣,遇事先驚訝一下才會做出反應。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對方看出夕恆的步法姿態是習過武的,吼道。
哪怕自己在殺人之前表現得足夠重視認真,雙手合十鞠身祈禱,『意』與『心』這兩字沒有就是沒有,說不得謊。
緊接著他一把抓起的尖叫著的女孩,朝地上男人吐了口唾沫,臉色暗沉什麼都沒說。
其中大部分因看到了她腰間掛著的長劍而退縮,但仍有不少蠢蠢欲動。
她也沒再多言,不一會飯菜端上,便抓起碗筷。
因此,哪怕夕恆身上帶著把劍作為威懾,一途間還是遇到了不少前來搶劫的流氓匪寇。
「搶錢呢?」夕恆倒是見怪不怪,直接拉開劍柄亮出寒光長劍。
作罷,她便牽起驢子一頭斷開的韁繩,慢步離開,不再在意後方動靜。
城牆上衛兵都未再敢放箭,直到那衛兵的領頭人往下擺手,眾人收起兵器。
「是我。」夕恆用小碗喝了口湯,輕易作答。
「滾。」夕恆平平淡淡地吐出這一字。
夕恆站在一側看得久了,掩著唇緩緩打了個哈欠。
「不賣,不賣。」對方連連擺手。
劍風崩出,一陣勁風使那人停下了動作與聲音,攜帶的殺意使其渾身一顫冒出冷汗。
劍刃綻出一瞬紅芒,在空中與箭鋒相會並將其直接切斷,連著長長的箭桿也平整地切成兩半。
他眼中無光,雙手合十,好似拜佛般朝著眼前人鞠躬又祈禱。
甚至,周圍其他與夕恆沒仇沒怨的平民,都接連往後退了幾步。
而她表面上看起來只是個孤身一人的m.hetubook.com.com年輕少女,身材還保持著纖細淡薄,好似大風一吹就會倒地——自然難免會遭人覬覦。
夕恆還未走多久,便又見到一夥身形比起常人稍顯強壯些的,腳步身姿還算紮實,似乎是練過幾招武術的傢伙聚在一起,看見入城的難民就圍上來,敲詐所謂的保護費。
雖然夕恆也可以不理會這些人繞道離開,可就在剛才自己出言的那一瞬,還未拔劍時劍意便就已經定格與凝聚。
並且城牆之上還守著十數名持弓的守衛,好似將這些受難的大趙平民也當做了天梁軍的賊人般牢牢盯著。
他們的境遇倒是比在城外擁擠著紮營休息的難民更好些,但即便進了城,也會受到百般刁難。
男人腳步一頓,緩緩轉頭,表情變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路途中,少女輕吟起來。
「我們鐵水幫是講規矩的,但你若不願和我們講規矩,那可就講不了規矩了。」壯漢聲音漸冷,兩拳互相一握,按出了幾個悶沉的骨響,作出氣勢。
「這便是劍意么……」夕恆默想著,試圖將這玄之又玄的劍意分辨出來。
他們剛剛走開幾步,後面又出來一個吼聲:「等等!」
「爹爹,我害怕……」小女孩一動不動,聲音顫抖。
「又殺了一人,還是沒能感到什麼劍意的變化……」她輕嘆一聲:「明明我揮劍時都已經很認真了來著。」
長劍落後低低一顫,紅線就已將一顆腦袋攪下。
京城就在北邊,就算沒有地圖,只要找到足夠寬廣的大路官道,跟著路標走就可以抵達。
身軀順著重力自然滑落,落地時驚起一片塵土飛揚。
她說罷,便在對方還未來得及反應之時,拔劍直接斬斷了將驢與木車拴住的韁繩。
那面相不善的傢伙捂住自己的喉嚨,卻根本捂不住鮮血不停地噴洒,兩三米后便抽著身子倒在地上。
被威脅的男人猛一轉身,從懷裡抽出一把尖刀,便紅著眼咬著牙瘋狂地直接與身前這壯漢拼起命來。
吃到第三片肉,身前店門處便忽然有一猛踏聲打來。
先是幾本表面看來相當破舊的老書掉落在地,接著是用細長木棍捲起來的圖畫,再后落下的則是一副紅木牌位與一件觀音像。
夕恆將劍刃入鞘,牽著驢走向緊閉著的城門。
她拍了拍身上所沾塵埃,見城中模樣空蕩無比。
「我看誰敢!」
利刃呼嘯,暴徒居然愣住沒來得及反應,利刃尖端就呼嘯著刺進了他的胸膛。
途中倒是遇到了不少穿越前的村中熟人,卻沒有一人能將她認出。
湧現的次數多了,就會逐漸由模糊變得精純。
她拿上了驢子頸間的包裹,便凝集勁力,踏著輕功身法接連登上牆面。
「不可能!」此人聲音終於有了中氣。
驢比起馬兒較為矮小,只是輕輕一跳便能側坐在上,並且因為其步伐平緩,哪怕沒有帶鞍也能坐穩。
她也不是以殺人為樂的精神變態。
紅線瞬現,長劍劃出一道白痕后,m•hetubook.com.com對方頸間也裂開了一道紅線,話音也隨之停下。
大多數人都只是三三兩兩地散落在地,躺著或蹲在地上一言不發,面如死灰。
換了身武者裝扮,又有了武者氣質,她比之以往已大有不相同。
「鐵水幫?沒聽說過。」夕恆隨意擺了下左手:「我只是路過,順便殺幾個人而已,可沒什麼歧視。」
「這是四十兩白銀,你去金石城的金滾錢莊兌了就行……等等,金石城還在被攻城,錢莊應該閉了……不過其他城中應該也有分行,你自己慢慢找吧。」
「小娘子——」帶頭者邪笑一聲剛說出幾字,夕恆就躍下坐騎拔劍而起,猛一踏步斬向了此人脖頸。
「你這驢多少錢?」夕恆伸手指了下拉車的黑驢。
可劍意就好似一個念頭般很快便自腦海中褪去,她沒能將其真正把握。
說罷,她立刻踏步飛身靠近,轉瞬右手已將長劍利索地自鞘中抽出。
「女俠莫怪,自從天梁軍打來,這菜價料價天天瘋漲,銅板不是銅板,銀子都不是銀子的了,現在咱家還開著店不容易,您瞧這街上哪又店鋪……」對方解釋了一通。
「不好意思啊客官,本店今日都已住滿了。」對方說了一句,轉頭回到櫃檯把銀子存下。
這裏城牆不過四五米高,比起偌大的金石城小了數倍不止,城門外是金石城中走出的難民們的聚集之地。
「誒。」車夫低聲下氣道。
有的是三五成群,有的甚至是幾十餘人包來。
「不行……」男人立刻搖頭。
「是你當街殺人?!」
少女聽到一個個倒地聲,緩緩呼出一口氣。
「路遇此城,進來借宿一晚。」夕恆簡單說罷,便來到城牆的另一頭,踏步踩空落下。
家屬自然也是顫顫巍巍,一刻也不肯多聲。
咔噠一聲打在地面。
不過,藉此感知到了劍意后,夕恆也已經逐漸理解,為何自己之前那些殺戮對劍意的提升少之甚少,而這次卻能明顯體會。
「好嘞!」掌柜的見了銀子眼裡放光,一點不像是他方才所說的銀子都不是銀子。
「各位大爺。」被圍住的一家四口人當中,長著一副窮酸書生模樣的男子顫顫巍巍地說:「金石城是大,中城富人也多,但俺家真是小民啊。」
夕恆低喝一聲,立刻拔劍放出殺氣威勢,與拔刀貼近的數名捕快對峙。
不過多久,夕恆便來到了金石城更北邊,一座名為肇城的小城池前。
「……」那車夫愣了許久,而後小心翼翼道:「女俠,我這車最多只能載一日路程,再遠可就沒法去了。」
她仍保持著的揮劍之後的動作,閉眸認真感應起這一劍。
「殺你的人。」她毫不克制地散出殺氣,震得旁人心神發冷。
「是大爺!俺們這就走,這就走……」男人低聲下氣接連說罷,撿起地上散著的書本和觀音像,連忙拿著包裹帶著身後妻女離開。
隨即,一道道血線自身旁另外幾名暴徒胸間裂開,他們所站著的位置正巧都被夕恆斬出的紅線劃過。
「拿
和_圖_書來!」領頭的傢伙伸手一拽,只聽嘶啦一聲,就把那鼓鼓囊囊的青藍色粗布給直接拽了開。
夕恆立刻轉彎甩了個劍花,手指一抬,長劍又瞬間指向那人胸間。
「這一途間就順便殺些人,來試著練練劍意吧。」夕恆心想。
「三十兩。」那人語氣沒有波動。
先前那些殺戮沒能引發劍意的共鳴,正是因為那些劍招當中根本就沒有意。
她輕呵一聲,見衛兵中領頭之人一劍射來,立刻拔刀前踏猛斬——
夕恆隨意從袖中掏出四十兩銀子的銀票:
劍格擋在鞘上打出一個砰聲,劍鞘重新掛回腰間,少女沒再停頓,接著朝著前走去。
旁邊男人咬了咬牙,緩緩下蹲,手伸向自己藏在腰間的刀子。
白日,她沿著熟悉的道路進了村中的康草閣,在葯堂當中買了些刀傷散,就地拆下裹在肩膀上的染血黑布,將藥粉抹到上面,再重新用絹帛包紮。
而夕恆衣著還算整潔,又騎著一頭驢子,驢脖子上掛著鼓鼓囊囊的包裹,一看就知道還有些家當。
客棧大廳里空空蕩蕩的,桌上都染了灰塵也沒人來擦,住店的卻已經滿了……
踏在城樓上時,那些城門衛兵就連弓箭都還沒能拉好。
「這,這不值錢,不是錢啊!」那人急了,死死擁住自己帶著的包裹。
雖然同樣是用劍,但夕恆其實沒有將心真正灌注進去。
她現在對殺人這事,已經沒什麼避忌之心,特別是殺這種惡人。
「閣下是藐視我鐵水幫不成?!」壯漢沉著臉問道。
「沒錢?沒錢你們背著的什麼?!」對方忽地揮手,後面幾人熟練地一擁而上,朝著眼前人身上包裹抓來。
「不錯,不過沒事要你去辦。」壯漢靠近過來,走到那男人所領的小女孩邊上蹲下身。
「上菜吧。」
來到幾乎沒有縫隙的堅實城牆前,少女仰頭看了眼上方正張弓搭箭的弓手。
作罷這些,夕恆提著劍,大步流星離村。
「銀子呢?!」
「沒銀子要你有個屁用!」那壯漢抓著幾本破書,扇耳光似的朝那人腦袋上一拍:「滾吧!」
「女俠,吹羊骨,竹筍雞是本店招牌,加上糕點承蒙三兩銀子。」掌柜講道。
那些匪寇和夕恆方才所殺之人的面貌目光,沒什麼不同之處,在夕恆眼中都是可殺之人。
「我是明勁大成,別白費力氣了。」夕恆斬開這一劍后,平平淡淡道。
「去京城。」夕恆隨意彈了一兩銀子,丟到村口驢車上。
空氣陷入深沉的寂靜。
明勁大成的武者,哪怕在大趙的軍中也是個千夫長的將軍,不是他們寥寥十幾個弓手能夠應對的。
此刻,她終於在心底隱約體會到了所謂的劍意。
夕恆想罷,停住數秒的身形終於重新有了動作,長劍輕輕一轉,精準地插入了左手劍鞘。
夕恆根本沒做會回應,只不過短短四五米的城牆不過兩三步便就登上。
那顆圓溜溜的腦袋被亂風吹動,朝後倒落。
夕恆提著一把劍,左手握鞘右手抓柄,迎著五六名身形比她壯實許多的武者走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