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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倒不是特意為之，而是她這間小破屋子裡面，就只有這麼一個勺子。

又半個時辰后。

「照顧師姐怎麼能說辛苦呢？」夕恆隨意說了句，就單手重新將被褥蓋上。

「練什麼劍的沒有幾個惡人？紅線劍還是殺人之劍呢。」紅妙反對：「劍意又並非什麼妖術詛咒，不會直接影響心性，讓人變心的並非劍法，而是那人自己。」

「吃飯了哦。」她在旁抓了個小木凳子坐下，先用勺子舀些肉湯，慢慢落到紅妙師姐的薄唇。

一副纏了許多繃帶的窈窕身材顯在眼前，夕恆先用手輕輕拂過一遍繃帶所在，找到先前留下的繃帶尾端，一點點將其解開。

「而且師姐還要將身子許給我，太過喜歡了吧？」夕恆自己心裏倒是沒有太多感覺。

「但這冰天雪地的，不用輕功的話，趕路會很慢。」師姐提醒。

馬匹韁繩拴好，她們便一同朝著城牆奔去。

夕恆與師姐騎著兩匹棕黑色的駿馬，在前往建昌的道路上輕緩行走。

「換藥也好痛……」

夕恆又喂下一勺，途中伸出手指，好似擦一下似的掃過對方唇瓣，果然好軟。

「該離開這地方了……等取得那本化勁武學之後，我們就找個安定些的大城，買個院子來住下吧。」

「師妹？」紅妙見師妹站在原地發獃，伸去手指戳了戳對方臉蛋。

就連厚雪也難以完全遮住城牆與地面上的諸多這段箭矢與破損投槍，隱隱又能看見一些褪色血液落在上方。

「紅線劍是殺戮之劍，而這闃滅劍法則是絕滅之劍。」對方解釋道：「絕滅劍意的戾氣邪氣比起紅線劍法的殺氣更重一分，練就此般劍意，需將凡事都做得狠絕果斷極端。」

「但是。」她邊拆開對方身上繃帶，邊說道：

「那……師妹想要怎樣的喜歡呢？」師姐於是開始順著夕恆說起奇怪話語。

「天梁軍在前來金石城之前攻下的那座大城嗎……應該不是很遠。」少女點頭。

「我卻總覺得，師姐只是暫時沒有了可以容身的依靠，所以不得不依在我的身旁，這並非我想要的那種喜歡。」

還是說……

「不是說不痛了嘛。」夕恆嘟嘴。

紅妙只當對方是在說笑，環顧了一遍周邊雪景道：「距離建昌還有四五日路程，若是再走官道，中途可能還會遇到天梁人的襲擊，不如我們換條小路？」

紅妙咋舌，張口后卻是直接將勺子咬在嘴裏。

「張口。」夕恆穩穩捏著勺子，靜靜盯著對方啟唇抿下。

十余日後，山下村莊房中。

「欸？」夕恆已經有點搞不清楚師姐的腦迴路了：「負什麼責呀……師姐師妹之間互相摸一下，沒關係的吧？」

夕恆多捏了好幾下，她才願意鬆開。

這座建昌城距離天梁剛攻下的金石城不遠，通緝令應該也已傳來了這邊，www.hetubook.com.com夕恆便沒有直接走去城門。

「我好看嗎？」師姐掃來眼光。

「師姐，今日可又好些了？」夕恆又在用爐灶煮湯。

在城牆上向下方城池望去，只見道路空空蕩蕩的，也沒有什麼巡邏守衛，整座城市似乎毫不設防。

夕恆拆了左胳膊上的夾板，試著動了動手腕手指，將胳膊伸展再收回，簡單活動許久，確定自己斷開的骨縫已經連上了些，便不再夾上新的夾板，只用氣血在體內將骨裂處保護住。

室內在爐灶中火焰的作用下，已經變得足夠溫暖，不必擔心對方會因此受凍。

「……」夕恆慢慢走過。

街上可見的商鋪房門緊閉，要麼就是房門被砸得破爛不堪，牆上門上濺著血跡，房屋當中更是昏暗一片，渺無人煙。

雖然也不至於說碰一下就會叫痛那麼嬌弱，但總覺得師姐都不願意忍一下了。

低頭抬腳一踢，半個已被冰封地僵硬的腦袋就被踢出雪面。

「聽起來像是惡人學的劍？」夕恆說道。

夕恆感覺自己又逐漸跟不上師姐思路了，只是說道：「師姐只要能幫我搜集一下化勁武學的消息就好，不必做什麼別的事情。」

小半個時辰后，一大鍋雞湯被夕恆舀在碗里，帶著木勺放在床頭柜上。

這是關係好的表現嗎？

「咱的身子都已被你看光了，還在意這點小事作甚？」

似乎除了在城門守著的那區區十幾名士兵之外，整座建昌就是座死城。

而她只有一隻手可動，就更是耗費時間。

夕恆踩上城牆圍欄，再朝前端空處踏步，自由落體般墜下。

「這次盡量不要惹出太大風波，速戰速決，如今建昌城中還留有天梁士兵，不知是多是少，若是他們一起圍來，對付起來也相當麻煩。」師姐提醒。

時間在爐灶當中木柴燃燒的噼啪響聲與上方鐵鍋的煮沸聲中當中緩緩流逝。

「嗯？在意什麼？」

「是哦。」

興許是因為死後復生數次，情感逐漸變得淡漠，興許是因淡然太久了，所以心裏逐漸少有波動……

「……嗯。」起身失敗后，師姐又回到了先前那種需要照顧的柔弱樣子。

她沒再理會，繼續伸展左臂。

「師妹辛苦。」

「登山？」

「嗯。」夕恆作出了聽話的樣子。

「沒什麼。」夕恆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收回手指。

「那再讓我幫你翻下身子？」

「呼……」夕恆擦了擦額頭，小心將師姐的胳膊放下，終於是把最後一塊傷口也重新包紮好了。

吃飽喝足之後，夕恆拿著一堆葯砂藥膏還有乾淨粗白布回到師姐身邊，慢慢掀開被褥。

有氣血保護，她現在的左臂已經可以緩慢挪動，只是還不能進行大幅度的甩拉。

無論這片山下村莊，還是前頭高聳的藥王山林ｈttｐs://www•hｅtｕboｏk.cｏm.com，亦或者遠處田野丘陵，都已裹了一層白雪銀裝。

「請師姐教我。」夕恆坐正。

「那麼等師姐康復之後，就去將這本劍法拿到手吧。」

「闃滅劍法如今就在那梁莽沉的家族當中，他奪走化勁武學之後暗中將其作為家族傳承之用，如今梁莽沉已死，他家族裡最多還有一名暗勁初期，你我兩人可以將其輕易擊敗，逼問出武功所在。」紅妙道。

片刻后，紅妙師姐也靠近：

夕恆卻好似什麼都沒聽見般將此言忽略過去，並再舀起一勺肉湯溫和道：

紅妙師姐輕呵一聲，稍稍轉過頭去。

「不要，那樣動好疼。」

「早知道，當時就全滅口了。」夕恆嘆氣。

夕恆去外面砍了些柴火，抱著一塊塊塞進爐灶，火焰再度升騰，室內溫度逐漸回暖，外界還有些小雪一直下著不停，將這處不過二三十平米的小屋，襯托的好似冰河世代末日之後的唯一還燒著火焰的庇護所。

「紅妙師姐原來有那麼嬌弱嗎？」夕恆歪頭。

不過這次，她在村中用僅存的一些銀錢換了只野山雞，連著之前剩下的人蔘、淮山和大棗，再加一些調料，放在鍋里燉煮。

「神仙……」夕恆默念了下這兩字，停住腳步。

夕恆把這半顆腦袋又踢回去，用雪堆蓋上，也算是堆了個小小墳墓。

……

「整個身子都被直接釘在了牆上么？」夕恆自言自語道：「搞這種做法的似乎還不少……這城中到底被殺了多少人？」

不過實際要如何，還要看情況。

「別勉強，咱就在旁邊照顧著師姐呢。」夕恆說道。

「如果是夕恆師妹因為照顧我而弄出的疼痛，我也不會討厭，反而心悅。」

「但一直用輕功也太累了。」夕恆問道：「回金石買匹馬如何？」

她自己左臂骨折這麼久，都沒對誰喊過一聲痛誒。

「我不解風情的師妹呢……」紅妙不滿意這個回答，輕嘆一聲：「明明你我都在一張床上睡了十幾天，為何態度卻還是原來模樣。」

「好吧……其實我此刻就知曉一種化勁武學的所在，並且還是一門與你我劍意相近的劍法，你可願聽？」

至於為什麼不戳肩膀，自然是因為師妹肩膀受傷了。

又三日後。

「所以說，師妹可真是奇怪。」

「建昌。」

「金石如今被天梁所佔，也不知是否還有秩序，各種商鋪又會不會開……另外我可沒什麼銀子購置馬匹了。」師姐道：

三日後。

馬蹄深深踏入厚雪地，在地面印出一道悠長馬蹄，鼻子時不時哼出白氣，頸上鬃毛在寒風當中飄揚。

夕恆在旁靜靜聽著。

剛撐起一半，卻又刷得倒了下去。

但表面看起來，已經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經過夕恆的悉心照料，每日熬煮葯湯、擦拭身體，親手餵和_圖_書食……師姐渾身劍傷的身體緩緩愈合，撕裂的傷口貼住，慢慢結痂，不再有血水膿液再從中徐徐流出。

不過粗衣也是新衣，師姐穿上之後顯得格外整潔乾淨了許多，之後稍微用頭繩眨了下頭髮，便比起先前躺在床上，渾身都是紗布血痕的模樣靚麗漂亮了太多。

「都不燒一下屍體的嗎？還是說漏掉了么。」

「色胚子。」

幸虧背後沒有傷口，不然這撲一聲，說不定哪一處的結痂就會被撕開。

「闃滅劍法……」夕恆緩緩點頭：「師姐說此法與紅線劍法劍意相似，是指哪方面？」

卻是被師姐看了出來，並作問道：「想什麼呢？」

「看來留下的士兵不多……」

至於那靈芝，因為一途間都未能見幾個葯堂，就算村中還剩一兩個沒被洗劫的小藥房，也沒人能拿得出錢來收購這數百年的靈芝，最終卻是被她們在路上當做大蘑菇燉湯吃了。

看著有點想摸。

說到這種武學上的正事，紅妙語氣又變回了曾經在劍院時的自然，講道：

漫漫大雪漂泊，道上行人甚少。

這好似果凍般的觸感有點奇特，她眨眨眼，想要再來一下。

「方才師妹明明是特意想要摸我，別不承認。」紅妙將此點明。

「師姐，這小塊是雞腿肉，來，張口。」

「但，痛也沒關係。」紅妙師姐說到此處，語氣平和了些：

「哦……」這樣說的話，夕恆倒是有了興趣：

而是在官道上行走之時，忽有四五名騎兵朝她們追來，圍著她們盤問了一番，又拽出了一張刻畫著她們兩人面容的通緝令展出，便呼喊周邊同行士兵朝她們圍來。

她靠在空蕩瓦房的一側，靜靜看著牆壁上人形褪色鮮血與一道刺痕，想象著此人大抵是如何死去的。

……

夕恆掃視周邊，見四面都沒有衛兵，才繼續朝前走去。

兩名騎著棕馬、頭戴斗笠、身穿黑袍的武者停在城牆遠端，頓住一會後便繞著高聳城牆，隱蔽地轉到側邊的一片無人駐守之地。

「喜歡？」紅妙不太熟悉這個詞，不過也能根據詞義稍微猜出一種意思，於是點頭道：

「當然願意。」

「再說，我們當日在天梁軍軍營鬧出了那麼大陣仗，混進城中也並不容易。」

紅妙將目光扭向另一邊沒再多言，任由夕恆在她身體上折騰。

「此劍法名為『闃滅』，乃是你我之前所殺的天梁將軍所練劍法，我那已經故去的師尊，也是因保有這一劍法而遭人窺覬，而身死道消……」說著說著，紅妙輕嘆一聲：「為師尊報仇之後，我卻並無喜樂，反而只感空虛……說多了。」

「也是，皇帝又不是什麼神仙。」

離開前，她環顧了遍這件老舊小屋，將畫面連帶著夕恆的身影收在眼底，記在心中。

夕恆與紅妙師姐都是暗勁武者，自然不怕，反手便將幾名ｈｅtｕｂooｋ.cｏm•cｏｍ騎兵命喪黃泉，還搶了這幾匹駿馬一起逃跑，甩開了更後方的步兵許久，才讓已經氣喘吁吁的馬匹慢下腳步。

「難道紅妙師姐喜歡我嗎？」

一隻手臂從雪下伸出，猙獰的五指看起來僵硬無比。

建昌城城門矗立眼前，連著厚實城牆綿延外伸。

不知為何，曾經全身上下都是劍傷時眉頭也不會多皺一下的師姐，在被夕恆救下性命的之後，就突然有些怕痛了。

她起身穿上自己的那一套淺紅外衣，一層層套在身上后再系好腰間系帶，輕輕拍了下手。

……

師姐勾起嘴角淺笑，笑音好似清晨翠鳥啼鳴，也像銀鈴晃蕩。

這顆從葯堂里竊來的百年人蔘實在夠大，給師姐餵了三天，還能剩下幾小塊。

「挺好的。」夕恆收回視線，依然操縱著體內氣血為骨骼的斷裂處做些防護。

紅妙傷勢恢復，也漸漸重回到了曾經劍院中的那副自然的模樣。

轉眼，五日之後。

「有關係，咱這副身子是你救下的，又被你看了遍也摸了遍，所以之後就許給師妹了。」

「好啊。」夕恆順著師姐的意思，跟上對方離開官道，轉去一旁狹隘小路。

夕恆淺笑了下，搖頭整理起接下來要用作換藥的刀傷散等藥粉藥膏與作為繃帶的凈白粗布。

紅妙說道：「等我身體恢復了，必定要好好伺候師妹。」

「想要銀子就簡單了，師姐可願與我一起登山？」

夕恆回過神來，晃了晃小腦袋：「沒事，繼續走吧，那所謂的家族是在哪裡？」

夕恆淺笑了下，自然說道：「我也不知道。」

「這裏死了好多人，不知金石城此刻是否會像這邊一樣。」

「為什麼要用伺候這兩字呢？」

「說來，那藏著化勁武學的家族，是在哪座城池？」

師姐扭頭看著夕恆，片刻后忽然道：「師妹可都摸遍我的身子了，可要負責才行。」

這兩匹駿馬卻並非夕恆原本所想，是從驛站或小城馬廄中購得。

「大概會吧……」紅妙師姐走著走著，又說：「如果師妹將來能坐上龍椅的話，一切會變得好些嗎？」

「還有，差不多也該換藥了，師姐身上的繃帶等下喝完雞湯就要拆一下哦。」夕恆提醒道。

「應該很難吧，皇帝的力量也沒有那麼大，哪怕是執掌整個朝廷，掌攔諸多大權的皇帝，也難以立刻將大趙國中亂相鎮壓……」

夕恆在旁看著紅妙師姐的模樣，目光好似被什麼引力吸住了般不願抽開。

紅妙搖頭：「這世間苦難，興許真沒人能救得了。」

紅妙師姐好像很急切地想要與她綁上密切不可分的關係——夕恆終於聽懂了一些。

「……」夕恆不知道該怎麼接：「這種話，聽起來總覺得好色。」

夕恆的小布鞋踩在雪地，腳一下子陷進去十幾公分，在雪面壓出一個吱聲。

「……」

地面零散布著些和-圖-書碎肉殘肢，但在寒風徹骨的天氣當中，也沒有異味與蒼蠅飄散。

走著走著，她腳下雪地里踩中一個硬物。

「那就繞過金石城，去路上驛站之類的地方買馬，至於銀子……」夕恆看了眼自己仍還掛在腰間的那枚小玉佩，又仰頭望向已被白雪完整覆蓋的高聳藥王山。

「就當做遊玩，看雪景之類的。」夕恆隨意道：「願意么？」

這幾日，她們在周邊村中買了斗笠、黑袍來遮掩身形容顏——許多江湖遊俠都會作此打扮，一眼望來不會被認為是通緝令上的兩人。

無論在上在下，所見場景都是寂寥無人。

「身體已經沒那麼痛了。」仍躺在病床上的師姐輕聲回答。

但是為什麼？只是因為她算是師姐的救命恩人？

「嘖。」師姐無奈：

「沒想到在城外都能被追捕……居然還會有通緝令。」夕恆回想起之前在前往京城時每日都要擔心被官兵捕快追捕的日子，有些苦惱無奈。

「小路途中也會有些零散村落，其中多數都有客棧能夠借宿。」

換藥換繃帶的動作需要相當精密，稍微粗糙一點師姐就會受痛，只能慢慢來。

「下去吧。」

夕恆有點不太理解。

這種小村衣物之上沒有花紋，也並非什麼錦緞絹布，只不過平民粗衣。

夕恆已經愈發不耐煩這間村中的小屋子了。

外界依然是冰天雪地，給師姐養傷的近二十日以來一直是天寒地凍，就算太陽出來，也難以融化遍地白雪皚皚。

兩腳落至雪面，只落出細微撲聲。

「好。」

夕恆與師姐將馬匹停在城牆外一處樹林，稍作了些標記，準備從城中奪得化勁武學秘籍之後就立刻返回這邊，乘上駿馬逃竄。

「我不知道。」師姐攤手，模樣一臉無辜。

好像是在鬧什麼小脾氣似的……

夕恆不是很懂師姐為何突然展露出這副少女模樣，並且不太清楚怎麼接這話題，就繼續正正經經地做些照顧。

「看來，當初那場刺殺讓天梁的統領相當惱火。」紅妙倒是一如既往的自然模樣。

待雞湯用完，她再用同一個碗給自己盛上，拿著勺子慢慢喝下。

一旁，師姐坐在床邊，換上了夕恆讓村中裁縫製作的一件白紅衣裳。

夕恆倒是想問——為何師姐總會說出這種讓人不知該怎麼接的話呢？

「我？」夕恆想了想：

師姐的唇瓣似乎相當軟糯，木勺子碰到的時候，還會輕輕地彈動一下。

不過幾次輕功踏步，不到六米的城牆便被她們踩到了腳下。

而夕恆自己，在簡樸的小銅鏡前好好整理了一番模樣，便來到比她更高几厘米的師姐身邊，一起推開了面前房門。

「我自己來吧……」師姐將可動的左臂壓在床鋪，試著撐起身子慢慢坐起。

一旁，紅妙師姐的面色也漸漸更沉重了些。

夕恆把心思轉了一圈，終於是得出了一個小小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