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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在玄天教所治區域，教眾每每有了空閑就會派人前去檢查一遍各地仍存的官吏與地方大族，問詢其下民眾是否遭遇強力壓迫，如果有，便施加懲戒。

「不，我在想什麼呢……」

裸|露的腳尖輕點在木板，聲音微微。

相反，為趙國民生貢獻較大的，反而是佔領了東南與南部大片區域的玄天教。

於是，夕恆都還未真正動手，南方几處州域的民生就已經穩定。

起身時，頭髮又傳來一絲絲拉扯之意，為了不打擾對方睡眠，只得慢慢解開。

「爾等需從行中知理，再以理指行、化理為用——這是造福天下的好事。」

她打算等農業重整了差不多，再發展交通網路、鼓勵商業交流，推舉普及識字率和創新技術等等……

趙初曉盡上全力也只是將這勢頭勉強緩和了幾分，並未能解決實際問題。

朝官隨即魚貫而入，先聲行禮：

如此猛烈的衝擊自然也遭到了強力反抗，各地方大族府官發動關係命朝官上奏進諫諸多，甚至地方縣官曾召集弓兵與玄天教眾械鬥，打出不少死傷。

不過多久，便在上朝之前，回到了自己的福慶殿居所。

「眾卿平身。」

而夕恆自己，最近一月是在搞著發明，于皇城當中設立了醫官院、農學院、將作院、巧匠院、商學院、軍械院等等，助力創新創造。

夕恆聽出對方是知曉了其中的槓桿原理，淺笑著拍手道：「很好，你名謂是何？」

不過今日，倒有一事卻出乎了她的預料：有位巧匠院的匠官前來朝會，在會議幾近結束時上前行禮，隨後說起：

夕恆自然坐在最上方的紫金龍椅，以相當隨意的姿勢倚著寬闊椅背，兩手肘平穩落在兩邊。

「微臣認為，將剪刀柄作長重者，將刀刃作短輕者，即可省力極多——此剪可用於修剪果、桑、茶樹等等。」

如：天趙國設立『行省』，將原本行政單位中央—路—府州軍監—縣，改為中央—行省—府—州縣。

而玄天教抵達之後，便會將司法之權從州縣官府手中強行奪來，融于自身。

「陛下，此物乃是微臣自墨家經說中摘得其中道理，命手下鐵匠所鑄，經說曰：挈，長重者下，短輕者上，上者愈得，下者愈亡……」

這些各類皇家學院目前剛剛建出，正在引進人才階段，還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成績。

「哦，鎖龍井找到了？」她有了興緻。

夕恆扶額，于內心提醒自己可不能沉溺在這種事情上面。

然而夕恆的態度，自然是任由玄天教和圖書辦事。

「陛下，往來此類揚谷扇車儘是外開模樣，氣流不定，糠粕亂飛，若於室內或棚下引用，必然草灰四散，離糠效率同樣不定，力道稍小便難以分離，力道若大又將半倉子癟粒也給吹飛，由此浪費些許……」

對方應聲，隨即命人從殿外搬來了一台手搖式的風谷機器。

邊清理著國內蛀蟲，夕恆也邊伴隨著自家皇妹，一同調理著今後理政治民之事。

周邊朝官們沉默間，心中隱隱有了藉此討好的想法。

幾秒后，意識自睡夢重回現實。

過了十五日，朝堂之上又有人奉上了一座從古書當中復刻出的「司南車」，其上立有小型木人，因其手臂始終指向同一個方向，所以名為司南。

大趙國留下東西什麼都少，就只有京城裡的閑官散職最多，許多過了科舉的文人士人都在聽候差遣。

……

百姓隨之稅負減弱，達到了以往的半數。

古人對大道有著極高的崇拜，按照種種古籍所述，只要接近大道，即可超脫凡人，合道成仙。

紅磯沒有什麼回應，呼吸依然均勻。

待到日色自天邊愈發明顯，夕恆于宮女侍從們的圍繞當中，平淡地前往朝堂。

夕恆本來打算慢慢發展，總有一天能做出些成就。

「你鑄就此剪，是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明理之人應當重賞。」夕恆藉此道：「此剪可用之處不多，但其中所藏之理乃道之顯化，是無窮廣博。」

下方眾多朝臣整思索帝皇方才之語，都還沒緩過來。

自從帝皇登基以來，便極少於朝堂當中做出封賞，上次的嘉獎還是為隨她爭戰許久的將領士兵降下。

畢竟近來長久，整座天趙國都只在維穩與恢復民生，沒有亂搞什麼。

昨夜她可是疲憊過頭了，直到凌晨兩點才真正入睡。

在殿內呼喚司儀助她穿戴皇袍與各種裝飾，便準備車輛，前往太霄殿處理朝事。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將心思拉回至眼前。

紅紗或掛或擺在牆面與諸多傢具表面。

正當最後方的朝臣向後撤去時，下一刻卻忽有一個灰衣身影快步奔來：「報——！」

「軍部尋得一方形暗井，井邊有諸多鎖鏈伸去下方，若拉鎖鏈，即可聽得龍吟之聲！」

但夕恆卻是少有地拍手稱讚了下，點頭道：「做些演示吧。」

如今夕恆身為天母之子女，給世間凡人講出了一條通向大道的路途，在場數百朝臣自然無一不心生嚮往。

「巧匠院如今只有十一名大匠，這是你們十一人共同做出？」和*圖*書

不然，之後可能就會到『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地步了。

這還是她登基半年以來，手下首次做出一類發明。

輕輕的呼吸聲做伴，互相落在對方的面頰，卻吹不動那些已經完全粘在了面龐之上的幾縷秀髮。

「說來，早朝也快開始了。」她將摟在紅磯腰間的右手徐徐收回。

但，因為大趙四面皆是外敵，國土動蕩，內部又有奸人黨爭作亂，大量時間精力人力財力都消在內耗之上。

黎明時分，幾隻鳥兒在窗外響來脆鳴聲響。

之前拚命也只能求死求活，如今勞苦雖只減弱少許，但大多也已足夠養活一家。

室內的昏暗被推開，將掛滿了許多紅紗的樓閣房間，照出了宛如新婚洞房似的氣氛。

準備就緒之後，便來到樓閣陽台，提身踩在欄杆，自然朝前傾倒。

如此將地方行政更為細化與垂至，今後朝廷只管行省，以中央集權為主，輔以地方分權。

「天下萬象儘是道，如物浮於水，鳥遁于空，水遇冷成冰，遇熱化氣……此般種種皆是大道之顯，天地大道並非深邃難測，反而你我所見所知所觸所得之萬物，即是道之顯化。」

稍稍睜眼，一如既往，第一眼所見的就是顏紅磯沉睡著的面容。

如遇重案、或死刑案，地方玄天教分壇便會將案宗交於京城總壇複核。

夕恆退回室內，向衣架勾來凈白色的單衣，系好腰間系帶，再拿來綉有鳳紋的紅袍外衣壓在肩頭，穿上錦履。

東方朝陽初顯，白光透進繪花窗紙，將些許模糊圖案投影在室內鋪著毯子的木板地面。

其中聖使持有帝皇所賜尚方寶劍，得遇大奸亂賊，皇權特許可先斬後奏。

其中所纏最多的，自然是正泛散著醇厚甜香的大床周邊。

玄天教並非如前朝派往各地的刑部檢察官員那般沒有實際力量，反而是立國前最大的反賊，在南方有著許多州域的實際控制權，甚至有在人數上能和大趙中原軍部一爭聲勢的宗教大軍。

「窮一物之理，便近大道一分，窮盡萬物之理，方可窺測天地大道。」

「回陛下，此乃微臣與四名巧匠做出，其餘六人正忙碌其他，造物更為複雜，興許幾月才可收穫。」

幾位朝官一同將其奉上，本以為如此奇異事物，必能引得帝皇滿意。

「回陛下，微臣李在衡。」

旁邊相擁著的兩名少女，也許同樣是香氣的來源。

夕恆睡這點時間倒無所謂，就算睏倦了些，只要午間空閑時稍做冥想就好。

不過多久，初曉與陳鳳和*圖*書火也來到殿內，落座兩側。

之後，由玄天教教眾作為司法者，審理百官與民眾犯罪。

于先前費力舉行的人口與經濟統計與調查當中，也能看出這點。

接下來，則徐徐推進一些較為先進的工農業生產工具，搜集並傳播高產作物，並把從顏朦拉來的數十萬牛馬送往南方助力農耕商旅。

內憂外患當中，民生危機非但沒有減緩，反而有著愈演愈烈的趨勢。

只是夢醒之後，那時的情緒也就隨之漸漸消散了。

文人更是如此，諸多念想成仙的詩文至今都在它們口中不斷流傳。

如今時隔半年，首獲當朝封賞之人卻是一名工匠，雖然千兩白銀不多，但一聲讚賞卻值得萬金。

這半年來，她已熟悉了這條路。

「大概每每玩鬧結束，下意識地閉眸睡去，心思散漫遊離間，就會做些所希望的夢吧。」

講解初時，巧匠官在周邊數百朝官與三大上位者的目光之下還有些緊張。

待到此次朝會結束，她要將今日朝文稍作休整，流傳四方。

雖然實際上還是較重，但已經更好了太多。

昨日點燃的沉香仍擺在床頭柜上，朝下飄去幾縷白氣。

「可以，派人前去巧匠院，為此物工匠賞銀千兩。」夕恆向一旁的老太監擺手道。

政事方面，初曉穩中求進，一點點進行著改善改造。

大清洗短短半年，便有近萬貪官污吏受此影響，或是被貶流放，或是受玄天教眾於市井間宣讀罪狀行刑。

……

途中整理經驗，助力之後的工作。

朝臣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俯身出言：「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下方朝堂聽聞，多數驚訝。

至於官員的大量缺失更是無所謂。

「是，陛下。」巧匠官自然說不得二話，抬來之前碾好的稻穀，親自動手裝入料斗，抬動楔塊下料，手搖風扇。

一時間，玄天教與天教督查之名成為了天趙國內各地官府的心頭之危，好似頭上所懸之劍。

靠在床邊方向的白髮少女聽聞到室外翠鳥啼鳴，原本平穩的呼吸隨之有了星微變化，淺灰色的眼睫微顫。

周邊朝官們對此興趣不大，在曾知曉此類器械之人眼中，眼前扇車只是做了些略微改動，不足以為人道。

而不知此物的官員，也不覺得多麼特殊。

但結果卻是，被夕恆毫無興趣地擺手命令退下。

在文官們眼中，此人所造之物也沒什麼神秘奇特之處，但陛下如此在意……

若是建造之人能解釋其中原理，她還能多聽幾句，但對方不過是依照古書重和-圖-書建，不知其中原理，意義著實不大。

同伴而眠間，黑白兩種顏色的長發互相糾纏勾結，連帶著兩人的氣息與溫度也隨之一起互相傳遞。

「還在睡嗎？」張口，用自己聽著都覺細小得過分的聲音講出。

這需要徐徐擴張，先自玄天宗所主導的幾處州府周邊開始，再慢慢輻射至全國各地。

到現在晨曦初升，才不過三四個小時。

文官大族通過關係黨爭或許可以打敗宦官與刑部勢力，但要他們面對如此巨大的宗教，根本就無能為力。

自前皇初曉上位，朝廷就一直在努力緩和民生危機。

今日朝臣言論，大都是些尋常報告。

她擺手：「那麼，今日朝會罷了。」

待到一定角度，便以化勁柔力踏起輕功，前去皇城。

夕恆抬眼望去，那人是她留在京城的一千常勝精軍中的情報官。

「此乃實用之物，此後可向全國推廣。」夕恆再問道：

「帝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來愈發未能盡興了，師姐何時會來看看我呢？」

夕恆上位后，先是給地方豪強大族與各地官府找了不少麻煩，之後便施令輕徭薄賦，給百姓休養生息，以圖儘快恢復經濟。

每一行省設三司主管，分為行政、軍事、司法，遇大事由三司會商。

雖說欽天監的幾位算學博士近來也有成就，但對於不善數學的夕恆而言，還是實物較為直觀。

少女講罷，目光掃去一旁記錄朝會的幾位太監。

這一小車只是通過齒輪傳動差異，讓車上小人方向始終不變，只是如不倒翁一般的玩具罷了。

那些奸臣賊子興許比外敵更加可恨——即便國度幾近滅亡，他們也要處心積慮地打壓排擠同朝之人。

「今微臣帶院中匠師將扇車改為徑向出風，扇輪柱面密閉，出糧道則分為兩部，區分為飽谷秕谷，飽谷自主道推出，碎谷秕谷則自下方滲出，不再使碎米浪費——其上方留有楔塊，可調下料速率。」

於是，雖遇反抗、有流血衝突，但一切發展都還算平穩。

「又做了奇怪的夢呢……」隨著意識逐漸清晰，夕恆心想。

在朝臣的彙報當中，天趙各地不能說是蒸蒸日上，也算是粟糧充倉，商旅流通。

她現在所需做的，只是將南方玄天教的治理經驗擴散至天趙全國各地。

這次好似延續了許久之前的夢境，與紅磯一起在現代似的高樓大廈之間互相牽手，迎著人流一起談樂說笑……相當開心來著。

如今，朝堂最上方不再只有一把王椅，而有著三副模樣、材質、大小都和-圖-書各不相同的座位。

半年間，常勝軍也已平息了西部的蠻族騷亂，又在與北部堡壘與糧倉重建后，繞過顏朦攻向東北方的百濟國，令其投降並奉上許多大船作為戰爭賠款。

並且精簡官制，以差遣為準，官職二者皆為榮譽虛銜。

而散出芳香氣息的，也不只有這枚沉香。

雖然聽起來降薪較多，但大趙官員本身俸祿就相當高，早就該降。

不過，這些都是需長久時間來逐步發展的東西了。

想來，陛下大概是喜好這類新穎器物吧？

夕恆登基半年之後，深夏時節。

「何事如此匆忙？」

但隨著講解持續，其語速漸變流暢。

「陛下月初下旨，講道巧匠院應先注重農業器械改進，院中於是以一月時日加緊趕製，做出一物可以展示，還請陛下許可。」

……

教眾基本全都曾被官府欺壓凌逼，如今教派初成，眾人都還未褪去自身民心，作為第一批教眾，自然下意識地就與百姓萬民站在了同一陣線，來抵制官吏欺壓。

經過夕恆同意，此人命殿外侍從拿來一把把柄過長、需以雙手才可使用的大剪刀，在其他朝官難掩的竊笑意味之下講起：

勸退後，朝會慢慢進行到了尾端，又有人坎坷緊張地從朝官人群當中走出。

京城總壇又設『天教督查』，作為全國最高審判機關。

俸祿發放以官、職、差遣三者最高品級為主，不再一官多俸，消減俸祿開支，同時相應合併降低部分補貼。

但紅磯畢竟只有入勁，體質比起健康常人的區別實在不大，自然要多休息會。

夕恆認得這種物件，乃是用於分離穀物中的糠秕雜質的農用木製器械，只是不知手下做了何種改進。

不一會，兩處出料口中送出大小與飽滿程度不同的米粒，被那巧匠官捧在手心，低頭抬起。

「還有啟奏否？」夕恆隨口道。

相傳，此車在古代是天子行幸時的儀仗車輛。

「准了。」夕恆稍有興趣。

在玄天教的治理之下，雖然也有官吏如同耗子偷油般不斷撈得油水，但至少已經不敢像之前那麼明目張胆。

其顏色分為紫金、金銀、黑青，好似冠軍頒獎台般排列。

輕甲士兵抱拳半跪，高聲回應：「陛下令吾等所尋之物，今日已有線索！」

立國前期，玄天教最大的任務便是糾察剷除前國大趙所留下的諸多貪官污吏，奸臣蛀蟲。

登基之後，夕恆沒有立即推舉種種先進措施，整齊新世，而是先穩定下來，關注起了民生問題。

原本，大趙各州各縣官府攬著行政與司法兩種職權。